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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重开了

仿佛意识从无穷的迷宫里回落,灵魂重新落地。你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在床边护士惊愕地抬头,你已经走出了病房。

一个奇怪的直觉告诉你:

——你不是第一次在这家医院,这张病床上醒来了。

你顺着走廊往前走,**的脚底踩在冰凉的地板,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你开始晕眩。走廊上的病人、医护们转头看你,护士从病房里追出来,高声喊着什么。

导医台的护士按下呼叫电话,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某扇门后探出身。人们都在朝你奔来。

他们都在喊着什么,你听不懂。那喊声就像是水面的波动,抵达耳边只剩微弱的涟漪。你的灵魂好像跟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用尽力气撞上来的声响只会消解无形。

但你看到回形走廊,你知道下一秒会有一个高个头的医生从左边冲过来。下个路口要向右边拐,会刚好撞上一个迎面而来的护士。

她习惯把门禁卡放在左边的口袋。

你朝前走着,步履不乱,迎头撞进护士的怀里。冲撞的间隙里,你矮下身,精准地避开她下意识举起的小臂,侧身从缝隙里溜走前,从她的衣兜里摸走了磁卡。

医院的逃生通道用铁门阻断,必须使用门禁卡。你手指连夹住一张磁卡的力气都快丧失了。嘀的一声,铁门在你面前打开。

你只能用身体撞开逃生通道的门,双臂已经彻底使不上力气了。再不走快点,马上你的脚也会折断,你知道是因为你经历过,好像上一次或是上上次就曾经发生过。

有人追了上来。医院安保出动了。

住院服下的皮肤浮现出一道道的疤痕。时间仿佛在你身上倒转,已经痊愈泛白的疤痕重新开裂、流血、化脓,最后倒退为一道道猩红狰狞的伤口。

啪嗒,脓血坠落在地。

左脚的脚踝传来钻心般的刺痛时,骨骼正在错位,扭转回到错误的节点。你的脚踝肉眼可见地肿起一个大包,你像个泥偶,被孩子顽皮地粘上多余的黏土块,畸形肉眼可见。

你用最后一丝力气撞开了底层的逃生通道大门。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在你的面上,光线灿烂得你下意识闭上眼以防被灼伤。

脸上皮肤开始发烫,分不清是溃烂,还是阳光太耀眼。

你闭着眼,朝前迈出正式逃生的第一步——你迈出一只脚,足尖正要落地。

下一秒,你的身体像是被吹胀的气球,柔软又迅速地膨胀起来。气球越来越大,双脚离开了地面。你漂浮在空气里,艰难地朝着下一层楼梯游去,紧接着啪的一声——

气球爆炸了。

扑通。

你的灵魂落了下来。

就像一个被打破的鸡蛋,裹着蛋清的蛋黄柔软无声地落在地上。

你的灵魂宛如被磕破的鸡蛋般流了一地。

你终于听见他们在喊什么,石破天惊的。

他们在叫你:

“白山月重!”

你想反驳,你不叫这个。你的名字是——你愣了,你的名字是什么?要命了,你竟然想不起来。

灵魂从躯壳里滑落下来,就像是一件被丢在桌上的衣裳,无声又顺畅地滑落下来。随即坠入无穷的漆黑回廊。

意识仿佛从无休止的仓鼠跑轮里掉出来,你在病床上睁开眼。

床边还是那两个护士。

你盯着面前的护士,她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的制服,戴着护士帽、口罩,连脚上的鞋子都一样。只有身量有着些微的差别。

但是你知道左边的高个子叫宫本,右边那个叫佐藤。她们会在走出房门后开始吐槽晨会上的科室拉扯。

她们发现你醒了。一个去叫医生,一个留下来看护。

“白山小姐?”护士俯下身来,口罩后的眼眸盯着你,“白山月重小姐?”

你没有再反抗。

你认下了白山月重这个名字。

你没有反抗,没有逃跑,没有反问,你只是眨了眨眼睛,安静而顺从地认下了这个称呼,这个身份,无害地通知自己的复苏。

因为,你说不出话了。

字面意义上的,你现在是个哑巴。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病床上醒来后失去的声音。回过神来,无论如何挤压声带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得到笔和纸张后,你想写下第一句话:“我不是白山月重。”

笔尖在接触到纸面后,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抓住一般,无论你如何努力,都无法在纸上留下笔迹。写下的笔划会凭空消失,留下一片空白。你抬起头,只看见写字本后医生等待着的,平静面容。

你跟不存在的力量僵持,笔尖在对峙里颤抖,角逐出胜负——你不打算认输,你深吸一口气,迂回委婉地写下:

“我觉得,我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你盯着纸张,过了三秒、半分钟、三分钟,字迹没有消失。

那股跟你掰手腕的无形之力允许或是没发现你的小伎俩。手臂上没有浮现出斑斑血痕,没有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流淌下来。

看来只要你不公开否认自己是白山月重,就不会受到惩罚。

于是你欣然将写字本翻转过来,展示给医生。

医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表现出惊讶,平静地反问:你认为自己真正的身份是谁呢?

你一怔,看着空白的纸面。你也是一个空白的人,在白山月重的身体里醒来,却执拗地认为自己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灵魂真的存在吗?身体和灵魂会绑定吗?

你迟疑着,但还是诚实地写下:“我不知道。”

你认定自己不是白山月重,但又说不出自己的身份,还拿不出证据。换你当医生,不,哪怕你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会认定这个人不是装疯卖傻就是真有病。

你看着自己的掌心,乱七八糟的纹路。好消息是,没有血迹,没有伤痕。手臂上的皮肤光洁白皙,左脚也没有以奇怪的角度折断。坏消息亦是如此。

上一次睁开眼见到的血腥好像一场噩梦,随着重新睁眼就远去了。除了你,没有人记得你曾经无数次从这张病床上苏醒,无数次尝试从医院逃离,无数次抗拒被安上白山月重的身份。

心底有一个声音提醒你、催促你: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就会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是一个连自我都一片空白的人,彻底的一无所有。还有什么是你也会惧怕失去的东西吗?

你想得脑袋发疼也想不出来。

不过,这是你第一次在病床前见到这位医生,还是如此和平的见面场景。

在之前的数次轮回里,你倒是见过好几次他大惊失色或是气急败坏的表情,而且他跑得还挺快的。有一次就是他追上了你。

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还算成功了。起码这次你不是在临门一脚逃出医院前被他一个擒拿按在地上。

你真诚地写下对他的夸赞。他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夸他跑步速度快,但还是收下赞美。他说他的爱好就是跑步,学生时代还拿过县级大赛冠军。

你说他怎么健步如飞,嗖的就窜上来了。

下次逃跑,你一定会认真挑选时机,避开他在的场合。

医生告诉你,你的异状有迹可循。你被送来医院前,整个人从高处坠落,后脑勺撞在硬物上。虽然脑外的血肿已经消解但不知道对脑部具体造成了什么影响。

譬如,你的声带完好,语言组织能力也没问题,能写能听能解读,却无法正常说话,可能也与脑部创伤有关。

另一重可能性是,医生提出一种假说来解释:你或者说白山月重昏迷前,受到过极大的刺激导致受伤和失语症。

至于刺激源是什么?就要问白山月重本人,或是从她的家属亲朋口中得知了。

对,你应该见见白山月重的父母。

医生只会想方设法把反常行动用科学合理解释。但,如果是父母亲人,应该能发现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儿发生变化吧。

不幸的是,睁眼醒来的是你,你一无所知。而家属——白山月重的户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世了。

不久前,她最后一位亲人,也就是她的祖父白山永之助去世。

而她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因为意外离世。

你早该想到,醒来时身边没有一个家属陪同,不是护士就是护工

这形影相吊的凄惨命运让你瞠目结舌的同时又油然而生一股同情。一个人的亲缘怎么能惨淡至此!但是看到白山月重继承的财富后,你又陷入了茫然。

你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一个刚成年的少女的户头下,真的会有这么多钱??

你直觉哪怕是没失忆的你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就这在白山月重继承的全部遗产里还只是九牛一毛。更多的土地不动产、投保的珠宝等等都还没有拿给你过目。据说白山家在乡下还有一栋占地广阔的祖宅。

你更加坚信自己不是白山月重了。

你喝酸奶都忍不住舔盖。

你跟这种生来含着金汤匙,一辈子双脚都不会染上尘土的天之骄女毫无关联。

但是医生说,你的失忆属于逆行性失忆。这类患者不仅会忘记真实的过去经历,更要命的是,大脑还可能会编造虚假的记忆来欺骗他们。

好消息是,你的大脑一片空白,连个假名字都没给你编。坏消息是,你的症状是经典的人格认知障碍。你说自己对名字都感到陌生,感觉自己完全是另一个人。是认知障碍作祟,让你无法接纳自我。

这又更加验证了前面的观点——白山月重在昏迷前受过极大的刺激。

这刺激伤害得太严重。严重到她甚至连醒来继续当白山月重都不愿意。

所以睁开眼后,看着这个世界的人是“你”。

你是封锁记忆的白山月重。

医生肯定说,你当然是白山月重了。首先现实世界不可能存在灵魂转换这种小说写烂的俗套桥段。意识是物质世界的衍生物,你只是这具身体里的一连串生物电信号。

你说他怎么会对你的发言接受如此良好。原来是在面诊之前已经有了心理预期。无论你说什么胡话,哪怕说你就是上帝,医生都只会当你在犯病。

再次,医生的言下之意是,人体是很神奇又微妙的东西。

神奇得有些狂放,肠子破了流出来塞回去就能重新长好。

微妙得只是碰撞到某些部位,哪怕没产生伤口,都会导致一个人死亡或性情大变。

他貌似在委婉地提醒你,不要相信任何大脑给你编造的记忆,甚至是虚假的直觉。

你产生一丝动摇,难道你这个人真的并不存在?难道那些强烈的异样感和抗拒感,真的只是大脑编造出来欺骗自己的幻觉?

笔尖在白纸上顿了会,你用力写下:

“是因为痛苦吗?”

医生顿了一会,只说具体的成因很复杂,通常需要结合患者自身的性格、周遭环境和过往经历综合分析。或许还有一些基因遗传上的因素。这些全都是冠冕堂皇的套话了。

你盯着自己写下的那行字发怔。短短的几个字,竟然让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假使白山月重——真正的“你”躲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一个人逃避的原因,往往是痛苦吧?

痛苦得无法承受,痛苦到不想当人,不愿意继续做白山月重了。放弃了这个身份,但还是需要有人来继续替她呼吸、替她活下去。

可是睁开眼就要继续当白山月重。身边的人只会将她当做白山月重对待。

即便她想要逃走展开新的人生,也有被找到的风险。何况,她没有办法改头换面,彻头彻尾地变成另一个崭新的人。

所以,她创造了你。

你甚至可能都不是一个人格,只是一段执拗的潜意识。因为潜意识里不想当白山月重了,所以才拼命伪装成直觉,催促你赶快去寻找自我的痕迹。

实际上,你甚至从未“出生”。

独立的人格是一种大脑创造出的幻觉。

不用去拼命寻找存在的痕迹,因为那也是虚假的任务。大脑给你设置了一个仓鼠跑轮,你只会无休止地原地奔跑下去,直到活活累死。

你只是白山月重为了逃避痛苦而创造出来的一重假面,就像是一个被套上戏服的稻草人。表演结束,稻草人就会失去价值,被弃之如敝履。

你像个即将溺水而死的人,你要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匆匆翻过刚写下的问句,笔迹潦草得像是要起飞:

“医生,你是左撇子吗?”

医生一怔,随即点头。

“我的确是天生的左撇子。但我的左右手都可以使用。”他看了一眼自己握着笔的右手,“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呆呆地盯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他肯定不知道,也不会拥有那段不存在的记忆。在他擒住你的那次,他先伸来抓住你的,是左手。他的确一直以右手当做惯用手,但那次暴露了他本质是左利手。

这些都不是白山月重该知道的信息。

你深吸一口气。

那不是虚假的记忆。

你的直觉没有错。

你的确不是白山月重。但你到底是谁?

好久没写文了,好忐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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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被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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