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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利用

钦州以北,越过一片荒凉的戈壁,便是两国边界:绿河。

此河乃两国天然屏障。

时序已是仲冬,河面上结了一层冰。河边停着几百冰车,打算将陆沉手下的几千兵士载到对岸。

陆沉在岸边驻马,一会儿便有人来报:“将军,冰层尚薄,只怕不宜负重太过。”

“一辆冰车可负载几人?”

“最多十人,且一次最多通行十辆冰车为宜。”

陆沉遥望着绿河对岸虎踞龙盘,张口欲噬一般的黑城,缓缓道:“够了。”

河岸甚高,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渡河之人可以蛰伏于此。

张胜在一旁道:“等他出城,我们真收着打?”

陆沉笑意极深:“收着,自然是要收着。”

张胜笑了笑。

一会儿,浓雾中浮出几骑兵,鬼魅一般,与陆沉南岸隔江对视。

陆沉弯弓,利箭呼啸,破空而去。

此时,早先渡河之人于深岸下扔出利爪,一跃飞上河岸,朝金人杀去。

胡蜂坐在马背上,意态尚且悠闲。

流纨留在陆沉营中,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睡下又起,起来又睡。却是一刻不曾合眼,亦没有片刻安宁。

子夜时分,有消息传到钦州大营,说是陆沉以冰车渡河,趁其不备,全歼了胡蜂一万人,生擒了敌首。

全歼,竟然是全歼?

消息传来,整个钦州大营留守的将士像是沸腾了一般。

流纨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却是愈发的不安。

随着捷报传来的,还有一封信给流纨的私信。

流纨展信,是拼音写成。

也同她的书信一样,写是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没用的。

流纨边看边笑,脸颊热热的。

真难为他打仗还有这许多花花肠子。昨夜之事细细回味。流纨一时间有一种偷看**的感觉。

后又说已绑了胡蜂回营,可与武威侯当面对质,证明其父的清白。

所以,他这回攻城,是一举两得的。一切都顺利得超乎寻常。

按照陆沉所言,他大约会在明天一大早回营。

流纨放下书信,沉思了一会儿,便走出营帐,打算透透气,将这事好好整理一番。

营帐东南边突然一阵骚动,疑惑呵斥之声代替原来的庆功之声。

整个军营一下子就将军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流纨便见到齐粟在亲兵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钦州?

一个异常清晰的念头狠狠攫住流纨的心。

陆沉的信送到流纨的手上需要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了。

书信前脚送到,齐粟后脚便接管了钦州,怎么会这么快?因为他知道这三个时辰里,会发生什么?

很快流纨的不祥预感便落了实。

陆沉五千人马,全军覆没。

齐粟利用了她。

陆沉是在回程的时候遭到狙击的。

当时他身后大约五千将士,同他一样看得很清楚,那些人虽然穿着金人的服饰,又有暮色的掩饰,但显而易见是南人。

甚至于,他们作战的法子,列阵的方式,有些都被陆沉写在兵书里头,被各营拿去实践。

大约五万的兵力,自戈壁斜插而上,绵延不绝,列成十个方阵,各个方针阵兵器不同,每打半个时辰,便撤退换人,绝不恋战。

这般打法,陆家军便是铁打的,也终有耗尽力气之时。

陆家军几乎是完全被动,疲于应付。

难怪淮英肯干脆利落地将冰车的秘密告诉陆沉。

因为齐粟已疯了。

他带着十万铁骑,外加武威侯与陆沉两员大将的性命做投名状回到金朝,哪里还有淮英的立足之地。

淮英迫不及待要他死。

可是,可是……

陆沉手下的将士悲愤迎敌,陌刀下血肉纷飞,终是砍向了自己人。

陆沉想,齐粟拿陆家军来祭旗,本该在想象之中的。

人证翻供,胡蜂示好,流纨阻碍:全是诱他深入之计;叫他以为定罪武威侯,才是他齐粟最为在意之事。

但是他的目的,其实是他啊!

当然是不惜一切代价,先把他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简言之,他既不与他同道,就必须死。

本以为,齐粟好歹会有所顾忌,叫他死于战场,死于金人之手。

谁知道他能丧心病狂如此?如此不管不顾,他是绝不打算再回南朝了!

这跟随自己的五千人势必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几番车轮战,那柄嗜血的陌刀,终究还是压在了他的肩头。

陆沉身上的刀上箭伤密密麻麻,已不许他再厮杀,甚至站立也难。

他缓缓抬头,直视那人的眼睛。似曾相识。

原来是随陈起一起押送过俘虏过来的小将。

陆沉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血光,心中一个念头惊起!

齐粟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冒充金人在绿河边对他进行截杀的,若无金人的配合。

为何淮英没对他说这件事?

可惜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拼杀了一夜,此时晨光大起。

血溅三尺,映照着灼灼光辉。陆家军默无声息,只拼到最后一刻。

随他出生入死,随他遭受陷害。

记得曹孟飞死于凉州之战时,众多将士对他倾吐不满。说大丈夫不死于杀敌,却死于密计,实在是令人不齿。

当时他怎么说的来着?

打仗,并非只逞匹夫之勇,亦要有权变之术。

应懂得人心可以利用……

如今,他该如何解释?黄泉相见,他要如何交待?

他们将性命托付与他,可他呢?

这般冒进,当真没有一点私心,没被那女人所惑?

流纨,我该不该信你?

他肩上那柄陌刀,终于缓缓抬起。

陆沉抬头,迎着晨光,似引颈就戮!

突然间,兵刃交接,发出一串叫人牙酸的刺耳之声长枪架开陌刀,随即长枪被震出老远,而对面救他的张胜,手上血肉模糊。

“将军……上马!”

陆沉眼中似融了血火,已看不清张胜以身挡刀,在他面前树起一道肉墙。

陆沉缓缓抬手吹哨。

神驹从血海中踏过,经过陆沉身边时,毫不减速。

待众人反应过来,陆沉已纵马百丈之远。

“将军……定要活着!替我们报仇!”

不用回头也知道,跟了自己五年的张胜,已被砍成齑粉。

随即大军如蚁阵一般朝陆沉追了过去。

陆沉眼眶炽热,却知道这不是犹豫的时候。

再往北,便是绿河,他无处可逃。

陆沉勒马,在岸边回头:“回去告诉齐粟这个杂种,切莫轻举妄动!欺我南朝无人!”

陆沉狂笑三声,一抖缰绳,一如出征时那般一往无前。

神驹跃入冰河,尚且奔驰了几步。

随后,河面发出恐怖的裂声,陆沉回头,突然大笑,将手中陌刀遥遥向岸边掷去!

同时,亦沉入冬月刺骨的河底。

……

“派人沿河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齐粟的视线未离开流纨,轻描淡写回复陆沉战死一事。

“大帅,已届冬至,按照往年惯例,冬至天气骤寒,水面会结冰,想来……?”

齐粟盯着流纨,一字一字轻轻吐出:“放心吧。今年冬天,不会结冰了。”

流纨果然抬起那双布满血丝却无泪的眼睛看着他。

齐粟挥了挥手,亲兵便退下了。

“你偷了我的图纸给他,也翻遍了我的《时雨集》,却不知道,甲弩厂造了多少冰车?

“几百辆冰车尚且没造出来,我拿什么与金人作战?我怎么在冰车上做手脚,葬送整个南朝大军?

“他自己蠢,认定了我会利用冰车出卖南人,我有什么办法?

“你也是。认定了我要陷害你父,我又有什么办法?

“这世间的蠢人大多先入为主。可惜了,陆沉……我本来十分看好他。他无父无母,一门心思只知道打仗,是个好苗子。他的心中本不该有那么多是非对错!他不好好打仗,竟跑去查我倒卖兵器一事。

“他喜欢查便去查吧。我本以为,还要与他纠缠一阵子,谁知道,他竟然对你和你爹的事情那么上心。

“这样也好。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摆脱他;于是便送你去牢狱见了你父亲,你发现你父亲的罪名原并非通敌卖国。便心生疑窦。

“流纨,其实但凡你蠢一些,反应再迟钝一些。便不会意识到罪名之变,乃是有人想要陷害陆沉,引他往另一条岔路上走去。

“你生怕陆沉继续查下去,殊不知,你越是阻止,以他的性子,便越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害得他全军覆没!”

流纨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陆沉死了?

死了便死了。

这没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别人既能死,陆沉自然也能死。

最可恨的不是陆沉死了,是这家伙,每一步,都是在利用你对付陆沉。

可是……陆沉毕竟死了。

不过阴差阳错睡了两次,这很寻常的。你又不是真的顾流纨,你又不是睡过便要嫁给他,你又……没那么喜欢他。

可是齐粟这个杂种他利用你啊!被人利用真是不能忍。

每一步,都显得自己那么蠢。

这回你救父失败,还搭进去一个……

陆沉……被自己害死了。

齐粟漠然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

“看着我。”

流纨抬起头,依然是那双空洞的泛红眸子。

齐粟却看出她眼里的有如实质恨意。

“对我笑。”

流纨的脸,除了木然,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你不知道,眼下除了我,再也不可能有人救你的父亲?只要我愿意,马上就可以将你的父亲从牢狱中救出来,回到他所熟悉的钦州,是打是守,是做南人的走狗,还是称霸一方,可以随他心意?”

流纨的脸被他抬着,就这般僵硬地顺从。

齐粟放软了声音:“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从前。

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好像是上辈子。

她的原身到底喜欢他什么?她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

“流纨!为何你去了雾山一趟,整个人都变了似的!为什么你的心思能变得那么快?”

齐粟手指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将所有的不甘都倾泻于流纨的脸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子来留住他的?你们在榻上恩爱缠绵之时,我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儿?你以为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于他人,我会好受?流纨,但凡我有一丝办法,我也不会利用你!”

流纨声音干哑得如同砂纸:“但是我从没喜欢过你。”

“我就是喜欢跟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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