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路过了一家网红奶茶店。
程书楠又停下了，看着排得不长的队：“渴吗？”
许呓正被阳光晒得口干舌燥，闻言看向程书楠：“……你要请我？”
程书楠回头，冲她点了两下头。
“那我要……多肉葡萄，芝士奶盖，正常糖少冰……”
程书楠不理她，对店员说：“两杯柠檬水，常温，无糖。谢谢。”
许呓瞬间感觉自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她黑了脸，凑近说：
“……程书楠！为什么？我的多肉葡萄呢？你聋了吗？！！”
“第一，我是演员，需要控糖。”
程书楠接过两杯透明得能一眼看到底的柠檬水，把其中一杯塞到许呓手里，一本正经：
“第二你作为我的好朋友，要以身作则支持我的事业……”
“第三，奶茶热量高，少喝点，对身体好。
许呓捧着那杯毫无灵魂的柠檬水，气得手抖：“……你以前喝可乐吃炸鸡比谁都欢！现在跟我装养生专家？！”
程书楠无视她的控诉，戳开杯盖：
“而且……柠檬水提神醒脑。”
“昨晚……某些人……好像消耗挺大？”
说完，她吸溜了一大口。许呓非常清楚地看见了，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程书楠的下颌紧绷了一下，显然是被酸到了。
但这人的演员自我修养发挥了作用，她硬是维持住了那副清冷自持的样子，面不改色咽了下去。
下一秒她说：“好喝……不酸。”
许呓：“？？？”
不是，这人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以身作则支持事业”吧？难道……是因为自己昨晚吼了她，冤枉了她，现在要用这杯超酸柠檬水来报复？
好好好……这么记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看？？？
想看是吧？！！
许呓也戳开杯盖，在程书楠的注视下吸了一大口。
“嘶！！！”
看到许呓喝下去，程书楠也不装了，嘴角微微上扬。
许呓努力控制自己扭曲的表情，强行咽下那口柠檬水，她的口腔和喉咙都在抗议。
“……程书楠，你这朋友……真够贴心的。”
对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云淡风轻：
“不客气。”
-
走着走着，程书楠耳机忽然传出了谢郁琳兴奋的声音，音量不小，连旁边的许呓都听到了几个词：
“……广场舞！……《酒醉的蝴蝶》！……绝佳素材！……互动感！……”
程书楠刚喝了口柠檬水，听完被酸的抿起的嘴都僵住了。
她对着耳机那边的人低吼：“你疯了吗？……谢郁琳！……让我去那边跳广场舞……？！你是觉得我人设崩得还不够彻底吗？……这是OOC……不，崩人设……”
许呓：“………”
OOC？？？程书楠居然知道这种词？！私下没少冲浪逛论坛啊。
耳机那头安静了几秒，才讪讪继续道：“橘子～我这不是想搞点接地气的互动嘛……”
“这个不行……”程书楠态度坚决。
“哎呀……好好好！广场舞pass！pass！”
下一秒谢郁琳瞬间活了过来，开口：
“诶诶……现在抖什么那个上面的Shake It To The Max的舞蹈挑战不是很火吗？你俩拍个这个！不用露全身，就拍个半身，动作同步就行！”
“拍完发你账号！文案我都想好了：‘好闺蜜的午后消食运动’ 热度绝对高！还能显得你俩关系好，没架子。”
程书楠听完，眉头虽然还皱着，但明显比听见“广场舞”时缓和了不少。
她侧头看了一眼旁边还在跟柠檬水较劲的许呓，沉吟了几秒。
“……嗯。”
“Shake It To The Max”
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回忆那个舞蹈的动作。
作为演员，程书楠的记忆力自然不在话下，而且……她本来就很擅长跳舞。
她就是在舞蹈房泡大的。
程书楠最后点了点头，对着耳机说：
“……行吧，这个可以。比你的破广场舞好。”
她想：这舞至少和她本人气质人设比较沾边，不会“OOC”……比广场舞好接受一万倍。
“行！”
“那你们赶紧找个背景干净点的地方！我这边马上准备。”
程书楠按掉了通话，转向许呓：
“琳琳让我们拍个短视频。”
“跳舞，Shake It To The Max的舞蹈挑战。发工作室账号引流。”
许呓：“？？？”
她一脸茫然。
“……什么麦克斯？我不会跳舞啊。”
“不会就学。”
“动作很简单。网上教程一大堆。”
程书楠拿出手机，点开抖什么APP，搜索了一下，然后把屏幕转给许呓看。
屏幕上正播放着那个如病毒般传播全网的舞蹈视频。
动作确实不算复杂，主要是扭胯、摆手、甩头比较重要，节奏感强。
“看，就这样。”程书楠指着屏幕，“扭两下，甩手，甩头，结束。不难。”
许呓看着视频，脸色更差了。
让她在镜头前做这些？还不如让她回去一口气烤一百个面包。
许呓：“…………”
程书楠看着她的脸，再次强调：“引流……”
又来这套。许呓妥协了。
“……那找个没人的地方。”
程书楠左看右看，看见不远处一片被树荫遮挡的小空地：“就那儿吧。”
她把手机架好在旁边一个矮石墩上，调整好角度，确保能拍到她们腿部以上的动作。
“我先教你分解动作。”程书楠走到许呓面前，摘下了墨镜。
“看我。”
她开始慢动作分解指导，跟指导业内新人似的：
“第一个部分，左脚往前一步，胯部往左转。举手。”
“第二个部分，手放平，双腿并拢，胯部回正。”
“然后，右脚踏出去，双手在胸前交叉，向两侧打开，身体像这样向前再向后……甩下头。”
……
“最后加一个比耶结束。明白了吗？”
许呓看得眼花缭乱。
脑子应该是明白了，但她的身体说它没有明白。
她努力模仿着：“……左……顶胯……手……交叉……打开……甩头……？”
程书楠看着她同手同脚，动作僵硬得像上了发条的玩具，有点想笑，但没事，她有职业操守……还能忍住。
“不对。是胯部发力，带动身体，不是用腿去硬顶。”
“手打开的时候肩膀放松，别绷着。甩头要干脆，别像落枕了一样。”
程书楠忍不住了，走到许呓身边，直接上手去纠正：
“这里，胯部，用力。”
她的手掌隔着衣料，按在许呓的侧腰下方。
许呓身体绷紧了。她有点想躲开，却被程书楠牢牢按住。
“放松……肌肉绷这么紧怎么动？”程书楠的声音就在耳边。
“跟着我来。左……顶……”
“对……就这样……回正……”
许呓被她带着，脑子有点懵懵的。她能感觉到程书楠专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只手像烙铁一样贴在腰侧……
这比被狗仔偷拍还难受。
“手，交叉打开，幅度大一点。”
程书楠继续指导她，还狠狠拍了一下她紧绷的手臂。
“甩头，用力，想象你在甩掉脑子里的水……”
程书楠有点恨铁不成钢。
许呓：“…………”
她用力甩了一下头，结果用力过猛没站稳，差点把自己甩出去。还好程书楠在旁边，扶了她一把。
“噗……” 程书楠终究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虽然很快又板起脸。
“……还行。至少力度够了。”
在程书楠的“贴身”教学下，许呓总算勉强能把动作连贯起来了。
虽然……还是很僵硬，但能跟得上节奏，不会同手同脚了。
“好了，差不多了。可以拍了。”
程书楠点开了手机里的音乐。
而谢郁琳现在已经来到现场，跟自己人在远处架着相机拍摄第三视角。
音乐一响，程书楠就像换了个人。她一秒进入状态，眼神变得慵懒又自信，身体随着节奏律动，每个动作都卡上了点。而且，这人就算只是甩个头都很性感。
她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
谢郁琳看着屏幕里的程书楠，若有所思。
作为程书楠的经纪人，她头疼的问题从来不是没人爱，而是……爱她的人太多。
不得不说的一点是，圈内谁不知道她程书楠的粉丝构成？她的女粉占比高达恐怖的八成。
这不只是因为那张堪称“姬圈天菜”的高级脸，也不只是因为她足够努力除了演技好之外跳舞也很擅长，buff拉满。
主要是因为她身上那种矛盾的特质。
明明有一张勾魂摄魄的脸和一双漂亮的狐狸眼，这人现在的性格跟谁都像隔着一层冰，脸上最多挂着礼貌温和的假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整个人跟个移动空调似的。
这种反差，对于那些年轻女性，以及自身性取向尚在探索或已经清楚自己是“拉拉”的女性群体而言，吸引力拉满。
“专业”、“努力”、“有个性”、“漂亮得不像话”……这些都是常贴在程书楠身上的标签。
女粉爱她的才华和成绩，更爱她人前高冷人后未被发掘的另一面。
她背后站着的是个庞大且极具消费力的女性粉丝群体，简直是品牌方的宠儿。
但这些爱意带来的并不全是鲜花和掌声。麻烦的事也会随之而来：她的私生饭格外棘手，其中女性同样占了相当大的比例。
这才是谢郁琳头痛的。
目前程书楠遇见过的有：深夜围堵酒店、花重金买通工作人员获取私人信息、租车一路跟踪、试图伪装成工作人员混进后台或片场、蹲守在家附近只为了“看她一眼”。
前阵子还有个私生跑到她家里把许呓送的那个生日礼盒给偷走了……
想到这，她不由自主把视线转向许呓……这跳的……像个人。
“哈哈哈哈！” 耳机里忽然传来谢郁琳的爆笑。
“哈哈哈哈！许老板这跳的……楠楠，你教了个啥啊！”
程书楠看着许呓手忙脚乱、努力想做好却总是慢半拍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
几遍下来，两人都跳得大汗淋漓。
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加上剧烈运动，汗水很快就浸湿了后背。
许呓热得受不了了，一把扯下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石墩上。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背心。
脱下衣服后就凉快了不少，她舒服地吁了口气，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程书楠，发现对方虽然也是额头冒汗，脸颊通红，呼吸急促，但……这人居然还穿着那件外套，扣子都没解开一颗？！！
“……你不热啊？”许呓喘着气问她，“脱了吧？”
程书楠看了她一眼，抬手用手背擦掉额角的汗。
“不热。还好。”
她甚至还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锁骨……
许呓：“？？？？？”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脸都热红了，汗都流到脖子了，还说不热？死要面子活受罪……
“……真不热吗？”
“你汗比我还多……脸都红了。”
“运动后脸红出汗，很正常。”程书楠面不改色，拿起那杯已经被晒热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我……习惯了。”
许呓看着她强撑的样子，没有再多问。算了……爱穿穿吧，可能是怕走光？偶像包袱……理解理解。
“……偶像包袱还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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