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呓被温昼和谢郁琳一左一右按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美其名曰“观摩学习”，实则就是强行留人。
“我真的该回店里了……”许呓挺直腰板，“店里还有订单要处理。”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一个小时了……好想逃。
“急什么？”谢郁琳递给她一杯咖啡，“定妆照马上开拍了，你不想看看程书楠的造型？”
许呓：“……”当然想。但她能说吗？！不能！
许呓面色不改：“工作要紧。”
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程书楠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她的礼服采用了露背设计，精致的蝴蝶骨一览无余，腰间的水钻装饰恰到好处勾勒出纤细的腰线。
“抱歉，来晚了。”程书楠微微颔首，耳垂上的钻石耳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谢郁琳用手肘捅了捅许呓：“喂，你咖啡洒了。”
许呓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咖啡已经泼了大半在裤子上。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却听见程书楠轻笑一声。
“许老板……”程书楠走到她面前，递来一块真丝手帕，“这么激动吗？”
许呓抬头，这个角度简直……
香水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化妆品香气，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只是……”许呓缓缓接过手帕，很快缩回手。
程书楠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笑了笑，转身时故意让裙摆划出弧度。
她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
“程老师今天是要去走红毯吗？”谢郁琳忍不住调侃。
程书楠抿了口水，道：“不是要拍定妆照吗？”
“总得让某些人看看，什么叫专业。”
许呓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坚定望向正前方，如果不看她的耳朵的话。
接下来，程书楠开始像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在休息室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撩一下头发，或者调整一下项链的位置。
然后……程书楠居然还假装整理丝袜。
她就那么停在许呓面前的茶几旁，慢悠悠拉了下大腿处的丝袜边缘。
“啪嗒”一声，许呓的咖啡杯又倒了。
“许老板，”程书楠忍笑，“你今天怎么老是手抖？”
温昼看不下去了：“程书楠，你能不能收敛点？我都快被你闪瞎了。”
程书楠淡定道：“我怎么了？”
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这不是很正常的着装吗？”
谢郁琳翻了个白眼，吐槽：“是啊，正常到连耳环都是Harry Winston的。”
“各位老师打扰了！”场务小姐忽然探头进来，“投资方代表来探班了！”
下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宋伊然，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裙，长发微卷，笑容温柔又得体。
然后，她看见了许呓。
许呓：“……”
宋伊然：“……”
许呓瞪大眼睛看着站在门口、一身名牌的宋伊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不是说自己月薪五千吗？！
宋伊然也傻了，完全没想到许呓会在这里。
手里的爱马仕包包“咚”地砸在脚上，疼得她“嗷”一嗓子。
程书楠抬起眼皮：“宋总，注意形象。”
谢郁琳突然掏出手机开始录像：“豪门千金痛失表情管理，这段能卖多少钱？”
“许……许呓？”宋伊然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会……”
许呓脑子嗡嗡作响。好你个宋伊然！装穷装得跟真的一样！
“你们认识？”温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宋伊然身上，语气玩味，“宋总和我们许老板是……”
“发小。”许呓面无表情接话。
温昼突然坐直身子。“哦？”
她眯起眼睛，又道：“原来小宋总就是许老板常说的那个温柔体贴、阳光开朗、从小到大都特别靠谱的发小啊？”
许呓猛的一扭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宋伊然：“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许呓说。
“解释你怎么用月薪五千骗我请你吃了两年火锅？”
宋伊然：“我每次都说要AA的……你说要请客……”
“那是因为你说月底要吃土了！”许呓气得头发都要炸起来，“结果你转头就买了爱马仕？！”
“这个是我爸买的生日礼物……”
程书楠鼓掌：“精彩。”
谢郁琳凑近说：“许老板，原来你不知道宋伊然是张家二小姐啊……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知道？”
张家？宏远集团那个张家么？
一个在商界跺跺脚就能引发金融地震的庞然大物。掌舵人张宏远，江湖人称“张半城”，据说当年买地皮都是按“这个区我全要了”来下单。
这位商业巨鳄有个不为人知的软肋——他的二女儿宋伊然。是的，随母姓的宋伊然。许呓的好闺蜜。
宋伊然试图挽救：“我真的是有苦衷……”
“什么苦衷？”许呓笑了，“怕我找你借钱？”
“不是！”宋伊然急得直转圈，“是我爸说……”
温昼突然插话：“说富二代装穷才能交到真朋友？”
宋伊然：“对！诶……你怎么知道……”
许呓：“……”
程书楠：“噗。”
谢郁琳已经在旁边笑出鹅叫。
宋伊然：“是真的……我……”
温昼突然站起身，语气冷了不止八度，道：“打住……私人话题请私下聊。”
宋伊然明显一愣，随即露出委屈的表情：“温老师……”
“现在是工作时间。”温昼不看她。
程书楠若有所思地看了温昼一眼，突然轻笑：“温编剧对宋总格外严格呢……”
温昼听到这话整个人僵了一下，但很快接话：“我对所有人都这样。”
“真的吗？温编剧对我特别严格？”宋伊然却很高兴，跑到温昼面前，期待地看着她。
“那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很特别？”
“……”温昼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许呓说，“管管你发小。”
许呓还沉浸在“闺蜜是豪门千金”的震惊中，闻言冷笑一声，说：
“我哪管得了张二小姐。”
宋伊然手足无措看着许呓冷若冰霜的脸，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坐在地毯上，抱住了许呓的大腿。
“许呓我错了！”宋伊然仰着脸，“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管我啊！别和我绝交！”
许呓惊得后退半步：“诶诶……你……你起来！”
张家二小姐给我行此大礼？这要是被她爸知道不得把我从长江大桥扔下去？！
“我不！”宋伊然死死抱住她的腿，“除非你原谅我！”
她松开一只手从爱马仕包里掏出一张卡奉上：“给！我的副卡！随便刷！”
许呓盯着那张闪闪发光的黑卡，嘴角抽搐：“……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我？我是这种人吗？”
“那……”宋伊然又说，“我把城西那套别墅过户给你？！”
许呓现在很想一巴掌抽死她。
谢郁琳吹了声口哨：“许老板，这种闺蜜不分留着过年？”
“原谅我嘛~”宋伊然蹭着她的裤腿，“我请你吃一辈子火锅！好不好～”
程书楠突然在背后插嘴道：“宋总，你抱着我家编剧的大腿做什么？”
宋伊然头也不回：“在争取闺蜜原谅……”
她猛地扭头。
“编剧？！”
许呓立刻反驳：“我还没答应！”
程书楠晃了晃手里的合同：“五万日薪哦。”
宋伊然立刻跳起来：“我给十倍！许呓来当我私人助理！”
“宋、伊、然！”许呓咬牙切齿，“你现在是拿钱砸我吗？”
“呃……”宋伊然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不是想补偿你嘛……”
谢郁琳看戏看得直拍大腿：“打起来！打起来！”
一直不说话的温昼冷不丁开口：“宋总就是这样探班的？"
宋伊然：“温老师！不是，我……”
许呓退到安全距离，道：“温编剧别误会，你们张二小姐只是在用金钱侮辱我。”
温昼脸色更难看了：“失陪，我去改剧本了。”
宋伊然顿时慌了。
“温老师！”她手忙脚乱把黑卡塞给许呓，“先原谅我！回头再说！”
说完就追着温昼跑了出去。
许呓捏着那张烫手的黑卡，内心疯狂OS：
好你个宋伊然！见色忘友得也太明显了吧？！刚才还跪着求我原谅，一看到温昼要走立马就把我抛到九霄云外了？
程书楠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看来你的好闺蜜……”
“重色轻友！”许呓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赶紧补救：“我是说……宋总她……呃……”
谢郁琳在一旁补刀：“见色忘义？”
“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程书楠继续火上浇油。
许呓：“呸呸呸……什么新欢旧爱！没爱过！”
程书楠轻笑：“很生气？”
许呓扭过头：“有一点。”
程书楠：“所以许老板是在气她骗你，还是气她……更在意温编剧？”
许呓被问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我气她重色轻友！刚才还抱着我大腿求原谅，一看到温昼要走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如考虑下我的offer？你答应了足够气死她……我也可以帮你一起刷。”程书楠笑眯眯说。
谢郁琳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对对！用程书楠的片酬养你，用宋总的黑卡报复她，完美！”
许呓：“……你们有钱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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