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的笑声还悬在监控室的空气里,夜神月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下沉。他捡起地上的笔,指腹反复摩挲着笔杆,墨迹在指尖晕开,像洗不掉的印记。弥海砂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邀功的雀跃:“月,现在可以写了吧?写了他,就没人能阻止我们了。”
夜神月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里的L。那人已经重新低下头,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咖啡勺,可夜神月偏偏能看清他耳尖那点不自然的红——就像那天自己替他拂掉蛋糕屑时一样。
他突然抓起外套冲出监控室,脚步踩在走廊的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这有多荒唐——他是基拉,是要创造新世界的神,而L是他的宿敌,是挡在他路上最大的石头。可当“L·Lawliet”这几个字在脑海里盘旋时,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胜利,是那天晚上L攥着他手腕时,眼里的那点光。
总部的客厅里,L还坐在沙发上。看见夜神月冲进来,他挑了挑眉,指尖还沾着蛋糕的奶油:“月君怎么这么急?是查到基拉的线索了?”
夜神月站在他面前,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L毫无防备的样子,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看着他因为发烧还没完全褪去红晕的脸颊,突然伸手,把人死死抱进怀里。
L的身体僵住了,手里的蛋糕叉“当啷”一声掉在地毯上。“月君?”他的声音带着疑惑,却没有推开夜神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失控的兽,“你在怕什么?”
“我不想你死。”夜神月把脸埋在L的颈窝,声音发闷,“L,我不想你死。”
空气安静了很久,久到夜神月能听见L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合在一起,跳得又快又乱。然后,他感觉到L的手轻轻扣住了他的腰,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认真。
“可是月君,”L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带着咖啡和奶油的甜香,“你是基拉啊。”
夜神月的身体一震。他知道,L早就知道了。从审讯室里那杯咖啡开始,从沙发上叠在一起的影子开始,从他替他拂掉蛋糕屑的那一刻开始,这个比谁都聪明的侦探,就已经把所有线索串在了一起,只是没说破——不是没证据,是在等他自己回头。
他松开L,后退一步,看着对方眼底的清明。“如果我放弃笔记呢?”夜神月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我把笔记烧掉,再也不做基拉,我们……能不能一起走?”
L低头,看着地毯上的蛋糕叉,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抬头,笑了笑,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里却藏着夜神月看不懂的情绪:“太晚了,月君。”
不是不想,是不能。L是侦探,是坚守旧世界规则的人;而夜神月是基拉,是打破规则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棋盘的两端,注定要有一个人落下。
那天下午,夜神月坐在L身边,一起把剩下的草莓蛋糕吃完了。L还是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偶尔会把沾着奶油的手指递到夜神月嘴边,看他皱眉吃掉,然后笑得像个孩子。他们没再提基拉,没再提案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从天气说到小时候的事,像两个真正的朋友。
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时,L突然说:“月君,其实我早就写好了遗书。”
夜神月的手顿住了。
“我写,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常用的咖啡杯留给你。”L看着他,眼里的光很柔,“这样你以后喝咖啡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了。”
夜神月没说话,只是把脸转过去,对着窗外的夕阳。他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后来的事,和原来的轨迹一样。夜神月还是在笔记上写下了“L·Lawliet”,只是在写下死亡时间时,犹豫了很久,最终把“心脏麻痹”改成了“无痛苦死亡”。
L倒下的时候,是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那只常用的咖啡杯。他看着夜神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像在说“我早知道了”,又像在说“没关系”。
夜神月蹲在他身边,把人抱进怀里,就像那天下午一样。只是这一次,L的身体越来越冷,心跳也渐渐停了下来。他拿起那只咖啡杯,杯壁上还残留着L的温度,指尖一碰,却凉得刺骨。
后来,夜神月真的成了新世界的神。他坐在原来L坐过的转椅上,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面前摆着那只咖啡杯,里面泡着和L一样的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有时候他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说话,说今天新世界又多了几个遵守规则的人,说天气很好,说草莓蛋糕的季节到了。说完之后,他会拿起咖啡杯,轻轻碰一下空气,像在和谁碰杯。
“L,”他看着窗外的月亮,和那天他们一起看的一样圆,“我赢了棋局,却输了你。”
咖啡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好像又听见了L的声音,带着笑意,说:“月君,其实从监控里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棋盘上,也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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