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炽阳殿中,司祈昭正躺在寝殿床上昏睡。
颜落唤来莲蓟,满脸焦虑。
“他为何会昏迷?”
莲蓟一脸恨铁不成钢:“兰翼将他背回来时,他已经受到严重的灵力反噬,虚弱不堪,命悬一线,我好不容易保住他的命,他醒来后又忧心你,于是我给他下了死令不准他离开魔宫,但他还是偷偷跑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花大功夫救他,让他死在外面得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不听话。”颜落叹了口气,又疑道,“可他这几日同我待在浮光宗,脉象看起来只是弱了些,但整体并无不妥。”
“他应该是不想你忧心,所以用灵力压制了一二,是以眼下发作才导致昏迷不醒。”
“那你可有法子救他?”
“有是有。”莲蓟在药箱中翻找几息,拿出一只装着紫色液体的透明玻璃瓶子,“只不过,他得受点罪。”
他把瓶子递给颜落:“将这药水每日倒三滴在他沐浴的水中,连续药浴七日,每日一个时辰,他便能有所好转。”
“这是何物?”颜落接过问道。
“冰紫髓。此药极为难得,能助他消解灵力反噬。”
“那你所说受罪是何意?”
“此药性烈,药浴过程中司月可能会极其痛苦,你得守着他,以免他下意识地反抗或者伤害自己。”
颜落拿着药瓶的手一顿,问道:“他何时会醒来?”
莲蓟看了一眼昏睡的司祈昭,视线落回颜落脸庞:“说不准,也许片刻,也许药浴完,也许途中他就醒了。”
“……好。”
颜落让莲蓟送了个木桶进殿,又让他和鸣彦将司祈昭脱了衣服扔进装满水的木桶中。
“将此药倒三滴到桶中,你们在殿中守着,莫让他栽进水里,若有不适,按住他。”她在外嘱咐着兰翼。
原本她是想亲自照顾,但她一人之力怕是按不住不受控的司祈昭,而且伺候人泡澡这事,她总觉得像是自己在占便宜。
“是,姑娘。”
颜落候在外间,仔细聆听着寝殿内的动静。
约莫两炷香后,里面传来了拍打水面的声音和喊叫声。
“君上!”兰翼按住昏睡中因痛苦而满头大汗,胡乱拍打水面的司祈昭。
“兰翼,司月醒了吗?!”颜落急忙追问。
兰翼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出来:“回姑娘,君上还昏睡着,只是本能地抗拒,但看样子快醒了。”
还有半个多时辰,应该会疼醒……
颜落心中焦急,但又无可奈何。她在外间走来走去,听着不甚清晰的低声呻吟,一度想冲进去,可直到结束,司祈昭都没有醒。
兰翼和鸣彦两人走出来的时候,衣衫尽湿,满脸疲惫。
“姑娘,君上已睡下了,我立刻让人进来打扫。”
“你们先去换身衣裳吧,辛苦了。”颜落说完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司祈昭身着中衣躺在床上,唇色苍白,发丝上还存着些水珠,睡得极不安稳。
颜落替他把了脉,又将脸上的水珠擦拭干净,掖好被角,守在床边。
可一连七日,司祈昭都没有醒。
“你不是说泡完这药浴他便能好了吗?怎么到如今还未苏醒?”
颜落站在床边,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床上的人。
“按理说他该醒了。”莲蓟收回把脉的手,眼神不解,“许是痛感过强,他的五感自动封闭了,还需些时间适应。”
他看颜落没有回答,又接着说道:“我瞧你也很久没好好休息了,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去歇歇,等他醒来自会去寻你。”
“好。”
颜落回了自己的院子。这里她很久都没来过了,但一切都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她在屋中转了一圈,竟然在妆台上看到了一件紫色嫁衣。
是司祈昭后来命人重新制作的,那时他还总说让她来试穿一二,想不到他竟把衣裳放在她屋中了。
她走过去摸了摸,心生喜欢,忽然很想穿上试试。
但她闻了闻自己身上,虽没有味道,但这几日照看司祈昭也不曾好好收拾过,于是她去沐浴梳洗了一番。
待换上那身凤冠霞帔,已是一个时辰之后,残霞晚照。她坐在妆台前瞧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温柔一笑。
窗前传来虚弱又磁沉的声音:“这便迫切地想要嫁给我了?”
颜落循着声音望去,司祈昭身着中衣站在窗外,定定地瞧着她。
她猛地站起来跑到窗边:“你醒了?”
“不然我如何能瞧见你这副模样?”司祈昭勾了勾唇,语气带着点无奈,“只是,如今我当真成了废人,你可还要我?”
颜落一愣,随即笑得灿烂。
“那我可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司祈昭低头做思忖状,少倾他抬起头,附和道:“你考虑吧,反正你最后都会嫁给我。”
“可是你打不过我。”
“那便请夫人护我一辈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颜落脸庞,显得极其柔和,司祈昭站在光影里,满眼缱绻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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