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月第一次在监控里看清L的脸时,指尖正捏着半支钢笔,墨水滴在笔记本边缘晕开一小团黑渍。屏幕里的少年蜷在转椅上,膝盖抵着下巴,乱糟糟的黑发下是双像浸在冷水里的眼睛,正透过像素颗粒,直直撞进他心里。
那时基拉的游戏刚开场,L顶着“世界第一侦探”的名号追得他无处可藏。夜神月本该恨他——恨他拆穿自己精心编织的“正义”,恨他用那些刁钻的推理把自己逼到悬崖边。可每当L咬着草莓蛋糕,含糊地说“月君是我最怀疑的人”时,他胸腔里跳得最快的不是恐惧,是隐秘的雀跃。
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审讯室。L穿着松垮的白衬衫,赤着脚踩在地板上,把一块方糖丢进咖啡杯里:“月君不觉得,我们很像吗?”夜神月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他看着L低头搅拌咖啡时露出的后颈,忽然想知道,这样聪明又偏执的人,名字写在**上时,会是什么表情。
但他没这么做。
后来他们一起坐在总部的沙发上分析案情,窗外的月亮把两个人的影子叠在地毯上。L突然说:“如果基拉不是你,我真想和你做朋友。”夜神月转头看他,月光落在L的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银。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L拂掉嘴角沾着的蛋糕屑。L僵了一下,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像抓住猎物的猫。
“月君,”L的声音很轻,“你在紧张什么?”
夜神月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L脸颊的温度。他笑了笑,是平时那副温和的模样,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把“正义”“新世界”全抛在脑后,只想把眼前这个人,牢牢锁在自己的棋盘上。
案件推进到僵局时,L突然发烧了。他裹着毛毯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却还攥着案件资料不放。夜神月端来温水和退烧药,蹲在他面前:“先吃药。”L眨了眨眼,乖乖张开嘴,却在药片滑进喉咙时,突然抓住夜神月的手腕。
“月君,”他的声音带着鼻音,“如果我输了,你会杀我吗?”
夜神月的心脏像被攥住,疼得发紧。他低头,看着L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节泛白,却没用力。“不会,”他听见自己说,“我不会杀你。”
那天晚上,夜神月坐在L身边,看了他一夜。L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偶尔会皱皱眉,像在做什么不安的梦。夜神月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心里突然有了答案——他要赢,不是为了新世界,是为了让L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以“敌人”的身份。
可惜棋盘总有终局。当弥海砂拿着死神之眼,说出“L的真名是L·Lawliet”时,夜神月正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里L低头喝咖啡的样子。他手里握着笔,却迟迟写不下那个名字。
L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对着监控镜头笑了笑。那笑容很轻,却像一把刀,扎进夜神月的心里。
“月君,”L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我早就知道了。”
夜神月的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着屏幕里的L,看着那个他又恨又爱的人,突然蹲下身,捂住了脸。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彼此的猎物,也是彼此的救赎。
后来有人问夜神月,后悔吗?他坐在空旷的总部里,手里捏着L用过的咖啡杯,笑了笑。窗外的月亮和那天一样圆,只是地毯上的影子,再也凑不齐了。
他后悔的不是输了棋局,是没能早点告诉L——其实从第一次在监控里看见他的那天起,他的棋盘上,就只有L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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