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裴颂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几乎大半天都在睡。
“睡美人要有王子的吻才可以醒。”裴颂闭着眼但能看出来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一个吻落下，裴颂缓慢的睁开眼睛昂起头吻在他正欲离开的唇上。晏稚用手托在他头后，明明被亲的眼泪汪汪的还这么细心。
到最后两个大犟种双双躺在床上喘气。
一只温凉的手与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晏稚抬起晃了晃两人的手。
“一辈子好不好？”
裴颂没说话只是握的更紧。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答应我？”他的语气不变，但裴颂就是知道他哭了。
手指摸上他的眼角，一片湿润。
他撑起身一点点吻去泪水，最后额头向抵。晏稚看清他眼中的世界了，是自己，而背后才是痛苦，挣扎。
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爱他？裴颂这样他根本割舍不掉。
“晏稚，你可以哭。”
他亲亲他的鼻尖。
晏稚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湿热的呼吸和泪打湿了裴颂的心跳。
这一刻他无比怨恨命运这个东西。
它虚无缥缈，是绝路，亦是生路。
晏稚潮湿的声音响起闷闷的“裴颂，摸摸我，摸摸我好不好？”语气中带着些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祈求，裴颂眨了下眼，手顺着他的脊背来回摸像在哄闹脾气的小朋友。
这刻他蓝色的心情好了一点。
“裴颂。”晏稚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而裴颂摸着他的脊背不厌其烦的重复“裴颂会陪着晏稚稚的。”
胸襟前干掉的泪痕是苦难形成的大陆。泪痕边缘的深色像是夜掺了水，透着悲伤和孤寂。
两人相拥着躺了很久，久到晏稚的肚子都开始打鼓。
他理不直气也壮着说:“都怨你，我都饿了。”他这波操作可算是家常便饭了。
裴颂听见还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鉴于两人今天谁都不想做饭，于是点起了外卖，“这家？”“不好吃，鸡肉太柴了。”“那这家？”“No，他家不好吃。”晏稚点评道不想却暴露了自己多次点外卖的事情。
抬头就看到紧盯自己的裴颂，“我之前去出差让你少吃外卖你倒好成了美食家。”晏稚笑着打哈哈，“那个…你听我狡辩，呸，解释。”
“驳回。”晏稚冷酷的丢下两个字，可怜
晏稚就这样失去了选材菜权。
晏稚好恨自己这个快嘴，他把枕头套扒下来举过头顶挥了挥，“裴颂大王，饶了我吧，好不好？就一次？”
裴颂冷哼一声“你胃不好还吃那么多外卖，你吃外卖时想到会被我发现没。”
“当时没想那么多……”晏稚唯唯诺诺，特意把头低下去抬着眼看他把裴颂拿捏的死死的。
晏稚又抱着他亲亲才哄好。
虽然失去了点菜权，但他点的还都是晏稚爱吃的。
吃饱喝足后，晏稚就抱着裴颂嚷嚷着让他陪他看电影。
窗帘拉着，投影缓缓滚动，唯一的亮色投到两人的脸上。明明是个搞笑片两人都没笑，一个在想另一个人的未来，一个在心疼另一个人没有未来。
他们唇峰发出来的叹息，双方都以为是电影带来的笑意。
明明是充满搞笑氛围的电影此刻却充满了悲**彩。
……
裴颂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现在苍白的像一块易碎的玻璃。他总坐在飘窗前看书，不时看着晏稚笑笑。
他变得很爱笑，明明痛的都在发抖，却还是笑。
“晏稚不哭，”冰凉的指尖触碰眼尾又收手，快的像是前面划过的一抹流星。
见他没反应随机又道:“晏稚我好疼，”他可怜兮兮的放下书张开手，无奈的晏稚将他揽到怀里抱着。
他身上还是有那种让晏稚舒服的气味，它并没有随着裴颂得病换洗衣液变浅，反而在时间的作用下烙在记忆里。
晏稚把头埋在他的锁骨，裴颂见此一下下摸着他的头。
等晏稚回过神他的发型已经变得毛绒绒的
“裴颂你又弄乱我的发型…”他声音哀怨的不行控诉着裴颂的暴行。
裴颂没说话只是把他抬起的头用手轻轻压着，晏稚顺着他的力道趴在他肩膀上捏了捏他的后颈。
不知道为什么晏稚感觉身体发麻，阳光好冷……
“晏稚，陪我会好不好？”裴颂的声音很轻飘在空中就要碎了。晏稚嗯了一声就没在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揣怀里一下下揉着。
“冰”在手里化开渐渐回温。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晏稚稚真的好乖哦。”
晏稚:……
裴颂抱着他没松手嘟囔着要回床上睡觉，身体陷入柔软的床上裴颂从背后抱着他，湿漉漉的呼吸喷在颈侧痒痒的。
他不时亲亲晏稚的侧脸，“……裴颂。”裴颂睁着眼说:“裴颂睡着了。”晏稚彻底没脾气了让他亲。
睡醒时旁边已经空了，手伸过去一摸凉的，晏稚好怕，怕他自己悄无声息的离开。
裴颂喝完水就看到晏稚光着脚从卧室出来，眼里是半掉不掉的泪。
他没问是为什么，只是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问“怎么没穿鞋？”晏稚一下子把泪憋了回去来了一句“我尿急。”
晏稚穿了鞋头也没回的转身进了卫生间，他洗了把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来这句。
裴颂站在外面，相比于他身体的疼痛他的心更疼，又酸又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晏稚会这么没有安全感。
他的泪像是一把利器割开了裴颂这么久以来的伪装让他溃不成军。
晏稚冷静了下正要出去目光扫到架子上毛巾想着顺手挂好，他不是一个多勤快的人，好不容易勤快一次却发现毛巾下是一罐吃空了的止痛药和日记。
止痛药他从没见裴颂吃过或者是他不想让他见到。
他又将毛巾盖上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去或许他的泪流尽了他现在只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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