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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色

早上帮忙搬箱子的事还没道谢,又来添麻烦,林雾夕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唇,用手语解释:“自行车坏了。修车铺在哪?你告诉我。”

男生指前面的十字路口,用手语比划:“直行。左拐。文具店在左边能看到。继续直行。修车铺就能看到。”

手语比了两遍,仍不放心地确认:“明白了?”

林雾夕点头,推着自行车转身,朝他指的方向走。

他低头,看见她脚脖被鞋后跟磨出一道血印,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住自行车车座,蹲下身子,握着脚踏转两下就找出症结所在。

他起身打手语:“车链生锈了。我会弄。”

“走啊。”他勾手,指了指角落凳子,“坐。”

他拖来一张高脚凳,翻过来,椅面贴地,椅子腿朝上,弯腰抓起自行车,同样翻转倒扣,自行车车座恰好卡在椅面背部的凹槽,横杆架在椅子腿。

林雾夕打手语问:“你的名字是?”

他用手语回答:“江水。宇宙。”

手语的词组有限,有些词是一样的手势,还需要联系上下文才能明白具体意思。林雾夕眨眼,想着他的名字是‘宇宙’还是‘星河’。

她用手语:“星星?”

他摇头,用手语:“更大的。”

林雾夕懂了,但没完全懂。两手手肘撑在膝盖,手掌托住下颌,眨着好奇的眼睛。

林雾夕生得漂亮,标准的瓜子脸,五官精致,连嘴角那颗很多人不喜欢的贪吃痣都像精雕细琢过的,长得恰到好处,犹如往湖面投石子,打破沉寂,打破常规,是活泼的、灵动的。

此刻,她歪着头,噘着嘴,圆润的杏眼笑盈盈的。

让江宇想到曾经寄住在卧室屋檐下的一只麻雀,也是这样圆润的黑眸,总爱歪着头看他,对眼前一切充满好奇。

江宇拿来纸笔,写下——

‘江宇’。

林雾夕拿过笔继续写——

‘江宇。谢谢你。我叫林雾夕。住在南浦街67号……’

眼前人实诚到莽撞,只见过两次面就这么交底,震惊之余,江宇下撇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夺过笔,不让她继续往下写。

他用手语:“看见了。早上。”

他指向二楼:“家。我的。”

江宇起身上楼。

林雾夕仰着头,盯着天花板愣神,在脑袋里努力想象,但只有空白。

这刻,她深刻体会到听不清有多痛苦。

人类经过漫长的进化,留下的每一个感官都是如此重要。如果因为害怕恶意关掉助听器,那么善意也会被屏蔽在外。

她的手插进口袋找寻助听器。

江宇下楼。

她迅速抽出手。

江宇提着一个工具箱走下来,掏出两块创可贴,投篮似的,隔着远距离,却精准丢到她手里。

他指脚踝。

林雾夕瞬间会意,拇指弯了弯:“谢谢。”

她弯腰在磨破的脚腕贴上创可贴。一路走过来,注意力都在沿街店铺,伤口小,也没觉得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蹭破的,他竟然注意到了。

江宇鼻梁直挺,眉骨突出,眉头紧锁,嘴里咬着根用于替换的长钉,侧脸依旧冷峻,神情很凶,生人勿近,可林雾夕没那么怕他了,坐得更近。随着他起伏的胸口,她鼻翼翕动,嗅到干涩的皂香,抬眸注意到他的头发还湿着。他刚洗过澡,仍主动帮她,哪怕会沾上黏腻难洗的机油。

林雾夕更不好意思了,两手捧着脑袋,乖巧地坐在那看着他修车,认真记下除锈的步骤。

夕阳跌跌撞撞,暮色四合,余晖落在院子,麻雀一只挤着一只地站在树枝,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但屋内的时间仿佛静止了,直到头顶定时灯亮起,林雾夕才茫然地抬头看向屋外昏暗的天空。

江宇擦了擦手,将自行车翻转过来:“试试。”

林雾夕骑着车在院子里兜了一圈,不仅车链修好了,座椅也加固、调整了高度。

她按下手刹,两脚撑在地面停住,打手语:“修好了!谢谢!”

“多少钱?”

“不用了。”

“不行!要给!必须的。”

林雾夕掏兜。

江宇踢开脚刹,一手拉着车头,一手扶着她后背,连人带车推出去。他的力气奇大无比,林雾夕两脚踩在脚踏都拧不过他,想了个招,用手语问:“口渴。有水吗?”

江宇折返进屋倒水。

林雾夕拿出一张钞票对着两次,往门口的邮箱塞。

对于钱的数额,她有过犹豫。

作为听障患者,她在这方面很敏感,因为不同,所以不喜欢被特殊待遇。正常人能做的,她也能,且丝毫不差。

她是这样,相信江宇也是。

但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候,他们比常人更脆弱,更艰难。尤其是她注意到店内的几张亲子照都是江宇和父亲,单亲家庭、聋哑、粗糙的手掌、狠厉的冷眸,她很难对此无动于衷。

这是帮助,不是施舍。

她想着。

将折叠好的百元大钞郑重地投入邮箱。

江宇把一瓶矿泉水放进车筐,用手语叮嘱:“路上小心。”

林雾夕骑车离开。

这台自行车是爸爸的,江宇给她换了个可调节高度的坐垫,现在高度合适,软硬适中,曲线贴合,她两腿使劲,越骑越快,晚风拂面,仿佛要飞起来了。

余光却瞥见个人影追着行道树,步步逼近。

她放慢速度,侧目看向旁边的人行道,惊讶得嘴巴张成O字型,江宇竟然追上来了。

她急忙刹停。

江宇呼吸不畅,手按在行道树上,撑着身子喘气,掏出那张一百丢进她车筐。

用手语比划:“不需要。不用给。看不明白?”

手语不像说话,没有语调,没有情绪词,只靠比划人的神情传达情绪。本来他长得就凶,这刻瞪着眼,眼神锐利,每个动作都像质问。逐渐挺直的背脊,居高临下地看她,压迫感极强。

林雾夕咬唇,两手不自觉地抓紧车把手,想着要怎么解释,思忖片刻,打手语解释:“钱存在你那。要修车。我会再找你。”

“搬家,你帮我。修车,你帮我。不能不给钱。”她把百元大钞塞进他手里,“欠人情。我不喜欢。”

比划出后面这句,江宇才不再推脱,收下那张钞票,用手语比划“车有问题,记得再找我”,然后侧身让出道路。

林雾夕骑出一段,被长时间的红灯和车流截停,下班时间,车多,人更多,她索性下车,推车停在公交车站等交警疏散前方拥堵。

她转身回望。

江宇两手插兜,步伐散漫,侧身避让人群,逆着人-流往巷子里走。

灯红酒绿的商店街是热闹的,喧嚣的。

但他拉长的背影是冷傲的,寂寥的。

~

回到家,林雾夕将自行车锁在车棚,背手上楼,在叩开门前,她戴上助听器。

蒋新柔开门:“车修好了吗?”

“修好啦。”

“怎么去那么久?”

蒋新柔担心地:“修车铺远吗?远的话以后让你爸去。”

“不远的。只是我对这不熟悉,走错路,浪费了点时间。下次我就知道怎么去了。”林权是飞行员,经常出差,等他回来再处理,黄花菜都凉了。林雾夕急于证明自己,站在身高表前,挺直腰板,硬是撑到了一米六五,“我长大啦!这些事我会自己做好的!”

蒋新柔拆台:“别踮脚。”

林雾夕矮下半截,红了脸:“哎呀。讨厌。”她走近厨房盛饭,晚餐有她最喜欢的咖喱鸡块,她要狠吃两碗,小碗盛满,用饭勺压了压,又盖上一勺肉汤,“妈妈做的饭最好吃啦!”

“那就多吃点。”

“嗯!”

蒋新柔端出一盘曲奇饼:“咱们刚搬来,在这至少要住三年,要搞好邻里关系。我去给他们送曲奇饼,看看咱们附近都住着什么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林雾夕摆手:“不了。”

“你乖乖待在家。”

“好的。”

~

林雾夕把碗洗完,蒋新柔还没回来,送个曲奇饼要这么久?她打开门,站在楼道,顺着楼梯,一会看楼下,一会看楼上。

咿呀——

楼下开门。

蒋新柔笑着从四楼左边那户出来,和屋内的女主人依依惜别,端着空烤盘上楼。

她激动的:“楼下的那个阿姨是一中的体育老师,我要和她去逛超市。以后少不了麻烦人家。”

林雾夕拖长语调,极不情愿地‘哦’了声。

小学时,蒋新柔是她的妈妈,也是她的班主任,妈妈担心她,什么事都要插手,连小组作业,都要参与指导,确保她成绩好,确保同学不欺负她。

林雾夕很感动,也很惆怅。

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可老天好像故意和她作对。

到初中,妈妈没法时刻盯着她,她终于有机会一展拳脚,却遇上恶意捉弄她的同学和袖手旁观的班主任,最后还是妈妈出面解决的。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只躲在妈妈翅膀下的鹌鹑,只会不具威胁地咕咕叫。

下个月,她就要上高中了,她十五岁了,距离成年又迈进一步。她觉得自己能处理好学习和人际关系,不想妈妈再插手,也不想有只眼睛盯着她。

妈妈体贴细致,尽全力照顾她。她明白所谓轮岗只是蒋新柔找的陪读借口,蒋新柔紧张、焦虑、担忧,又不想给她压力,才这样说。

妈妈不说。

她也不愿意说。

于是,藏好小情绪,嘴角扯笑:“妈妈不要太晚回来哟!”

蒋新柔挎包:“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想吃水煎包。”

“晚餐没吃饱?”

“吃饱啦。买来当明天的早餐。”

“成。我买生的回来,明天早上煎。买现成的捂一晚上就不酥了。”蒋新柔穿好鞋,“我走了。有需要的给我打电话。”

“好的。”

关上门,林雾夕打开电视。

知道自己是听障患者后,她害怕会有彻底听不见的一天,格外珍惜现在带着助听器能听清的日子,更仔细地去记忆生活里的所有声音。

飞机压过头顶的轰鸣时而尖锐,时而嘈杂,让人讨厌,就像在电梯闻到的烟味,躲不掉,只能被动接受。但爸爸说飞机轰鸣是判断飞行器是否安全的依据之一。她想要爸爸安全归来,所以不那么厌恶这声音了。二手烟害人没有任何好处,而轰鸣声对爸爸有用。她将飞机轰鸣改成不喜欢吃,但有营养,仍坚持吃的蘑菇味道。

爸爸的声音浑厚,是棕色的。

妈妈的声音轻柔,偶尔会因讲课而沙哑,是草莓冰沙。

如果有一天,真的听不见这些声音,还可以通过视觉、嗅觉、味觉来回忆。

林雾夕打开电视机,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找寻符合江宇感觉的声音,新闻主播太严肃,偶像剧男主太轻浮,喜剧太吵闹,找来找去,不如她嘴里咬着的夹心棒棒糖。坚硬的外壳是冷冽的薄荷味,流心是清爽微涩的柠檬草。

江宇要说会说话就好了。

他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

林雾夕困倦,坐在沙发上打瞌睡。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在天上飞,然后落到柔软的草地。

过了很久很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天早上的雨真大啊。”

林雾夕惊醒,睁开眼睛,手掌撑在床板,支起身体。记忆停留在昨晚,电视剧中间插了一段很长的广告,她愣是看睡着了。估计是妈妈回来,把她抱到床上。

她抻懒腰,掀被下床。

没出卧室,屋外的交谈声像两条波浪线刺破门板,传进屋内,一条是棕色的,一条是草莓粉。说不清是眼睛先认出来,还是耳朵先听清。

她推开门:“爸。你回来了。”

林权身上的飞行员制服还没换掉,头发、肩膀、行李箱都湿漉漉的,前额碎发粘着两片枯叶,风尘仆仆的。

蒋新柔把毛巾丢给他。

林权边擦边问:“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自行车座椅都换了。夕夕去换的吗?”

林雾夕昂头挺胸的:“对!是我!”

“自行车铺在哪?”

“在春江路的一家汽车铺修的。”

“啊?”

“呃。”林雾夕不知道怎么解释,“老板人好,给我修了。”

蒋新柔关心:“给钱了吧?”

“给了的!”

林权往屋内瞧,东西都收拾好了:“整理得不错。这阵子,有个同事请假,我得顶他的班,最近会很忙。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

林权蹲在地上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去房间拿出另一个收拾妥当的行李箱。

蒋新柔问:“马上要走?”

“明天走。趁现在记得,赶紧检查下行李。”林权数着箱子里的东西,确保没有遗漏。

林雾夕凑近:“爸爸有给我带你们食堂的水果软糖吗?”

林权拍掉她的手:“没有。”戳着她前额教育,“吃零食长不高。”

“胡说!”林雾夕挺直腰杆往后退,贴在身高尺旁,“这个暑假我还长了两……”

林权调侃:“靠踮脚作弊长高?”

“啊!”林雾夕甩手,打出一套风火轮拳,朝林权冲去。

林权站直,左手抵住她脑袋,右手捏着她的肩膀往旁边推,林雾夕天旋地转,瞬间掉了个个,变成脸朝露台,往前踉跄两步,又转身向他冲过去。

蒋新柔打断:“别闹别闹。让你爸赶紧整理完,去补觉。”

林雾夕无奈叉腰:“好吧。”

蒋新柔转身进厨房的空档,林权从行李箱夹层拿出水果糖塞进林雾夕手里,朝她挤眉弄眼,食指压在唇上,严肃的‘嘘’。

厨房里传来幽幽的——

“吃了糖,睡前要刷两遍牙。”

蒋新柔明明背着身,但背后像长了眼睛,把父女俩这点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得到允许,林雾夕美滋滋地抱糖回屋。

林权笑:“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蒋新柔转身,手里的锅铲恰好对准他:“你还有事想瞒着我?”

林权举手讨饶:“不敢不敢。”接过油腻的锅铲,“我来洗。你去吃饭。”

~

下午,雨过天晴,潮湿的空气,温度没那么高了。林雾夕背包:“妈。我想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蒋新柔应允:“去吧。”

“等等。”她叫住,拿出两张纸币,“你爸喜欢橘子,回来的时候买点。”

“好嘞!”

“路上小心。”

“知道啦!”

~

林雾夕去图书馆借高中教辅,想提前学习一下高中课程。

图书馆在装修,钻机嗡嗡,钻得她整个脑袋都在震动,头晕目眩的,替那个墙疼,赶紧摘掉助听器,快步走向二楼的教辅区。

其他科目都顺利找到,只有数学怎么都找不到。明明系统显示馆内库存‘1’,没有外借,怎么会没有呢?

她不信邪地站在数学学科的书架前,反反复复地看。

那本书的编码是987-23。

整个书架找完,她缩小范围,站在编码区域前,手指按在书脊,一本本核对,不放过任何细节。

忽然一双宽大的手拿着书插-进987编码区。

她的手来不及收回,指尖猝不及防地戳在他手背。她抬眸,对上那双眉头紧锁的冷眸。认出是她,眸中冷漠也未消半分。

她比手语:“对不起。”

江宇递书,用手语问:“书。你要借?”

林雾夕继续打手语:“等你看完,我再……”

江宇直接塞她怀里,耸耸肩,一手插兜,一手比划:“拿去。”

“电话。你的号。是多少?”林雾夕掏纸笔,写下她的手机号,“我的。书,我看完,联系你。”

江宇没接,比划道:“我没手机。”

他撇嘴,继续比划:“没那高级货。”

林雾夕笑容微僵,递纸条的手悬在半空,思忖片刻,收回来:“修车铺。去。给你?”

江宇摇头,转身离开。

林雾夕走回座位,把拿的教辅粗略翻看一遍,不要的还回去,需要的留下来,抱着去借书台登记。

下楼时,江宇单手插兜地走在前面。她想过去打招呼,刚抬脚,又着急忙慌地收回来。江宇侧过身,没插兜的右手拿着台手机在按键盘,操作娴熟,单手就能玩转。

他有手机,却说没有。

明摆着不想告诉她。

林雾夕撇撇嘴,在图书馆磨蹭一会,避免和他打照面。没想到在图书馆门口又遇到他。

门口的广场围了一群人,一会鼓掌,一会叫好,把通向车站的小道堵死。隔着层层叠叠的人头,她一眼瞧见站在前排的江宇。

保安拿喇叭疏散人群。

江宇被分流到林雾夕身边。

他颔首示好。

她用手语问:“这是在干嘛?”

“比赛练习。”江宇下巴一扬,示意她往广场看。林雾夕踮脚,广场上站了两排跳舞机器人,在操控手的遥控下,动作整齐划一。操控手穿的短T上写着‘夏宜大学机械制造学院’。

一个保安拿着喇叭喊:“不要堵在出口,大家往前走一走。”

另一个保安跑去和操控手沟通,广场很大,空余的位置多,请他们带着机器人往前走,离图书馆的出口远一些。

操控手欣然应允。

只有小腿那么高的机器人迈开方步,踏步往前,围观的人跟着往前,图书馆门口的拥堵得以缓解。

两人比划着手语往外走。

林雾夕比:“骑车。回我家。你呢?”

江宇指向对面车站:“公交。”

两人就此别过,林雾夕走了两步,想起来,她的自行车有后座,可以载他,反正顺路,但回身要问,江宇已经过马路,站在对面公交站了。速度真快,倒是一点没浪费那双长腿。

自行车棚附近有个挑担卖橘子的大爷,戴着草帽,两手粗糙苍老,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胸口的背心已经湿透。

林雾夕想起妈妈的嘱托,走过去想问价。

刚凑近,大爷拿出个掰开的橘子,掰了一瓣给她:“你尝尝。特别甜。”

林雾夕咬了一口,汁水丰盈,清甜新鲜。

大爷拿着袋子抖动,热情相邀:“妹妹买几个吧。”

林雾夕左看右看,哪里都没标价。

大爷继续推销:“昨天才从果园摘的,然后用货车拉过来的,特别新鲜。”

橘子能有多贵,在这买也一样。林雾夕抱着帮助大爷早点卖完回家的心态,挑了五个大的放进袋子。

大爷问:“够了?”

林雾夕点头。

大爷将袋子放在电子秤上:“看好了嗷。这是电子秤,准的,我没动手脚。一共35元。”

林雾夕没戴助听器没听清,隐约听见个'5',想着妈妈平时买橘子大概四块一斤,五个大概十二,大爷这的稍微贵点,但比超市的卖相好点。拿出两张10元付账。

大爷接过,继续等着她。

林雾夕也等着他找钱。

相持一阵,大爷提高音调催促:“给钱啊。这是35!还差15哩!”

这回林雾夕听清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低头再看看手里拎着的橘子,方才觉得新鲜的橘子,这刻能挑出一堆毛病,顶端的叶片枯黄,肯定摘下来有一段时间了,某些还有磕碰的痕迹。这样的橘子竟然要35!

林雾夕把橘子放回去,摆手表示不要了,伸手去拿钱。

大爷躲开,将钱死死攥在手里,声音更尖锐了:“你都捏了,凭什么不买啊。我挑着这么重的担子来这卖很不容易啊。”

林雾夕着急出门,身上只有二十元,也不够付的,咬着牙,恨奸商,更怨自己怎么没问清楚价格。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十分窘迫,浑身像火一样烧。

“你别装聋作哑。这钱你必须付。”大爷不依不饶,叫嚷声引得路人驻足。

林雾夕急得前额冒汗。

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清冷的——

“你这秤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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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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