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住院经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出院那天早早办好了一切手续,幸一在房间里闷着头收拾着行李,其实也没多少好收拾的,简单几件衣服还是王院长来的时候给拿的替换。
这时候傅若辰从厕所中探出头,手中举着一件带着几只狗熊头的黄色裤头,淡淡道:“这件也带走吗?”
傅若辰怎么能那么自然拿着他的内裤晃荡?
幸一瞬间胀红了脸,五步并作两步快速绕过病床一把将那明晃晃的物件抢夺过来,随手塞进行李中,眼神不自在的左右闪动,哀怨道:“...都说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干嘛随便碰人东西”
这三天除了第一晚留宿外傅若辰可谓寸步不离,照他的话说他自己在家也没事闲人一个,院里的阿姨们也腾不出身,况且他也要来医院换药,左右取舍之下在医院待着怎么想都是最合理的安排。
果然傅若辰再劝说幸一方面很有一套,此话一说,果真见效。
不过幸一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请个看护也得不少钱,再说还有个不要钱心思细腻的帅哥陪着,怎么看都是自己赚到,便也随他了。
三天里两人同吃,一起打游戏学习日子倒是过得很轻松,就算不同住,傅若辰也会待到闭院的前一秒,第二天早早再带着早餐出现在病房门口。
“哦?没想到原来你喜欢这种款式?!”,他插手环抱,微微依着门边,挑起一边眉毛,打趣道。
“王姨买的,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也有普通款,你看...”,幸一急忙从叠好的行李中抽出一件全黑的内裤,好似证明这条才是自己的风格。
傅若辰不禁嗤笑了一声,宠溺般点了点头,看似是认同实则虚假的很。
他根本没相信!
幸一突然觉得这样很傻比,没事拿什么内裤比来比去啊,有什么好证明的?自己穿的又能怎么样呢?于是便把黄色狗熊头和全黑内裤,一股脑的又全部塞进了行李中,嘟囔一声:“就算我穿这个怎么了,要你管?”
傅若辰坏笑道:“我不管,只是觉得很可爱,感觉和你很配”
“什么叫和我很配,哪配?存心找事是不是?!!都说了不是我买的,你耳朵不要可以捐给医院,正好现在也方便,我就不辞辛苦的陪你去一趟耳鼻喉科”
傅若辰绕过幸一,伸手拿起床上的行李,单手叉着腰道:“那倒也不用,给我留着吧”,他微微顿了顿,上下斜睨一番,挑起单眉,“......以后没准儿能听到一些美妙的声音”
“什么意思啊?听什么声音啊?不是,你拿我行李干什么啊,我又不是没有手...你给我”,有手也像没手一样,不过手上的绷带却是减少了很多,幸一追在后面,抬手想抢回。
奈何身体还不太灵活,傅若辰一个闪身,幸一扑了个空,他连头都没有回,闲庭信步向前走去:“不给!赶紧走吧,难不成你还想留在这?”
幸一暗骂,鬼才想留在这呢,赶紧走赶紧走,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医院,于是双手荡悠悠乖乖的跟在后面。
他想拿着就拿着吧,自己一身轻才好呢!
出院这天,天气难得的好,没有风,阳光很充足,路边的残雪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反射着耀眼的白光。
幸一舒展着身体,伸开双臂,使自己全部沐浴在天地之间,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道:“哎呀,真好啊,还是外面比较自由,这些天都快憋死我了”
从被囚禁再到住院,已经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没有感受到自然的味道,他肆意的呼吸着,全身心地的感受其中。
“去哪?”,傅若辰拿着行李走到他身边。
幸一回过神,收起臂膀,思忖片刻后“去极客吧”
明天正好是周末,想来网吧的客源应该很多,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总不可能一辈子依赖谁,能挣一天钱未来就有一份保障。他就这么闭着眼静静感受光散满全身的感觉,暖洋洋的,好像所有的阴暗委屈不甘在阳关的沐浴下洗涤了所有。
傅若辰犹豫一会,站到到幸一面前,整个身子挡住他面前的光,道:“真的不考虑来我家住吗?”
傅若辰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在住院三天里除了福利院里的人,就是王思隻和贺盛来过,还有最后一天沈知雨来过,看望的同时也带去了不好的消息。
赵红玉和张有光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变相的也成为了受害人而从警局放了出来,但幸一听后并不打算追究张家囚禁自己的事情,他做不到把自己的父母送上监狱,现在的他只想回归以前正常的生活。
然而傅若辰却隐隐有些担忧,昨天在沈知雨走后他就发出了“同居”邀请,原以为幸一会再一次无法拒绝他,可是这次没有想到幸一却异常坚定的回绝了他。
被遮住阳光的幸一陡然睁开双眼,拍了拍傅若辰坚实可靠的胸肌,摇了摇头。
幸一知道傅若辰说的这话是什么是意思,于是收起散漫的表情,转而拍向了他的肩膀,以表安抚,一本正经说:“放心吧,我知道的,谢谢你的好意,就算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没有关系......”
“可是...”
“没有可是!真的没事,以后我和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自然也就没有危险可言,再说了我不能因为他们就一直住你家吧,我也要生活的”
望着幸一一脸坚定的神情下,极力隐藏的丝丝不甘还是没能逃过傅若辰的眼眸,他不好说什么,于是向马路走去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等两人到了“极客”网吧,刚推开仿佛已经过了很久但依旧熟悉的门后,南天一个百米冲刺大拥抱撞得幸一连连后退踉跄几步,要不是傅若辰在后面扶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缓冲,恐怕幸一和南天两人都要与大地有个亲密接触。
“哎呀你去哪了?哥,这些天刘叔和我都联系不到你,吓得刘叔都快报警了,我们都怀疑你不会被卖了吧?!”,南天死死抱着幸一,高一的南天比幸一矮半个头,此时正好脸可以贴着幸一的胸膛上,大声哭叫了起来,声音之大引得一楼的客人回头观看。
幸一想到元旦因为要去张家村,外加上自己回来参加傅若辰的生日,特地和南天窜了几天班,不曾想后面发生了一系列事又是住院又是手机报废的,还真是失联了好几天。
他轻拍南天的后背,道:“我没事,不过差点被卖倒是真的”
南天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幸一,“真的呀?”
“假的!骗你的,我只是住院了几天碰巧手机也坏了,就忘了告诉你们一声,不好意思啊害你们担心了”
南天虽然和幸一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幸一知道南天是个比较单纯的大男孩,和自己一样喜欢玩游戏但不沉迷游戏,不乱花钱,对于他的担心,幸一还是觉得比较开心的。
“怎么还住院了?严不严重啊?不用这么着急回来的,你好好休息就行这里有我呢,我能压事”
“不严重,就是...”
话还没说完傅若辰就从背后走到了两人的侧面,清咳几声,下一秒伸手拉开了幸一身上的“抱抱熊”,颐指气使的指着吧台上的行李说:“行了别假哭了,去给你哥把行李拎进去”
在自己感情最真挚时,突然冒出一个冰块脸的帅哥没有好气的命令自己,南天饶是有些不快,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气场过强还是事实本应如此,南天最终心不甘情不愿的“听命”于他,弱弱的哦的答应了一声。
“不用,放那我来吧...”
“没事的哥,你刚出院,这些重活儿放着我来吧,我有的是力气”
幸一本不想麻烦别人,况且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袋,他自己就可以拎进去的,没成想傅若辰却扣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行动。
幸一扭过脸对傅若辰发问“怎么了?”,他现在已经清晰的捕捉到傅若辰的情绪。
他现在很不爽!
这种不爽的原因是从进门之后才开始的,不!或者更具体一点是两分钟前!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南天!
傅若辰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什么怎么了?”
“少装蒜!你不像是第一次见面就指挥命令别人做事的人,到底怎么了?”
直到南天走进休息室,傅若辰这边才松开了幸一的手腕,“那你还真是不了解我,我就是这样爱指挥命令的人!以后多留意”
“你!...”有的时候面对傅若辰的强词夺理,幸一几乎没什么办法,只能负气小声道:“爱说不说!我就多余问”
幸一和傅若辰一前一后走进原先那个小休息室,由于只有一张床两个人倒班睡觉什么的都很不方面,刘老板很有人文关怀的为两个年轻人加了一个床,拼凑在两边,这样一来布置的倒很像大学宿舍。
“南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叫傅若辰,他有的时候也会来上网打打游戏做做作业,和王思隻贺盛一样我们都是一个班的......”,说到这,只见幸一捂住嘴巴小声贴在南天的耳边说——不过游戏打得超烂!
幸一还补充道:“......他还比你小哦”,两人旁若无人的偷偷笑了起来,算是帮南天找回了一点面子。
“傅若辰,这是南天,隔壁学校的,高一”
傅若辰环视了一周,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双人床上,微微蹙眉,表情淡然,“你们平时都住在这吗?”
其实不是双人床,只是本来休息室也不大,放两张床就会离的很近,狭窄的过道,两人面对面睡觉时,没准儿手都可以搭在一起,这在傅若辰的眼里看来和双人床根本没什么区别。
幸一把行李放到了床上,坐了下去,没听出来话里的味道,“是啊,你不是知道的吗?再说寒假很忙的,人又多,我们离家又远,在这住省时间又省精力,是吧南天”
“可不是嘛,刘叔说过几天还要给咱们换个灯,说方便咱们学习交流”,南天说着说着也坐到自己床上,两人的位置几乎是促膝而坐,在傅若辰的眼中刺眼的不行。
幸一道:“刘叔除了爱喝酒一点,对咱们真是没话说的”
“嘿嘿,是啊”
傅若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咬牙道:“所以你寒假没有找过我,是因为你已经找到其他人帮你补课了?”
“......”,幸一被他这番话都问蒙了,虽然有的时候傅若辰说的话能雷的幸一措手不及,但好在也是事实,只是被他说出来就怪怪的,好在幸一已经习惯了,但是这次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感觉酸溜溜的,于是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扭过身回答道:“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
傅若辰撇撇嘴,转身往外走,“不管我想什么,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幸一看见傅若辰不对的神情,立马抬起屁股追了上去,很快在马路边追上了负气出去的傅若辰。
幸一急忙拉住他的手腕,走的还挺快,说:“你到底怎么了?好端端的生什么气啊”
傅若辰不去看他,招手拦车,低沉道:“我没生气!”
没生气个屁!这个嘴都已经撅到二里地了。
出粗车很快停在两人面前,幸一拉开了车门,道歉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傅,我们没想坐车”
出粗车司机斜眼一看,关上出门,一脚油门飞去,划过的空气中淡淡飘来两个字——有病!
傅若辰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才要说你什么意思啊?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幸一很久没抽烟,点了一根烟,他不理解他抽了什么风,莫名其妙的脾气说来就来,印象中傅若辰也不是这样的人啊,他就这么走了话,算什么事啊。
“我没什么,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少抽烟,再说你老师还等着你呢”
“他等我?他算哪门子等我啊,我们一起工作,没有谁等谁吧...不是你刚刚说什么?老师?你说南天他啊?”,幸一猛吸两口,又随手掐灭了香烟。
幸一仔细回想刚刚傅若辰说的话,补习?难道问题出现在补习上?于是他试探的问道:“你是因为刚才南天说的一起交流学习的事生气吗?”
傅若辰冷哼一声,端手无言。
还真是!
想偏了,他绝对想偏了!
嗐,幸一解释道:“大哥,他才高一!学习都没贺盛好呢,他能当什么老师啊,不给别人倒搭钱就不错了,再说我就更不可能了,你也知道我有几斤几两,不是咱的活儿,放心!就是给我钱我也不会干的!”
见傅若辰有些松动,顺势又说了一些好话,“平时呢,他不会的题我就帮忙看看,毕竟我也这么过来的,很理解他想进步的心情。你放心,我的补课老师只有你,也只有你能当,别人想当我都不让他当,怎么样?”
就这么一路三哄,幸一终于在傅若辰的脸上看见了不易察觉的笑容。
傅若辰微微一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笑言道:“你没必要和我解释这么多,我说什么了吗?”
倒打一耙、栽赃嫁祸、移花接木、贼喊捉贼、反咬一口.....这些美好的成语存在真是太有必要了。
“你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理解错了,我的问题”,幸一被气笑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傅若辰恢复了往日的表情,虽说大差不差,但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自己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那方面去了,仔细琢磨根本就是错的离谱,无奈只能骑驴下坡,见好就收了,道:“谁叫你说一些让人误解的话,多说一点不就好了”
幸一暗骂你还脸说我?谁动不动总说也一些骚话,我都没生气,你还生气上了,你个闷骚男。要忍住,他可是救了你命的大恩人,决不能爆粗口,要冷静、要友善、要peach、要love。
从牙缝间慢慢挤出一字一句:“是是,还是我的问题,我会改的”
傅若辰双手插头,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是神情,“我要走了,你去帮我打车”
“好好好好......”,谁叫他把车给打发走了呢,“打车是吧,没问题”
于是幸一对着马路周围,牟足劲大喝道:“t-a-x-i!”,似是宣泄这一声喊得停放在路面的一排电瓶车都响了起来。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两人身旁,幸一很绅士的拉开车门,然后做了请的姿势,面带微笑,“大神,您的车打好了,请上车吧,小心头”
傅若辰满意的钻进车内后排,然后摁下车窗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块钱递给了幸一,缓缓道:“谢谢,你的服务我很满意”
幸亏钱包里没有再小的面值了,不然以他的尿性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抽出来,幸一相信他肯定能干出来!
幸一强忍着怒火接过小费,舌头顶着上颚,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咬牙切齿道:“您的满意是我的荣幸!赶紧走吧”
就在幸一想退出车窗时,一只大手有力的扼住他的脖子,迫使他的脑袋重新靠回车窗,“你干什......”
傅若辰身体侧倾,头顶着幸一的额头,手指来回摩挲着幸一的耳后,低声道:“别让他碰你!保持距离乖乖的养伤,别乱动,不然...?”
回想着刚刚两人的拥抱,幸一非但没拒绝反而享受其中,这很不正常。认识幸一这么久以来还从没看见过他和哪个人走得这么近,无论男女,这都给傅若辰不小的冲击,在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相处后,更让他逐渐失去思考能力,出现的这种情况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虽然幸一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但还是不得不防!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幸一被惊的瞪大了双眼,心中陡然一颤,身体失去了挣扎双手伏在车身,四目相对后,他害羞般缓缓垂下眼帘,刚刚别扭的还是傅若辰,怎么一瞬间就换成了自己,心口反涌出阵阵热意,似有无数只小爪子来回抓挠木讷的心。
他抿了抿嘴,终究抵不住傅若辰炙热的目光,慢慢垂下双目,半天扯出一句话,“不然怎么样?...不要...你管”
傅若辰会心一笑,这幅倔强的小模样好玩极了,于是又摸了几下耳垂后才悻悻松开了手,就在车启动一瞬间,歪过头,玩笑道:“不然你的黄色狗头熊就要被人翻出来了,走了”
说完一阵黑烟喷散出来,红色的尾灯绝尘而去,留在幸一风中凌乱。
还没等幸一从刚刚缠绵眷恋的状态反应回来,就听见这一句欠揍恼火的话,于是赶在车还没开远时,对着车屁股骂道:“你他妈的!臭狗屎!”
幸一还是没忍住,对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大声骂出了心中所想。
舒服多了!然后把“小费”狠狠的揣进了兜里,摸着自己逐渐烧的滚烫的脸颊边摇头边走,纯纯多余!
你吃醋了傅若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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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黄色狗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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