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
“………谢谢您的关心……您管不着吧？”
“………说了是朋友。”
“……嗯……我丢人现眼……随便………”
许呓捏着手机的手动了动。
楼上传来程书楠说话的声音，被她刻意压低了，但是许呓还是能听见一点点。
“……”
过了一会，程书楠“噔噔噔”地从楼上走了下来，表情看着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区别。
“许老板，跟我去楼下广场走走？”
许呓下意识秒回：
“不去，我回……”
“家”字还没出口，她就自己闭嘴了——她昨晚的英勇壮举是自己喝得醉醺醺还能跑回家没错，但现在身处敌营，她的家现在肯定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交通工具也已经被某人垄断。
“回家”这个词说出来简直是自取其辱。
“我记得我刚刚说过了，到开机宴结束之前，你都得待在我这里。”
“澄清刚发出去，基础是有了，但站不住脚，空口无凭。好朋友的日常相处我们得演给蹲点的看，防止舆论反扑。”
程书楠一开口跟在做项目报告似的。
许呓抬头：“所以你要把我软禁在你家？”
“这算哪门子软禁？”程书楠笑一声。
“这叫闺蜜协议。”
她从茶几抽屉抽出一份文件。
“顺便，也能给你的店预热一下，增加话题延展性……程书楠闺蜜开的面包店，这噱头比你投十万广告费都管用。”
许呓盯着那份《闺蜜协议》，突然意识到：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连负面绯闻都能被她流量变现……
公关任务，增加话题，给店里引流……资本家听了都流泪。
“两条规则。”程书楠竖起手指。
“第一，我负责所有公关通稿，你必须配合。”
“第二，镜头前保持适当距离，既不能太疏远显得假，也不能太亲密引发更多猜测。"
许呓不甘示弱：“我要加一条……禁止在室内抽烟。”
她指了指程书楠指间尚未点燃的香烟。
“我不喜欢……”
程书楠挑眉，没有反驳，把烟别到耳后：
“可以。”
说完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休闲装。
“给你拿套衣服，你换上和我出去。楼下至少蹲了三个狗仔队……”
“不用。”许呓连忙拒绝。
“我穿我自己的，之前那身还能……”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程书楠挑了下眉，说：
“你是说……昨晚那身皱得跟咸菜干一样的T恤？”
许呓的气势瞬间没了，别开脸。
她只是不想要程书楠给的东西，尤其是衣服，那种一看就价格不菲，还带着她……味道的。
“放心，是全新的，吊牌都没拆。”程书楠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她不给许呓再次开口拒绝的机会，说完就长腿一迈，“噔噔噔”地上楼了。
几分钟后，她拎着一个纸袋下来。那个纸袋“啪”地一声，着陆在许呓的肚子上。
程书楠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看着她：“换。”
许呓看向怀里那个袋子，打开一看，确实是全新的没拆吊牌的，摸上去触感很好，但是………
憋了半天，她瞥了眼程书楠身上的衣服，闷闷地小声吐出一句：“……情侣装啊？”
怎么款式一模一样。
程书楠闻言，狐狸眼微微一眯：“情侣装？”
她重复了一遍，尾音上扬。
“许老板……”
“……你想和我穿情侣装啊？”
明明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和语气却像在说：啧，小心思还挺多。
许呓：“？？？？？”
这混蛋是怎么能把一句普通的问题，曲解成这样的？！
“什么啊……？！我没有……我没有……”许呓急忙反驳。
“我问问……问问不行吗？”
“哦——”
程书楠放下了手，右手插进外套口袋，点点头。
“可以问。不过……这不是情侣装。”
“是……闺蜜款。”
她挑了下眉。“别多想。”
她绝对故意的……
多想个屁啊！？她现在只想把破衣服丢这混蛋脸上！！！
程书楠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给你十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许呓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句“王八蛋！你等着！” 的怒吼咽回去，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那套衣服，朝着卫生间走去，背影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为了面包店，为了颜颜，牺牲色相……不对，是牺牲审美！陪甲方做戏！忍了。
-
十分钟后，一对穿着闺蜜装、带着同款墨镜的“好闺蜜”，出现在了附近的中心花园广场。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广场上人还真不少，有遛孩子的，放风筝的，练太极的，不远处还有个热热闹闹的广场舞方阵。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许呓不太自在，一直在四处张望，总觉得每一棵树后面都藏着一个狗仔。
程书楠倒是很淡定，她戴着耳机正在和谁实时通话，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走的很从容，仿佛真的只是下楼遛弯消食。
“别紧张，放松。”程书楠开口。
“那边石凳，九点钟方向，穿灰色夹克的，是自己人。”
“三点钟方向，戴鸭舌帽玩滑板的，也是。”
“暂时没发现异常。”
许呓：“…………”
感觉自己像在执行什么特种部队的任务，而她是被老特工保护的新手菜鸟。
许呓听话的调整表情，试着轻松愉快起来。
两人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比普通朋友近一点，但又不像是闺蜜的那种……亲密的距离。
她俩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肩膀偶尔会轻轻擦碰一下，又立刻分开，像……被迫交流感情的不太熟的同事。
程书楠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她的目光被路边一个小饰品摊吸引了。但许呓正在看不远处的大妈们跳广场舞。
等许呓看完一曲，回头。
人呢？？？
她往回走，左右看看，溜达了半天，总算看见了程书楠。
程书楠已经走到了那个摊位边上，在挑东西。
摊位上有个小架子上挂着几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挂件。她挑出了一只粉白相间、看起来傻乎乎的兔子。
许呓刚过来，就亲眼看见程书楠拿起那个兔子挂件，手指还捏了捏兔子耳朵。
然后，程书楠抬头问：“奶奶，这个多少钱？”
“哎哟，小姑娘眼光真好！这个兔子最可爱了！十块钱！”
程书楠点点头。
她扫完码付了钱后，没有马上把挂件收起来，而是把它拿在手里继续捏它的耳朵，捏了好一会。
许呓走到她旁边：她买这个干嘛？总不会是……给我吧？
程书楠的眼神忽然投了过来，许呓赶紧假装在看摊位上的东西。
她慢慢收回了视线，也停止了揉捏兔子耳朵的动作。然后……她顺手把那只兔子挂在了她那个黑色腰包的拉链上。
许呓用余光看到，整个人都傻了。
程书楠好像挺满意挂件挂上去的效果。她低头看着包，特意晃了晃，那只兔子也跟着晃悠起来。
不得不说，这个兔子挂件挂在大明星的简约小包上，是有点反差萌。
然后她抬头对着空气说：“嗯……挺可爱的。”
许呓感觉脸上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兔子，有点像那天的玩偶服。
程书楠欣赏完挂件，把包重新挎好，兔子挂件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的。
她勾了勾唇似乎心情不错，转头说：“走吧，好、闺、蜜。”
突然伸手一把挽住了许呓的胳膊。
许呓的身体马上就僵住了，想抽回手，但程书楠挽得很紧。
许呓一挣扎，她还用了点力，不让许呓把手抽出来。
“放松点。”
“好闺蜜逛该，不都是这样吗？” 程书楠轻轻晃了晃两人挽在一起的胳膊。
许呓：“？？？”
她被程书楠强行拽着往前走，整个人硬邦邦的。
“程书楠……” 许呓受不了了，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开……”
“放开？”程书楠微微侧头，墨镜片上映出许呓的脸，
“那怎么行？万一被拍到我们各走各的，不就穿帮了？”
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挽着许呓的胳膊挽的还更紧了一点。
“做戏，就要做全套。许老板，敬业一点。”
许呓放弃挣扎，生无可恋，像个被绑架的人质似的，任由程书楠挽着她往前走。
她忽然灵机一动，掏出手机对着两人挽着的手“咔嚓”一拍。
“你干嘛？"程书楠扭头看她。
“发微博啊，”许呓露出微笑，“配文就写和楠楠宝贝贴贴~，够敬业吧？”
程书楠：“……”
三秒后，许呓的腰突然被搂住，整个人被带进怀抱。
“既然要追求刺激，”程书楠在她耳边轻笑，“那就贯彻到底啊……”
许呓被程书楠摸的像被烫了似的，原地一跳。
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咬牙切齿，手指摸到对方腰间最敏感的位置，狠狠一掐……
“程、书、楠！”
“嘶——”
程书楠吃痛。手劲还是那么大……
但搂着许呓腰的手还不放，报复似的又把人往怀里按了按。
程书楠低声道：“许老板，谋杀闺蜜上热搜怎么办？”
许呓冷笑：“那不是正好。”手指在程书楠腰侧轻轻一点。
对方松手后退：“你……”
“再动手动脚，下次可不止掐一下了。”
程书楠盯着她看了两秒，慢悠悠地掏出手机：“行，那我先发条微博……和闺蜜逛街，她摸我腰，是什么意思？”
许呓：“？？？”
她扑上去就要抢手机，程书楠往后一躲。
两人在广场上上演了“她逃她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
远处蹲守的狗仔疯狂按快门：好家伙，这么“激烈”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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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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