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食材被消灭得七七八八。之前的闲聊和互揭高中黑历史让直播间欢乐得像个菜市场。
“让让让让！”
温昼和谢郁琳突然从两边挤进画面。
程书楠扫了两人一眼，无情吐槽：
“……像交通宣传片。”
弹幕果然开始刷：
【红灯停绿灯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想闯红灯了楠楠】
谢郁琳拍了一下程书楠：“你这嘴……”
接着她冲着屏幕，提议道：“光吃多没意思，我们玩点小游戏吧？正好粉丝们也想看互动。”
“玩什么？”温昼问。她刚才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儿，现在精神了些。
“玩个简单点的，谁是卧底？”谢郁琳说。
“正好四个人，经典配置。输的人……接受弹幕提问惩罚！”
【好啊好啊！】
【惩罚！刺激！】
【想看姐姐们玩游戏！】
程书楠挑眉，看向许呓：“许老板，敢玩吗？”
许呓不想露怯，尤其在程书楠面前，所以理所当然被激将了。
“嗯。玩。”
程书楠已经拍板：“琳琳你当法官，负责发词和主持。”
“没问题！”谢郁琳迅速拿出手机，点开游戏APP，凑到镜头外设置去了。
【哇！谁是卧底！刺激！】
【想看楠楠玩推理！】
【许老板是不是黑脸了哈哈哈】
【温温一脸懵懂，好可爱！】
谢郁琳很快设置好。
游戏规则：四人中三人拿到相同的词（平民词），一人拿到与之相关但意思不同的另一个词（卧底词）。每人轮流用一句话描述自己拿到的词，不能直接说出词语本身。每轮描述后投票，得票最多者出局。若卧底撑到最后一轮未被投出，则卧底胜；反之，平民胜。输的一方要接受惩罚——诚实回答直播间弹幕提出的一个问题。
“看清自己的词，不能说哦！”谢郁琳强调。
许呓低头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两个字：【暗恋】。
她心头一跳，下意识抬眼看向斜对面的程书楠。程书楠也正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旁边的温昼则皱着眉，似乎在努力理解自己的词。
“从楠楠开始吧，顺时针。”谢郁琳宣布。
程书楠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嘴里嚼着雪花牛肉，随意地开口：“嗯……一种漫长而隐秘的情感状态。”
【哇！好文艺！不愧是楠楠！】
轮到许呓。她声线平稳，依旧冷淡：“……通常伴随着无谓的自我消耗。”
她选择了更负面、更符合她风格的“无谓的自我消耗”。
说完，她甚至没敢看程书楠。
【无谓的消耗？感觉好悲观啊。】
【许老板是不是受过情伤？（狗头）】
温昼眨巴着大眼睛，似乎还在组织语言：“唔…这个…有时候想起来，会让人心里有点酸酸的，又有点甜甜的？”
她歪着头，努力形容。
“像……没熟透的草莓？”
【哈哈哈温温好可爱！】
【好模棱两可的回答！温温你是卧底吧？】
谢郁琳最后发言，她说：“普遍存在但未必有结果。”
第一轮描述结束。
“好，现在开始第一轮投票，认为谁是卧底？”谢郁琳主持。
程书楠毫不犹豫指向温昼：“她描述太模糊了，像在蒙混过关。”
许呓也指向温昼：“同意，描述过于感性化，不够具体。”她需要排除干扰项。
温昼：“啊？我哪里模糊了？酸酸甜甜不对吗？”
她看看剩下两人，指向了谢郁琳。“你的，感觉放之四海皆准，像万金油，可疑！”
谢郁琳笑着指向温昼：“我也投你，你的草莓太可疑了。”
第一轮，温昼以三票出局。系统提示她是平民。
“我不是卧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温温祭天！】
【果然第一个出局！】
【卧底还在！刺激！】
剩下程书楠、许呓、谢郁琳三人。
"第二轮，从楠楠开始。"谢郁琳说。
程书楠往嘴里塞了片雪花牛肉，含糊道：“即使知道没有结果，也会飞蛾扑火。”
许呓低了下头：“……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谢郁琳思考片刻：“往往始于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这轮描述好有感觉！】
【想起楠楠演的喻燃了呜呜呜呜……】
【楠楠从开播到现在嘴巴没停过，好想笑】
“投票时间。”
程书楠的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便直直指向谢郁琳：“始于眼神太宽泛了，像在隐藏什么。”
她忽然转向许呓看去，还把脚往旁边伸，在桌下轻轻碰了碰许呓的脚踝。
“听话，许呓。”程书楠没有开口，但许呓分明听见了她的声音。
这人总是这样，一个眼神就妄想掌控她，连游戏都要她乖乖配合。
“我……”许呓张了张嘴，直觉告诉她，这个狐狸精八成是卧底。
可当许呓转过头对上那双眼睛，对方眼波流转，眼神如蛛丝般细细密密地将她的理智层层缠绕，越挣扎捆得越紧，直到喘不过气。
“同意。”许呓听见自己说，“描述太笼统了。”
说完便飞快避开程书楠的目光，低着头往嘴里送虾滑，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她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许呓，你没救了。
谢郁琳瞪大眼睛：“喂！你们两个！”
话没说完，游戏页面就显示她就被两票投出。
谢郁琳是平民，卧底仍在游戏中。
罪魁祸首·程，冲着受害者眨眨眼，又往嘴里塞了口雪花牛肉，道：
“冤枉你了，法官大人。”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琳姐被闺蜜组联手做掉了！】
【楠楠在眼神暗示许老板！】
【卧底还在！刺激！】
程书楠看着弹幕，笑一声。
桌下那只脚再次越界，勾住那处，得寸进尺蹭了蹭，明晃晃的挑逗旁边埋头干饭那人。而在桌面之上，她却还在和弹幕互动，面不改色，一副正经模样。
许呓不敢抬头，生怕泄露出半点异样……她是想抽回腿的，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不该被程书楠一个眼神牵着走，更不该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得如此……听话。
“没出息”“没出息”“没出息”
这三个字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了八百遍。
“许老板脸怎么这么红？”温昼突然凑过来，“太辣了吗？”
“啊……嗯……嗯……”许呓回过神，敷衍地迎着。
程书楠适时收回脚。那一瞬间，许呓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像是突然被夺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悄悄将腿往程书楠那边挪了半寸，她吓得马上把腿收回。
程书楠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拿起旁边的饮料瓶，给她倒上，轻飘飘说了一句：
“可能是……卧底小姐紧张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只剩两人的游戏页面。
温昼立刻睁大眼睛：“啊！所以许老板才是卧底？”
【卧槽反转！】
【楠楠在暗示！】
【许老板看起来好紧张……说不定真的是】
许呓猛地抬头，对上程书楠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程书楠分明是在故意带节奏。
谢郁琳重新亮明身份：“来！继续，现在场上剩下楠楠和许老板，你们之中有一个卧底！请进行第三轮描述，从楠楠开始。”
程书楠的目光再次落在许呓身上，说：“这种情感……可能会持续很久，比如，八年。”
许呓瞬间不淡定了，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她在说什么？！她拿到的是什么词？为什么敢这么描述？明明现在顺风的是她……这样做不是主动往火坑里跳吗！？
轮到许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程书楠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
她开口时，声音有点颤抖：“……它……它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而大多数人……选择沉默。”
【许老板声音有点抖？】
【勇气和沉默……好真实。】
【感觉许老板真的有情伤啊！】
谢郁琳作为法官不参与投票，只负责引导：“好，现在场上两人，请指出你们认为的卧底。”
程书楠没有任何犹豫，指向许呓：“她的描述无谓的自我消耗和选择沉默，和我们拿到的词感觉不太一样。而且她看起来……很紧张。”
她微微勾起嘴角。
许呓的心沉到谷底。她清楚自己不是卧底，卧底只能是……
程书楠是在混淆视听，利用自己对“暗恋”这个词的复杂感受来误导别人。
许呓深吸一口气，指向程书楠：“她才是卧底。她的描述八年非常具体且极具指向性，更像是在说某个特定的人或事，而不是在描述词语本身。这不符合游戏规则，更像是在……混淆视听。”
她差点嘴瓢成“撩拨人心”。
【楠楠的描述确实太具体了！】
【许老板有点A啊！】
程书楠挑眉，丝毫不见慌乱，淡定地涮着毛肚。
“那许老板认为我的词应该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的具体词语，”许呓稳住心神，“但你的描述方式，非常可疑。”
由于只剩两人，需要观众投票决定。谢郁琳立刻在直播间发起限时二十秒的投票：【你认为谁是卧底？】
弹幕瞬间爆炸：
【投楠楠！八年太明显了！】
【许老板分析得有理有据！】
【可是楠楠看起来好淡定，不像卧底啊！】
【卧底是楠楠！她肯定拿的别的词！】
【许老板紧张得声音都抖了，更像卧底！】
二十秒后，结果出炉：程书楠以62%的票数被认定为卧底。
“卧底出局！平民胜利！”谢郁琳宣布，并亮出程书楠的手机屏幕——卧底词：【单恋】。而平民词是【暗恋】。
【是单恋！】
【楠楠是卧底！许老板牛！】
【八年！单恋！楠楠你在说谁？！】
程书楠一副“被你们发现了”的坦然模样，对着镜头笑了笑，喝了口气泡水：
“好吧，我输了。惩罚是什么？回答弹幕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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