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不会同族相残。”
“我给他下了什么咒术?母亲,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只是一点精神污染,要不了他的命。”
“他不会受伤。”
……
廖在羽跟着娄絮学了一阵子征锋道。
她力道变得很大,持剑与娄絮相对,能用蛮力把娄絮的虎震得发麻。
娄絮大骇:“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位弱不禁风的廖统领吗?”
两人认识的时候,廖在羽的体能非常差,力气几乎没有,怎么过了一年多,竟然变得这样强壮?
廖在羽知道这是被谢谕的血转化了的缘故。她的体魄值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力气自然也就变大了。
她扬了扬下巴,一时间信心大发,与娄絮大战十几回,然后……无一例外全部被掀翻在地。
娄絮嘿嘿笑道:“看来廖统领只是有力气,技巧却不行。不过,你用什么锻体啊,这进步也太恐怖了。”
吓得她差点以为自己征锋道天才少年的称号要被夺走了。
廖在羽:“谢谕的血。”
娄絮:……?
这是什么邪修锻体方式??
娄絮带着廖在羽进入了游戏阵法,陪着她玩了几个回合就略感无聊了。
教廖在羽剑法并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因为她虽然有力气,但也只空有一身力气。她一剑直劈到底,做不来精细灵活的动作;或脑子懂得了该怎么做,四肢却跟不上节奏,向前一跳就被剑招带着往一侧倒。
廖在羽偷偷问系统:“统子,你不是说我修征锋道的天赋指数上涨了吗?为什么我还是这么菜?”
牛马系统冷酷无情道:“宿主,手脚不协调是天赋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廖在羽呵了一声:“……要你何用。”
娄絮站在她的背后,握着她的手带她做动作:“砍、劈、挑、刺,连起来试试看。”
廖在羽模仿。
如果说姐妹做出来的是一套行云流水的连招,那么她打出来的节奏,仿佛在卡顿的玉牌上打字,一招出去,顿一顿才能接续上。
娄絮:“初学吗?”
廖在羽心虚地挠挠头:“倒也不是。”
毕竟是征锋道大宗,击云宗的弟子没有没学过征锋道的,廖在羽也不例外。只是当年体质实在太差,她又没有什么志向,在夏瑛面前瞪着死鱼眼撒娇,浑水摸鱼度日,确实也没打下什么基础。
娄絮很好脾气地没有怪她谎报军情。
她道:“要不这样,你找你家师叔祖教。反正他不是吃醋么,你给他一个台阶下,哄哄他。”
廖在羽:“呸,谁要哄他!”
然而廖在羽还是辞别了娄絮,黑入谢谕的玉牌,查了他的定位,出门找人。
于是乎,隔着重重人海,廖在羽看见谢谕伏在茶馆的桌子上,半个脑袋埋在臂弯之中,被一旁路过的姑娘搭讪的一幕。
他穿着玄色外袍,衣服花纹简洁,血溅上去也不大看得出来。
但是她不知为何,对血的气息变得异常敏感,哪怕中间隔着一群一身汗味儿的凡人与道者,她还能嗅到谢谕身上的血的味道。
倒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点香,让她觉出了一点饥饿。
不过没有谢谕的血那么香。
那姑娘弯腰凑近他的脑袋,与他说了几句话。街道过于嘈杂,廖在羽没有听清。但她看见谢谕抬了抬头,那姑娘忽然往后倒去,跌坐在身后的长椅上。
然后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吓唬人家?
廖在羽觉得有点好笑,又感到有些莫名奇妙,心里也泛起了一股来历不明的浓烈的不安。
要去找他吗?廖在羽犹豫了一阵。
人流将她挤得前后左右地移动着,推搡着她往上仙宫的方向走。
既然谢谕心情不好,不若让他自己想想清楚好了。首先,他俩又不是恋爱关系,其次,她和祝辰只是纯粹学习交流,她甚至没给祝辰写小本子!他根本不应该吃醋!!
廖在羽想通了,准备转身。
然而,隔着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摩肩接踵的一团又一团的人流,她蓦地对上了谢谕的红艳艳的眼眸。
好漂亮的眼睛。
那对眸子闪了一瞬,紧接着又淹没在人影之中。
廖在羽眨了眨眼。
他这是看见她了吧?看见她了,但没理她?
廖在羽皱了皱鼻子,挤过密密麻麻的人。
那家茶馆的人不多。一个现世中学教室大小的场地,放了十来张桌子,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六、七名客人。
谢谕的位置靠着大街,廖在羽才钻出人流,就站到了他的身侧。
他伏在桌上,整张脸被他埋在肌肉线条流畅的臂弯之中。暗红沉褐的血迹缠在修长的指节上,斑驳得很。
桌上放着一套瓷器茶具,青蓝色的花纹张扬在光洁的壶壁上。廖在羽摸了摸茶壶,发现壶身已经凉透了。
她叹了一口气,罕见地温柔了一句话:“你怎么了?”
谢谕没理她。
廖在羽很少哄人。但距离上一次哄人,竟然只隔了几日。那天谢谕也生闷气,独自跑到涯山临海的悬崖之下的洞口里躺着。
嘶,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也没怎么哄他,是他自己就消气的?
不对,她还是做了什么的。她做了什么来着?亲他?
廖在羽抽了抽嘴角,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太健康。
……算了,方法好用就行。
她挨着他坐下,推他的手臂:“起来。”
他头都不抬,她怎么亲?
然而谢谕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廖在羽又推,他还是不动。
廖在羽觉得今天的谢谕有点难缠。她揉了揉太阳穴,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为数不多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地流走。
再说两句。他要是还不理她,她立即就走,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耐着性子:“是不是不舒服?”
谢谕不动。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为什么身上这么多血。”
谢谕一动不动。
“刚才那个小姑娘找你说了什么?”
谢谕一动不动。
廖在羽耐心耗尽。原本只打算与他说两句的,她这都说了三句了,他还是这死样,她在心里哼了一声,站起身来。
“不是跟那个征锋道者学剑吗?来找我做什么。”
很大一座的人闷闷地说。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的。
廖在羽属实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祝辰。她默了默,慢慢坐回去,才道:“……这有什么关系。”
真吃醋了?
她不太能想象谢谕吃她的醋。
在和谢谕还不太熟的时候,她觉得他是一个不会为情所困的人。
她这位师叔祖看起来很和善,很迁就弟子,可实际上他很淡漠、很无所谓的。除了击云宗,她从来没见他对什么东西抱有执念。
尽管现在再看,似乎也并非全然如此。或许他对击云宗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毕竟在离开前的那段时间,他像平常一样,根本看不出一点难过。
后来知道他是异族,就更不觉得他会吃醋了。谁会信那些入侵他人世界的种族会有人性呢?哪怕那个人是与她相处了许久的师叔祖。
毕竟,他可先是异族,后来再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作为小孩子在击云宗长大的。
……她果真有种族.歧视吗?
廖在羽有些动摇。她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了解谢谕。
她有点头疼地推了推他。
谢谕又不理她了。
男人心,海底针。
廖在羽很头疼地握住了他的手臂,逐渐用力地掰他。
或许是因为谢谕没防备,或许是因为廖在羽力气太大了,这么大的一团,真给她掰动了。
她再接再厉,手插.入他的臂弯之间,胳膊勾着他的胳膊,手肘抵着他的腰,将他整个儿拽了起来。
然后就愣住了。
等等,这是什么啊!
廖在羽的目光落在谢谕黑得发亮的指甲和白得发光的獠牙上停留了片刻,脑际炸响了烟花,宕机了。
她的手下意识往回撤,松开了谢谕:“你……怎么变身了?”
别说,确实有些吓人。
像现世的游戏里的BOSS,似人非人,似鬼非鬼。那对红艳艳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幽怨又怨怼,像个被妻子抛弃的怨夫。
或许是见廖在羽神色不对,谢谕一声不吭地又伏了回去,将獠牙和黑长的指甲藏在臂弯和脑袋之间。
他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吃醋,为什么要埋着脸?就算生气,他这三百来岁的人,也不至于跟小孩子生气一个姿态吧?
廖在羽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些细节,福至心灵:他不会是觉得自己变丑了想躲起来吧……?
虽然这么想谢谕确实有点荒谬,但是排除一切可能之后,剩下的解释哪怕再不合理,那也是真的。
吗?
廖在羽坐了回去,道:“谢谕,抬头。”
谢谕没动静。
不敢抬头?看来她真的猜对了?
廖在羽抓着头发抓狂了一会儿,然后一闭眼,扑上去侧着身抱住了他的腰,用力把他往上拔。
“起来说话。”
躲什么!虽然看上去像一只男鬼,但好歹也是一只漂亮的男鬼啊!他在躲什么啊!
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廖在羽摩挲着挤入了谢谕的怀中,将他壮硕的腰身抱在双臂之间。他独有的气息混合着食物的味道涌入她的鼻腔,比她略高的体温透过层层的衣袍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埋在他胸前,舒服得蹭了蹭。
谢谕被抱懵了,垂着手呆立在那里。
廖在羽侧过脸来透气。她很有耐心地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谢谕还是不想说话。
胸前蹭着一颗毛绒绒而有些温暖的脑袋,异样而让人心动的感觉自胸口沿着肌肤蔓延,让他更为难堪了。
她不喜欢他。
他难道要被一个拥抱收买,然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喜欢他吗?
他做不到。
心脏像裂开了一道口子,在越来越紧的拥抱之中裂得更大了。
他推了推廖在羽。
廖·脾气暴躁·耐着性子问了几十句话·在羽受不了了。
她松开谢谕,板着脸,毫无保留地向他的小腹捶了一拳。
“唔!”谢谕有些呆滞地捂着小腹,跌坐在地上。
他面色有些惨白,神色茫然且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
廖在羽吓了一跳。她忘了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自然没有料到自己真能破谢谕的防,更没料到谢谕居然像玻璃一样,被她捶一拳心就碎了一地。
她往前伸了伸手,犹豫着蹲下来,搭上了他的肩膀,呼吸有些急促:“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忘了你……我……”
然而,还没等她组织好语句,谢谕就抱着头,将自己缩成了很大的一团。
一道看不见的精神场域以谢谕为中心,一点点扩散开来。
谢谕睚眦欲裂:“我去找阿克奈特,我去问她解开血族羁绊的方式。不勉强你……和我一起。”
与此同时,茶馆周遭的人抱着头蹲在地面,此起彼伏地尖叫起来。
事情忽然变得棘手了。
嘤,女儿人真好(抹眼泪)
这两天可能又会改个文名QAQ,但暂时不会换封面
(瞎折腾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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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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