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宵摆出待客的笑容,对着筠竹轻声道:“自然是信的。”
挣脱开管家的手,燕宵自顾进门。经过两名女婢时眼尾轻扫过她们的脖颈,语气温柔平和:“管家,下人冲撞了贵客,叫人把她们领下去重新教教规矩。”
福管家点头,对着筠竹和蔼笑笑。
随后对着两位女婢道:“起来吧,王爷有客人在,你们随老奴走吧。”
筠竹见三人走远,长松口气。
“你们王府的女婢都这般胆小吗?”
“我就是想问问你何时能来见我,谁知我刚开口,她们就哗哗跪了一地,还哐哐磕头……真是,倒把我吓了一跳。”
筠竹主动解释,不想叫燕宵误会自己是个蛮横恶毒的人,初次上门就跟下人过不去。
“嗯,我信你。坐。”燕宵瞧着筠竹脸上的郁闷之色,不禁有些好笑。
“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有的。”筠竹朝燕宵挑眉,神色尽显俏皮。“点翠,快把我的东西拿来。”
“小姐,给。”点翠快步上前,小心的把捧在手中的包裹递给筠竹,又安静的站在离两人最远的角落。
“你看,这是我们筠家军里最上好的金疮药,只用一点点就能止血镇痛,效果特别好。”
“还有这个,你喜欢吃糕点吗?”筠竹把一个圆圆的瓷瓶塞到燕宵手里,又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一打开,里面红白绿紫的糕点印入燕宵的眼中。
筠竹捻起一块递到燕宵眼前,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道:“这是塞北独有的糕点,特别好吃你尝尝。”
“这是,特意带给我的。”燕宵接过糕点,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脸上笑容盈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带土仪。”
咬了一口,燕宵细细品尝。“酸甜适中,口感细腻,确实不错。”
燕宵吃东西的时候,筠竹就在一旁双手托脸,笑眯眯的看着他。
“昨日在大殿上说的话,我并非有心的……对不起。”燕宵低着头跟筠竹道歉,不敢瞧她的脸色。
痴迷美色的筠竹,对燕宵的话根本不往耳朵进。
“让你当众下不来台,实非君子所为。你要生气本也是应该的,我原以为你经过昨日之事,日后肯定不愿在理我。”
“今日听管家说你来看我,我心中十分惊讶,你不仅没生我气还主动上门来看我,还给我送药送土仪,筠姑娘你还两次救我性命……谢谢你。”
燕宵红着脸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眼神一点不敢偏移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心。
筠竹见惯了不拘小节,嗓门震天的粗野汉子。细一瞧见燕宵这般斯文俊秀,说话轻声细语,姿态扭捏得当的读书人,她觉得自己魂都给燕宵勾走了。耳中嗡嗡一片,哪听得清燕宵在说些什么。
燕宵顶着羞耻剖露心迹,脸红的能滴血。心跳的如小鹿乱撞,扑通个不停。谁知等了半晌不见筠竹搭话,热血的心凉了半截。
心道:“此番不出声,是还记恨着我让她丢人了吗。”
“你长得真的是很勾人呐。”筠竹红唇亲启,缓缓吐露出自己的心里话。
“!”燕宵立时扭头,把筠竹眼中对自己毫不掩饰的痴迷瞧得一清二楚。
“哎,燕兄。”筠竹收回手,往前倾身直视燕宵的眼睛:“你长的这般勾人,虞京城里是不是有很多小娘子钟情于你啊?”
燕宵瞧着筠竹凑上来的脸缓缓后仰,面对她如此直白大胆的言语俊脸一红一红又一红。
“你说话向来是这般……直率吗?”
筠竹没听出燕宵话中另带含义,还以为他是在夸自己。洋洋得意,摇头晃脑:“本姑娘夸人向来直来直往,你长得这么仙姿绰约有小娘子爱慕追求那多正常啊,不过……你没有对她们心动的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燕宵手摆的都能看出残影来,“她们都瞧不上我,也就你一人对我感兴趣……”燕宵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你不用这般妄自菲薄,你瞧你丰神俊朗一表人才,亭亭玉立仙人之姿,随便挥一挥衣袖就能迷倒万千少女。”
“所以,你就只是看上了我的脸对吗?”
“啊!?”筠竹好不容易搜空脑子想到了那些夸人的词,正准备飘飘然升天跟仙人肩并肩呢,就被燕宵那饱含落寞的话给拉回到现实。
她不懂自己都那么夸他了,他作甚还拉着一张脸作不开心的模样。
“有脸你还不满足,你知道有多少人想长成你这样吗?你不要要求太高,容易遭雷劈的我跟你说。”
筠竹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起身拍拍燕宵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是没见过那长得辣眼睛的人,等你瞧见过后,你定再也说出只看脸的这种话了。”
说着筠竹想起了跟鞑虏人打仗,鞑虏军中有个黑熊精口歪眼斜浑身长满黑毛,风一吹跟野人成了精似的,咦~想想就觉得眼睛要吐了。
燕宵不知道筠竹想到了什么场面,只看她一脸嫌弃。搭在自己伤肩上的右手瞬间收紧,捏的他毫无防备的痛叫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筠竹让燕宵的喊声拉回思绪,扶着他略微弯曲的腰一脸紧张:“快快快,快坐下。”
自顾捂着伤口的燕宵趴在桌上,眼中聚满了生理性的眼泪,挂在眼眶边欲滴不滴要落不落的脆弱模样,瞧得筠竹心都要化了。
皱起眉头嘴角向下,半蹲在燕宵腿边:“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你把手拿开我看看伤口裂开了没有。”
说完不待燕宵张嘴,上手就去扯他的衣领。
“等,等一下。”两个人四只手来回交缠,一个要看一个不给,推搡半天燕宵终是不敌筠竹这个莽夫被拉扯开了衣物。
“哎呀,流血了。”看着莹白瘦削的肩头一株血迹缓缓往下滑落,筠竹左手狠拍了自己右手一巴掌:“叫你手下没轻没重!”
燕宵被一个女子扯开衣物,坦胸漏肩的在她眼前整个人像被煮熟了的虾子。他自小接受男女之防,非礼勿视,自是不太能接受在自己在筠竹跟前这般的不得体。
清脆的巴掌声进到燕宵的耳中,他浑身一怔。斜眼看着筠竹右手背通红一片,心中不知怎的有种丝丝甜蜜的爽感。当下也不抗拒她拉扯自己衣物了。
“刚才给你的金疮药呢,你快拿出来,我给你上药止血。”
燕宵从袖口掏出被自己掌心捏的发热的瓷瓶递到筠竹手中,微微一咬嘴角侧颈留给筠竹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
“嘶~”燕宵感受到伤口的灼热,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叫。
筠竹专注伤口止血,左手搭在燕宵肩上。白色粉末状的药物一撒在伤口上,指尖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很疼吗?你忍忍,马上就好了。”说着低头凑近伤口,鼓着嘴往肩头丝丝吹气。
边吹气边道:“有没有好些。”
燕宵只觉肩头一热,是筠竹的鼻息。接着阵阵绵长轻缓的气息打在肩头,结巴道:“好,好多了。”
说完也不待筠竹反应,刷的一下从椅子起身,三步两步跳开,背对着筠竹抖着手把衣服往一处拢。
“哎,别动,药还没干呢。等会都叫你给蹭掉了!”
“这药很贵的!”动手把燕宵转个身面对自己:“你、你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热了?”说着自顾把手往燕宵的脑门上贴。
“没有!”眼疾手快抓住筠竹的手,燕宵觉得自己快要炸了,呼吸急促有些控制不住声量:“是、是疼的。疼的脸红。等会,等会就好了。”
筠竹被燕宵抓住的手动弹不得,自身的身量本就比他矮了一头,踮起的脚尖一个没稳住,哎呦一声,扑进他的怀里。
揉揉被撞到反酸的鼻子,筠竹皱着眉仰起头抱怨:“没看出来,你瞧着弱不禁风的读书人样,胸前还挺硬,里面放什么东西了?”
说完伸手在燕宵胸口抓了两下。
“!”
“我在干什么!!!”筠竹抓完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比她一个女人还娇的虞京城土著啊。
要死了!
瞧着自己抓在人胸口的手,筠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向来觉得自己脸皮跟城墙比也不差,此时此刻却能深切的感受到脸上一阵火辣辣。
燕宵呆若木鸡的盯着胸口上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出神,过惯了循规蹈矩谨小慎微的日子,突然闯进来筠竹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他觉得……真是太有趣了!
燕宵右手钳制着筠竹的右手,高举过头顶。左手压在筠竹摸着自己心口的手背上,垂下眼睛低头追逐筠竹的双眼注视半晌,缓缓凑近低声耳语:“摸着手感还行吗。”
筠竹瞧着眼前的胸膛衣衫凌乱,白皙莹润的皮肤若隐若现,朱唇轻颤:“还……还不……错。”
说完觉得人中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滑过但两只手都被禁锢着,筠竹伸出舌尖往上唇的液体舔了舔。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怎么尝到了血腥味。”
燕宵从筠竹耳边抬过头,瞧见她鼻下两道嫣红的血迹丝丝往下流,急忙松开她的手自己用衣袖擦上去神情紧张:“你怎么流鼻血了!”
“啊?我流鼻血了?”说着伸手去擦,看着食指上的红色,“啊啊啊!我怎么流鼻血了、我为什么会流鼻血!”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筠竹跟赶苍蝇似的直冲燕宵摆手。
退出门外的点翠听见屋内传出大叫,赶忙推门进来,瞧见筠竹如临大敌般不住后退急忙上前: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啊!小姐你脸上怎么会有血,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点翠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板过筠竹的肩膀慌乱的摸脸,拉手,下蹲,仔细检查一番确定只有脸上有血迹后才稍稍安定。
“来人,打盆水来。”燕宵在点翠推门的瞬间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妥当,扬声朝外吩咐。
经过点翠一番收拾过后,筠竹老老实实的在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看着对面喝茶遮掩笑容的燕宵,她神情安详到想原地去世。
她竟然被男色诱的流鼻血,真是太丢人了!
绝对、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然她筠竹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深吸一口气,筠竹盯着燕宵因鼻子堵着说话囔囔:“你能把今天的事情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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