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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窗外雨停了,淡金色的曦光斜照进窗棂,一半洒在地上,一半落在窗边的书台上,斑驳交错。

雨过天晴,明媚春光照落在听雪阁的小院中,树影斑驳,娇花待放,还有几只低飞的青鸟,落在院中啾啾鸣叫。

“小姐你终于醒了,”朝露拍着心口,终是长舒了口气,“谢天谢地。”

“我睡了很久吗?”大梦初醒,沈青黎下意识抬手遮了下晃眼的亮光,问道。

“小姐您自宫里回来,已是昏睡了一日一夜,眼下已过了午时,小姐若再不醒,奴婢可是要去街上寻大夫回来了。”

沈青黎这才知道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前世记忆如近来连绵不断的雨水一般,倏然涌入脑海,同今生记忆汇流交织,最终在脑海中融汇为一体,从此牵动着她往后的每一个思绪和选择。

她还是从前的那个她,又好像不是。

前几次从梦魇中醒来,沈青黎皆是心绪不宁、惶恐不安的。但今日不同,今日的她,转醒之后,眼底除了惯有的清澈和灵动之外,更隐隐透着一股连自己都未有察觉的坚韧和从容不迫。

春日宴上发生的事情,朝露多少听闻了几句,见小姐回来后昏睡了如此之久,心中难免担忧,别说大夫,便是避灾去祸的道士,她都想去城外请上一位了。

然此刻,看着小姐眉眼间的神色,不知为何,心中忧虑一下便烟消云散了。不似前几次梦魇过后的慌乱和迷茫,今日小姐那双翦水秋瞳明亮又平静,莫名间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不过是淋了些雨,着了风寒罢了。”此话不假,沈青黎说着还配合地捂嘴轻咳了两声。但和脑中记起的“风雨”相比起来,宫中所淋的那些雨水压根就不值一提。

朝露闻言愣愣点了点头。心中愈发觉得小姐和先前有所不同,先前几次,小姐从梦魇中醒来,或是吓得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或是吓得夜不能寐,如今日这般淡定从容,甚至还能出言宽慰自己的场面,真是头一次见。

“备水,我要洗漱更衣。再叫厨房备些清粥小菜,我有些饿了。”看出朝露眼底的疑惑和怔然,沈青黎开口将人支走。一是不欲被人看出端倪,二则是眼下她需要静一静,好好想想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原本,她以为春日宴只是针对她、或是太子的一个局而已,她侥幸破了局,也离了宫,便该没有后顾之忧才是。但突然而至的前世记忆让她知道,春日宴仅是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针对她,不,针对整个沈家的风风雨雨,需要应对。

昨日想不明白的布局之人,也在此刻清晰明了。

并非林妃,也非皇后,而是那位看似和她一样的“受害者”,衣冠楚楚的太子殿下。

前世,她在春日宴上清白尽毁于太子后,可说是声名狼藉,万念俱灰。父亲更是怒发冲冠,若非对方贵为太子,怕是会提刀直将人砍了去。甚至开口直言,若是遭人算计,便是拼上侯府前程,都会为她讨回公道。

而彼时的她心如死灰,头脑混沌,心中虽对春日宴上的意外有所怀疑,但在记忆不清、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不敢妄言,更不敢为此而赌上整个侯府的前程。

举步维艰、万念俱灰的一个雨夜,太子偷潜出宫,翻墙入府,同自己深情款款地说了一番肺腑之言,更信誓旦旦道,若自己愿意,他定求皇上下旨赐婚,予自己太子妃之位。

这对当时的沈青黎来说,无疑是春宴后的最佳处理办法,亦是她万念俱灰时的唯一希望。

故没有多想,沈青黎心怀感激地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成婚之后,她与太子间还算有过一段短暂的温情时光,若无后来父兄北上,葬身沙场的事情发生,她或许真会以为自己是那个不幸中的万幸之人。

可笑,她曾以为的温情竟从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被困在局中之人除了她,更还有整个沈家上下。

思此,沈青黎本平静从容的眼底,涌上一股恨意。

如今躲过了春日宴的算计,又让她想起了前世一切,自是不能重蹈覆辙。

但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才好?

萧珩陈府极深,即便有了前世记忆,她手中亦没有能证明春日宴上的算计是出自太子之手的证据。沈家是臣,太子是储君,即便握有证据,事情都是极难办的,更遑论在自己证据不足,且毫发无损的情况之下。

对于萧珩,沈青黎自是恨的。但如今,上天既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切皆还没有发生。她不会嫁给太子,兄长北上的行程也未定下,与其费尽心力对付太子,她更想做的还是,远离此人,安度此生。

既是为自己,也是为了父兄,和整个沈家上下。

想明白了这一点,原本混沌凌乱的思绪,一下明清许多,如同在一团错乱繁复的丝线中,似找到了头结所在。接下来只需将纷乱丝线细细理顺,便能渐渐将眼前纷乱梳理、整齐。

不过,虽无确凿证据,但经历昨日之事,又想起前世种种,倒是让她彻底想明白了前世一直未能明了的事情,她究竟是如何在春日宴上中的迷药?

琉璃酒盏中确下了能使人身子发热,目眩神迷的迷日红,但却不止于此,辅以暖阁香炉中燃点的醉月香,亦有使人意识迷离、心智絮乱之效。两种迷-药各有千秋,但在同时作用时又能相辅相成,激发出彼此间最为猛烈的药效。

这正解释了,为何自己能在喝了下药的之后,还能有短暂的清醒和微薄的定力。也解释了,为何林意瑶只身一人身处暖阁,神志不清,甚至做出许多出格且异于常人之举,但终究没有闹出更大的动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那两味药皆来自西柔,大雍少有人知,且用量极少,迷日红混入酒中,早寻不见踪迹,醉月香燃点挥发,亦是无踪无际。

萧珩生母乃西柔王廷之女,其生母虽已早逝,但萧珩的乳母,东宫的那位常嬷嬷,识药懂医,许多大雍少见的药材都来自她手。前世,她便疑心于她,也着手调查,只不过后来父兄出了变故,她被禁足于院中,方才失了机会。

父兄的变故……

思此,沈青黎心口一阵闷痛,忽然好想见父亲和兄长啊。

午时已过,待日落时分,父亲便会从城郊军营回来了。虽说父亲在府时,自己每日都同他一道用膳,但如今那种恍如隔世,不,已然隔世的心情充斥心间,此时再看沈府上下的一切人和物,一切皆已不同。

正想着,朝露便端着热水,从外头推门而入:“小姐,奴婢伺候你洗漱更衣吧。”

“兄长可有派人回来传话,何时回京?”沈青黎开口问道。

“小姐怎知大公子要回京了?”朝露边说边将手中的铜盆放在架上,雪白帕巾浸入热水中、拧干,后双手呈上主子面前。

“大公子已然派人回府传过话了,说是还有五、六日的功夫,便可抵达京城,还说给小姐您带了不少江南的新奇玩意儿呢。”

……五、六日?

沈青黎接过温热的帕巾,缓缓拭面。她记得清楚,前世兄长回京的日子是在春日宴后的第三日夜晚,也就是萧珩偷潜出宫,冒雨翻墙前来,同自己深情款款说了一番肺腑之言的那个夜晚。

也正是那夜见过萧珩之后,她当着父亲和冒雨赶回的兄长说,自己愿嫁东宫。

见小姐神情不对,朝露又道:“大公子派回府上传话之人还说了,雨天路滑难行,故行程慢些,怕赶路损坏了江南带回的东西,小姐您要怪罪呢。”

沈青黎勉强弯了弯嘴角,眼底的黯淡和恨意散去,渐渐恢复了清明澈亮的神采。

是了,前世她在春日宴上出了事,故兄长回京知道消息后快马疾驰,特回府上询问安抚,更没提什么江南带回的小玩意儿了。这一世,并无事发生,自己毫发无损,兄长自是按原定计划行路返京,回府时日自也晚些。

这一世,她已躲过了春日宴的算计,往后只要小心行事,离太子和那道宫墙远远的,当可保自己和沈家平安无虞吧。

正想着,只听外头一阵叩门声响起,说话的是另一贴身婢女夕露:“小姐可是醒了吗?”

正在内里服侍的朝露看了看小姐眼色,应了声是。

“老爷提早回了府,说若是小姐觉得身子无碍,一会儿便过来探望。”

听到父亲提早回府,沈青黎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如今三万龙翼军驻扎在京郊,父亲虽在京中,却也不得空闲,几乎每日都去城郊军营,日暮方回,今日提前回府,必是因为挂心自己的身子。

心头一阵暖意蔓延开来,沈青黎清了清嗓子,回道:“让父亲稍等等,待一会儿我洗漱更衣过后,自去书房拜会。”

“是。”

一番简单的更衣洗漱,心急着想见父亲,便也不觉着饿了,沈青黎简单用了半碗白粥,几块糕点,便直去往书房而去。

连日阴雨,今日终是迎来一个晴天,骄阳灿灿,洒在身上,给人一种久违的舒爽和安心之感。

想见父亲的心真切,但除此之外,另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春日宴前,自己向父亲承诺的同令国公府的那桩婚事,该有个答复了。

“父亲。”不同于先前平稳端庄的步子,今日的沈青黎一路疾行,几乎是小跑着进入书房的。

沈崇忠本侧坐在椅上端看舆图,听见声响,立即将原本停在舆图上的目光移开,一双饱经风霜却仍锐利如锋的眼看向幼女:“怎么了阿黎?”

“父亲说了,若不舒服,大可在房中休息,不必特意前来。”

“我没事,”沈青黎走过去,眉目轻弯,露出个发自真心的笑颜,看着父亲略有些发白的鬓发,鼻头莫名就有些发酸,“就是……有些想父亲了。”

“傻丫头。”沈崇忠朗笑一声,这个驰骋沙场、领兵如神的威严将军,怕是只有在面对自己小女儿时,脸上方才能露出这样慈爱的笑,“可是有什么话想对父亲说?”

沈青黎看了父亲,略显犹疑地点了点头。

而后道:“女儿对林世子无意,同令国公府的婚事……”

“不如就此作罢。”

沈崇忠对女儿所言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奇怪,两日在春日宴上见面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本对他青眼有加的阿黎忽然改变了主意。

“可是那林少煊做了什么混账事,还是说了什么混账话?”沈崇忠问。

“没有,”沈青黎摇头,并非她有意想瞒着父亲,而是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春日宴前后发生的一切,只含混道,“女儿想在府上多留两年,陪陪父亲。”

沈崇忠自是看出女儿没有说真话,但已然及笄的女儿家心思,他一个老父亲难以猜测。发妻早逝,沈崇忠对女儿婚事格外上心,可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并非如行军打仗一般,可以凭借兵书、智谋、又或是经验来推断的。

只温和道:“无妨,阿黎既不喜对方,爹替你回绝了便是。”

他自也想多留女儿在身边几年,但如今京中形势却是不容乐观。眼底忧色一闪而过,沈崇忠清了清嗓子,道:“往后有什么便说什么,父亲永远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沈青黎抿唇轻点了点头,眼底隐隐有泪痕泛出。

她自是明白父亲心底的担忧。并非林少煊此人不好,前世,两府也曾有过议亲的打算,即便在春日宴事发之后,林少煊都曾亲自找到她,亲口说出“若沈姑娘愿意,国公府可上门提亲,婚事照常举行”这样感人至真的话来。

对于林少煊此人,沈青黎心中是怀着感激的,若没有太子雨夜的那一番“肺腑之言”,她无法预测自己后来是不是真的会嫁入公国府。但以如今的视角来看,两人间定是绝无可能的。

她感激林少煊的雪中送炭之举,但也仅仅只是感激而已,另也正是因为心怀这一份感激,更加让她笃定,不能将无辜之人卷入其中。

此为她回绝这桩婚事的原因之一。

而原因之二便是,不论前世今生,她和林家上下,不仅林妃,更还有林少煊的一母同胞的妹妹林意瑶之间,都有着不可磨灭的仇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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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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