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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中自是不解惑

南烛一时间没有回应。他直直盯着面前万般亲切的人,张口却是无声。

别时梅见状,指腹轻轻按着南烛的脸蛋,笑了笑道:“为师寻了你好些日子。”

“寻我?”

“嗯,自从一年前你离宫历练,许久未返,又杳无音信,为师心里担忧得很。”

他的话语温热如初,可直觉告诉南烛并非如此。

当初离宫的原因随着伤后的记忆逐渐消失,就是遇上南照也没有想起个三四分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烛清楚自己的性子,他绝不会做无缘无由的事情。

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朝慈宫不待,偏要去敌视妖道的仙界寻死?仅仅一个历练并不是充足的理由。

以及他重创时所喃喃自语的绀古村,地底掩藏的噬魂蛊母,缺失已久的一魂二魄……一切都疑点重重,似乎又有迹可循。

别时梅见他锁眉的模样,轻声问道:“徒儿可是身体不适?”

面对养育之恩的师父,南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什么都瞒不住。

“先前受百家所创,估计是后遗症。”

“哦,为师听照儿说过此事,活着就好。”别时梅垂眸盯着他漂亮的眼睛,“不过……”

南烛移开视线,不动声色:“南照如何?”

别时梅答:“好的很。”

他觉得回答有古怪,可找不出任何问题。南照是别时梅的养子,总不能虐待的。

别时梅看出他的顾虑,收回了手:“当真身体无碍?”

他点了点头,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末了一会儿,他才说:“师父为何在这里?”

可别时梅置若罔闻,道:“百家所伤……是不是好的太快了?”

南烛并未应声,心中的古怪越来越强。他微微垂头,轻轻摆了摆腕间银铃,无声无响。

“独身而退,又在几个月之内近乎脱胎换骨……这是你无法做到的。”别时梅声音很轻,很像小时候讲睡前故事那样。

南烛道:“幸得高人所救。”

别时梅闻言一笑:“高人?”

他摸不清师父的意思,一动不动,顶上传来别时梅越发低沉的嗓音。

“那也是高人带你去的绀古村吗?”

变动仅在眨眼间。

南烛抬手,直取他命门!

“哎哟,我的老腰……疼疼疼!”

师万代趴在尘土间,哀嚎一声,愤怒地将身上的江晴一脚踹飞。

安然落地且潇洒的墨岑意拍拍衣裳,率先探进前方的地牢暗道,对于身后两人的吵闹斥责置若罔闻。他已经习惯了。

四方无边,角燃青灯,烛蜡半明,在层层红绳交织下略显喜庆。

他打量一番,道:“我们到老巢了。”

此地不似六门月地上那样弯弯绕绕,宽阔暗道中只留了一道无锁的大门,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墨岑意道:“走吧,请君入瓷呢。”

伴随着师万代的抱怨,他们迅速进入始作者留下的大门。似短实长,沿着烛盏一路走了许久,若非看见前面的一点光亮,墨岑意还以为这会是个无底洞。

一出道口,就听见师万代说:“哎,这地方……”

是那一夜他潜入的庭院。

“地上地下不能直接连通吧。”他轻声吐槽道。

炉鼎毫不掩饰地摆在中央,和前几日相比似乎又庞大了一些,说不准近来又吃了什么补品。

江晴一挑眉,给了墨岑意一肘:“哎,像不像?”

墨岑意打量过后评价道:“挺像的,不过没那么恶心。”

啪啪。

掌声清脆,自前方破空而来,他们这才注意到炉鼎旁站着一个人。

白发麻皮,形销骨立,蓝色长衣,显然是兰家的元老。

兰元老笑着说:“摇光星,又见面了。自那夜别过之后,您的伤势可有好转?”

他知道这件事。提及师万代心底就烦的牙痒痒,面上波澜不惊:“不劳挂念,区区小毒,自是不在话下。倒是你,兰滞柳,竟然打了这么大的算盘,真令我意外。”

这话在他听来是夸奖,兰元老颇为自得地摸着胡须:“多谢赏识,此乃我辈呕心沥血之作——通天大道母神鼎。”

“这家伙有病吧?”江晴道,“哪里夸他了?他在自顾自的介绍什么?”

他和墨岑意是听师万代的描述,得知此事参与的并非只有兰家一脉,还有他人相助。

至于那位“别先生”……

师万代开门见山:“你的合作对象呢?在哪儿?”

“合作对象?哦,你说别先生啊。”兰元老意味深长,远远瞥过墨岑意,“他那爱徒可是重要角色……他自然是亲自去请来许久未见的徒儿了。”

别先生,别先生——

是别时梅。

墨岑意一愣,既然如此,那接下来有危险的就是南烛!他们打的是两头算盘!

“扶光。”江晴拍了拍他,“放心,我相信南烛不会有事的,神殿那儿还有别的长老呢。”

或许如此,但若不亲眼见南烛安全,他心终不得安宁。

“速战速决。”墨岑意道。

师万代抬手拦住他,侧眸睨了一眼兰元老,道:“你一个人拦不住的。”

自然,一位七星两位仙君,就他一个人,怎么样都不可能打得过,想必后面还有靠山。

果不其然,兰元老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笑意,甩了甩长袖,语气惬意自在:“我自然是抵不过几位的,但……”

“它们未尝不可与之一战。”

语落,刹那间,天地一色,绯红凌乱,脚底之下的干泥四分五裂,喷涌出血色深渊,无数恶灵从缝隙中爬行奔波!

他们呼吸一滞。

墨岑意更是心下骤停,这是,这是他梦中的场景!

成千上万的哀魂争先恐后地钻出来,森森白骨是它们曾腐朽的泪水,如今则是将活物拽入深渊的利刃。

墨岑意道:“血海恶魂都请了过来,是真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剑气驰过,径直从恶魂虚无的躯体中穿过,又回旋袭来,擦着衣角刺入地底!

师万代摇头:”棘手了。”

血海的东西,与他们仙道属性相克。

如此看来,兰家已经蓄谋已久了。

天地颠倒,星月交替,但炽阳迟迟不落,欲与冷月同台而唱,决一生死好场。

轰轰轰。

眨眼间几招已过。

南烛一跃而至到别时梅身后,刚一抬手,别时梅却如同背后生了眼睛,转身利落一掌。

“你的功夫可是我一点一点教的。想用我的东西来对付我,嗯?”

他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像是扮家家酒,亦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南烛躲过,反手抡回去:“教了就是我的。”

轰隆!

他的掌法招招致命,可别时梅只是笑,游刃有余。

侍人循声而来,呈三角包围之势,别时梅淡然抬手,虚空一点。顷刻,它们便化作泥点,浸透地面,再不能起。

“是吗?”他说的很温柔,“可我还有没教你的呢。”

下一刻,他出现在南烛身侧,右掌凝结紫烟,直劈向南烛后颈。南烛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身相抵,趁气流暴起时拉开距离,落在后方高台。

南烛道:“比如……取魂之术?”

见他道破,别时梅神情依旧自若,反而问道:“看来你知道了?”

“我不知道。”南烛冷冷盯着他,“那些事情我都忘记了,管他什么原因,反正和你脱不开关系。”

别时梅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

外人猜不透他,但南烛陪他十几年,对师父的小动作敏锐的很。

——雷雨前的宁静。

他心跳的厉害,弯下身子,以便应对随时有可能的突袭。

“那好吧。”

别时梅拍了拍手,抽出腰间合为一体的细鞭,上面生着锐利无比的倒刺。

“本来想和你叙旧的,可惜徒儿不领情呢。”

“为了朝慈宫,为师只能选择取走你剩下的魂魄了。”

未待南烛反应,刺鞭如同长了獠牙的毒蛇一样席卷而来,尖而锐的倒刺带着蛊毒液滴,所经之处,浑浊污沌。

幻境之内弯弯绕绕,南烛以退为主,凭借地形优势以及灵活的身体,眨眼间就出了别时梅的视线。

对上别时梅他不占优势,他对自己了如指掌,更何况不知道那老东西什么时候打的算盘,估计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了!

南烛生来敏锐,尤其是对亲近之人。

别时梅身上有另一股气息,他闻着很熟悉……

啪!

他一时愣神,躲避不及,硬生生挨上一鞭,坠入地底!

“唔……”南烛一时动弹不得,碾碎的灰土弥漫在鼻腔,呛得他难受,咳嗽不已。毒液已经浸入他的伤口,幸亏他修行万毒功法,这种毒素对他不起作用。

可他的头怎么有点晕晕的,那一鞭子格外熟悉。

噬魂……

来不及多想,别时梅悠悠走来,提着带血的刺鞭,笑意依旧:“乖徒儿,熟悉吗?”

南烛也不挣扎,索性躺在坑中。他咳得厉害,语气有些虚弱:“南照……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这才记起来,那是南照的气息。

“照儿?”

在南烛微缩的瞳孔中,映射出别时梅手中,发着微光的玉瓶。

别时梅道:“为了宗门,这是必要的牺牲。”

南烛一时沉默,眸中暗色加重:“你取了他的魂魄?”

“自然。”别时梅重复道,“毕竟是我的养子,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过为了朝慈宫的未来,我只能和六门月做这个交易。”

“什么交易?”

别时梅只笑了笑:“以前你可不会在意这些生死。”

南烛没有说话。

“罢了,为师愿意告诉你。”

别时梅俯下身,长发扫过他的鼻尖:“六门月想要反制九重天,需要魂魄制器,才能震动顶上的金殿玉座。而作为九重天的直属,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明面上行动的,更何况又有林门主压着……所以他们找上了我,找上了以魂术为主的朝慈宫。而对抗九重天的魂器原料选择十分苛刻,只有传说中的南山一族才能完全符合要求,甚至以一抵百。”

南烛不动声色,他仿佛能猜到别时梅接下来会说什么。

“……而你,徒儿,你是南山一族仅存的后人。”

南烛一时无言,他对于过往毫无记忆,双亲已然模糊,就更别提什么南山。他从有记忆起,就呆在朝慈宫,日出日落,月生月散,都是如此。他不在意什么身份,如同墨岑意所说的只需要记得当下就行。

当下……

当下吗?

“能以你来换取拯救朝慈宫的方法,自然是划算的。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哭闹着宫内毒气太重,还是为师哄的。”

别时梅摇了摇头,继续说。

“为了说服我和他们合作,兰家送来了可以让朝慈宫恢复自然生机的秘方。果真有效,所以我就在你七岁那年取了你一魂二魄。当时你哭个不停,不过后来就好很多了……本来打算将你养到十八岁就取出余下魂魄的,可谁又能猜到你会在前一夜逃了呢?一直到现在,为师才寻到你。”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其中夹杂着许多南烛小时候的故事,却对南烛愈发冷淡地神色视而不见。

许久,别时梅笑着说:“前因后果就是这样。”

”还有一个问题。”他道。

别时梅示意他说下去。

“离魂散是你提供给他们的?”

别时梅慈爱地摸了摸南烛的脑袋:“送给他们的小礼物。放心吧,为师舍不得对你用那么痛苦的东西。”

南烛扯了扯嘴角,露出近乎没有的笑意。

别时梅又道,语气温柔得可怕:“徒儿,你向来是最懂事听话的,能理解师父的,对吗?”

等别时梅冰凉的指尖搭在他颈侧时,他忽然又开口了:“告诉我这么多真相,是想维持你做师父的样子,还是……想满足你心底的私情?”

南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颤动,但明显感觉别时梅动作一顿。很快,温热气息来到耳侧,那常年柔和的声音此刻依旧。

“二者兼有。”

南烛又觉得他用了力,面不改色:“……师父,看看我。”

此话一出,别时梅整个人都为之一愣了,他松了力道,换成轻抚南烛的后颈。

是了,他应该再看看。

南烛知道他此刻卸了防,沙哑着声音,抬了抬头,指尖搭在他腕上。

“……”

别时梅明白他的意思,俯下身,可将耳朵对准他,想听听徒儿在说什么。

“我会骗人的。”

霎时,他腹间一热,低头看去,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捅穿了他,鲜血如同河流一般,咕噜噜直流。

南烛借力一掌拍中他的胸膛,挣扎起身,一跃至远侧山崖。

别时梅也不追赶,他此刻伤的有点重了,盯着徒儿的身影轻笑出声。

“为师有没有说过,你和那仙君在一块的时候,我心里很不舒服?”

趁着重创别时梅一时,南烛循着原来的方向奔去。

梦境应该还没有瓦解完,足够快的话,或许还能再赶回去!

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主意,但总比留在这里和别时梅拼一个你死我活强得多!

跃过层层阻碍,总算看见低处残余的半块虚空缝隙。

果然还没消散!

南烛刚匀过气,就听见身后的破空声。

他回首,抛出银铃,弥漫而生的雾气替他遮掩踪迹,也腐蚀了别时梅甩来的毒针。

就是现在。

南烛就地一滚,顾不得疼痛与否,也不待他人阻拦,重新跳进深渊梦境之中。

与此同时,趁神识被虚空切断的前一刻,他向墨岑意传了音讯。

“小仙君……”

话音未落,重回深渊,油然而生的结界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往来。

伤势疼痛加剧,失重感席卷而来,南烛觉意识恍惚,只见虚空中诞生了许多晶莹剔透的泡影。

他未曾设防,被此物侵入了神识,竟然回忆起许许多多他都遗忘彻底的过去。

泡影宛若走马观花,想让他睁开眼,仔细瞧瞧。

……

六门月。

来自血海的恶灵无穷无尽,杀不完灭不透,一击下去又会翻涌出更多同类的嚎哭哀啼!

“该死,这群老不死!”江晴恰躲过一击,怒斥道,“怎么搞来的这东西?!”

“闭嘴,专心御敌。倘若被它们抓住了破绽……”

话音未落,一道赤焰擦着师万代的脸掠过。

“臭小子你别跑啊!打人不打脸你们血海没人教是不是?!有海生没海养的混账……扶光!你去哪儿?!”

江晴也喊道:“扶光!”

烈焰之中,墨岑意白袍猎猎夺目,他剑刃不知是谁的血迹,早已干涸。他沉声道:“将它们引到炉鼎里面去……南烛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江晴一脚踹飞一个:“黑灯瞎火的,谁敢对他动手?”

“摇光长老,先麻烦你们了!”

师万代不许,忙里抽空对他摆手,示意要滚快滚。

墨岑意未再多言,持剑奔向来时路。

鬼哭狼嚎之中,他宛若明晖划过暗淡,驰骋惨绝魂灵,视而不闻。

加油加油加油!

看起来没有逻辑是正常的,因为我在学校写文就是这种不接上下不顾死活的美感[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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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中自是不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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