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书楠推开化妆间的门时，许呓正坐在化妆台前，手里捏着个青橘子发呆。
她脑子里还在循环播放昨晚那个吻——她居然回应程书楠！这跟主动跳进狐狸窝有什么区别！
程书楠倚在门边看了她一会儿，才反手关上门。
“哟，许老板偷吃道具？”程书楠轻笑着，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挑逗她。
许呓慌乱抬头，解释：“谁……谁偷吃了……这是温昼留在这的！”
程书楠轻笑，走到她身边坐下，顺手从果篮里也拿了个青橘：“这么酸的东西，也就温昼爱吃。”
许呓没接话。她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程书楠。
许呓选择低头剥橘子，指甲掐进青绿的皮里，汁水溅到了手背上。
她下意识想抬手舔掉，却在动作的前一秒意识到程书楠正盯着她，赶紧收嘴，抽了张纸巾。
“橘子。”程书楠突然开口。
“啊？……”许呓愣住了。
“你给我起的。”
这个外号太久没听过了。
这是高中时她给程书楠起的，因为她总是皱着眉，嘴硬，像橘子一样，外表皱皱的硬硬的，剥开却是软的甜的。
陈书楠当时低着头说，那她也是个青皮橘子，不甜。
其实……青皮橘子也有甜的。
“谢郁琳偶尔也会这么叫我。”程书楠慢悠悠地说，“她说这外号挺适合我的。”
许呓抿了抿唇，没接话。
程书楠以前很别扭，明明想靠近，却总是用最崎岖的方式。
她从来没问过许呓喜欢什么，而是选择从别人那里套话，再装作不经意递给许呓一瓶她以为她喜欢的饮料。
她也不会直接约许呓出去，而是偷偷跟着她，直到许呓“偶然”发现她，她才板着脸说“顺路”。
如今那个少女变了很多，不再青涩，不再腼腆。
岁月将她打磨的圆滑世故，让她学会了用微笑掩饰情绪，用得体的举止保持距离……
她比以前还装了……但别扭这点依旧没变。
就比如现在，明明可以直接问：
“为什么不在摄影棚等我。”
却偏要拐弯抹角，用橘子来掩饰。
“在想什么？”程书楠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就像她在镜头前表现的那样完美无瑕。
许呓垂下眼睛，道：“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装模作样。”
程书楠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许老板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装……”
“现在。”
许呓说完便干脆把手里的橘子整块塞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好酸。
酸得她舌尖发麻，连带着眼眶都泛起一阵涩意。
程书楠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她倾身靠近，说：
“这么酸也吃得下去？”
许呓当然知道这橘子酸——可她还是想吃。
当年买的那筐青皮橘子，程书楠也说不甜，可许呓偏要一口一口啃完。
那时候她在心里跟自己作斗争：
再吃一瓣……下一瓣，下一瓣一定是甜的。
许呓盯着手里剩下的橘子，突然很想再赌一次。
哪怕酸得皱眉，哪怕涩得眼眶发热，她还是想尝。可万一呢？万一这次是甜的呢？
她掰下一瓣橘子，再次送到嘴边，轻轻咬破果肉……还是很酸。
可奇怪的是，这次似乎没那么难以忍受。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程书楠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见她睁眼，程书楠道：
“……就这么喜欢酸的？”
许呓抬眼看她，没回答。
——不是喜欢酸的。
是喜欢你。
……
手上的橘子被消灭了一半。
“这次……是甜的吗？”程书楠轻声问。
许呓抿了抿唇，舌尖还残留着橘子的余味。
她看着程书楠，笑了：“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掰了一瓣，往嘴里送。
程书楠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回来。
“分我一半？”
“自己剥……唔……”
许呓还没做出反应，程书楠就凑了过来。
两人的唇连接着橘瓣相贴。
青橘的汁水在唇齿间迸开。
微甜、酸涩的味道，初尝禁忌的滋味。
这个吻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程书楠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唇缝，像是试探，像是邀请。
然后在她迟疑的瞬间长驱直入。
许呓尝到了更深的酸涩，还有藏在酸涩之下，程书楠唇上残留的薄荷唇膏的味道。
这次她没逃，或许是她不再想逃了，也或许是被程书楠扣得太紧的缘故。她闭着眼，能想象到程书楠此刻的神情——那双眼晴一定半阖着，像捕食者在享受猎物的温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被程书楠用对待镜头的方式亲吻，每个动作都像计算好的特写：舌尖交缠的力度，齿尖轻磨的间隔，呼吸交错的节奏。
这让她想起程书楠获奖的那部电影。
女主也是这样，用最温柔的力道撕开猎物的咽喉。
橘子汁在唇齿间发酵成酒，许呓醉醺醺地想，或许程书楠现在也是在演戏。
毕竟她现在的动作太过温柔……太不像她的作风了，和之前在电梯判若两人。
这个吻里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演技？
但程书楠的吻技太好，好到她没法再分心去思考这些东西，好到她开始贪恋这点不该有的温存……
吻毕。
手里没吃完的橘子早就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但唇齿间的酸涩久久不散。
程书楠稍稍退开了些，低声道：“许老板连接吻都不会？”
许呓猛地回神，一把推开她，呼吸还有些不稳：“谁说……我不会了……”
程书楠挑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那证明给我看？”
许呓：“……”
她瞪着程书楠，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却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
程书楠低笑一声，又伸手从果篮里拿了个橘子：“继续？”
许呓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橘子，直接砸在她身上：“变态！”
橘子滚到地上，咕噜噜转了几圈，停在桌子腿边上。
程书楠却笑得更愉悦了。
她弯腰捡起来，不慌不忙地擦掉橘子皮上的灰尘，剥开，掰下一瓣，最后递到许呓唇边：
“张嘴。”
许呓气鼓鼓别过脸：“不吃！”
“真的不吃？”程书楠手一抬，自己咬住那瓣橘子。
“我喂你……”
橘子汁顺着下巴往下淌时，许呓才意识到又被亲了。
“……橘子。”许呓小声说。
程书楠退开一点：“嗯？”
谢郁琳的敲门声救了她：“两位，温昼问她的橘子……”
门开了一条缝。
“——我操！”
门被重重摔上。
“你们继续！就当我已经瞎了！”
程书楠把头埋在许呓肩上，闷笑道：“现在好了，明天全剧组都会知道……”
她舔了舔许呓的锁骨。
“程书楠把钢筋直女带弯了。”
许呓红着脸去推她：“谁弯了！我这是……这是……”
“是什么？”程书楠笑着又掰出一瓣橘子，“要不再试试？说不定这次就……”
许呓夺过橘子塞进她嘴里：“闭嘴吧你！还亲上瘾了……”
程书楠慢条斯理咀嚼了几口，伸手把许呓往怀里一带：“嗯，是上瘾了。”
许呓被她圈在怀里，退无可退：“你……你注意点影响！”
“怕什么？”
“反正已经有人看见了，不如享受当下……”
说着又要凑过去亲她。
许呓手忙脚乱抵住她的肩膀：“程书楠！橘子……橘子还没吃完……”
“那许老板教教我，该怎么吃？”
许呓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剩下的那一半橘子，结结巴巴地说：“……就……就塞嘴里啊……”
忽然弱弱补充一句：“不准亲我了！”
“好吧~”程书楠拉长声调，将一瓣橘子含进嘴里，眼睛却一直盯着许呓。
她故意做出陶醉的表情：“唔……好甜……”
许呓狐疑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橘子：“骗人，明明很酸……”
“不信？”程书楠掰下一瓣。“尝尝？”
许呓刚开口想说什么，程书楠就趁机把那瓣橘子塞进了她嘴里。
“呜！”许呓防不胜防，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程书楠笑眯眯地问她：“甜不甜？”
“甜个屁！”许呓气得去掐她的腰，“酸死了！”
程书楠笑着躲开，又掰下一瓣：“那再试一瓣？说不定这瓣是甜的……”
“不要！”许呓扭头就要跑，却被程书楠拦腰抱住。
“跑什么？”程书楠把橘子瓣抵在她唇边，声音带着蛊惑，“我喂你……”
许呓心跳如雷，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橘子入口的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没救了。
明明知道橘子是酸的，却还是忍不住想尝。明明知道程书楠是个祸害，却还是……
“甜吗？”程书楠轻声问。
“酸死了……”她小声嘟囔，“你就是故意的……”
程书楠又递了瓣橘子到她唇边：“是啊，我故意的。”
身后人凑到她耳边，强调了一遍：“就是故意的。”
门外，谢郁琳的脚步声去而复返，又慌慌张张跑远。隐约还能听见她压低声音打电话：
“温昼！你的橘子要不成了！全被程书楠糟蹋了！”
许呓没抬头。程书楠却在她耳边轻声说：“看来，我们的闺蜜情可能要演不下去了。”
“都怪你……”许呓小声道。
“嗯，怪我。”程书楠收紧手臂。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