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郁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温昼：“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昼……绿灯！快去站岗！哈哈哈哈！”
温昼蹲在原地，眼睁睁看着Coffee甩着尾巴优雅离开，手里的猫条显得格外凄凉。
她没好气地白了谢郁琳一眼，站起身，放弃了攻略高冷猫主子的计划，把猫条随手塞回包里，懒洋洋地踱到餐桌旁。
“啧，不识货。”
温昼嘟囔一句，目光落在许呓身上，她歪歪头，黑发里那缕荧光绿晃了晃。
“那个……你叫……？”
许呓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不是吧姐姐？！十分钟前谢郁琳才介绍过我，敢情……完全是在对牛弹琴？不，牛可能都比这位温编剧记性好。
谢郁琳毫不客气吐槽：“温昼！！你这破记性！！哎呦……”
“刚不是说了嘛！人家叫！许！呓！楠楠的闺蜜！高中同学！想起来没？！”
她转头对许呓说：“别介意，这货连自己写的角色叫什么都能忘，上次围读会愣是把女主角名字叫错了三次……”
温昼后知后觉“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
“许呓。”她点点头，脸上毫无愧色。
“知道了知道了，许呓嘛。”
她突然皱眉。
“嗯？你刚说我叫错角色名？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次剧本围读啊。”谢郁琳掰着手指，“你把江若霜叫成江若雨、江若玉……最后直接喊人家‘那个谁’！”
温昼：“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后面都听睡着了，能记得才怪！”谢郁琳痛心疾首。
程书楠突然轻咳一声：“那个角色……现在叫江若雪。”
一阵沉默。
温昼：“……我改过名？”
她把手伸进口袋摸来摸去，摸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唰唰翻了几页，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了三秒，然后合上。
“啊，对，改过。”她恍然。
“江若雪，这名字多好，一听就是我起的。”
谢郁琳在旁边翻了个大白眼：“好个屁！明明是你字写太潦草，楠楠看成了雪，将错就错才改的……”
温昼已经自动屏蔽了谢郁琳的吐槽。
她拉开程书楠旁边的椅子，缓缓坐下，然后立刻像没骨头似的往后一瘫，眼皮又耷拉下来。
“困死了……老谢……都怪你，大清早轰我起来……”
“怪我？！！”谢郁琳指着自己鼻子。
“不是你自己说要调作息起早去片场的吗？！”
她转向程书楠寻求认同。程书楠端起咖啡杯。
“嗯。”
温昼哼了一声，认了，接着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哎……”
“《天明》那个破本子，改得我头秃……”
“我东西都没吃就出门了……这次围读要是再不对味，我就……”
她抬起双手，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优雅地表达“掀桌”。
“掀呗……”谢郁琳接话，“反正投资方代表有二小姐，你掀了她也给你兜着。”
温昼撇了她一眼，眼神看不出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很快闭上了。
谢郁琳抱着臂，目光扫过桌上的早餐，眼睛忽然一亮。
“诶！说到吃的……”
她咂咂嘴，身体突然前倾，期待地盯着许呓，眼神像饿了三天的狗看见肉包子：
“许呓！我靠，差点忘了你这尊大佛！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你揣在书包里的饭团？好家伙，那香味，能把隔壁班那群饿狼都引过来！”
许呓突然被cue，愣住了。
高中这事，谢郁琳居然还记得？
她下意识看向程书楠，发出一声：“啊……”
温昼眼皮再次掀开，直视许呓。
“饭团？”
“会做什么馅儿的？”
谢郁琳热情的像推销员。
“金枪鱼蛋黄酱！照烧鸡腿！肉松火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许老板做不了！”
她双手合十，对着许呓做出恳求状，“许呓~许呓姐姐~”
“今天能不能……给我们仨也捏几个？带去片场当午饭？剧组准备的盒饭简直是猪食！救救孩子啊！”
许呓下意识想拒绝：“我……我这……”
温昼早就起身，站到了许呓旁边。没等许呓说完，一只手忽然自然地搭在许呓的肩上。
“金枪鱼蛋黄酱，多放点酱。能做吗？”
她低头看着许呓，眼里明晃晃写着“拜托”，甚至还自来熟地加了一句。
“回头请你吃饭……？我知道有几家店不错。”
温昼比她高不少，而且她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样搭着，不太舒服。
“……行，但材料……”
“厨房有！”谢郁琳赶紧说，
“楠楠这人吧，把厨房当摆设，但工具调料买得那叫一个齐！跟要开饭店似的！米肯定有！海苔肉松啥的也有！我不挑，随便弄弄就行！”
她眨眨眼，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温昼也附议：“嗯。金枪鱼应该没有……但我可以给你跑腿。”
许呓看着眼前这两只“饿狼”，再瞥一眼旁边沉默的程书楠，感觉自己被架起来了。
“……好吧，我做。很快。” 她站起来，想去厨房翻材料。
刚绕过餐桌，温昼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大概是觉得光点餐不帮忙有点说不过去，也可能是想近距离围观许大厨制作饭团。
她一抬手，再次搭上了许呓的肩膀，声音懒洋洋的：“谢了，许……呃……饭团妹妹？”
……饭团妹妹是什么鬼！这人又把她名字忘了吗？而且手好重！
许呓被这外号雷得外焦里嫩，身体僵了一下。
忽然。
“啪嗒。”一声响。
程书楠把咖啡杯搁在餐桌桌面上，用了很大的劲儿。
而当事人毫无所觉，还在那絮叨：“……我的不要海苔，不喜欢，黏嗓子……”
“手。”
程书楠突然开口。
温昼胳膊还挂在许呓肩上：“啊?”
“你的手。”程书楠盯着她那只手。
温昼收回胳膊，一脸莫名其妙：“干嘛?我又没怎么样……”她完全没get到程书楠的不爽点在哪。
许呓赶紧快步溜进厨房区域找材料。
谢郁琳在一旁盯着程书楠，嘴角疯狂抽搐，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
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着眼，指尖在咖啡杯杯壁边缘划着圈，但谢郁琳就是知道——她不高兴了。很不高兴。
她见过程书楠这反应，高中时但凡有哪个不长眼的男生甚至女生，靠许呓太近，程书楠就是这副德行。
时隔多年，毫不知情的温温居然踩了这个暗雷，老谢内心的小小谢已经笑得满地打滚：
温昼啊温昼，让你手欠！踢到铁板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咳！”谢郁琳强行压下笑意，清了清嗓子，“那啥……温昼，你不是要跑腿买金枪鱼吗？赶紧去啊！别影响我们许大厨发挥！”
她疯狂给温昼使眼色，意思是：快滚！别杵这儿碍楠楠的眼了！
温昼皱了皱眉，只觉得谢郁琳这表情有点像抽风了。
她站直了身体，转向程书楠，问：
“行吧。附近那个进口超市？”
程书楠没看她，发出一声“嗯”，算是应了。
温昼耸耸肩，大步走向玄关。开门，关门。
世界暂时清净了一些。
许呓早已远离了风暴中心。
她拉开冰箱门。果然如谢郁琳所说，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海苔、肉松、沙拉酱……各种食材一应俱全。
强迫症晚期患者的冰箱……看着真舒坦。
许呓一边腹诽，一边弯腰找出米袋，淘米煮饭。
等饭熟的间隙，她开始处理其他食材：切火腿，拌肉松，调酱料。
谢郁琳凑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笑嘻嘻看着她忙碌。
“啧啧，小老板功力不减当年啊！楠楠，你说是不是？”
程书楠也走了过来，就站在谢郁琳旁边，隔着中岛台盯着许呓忙碌的背影。
她没接谢郁琳的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对许呓说：“需要帮忙吗？”
许呓手一顿。
“……不用。”她摇头。
程书楠没坚持，伸手从旁边的刀架上抽出一把看起来最趁手的小刀，放在许呓手边备用。
许呓看着那把刀，心里莫名一软。
高中时，程书楠也是这样，虽然嘴上说“厨房是自己的禁地”，但每次她做饭，这人总会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她递个东西，洗个菜之类的。
她换了程书楠拿来的那把刀，继续切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电饭煲“叮”的一声跳闸，米饭的香气溢满厨房。许呓过去掀开锅盖，用饭勺搅了搅，米粒晶莹饱满，软硬适中。
完美。
她舀起一勺，轻轻捏了捏，米粒黏连得恰到好处——这种程度最适合捏饭团。
她转身想拿个碗，差点撞上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程书楠。
“呃……饭好了。”
许呓突然有点慌，不知道为什么把饭勺往她那边递了递，还说：
“要……尝尝吗？”
程书楠看着她，伸手接过饭勺，用手捏了一点米饭送入口中。
“怎么样？”许呓忍不住问。
程书楠把饭勺还给她，评价：“可以。”
就这？许呓撇撇嘴，越过程书楠，拿起岛台上的碗，再走回来。
“你经常做？”程书楠突然问。
“店里有时候会当早餐卖。”
许呓说完觉得这回答太公事公办，又补充：“颜颜……也挺爱吃的。”
程书楠“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许呓下意识往旁边瞥了一眼，发现这人还在看。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谢郁琳嘴角又翘了起来，她刚想调侃两句，门铃响了。
“肯定是温昼那慢乌龟！”谢郁琳跑去开门。
果然是温昼。
她提着袋子，慢悠悠经过两人，晃到厨房。
“喏，金枪鱼罐头。”她把袋子递给许呓。
“谢谢……”
许呓接过。有了金枪鱼，最后一个需要的口味也可以做了。她开始捏饭团。
温热软糯的米饭在她手中很听话，她一个一个塞上馅料，再加上海苔和肉松。只有四个没有加海苔——是温昼的。
温昼凑近了点。
“有两下子嘛～饭团妹妹。”她赞叹了一句，想伸手去碰那刚捏好的饭团。
“啪！”程书楠用力拍了一下温昼的手背。
“嘶！”温昼缩回手，瞪程书楠。
“干嘛？碰饭团也不行？”
“你手脏。”程书楠说。
温昼：“？？？”她看看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气笑了。
“程书楠！你找茬是吧？！”
谢郁琳打圆场：“哎呀哎呀！饭团好了！好香！快快快！装起来！要迟到了！”
她找出保鲜盒和塑料袋，帮着许呓把饭团一个个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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