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山风卷着碎星掠过树梢,众人在黑石洞外的平地上搭起帐篷。苏砚将罗盘放在篝火旁,指尖划过盘面的刻度,眉头微蹙:“方才在石室里,我总觉得那些符号不对劲,像是被人刻意改动过,或许玉石根本不在黑石洞。”
沈故秋刚坐下,就见林初从行囊里拿出个陶壶,往石碗里倒了些温热的茶汤。茶香混着松针的清冽散开,是他从前常喝的云雾茶——当年在静云宗,林舟寒总趁着师父不注意,偷偷把后山的云雾茶炒了给他泡着喝。
“先喝口茶暖暖身子。”林初将石碗递过来,指尖碰到碗沿时,沈故秋清晰看见他虎口处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痕迹,位置和形状,竟与林舟寒当年练剑后留下的茧子分毫不差。他接过茶碗,指尖微颤,滚烫的茶汤却没让他回神,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多谢。”
净安和沈墨围在篝火旁翻看地图,沈墨忽然指着一处标记:“苏先生,你看这里,极寒谷的标注旁有个小符号,和石室壁画上的好像有点像!”苏砚凑过去细看,点头道:“确实相似,或许下一块玉石在极寒谷。”
林初靠在帐篷杆上,望着篝火出神。沈故秋无意间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里挂着个不起眼的香囊,绣着半朵寒梅。他猛地攥紧茶碗,那香囊的针脚他再熟悉不过,是林舟寒初学刺绣时,歪歪扭扭绣了送他的,后来被他弄丢了,怎么会在林初身上?
“极寒谷常年积雪,灵力会被寒气压制,”苏砚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我们得准备些抗寒的符箓,还要提防谷里的冰妖兽。”林初收回手,从怀中摸出几张泛着金光的符箓,递给众人:“这是‘暖玉符’,能抵御寒气,我之前准备的。”
沈故秋接过符箓,指尖触到符纸边缘的纹路,心头又是一跳——这符箓的画法是静云宗独有的,林舟寒当年跟着他学画符时,总爱在符纸边缘多画一道小弧线,说是“这样好看”,而林初递来的符箓上,赫然有同样的弧线。他将符箓塞进怀里,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多谢,想得周全。”
夜深后,净安和沈墨已经睡熟,苏砚守在帐篷外调息。沈故秋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走到篝火旁,却见林初也没睡,正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是幅简易的地形图,标注着极寒谷的入口和可能遇到妖兽的位置,画法竟和林舟寒当年给他画的一模一样。
“还没睡?”林初抬头,将树枝扔开,“在想极寒谷的事?”沈故秋点头,在他身边坐下:“你好像对各地的地形都很熟悉。”林初望着篝火,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以前跟着长辈走南闯北,记了些。”
正说着,帐篷外忽然传来苏砚的警示声:“有妖兽!”林初立刻起身,将沈故秋护在身后,右手凝聚起淡青色的灵力——那灵力的颜色,与林舟寒的灵力别无二致。几只冰蓝色的冰妖兽从树林里冲出来,利爪带着寒气,直扑向篝火旁的两人。
林初挥出灵力,化作几道利剑,精准地击中冰妖兽的要害。沈故秋在一旁看着,忽然发现林初出招的角度,全是当年为了护他特意练的招式,每一次都将妖兽的攻击引向远离他的方向。
“小心!”沈故秋突然大喊。一只漏网的冰妖兽从侧面扑来,林初毫不犹豫地转身,用后背挡住攻击。寒气透过衣袍渗入肌肤,他闷哼一声,却依旧将沈故秋往身后推了推:“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苏砚赶来时,冰妖兽已经被解决。沈故秋蹲下身,看着林初后背渗出血的伤口,指尖微颤地拿出伤药:“我帮你处理。”解开林初的衣袍,他忽然看见后背有一道浅疤,形状像极了当年林舟寒为了救他,被冰妖兽抓伤的痕迹。
“这疤……”他的声音有些发哑。林初拉上衣袍,遮住伤口,语气平淡:“很久以前留下的,早好了。”沈故秋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将伤药递给他,心里的疑云越来越重,却又不敢深究——他怕这一切只是巧合,更怕真相揭开时,连现在这点“同伴”的默契都维持不住。
第二天清晨,众人收拾好行囊,往极寒谷的方向出发。林初走在最前,玄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沈故秋跟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少年时林舟寒也是这样,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提醒他“小心脚下”“别碰那丛毒草”。
他攥紧怀中的云璃玉石,冰凉的玉面让他稍稍清醒——不管林初是谁,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所有玉石,阻止魔神。至于那些相似的细节,或许真的只是巧合,是他太念旧,才会频频联想。
林初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快跟上,前面就是极寒谷的边界了。”沈故秋点头,加快脚步,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和疑虑,暂时压进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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