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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色

《你像只鸟回到你的天空》

作者围脖:@今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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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夏宜市像颗融化的薄荷糖,天高云清,湛蓝得能滴水,但扑面而来的热风却是黏腻的。

汗水粘着衣服,粘着肌肤,让人懊恼。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

父亲出差不在家,母女俩扛着大包小箱,上楼下楼,一趟又一趟地搬到货车上。

林雾夕低头瞧见花坛边有只被融化树胶粘住的大力蚁,忽生怜爱,刚想做点什么,路过一辆车子,车轮粘着树叶连同蚂蚁,呼啸而去。

她抬眸,眼睛被炙热的阳光刺痛。

“这天多热呀。别发呆。赶紧搬。搬完就能吹空调了。”蒋新柔抬手遮住她眼睛,“别直视太阳,对眼睛不好。”

说完,才发现林雾夕没戴助听器。不确定她是否听清她的话,蒋新柔用手语比了一遍。

又用手语问:“助听器。为什么不戴?”

小时候,林雾夕反应迟钝,学说话比同龄人慢很多。父母工作忙,以为是因为陪伴她的时间少,发现她把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声,才觉出不对,带她去看医院检查,被确诊是中度听力障碍。

确诊后,父母要面临的第一个选择是——

要不要送女儿去特殊学校。

蒋新柔是小学语文老师,联系了一家特教学校,趁着周末,和林权去参观学校。学校刚翻修过,各种设施都是新的,除了授课的老师还有生活老师。

那些小朋友懵懂的眼睛扑闪,对新来的两个大人充满好奇,兴奋地用手语互相交流,两只快速比手语的手掌像翻飞的蝴蝶。嘴巴张大,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低音。

在学校,他们都这样。

但离开学校,他们就要接受他们与常人的不同。

他们越天真,蒋新柔想到残酷的现实就越难受。离开学校,她和林权决定无论多困难,都要想办法教林雾夕学说话。

听不清和听不见是有本质差别的。

林权向医生朋友打听哪个品牌的助听器最好,蒋新柔去图书馆买了很多发音书和教学录像带。夫妻俩轮流拉着女儿的手,放在脖颈,让她感受声带的震动,指着发音教学录像带的演示动画让她学。总算在上幼儿园前,教会她一些基础词汇。

父母没有隐瞒病情,将这个特殊情况告诉她,不知道未来听力是否会恶化,蒋新柔和林权都学了手语,再教给她。

林雾夕会说话,也会手语。

想用什么方式交流随她的心情而变。

此刻,林雾夕顶着烈日,没休息,没喝水,嗓子干哑,同样打手语回答:“流汗。耳朵滑。怕掉。助听器贵。”

搬完最后一箱,她坐进大货车驾驶室后排。

头顶空调凉风阵阵,将她从酷暑里暂时解救出来。

林雾夕不知从哪捻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歪坐在后排,脑袋贴着车窗。

没有助听器,世界安静得只剩温度。热风从关不拢的窗户挤进车厢,头顶顶着空调口又凉飕飕的。

冷热交替,轮番攻击,林雾夕开始鼻塞,鼻翼翕动,艰难地吸了吸气,坐正身子,远离空调出风口。

蒋新柔抬手将空调阀口合上,用手语提醒:“助听器戴上。”

林雾夕应好,却没有行动。

司机问:“她是聋哑人?”

蒋新柔纠正:“不是。只是听力不太好。”

“噢噢噢。”司机叹惜,“听力不好很多事都不方便。小姑娘这么漂亮怎么听力不好呢。唉。”紧接着夸赞蒋新柔,觉得她照顾这样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蒋新柔只是笑,没有回答。

司机便不再说了。

~

小时候,林雾夕以为世界的声音就是这样,模模糊糊,时断时续。直到戴上助听器,才知道一滴水落在湖面都会有声音。

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意识到听得清并不是一件好事。耳朵无法分辨情绪,接收善意,也接收恶意。

听力障碍会影响语言系统。

尽管父母很努力,她很认真学,仍无法克服先天缺陷,有些音始终发不标准,但不影响日常交流。

到初中,充满恶意的声音更多了。

她被嘲笑,被孤立,甚至有人故意藏起她的助听器。林雾夕开始不爱戴助听器,不爱说话,宁愿当一个听不清,只用手语交流的听障患者。

夏宜市有两所人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重点高中,一所是在旧城区的一中,一所是在新城开发区的八中。

一中招生不限户籍,班级数多,学风严苛。八中只招收本地户籍的学生,校舍条件更好。

本地户籍的学生大多选择八中,但林雾夕选了一中。

她不想遇到以前的同学,想换一个全新的环境。

刚好蒋新柔轮岗到一中附近的小学,要在新小学任职三年。

于是,父母决定在一中附近租一套两居室,举家搬迁。

新家在南浦街深处,货车进不去,司机抬出手推车:“放在这,用它拉进去。”

蒋新柔:“你这工具还挺齐全的嘛。”

“当然了。”司机递名片,“下次有需要搬运还可以找我。”

巷子口有一家海鲜排档,外摆桌椅占了人行道。货车只能停在对面马路,辅路没有红绿灯,电动车又多,横冲直撞的。蒋新柔回头看了眼女儿,两只耳朵仍空荡荡的,伸手拦住,用手语比:“你别动。在这看行李。我和他搬。”

司机在前面拉着手推车,蒋新柔在后面扶着,边观察来往的车辆。

~

搬家的费用按次计费,为了省钱,零碎的细软仍留在家里,沉重的书籍和难搬的大物件让搬家公司搬。

林雾夕跳上车厢。

装书的纸箱小而沉,她先推到车厢边缘,再跳下车,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搬到路边。

才搬一箱就满头大汗,她撇嘴,看着车厢里的箱子犯愁。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转过身。

一个高个子男生撞入眼眸。

她仰着头,呼吸停滞。

他穿着黑T,黑长裤,两只手臂裹着冰袖。这么热的夏天,从脖黑到脚,遮得严严实实。根根分明的寸板似劲草,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勾着毫不掩饰的戾气,额角有道疤,新生的皮肤细滑白皙拉扯着原生的小麦色肌肤,像插在麦田的白玉米,突兀怪异。

他唇线绷直,眼神冷厉,看上去很凶,勾起林雾夕被孤立的痛苦记忆,她下意识后退两步。

男生打手语:“新搬来的?”

林雾夕微讶,却消去几分惶恐。

男生又打手语,动作慢了些:“我住附近。我帮你?”

林雾夕反应过来,用手语回:“是的。今天搬过来的。”

他指着车厢内的纸箱,用手语问:“箱子。搬到地上?”

林雾夕点头。

他拉着车厢拉手,修长的腿迈开,一步跨上车厢,走到里面,将纸箱子搬下来,摞到地上。一箱又一箱,一趟又一趟,圆润的汗珠黏在下颌摇摇欲坠。

他掀起衣角,俯身低头擦掉汗液。

比薄汗密布的腹肌更惹眼的是他侧腰的伤疤,有的刚结痂,有的已经愈合,像数条浅红色的蜈蚣盘踞在腰间,互相撕咬,触目惊心。

林雾夕蹙眉,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涌上心头。她偏头,移走目光。

纸箱陆续被搬到地上。

林雾夕拍他肩膀,两手拇指弯了弯:“谢谢。”

“没什么。”他同样用手语回。

“热天气。喝汽水。我请你。”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饮料车。

他摇头推辞。

林雾夕铆足劲往饮料车跑,边跑,边高举着手比手语,示意他在原地等她。

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她特意挑了一瓶雪碧,一瓶可乐。但回到货车旁,那人早不见踪影了,蒋新柔和司机也折返回来,站在树荫下扇风。

“不是让你在这看行李吗?”蒋新柔垂眸瞧见她手里的饮料,嘟囔一句,“买也不多买一瓶。”

蒋新柔拿过饮料,递给司机。

两人稍作休息,擦了擦汗,继续搬东西。

~

东西搬完,蒋新柔签字付款。林雾夕拉椅子进房间,两腿跪在椅面,推开窗户,阳光撒进房间。

原先住在五楼,推开窗,外面是新修的高楼大厦,楼外铺满冷漠的蓝色玻璃,仰着头,林雾夕只感到自己的渺小。搬家后,同样是五楼,已是南浦街的最高点,楼下街巷一览无余。

美发店的转灯闪烁,推拿馆传来阵阵草药香,汤铺伙计用长镊子夹着炖罐在餐桌间穿梭,糕点摊刚出炉的鸡蛋糕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几个小孩操纵新款四驱车从巷口追到巷尾。

她按开耳朵上的助听器,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耳朵。

蒋新柔在身后喊:“雾夕!”

她踩着木屐跑出去:“怎么啦!”

蒋新柔说:“你的东西都堆在这了,你快点整理。过几天,爸爸回来,我们要去旧家把剩余的细软搬过来。”

林雾夕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蒋新柔甩出一把自行车钥匙:“你爸的旧车,不知道是搬运的时候挤坏了,还是放太久没用,车链生锈了,轮子动不了。你去检查一下,不行的话,过几天,再买辆新的吧。”

“别买新的了。这离学校就三站路,我可以坐公交,也能走过去。”

“走路累,公交要等。自行车最方便。”蒋新柔把她拉到身边,拆开她松散的马尾,先梳直,再编好扎紧,“高中学习任务更重,别在小事上浪费时间。骑自行车早上能多睡会。”

“知道啦!”林雾夕倒吸冷气,“嘶。疼。”

蒋新柔又绕了一圈皮筋:“扎紧点不容易松开。”她提议,“你这头发多久没剪了,这么长,不好打理,剪了吧。高中……”

林雾夕接:“学习忙,别在小事上浪费时间。”

“哎哟。妈,你说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她吐舌做鬼脸,关掉助听器,“我不听。我不听。”

蒋新柔嘴角的笑无奈又宠溺。

林雾夕说:“咱们附近住着一个聋哑男生,刚搬家的时候,我遇到他了,那些箱子是他帮忙搬下车的。”

蒋新柔惊讶:“是嘛。他住哪?”

林雾夕挠头:“不知道。没来得及问。他跑可快了。嗖,一阵风似的来了,哗,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多大年纪?”

“和我差不多吧。”

“说不定开学会遇上。”

“有可能。”林雾夕拿钥匙,系鞋带,“妈。我去找自行车修理铺啦!”

蒋新不放心地叮嘱:“出门要注意安全,还是戴上助听器吧。”

林雾夕重新戴上助听器,飞奔下楼,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跑到自行车棚,推出那辆掉链自行车。

林雾夕对南浦路不熟悉,几次走进死胡同。

平房低矮,住宅密集,街道窄,路面坑坑洼洼,孩子们拿着皮球从她身边跑过。她拽着自行车避让,贴着墙走。墙根蹲着的流氓朝她吹口哨,夸她的腿真白,然后贱嗖嗖地凑过来问要不要帮忙。她没理会,摘掉助听器,推着车走到街的另一边,离他远远的,低头一看,满心欢喜都被油腻的搭讪和裤腿沾上的泥点子磨没了。

这个时间,各家店铺都满客,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只能推着自行车,继续沿路找修理铺。

~

‘春江汽修店’。

不知不觉竟然推着车从南浦街走到春江路了,林雾夕背后汗涔涔的,两腿有点酸,站在汽修店门口踌躇。既然汽车都能修,说不定也能修自行车?就算不能修也能问问吧。

走了一路,只有这家汽修店冷清,看上去有空闲时间回答她的问题。

汽修店门口有个门铃。

挂牌写着——

‘有事请按铃’。

林雾夕按了两下,但没人应声,踮脚朝里探头。汽修店的院子停着两辆车子,一层的铺面,左边是洗车的,右边是修车的,透过玻璃窗能隐约看到二楼内的装潢,应该是老板在住。

隔壁快递站的老板放下手里的箱子,好意提醒:“要修车?修车铺老板是个哑巴,干活特专注,可能没听到声音吧。门开着,你直接进去找他呀。”

没戴助听器,林雾夕只听清‘哑巴’、‘声音’、‘进去’几个关键词,看他往里挥手,应该是让她直接进去的意思吧。

她懵圈地推车往里走。

有个男生从二楼走下来。

一身黑、寸板、冷漠的眼眸。

林雾夕瞪大眼,怔在原地。

男生直接跳下三级台阶,走到她面前,用手语问:“要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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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有中度听力障碍。男主没有听障,会手语是因为爸爸是哑巴。

*手语的语序和普通话不同。文中涉及手语交流的句子会用一些手语的语序,但也不会完全按照手语的语序,还是以能阅读为主,又和正常对话作区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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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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