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24
廖在羽躺在被窝里和娄絮打通信。
商定好了月薪和工作内容之后,她挂断了通信。
时间还早,她翻了个身,开始一边刷着帖子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事情。
昨日在临仙城外,看着落日和粼粼的长河,谢谕把遭遇讲述了一遭。他遇见了萝卜男孩,其身上有阿克奈特的咒印,而正是那咒印,让阿克奈特对他的识海造成损伤,以至失控。
原本廖在羽还有些担心孽种是不是预备要偷袭上仙宫了,立即通知了娄絮。
当晚。
娄絮与廖在羽、谢谕二人搜寻了上仙宫辖地内的情况,并未发现孽种的身影。
廖在羽放心不下击云宗,给夏瑛发了个通信问候,可夏瑛道击云宗也没有孽种的异动。
就连玉牌的众多帖子里,也没有更新的关于孽种的消息。
这是一件好事。没有更多的人因为孽种而受到胁迫。可不知为何,廖在羽的心有些不安,连带着精神也有些恍惚。
娄絮在一旁劝她道:“放松一点,不要老是绷这么紧。”
廖在羽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o_O
娄絮继续道:“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在前面,怕啥。”
廖在羽:“说起来,我觉得我这几天长高了。”
娄絮:?
真想敲开这个人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她都奔三了,哪里还能长个子?
娄絮手刚伸到廖在羽额间,发现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的手在两人的额间反复横跳,发现廖在羽似乎真的长高了。
娄絮:“……吃了什么,让我也吃一口。”
廖在羽腹诽:谢谕的血啊,还能是什么。
她答非所问:“所以我该担心天先塌我头上了。”
娄絮:“……问题不大。好姐妹,一起死。”
……
廖在羽昨夜多梦,梦见自己穿梭在黑色灰色棕色的泡泡黏液之中,拿着一根擀面棍,把圆润而绝不破裂的泡泡反复研磨。
黑得五彩斑斓的孽种不断挣扎,包裹着她的身体几乎要将她溺死。
……醒来之后更焦虑了。
哪怕跟娄絮说了几句话,刷了一刻钟的玉牌,这种症状也没有缓解。
算了,去工作吧。
解决焦虑最好的方式就是工作。
廖牛马掀开被褥,洗漱、穿衣,将阵法师常用的工具收拾进仿现代风的小书包内,然后打着哈欠走出了卧室。
夜里多梦,醒得早而忙于刷玉牌,实际休息时间并不多。她困得两眼泪汪汪,伸长手臂舒展着身子。
“嗯?一起来就困了?”
廖在羽两侧高举的手臂放下,眯着有些蒙眬的眼睛看向一侧。
谢谕停停当当地躺在木质躺椅上,身侧的小茶几摆着茶水和点心。躺椅摇啊摇,看起来岁月静好,悠闲惬意。
他呷了一口茶,悠悠道:“昨晚没睡好吗?”
廖在羽慢悠悠地走过去,犹豫着指了指他的茶杯,想蹭他的茶杯喝茶。她道:“有一点。”
谢谕将茶水饮尽,给她倒了一杯新的,将没碰过的一侧杯沿转向她。
廖在羽接过,坐在他旁边的小凳上慢慢小口喝着。
有点烫。
谢谕躺在一旁看着她喝茶,忽然一挑眉毛,乐道:“因为没我在你身边,所以睡不着?”
昨天廖在羽心里不爽,回去之后早早洗好澡上了床,把自己裹成一条,然后横在床榻外侧不让谢谕进去。
两人菜鸡互啄一番之后,谢谕妥协,去隔壁的卧房睡。
若理性分析……廖在羽觉得,恐怕谢谕说得在理。毕竟自从她吃了谢谕的血之后,长时间不跟谢谕贴上一贴,她整个人就会变得焦躁又难受。
但此时廖在羽才不会承认。
她没答话,反而很不客气地拿起了谢谕茶几上的点心啃了起来。
似乎是上仙宫这边的特产。口感细腻嫩滑,而且甜度适中,不像击云宗的酥饼,吃多了又腻又干。
谢谕见她不理人,食指和中指夹着瓷碟,把糕点往自己那里推了推。
廖在羽:“干嘛。不给吃吗?”
谢谕敲了敲瓷碟,微笑着道:“这是留给今晚的床伴吃的。”
廖在羽被细腻清甜的糕点噎了一下,咳了声,脸不红心不跳地道:“知道了。今晚陪你睡。”
她昨晚不跟谢谕睡,一是心里还有一些气闷,不想搭理他;二是见了他就会想起那根胡萝卜。她不想想起那根胡萝卜。
又吃不到。嘁。
谢谕把点心推给她。
廖在羽一口一口不停歇地吃。
血族可以从一般食物中摄取少量的能量,以供日常活动消耗。但涉及天赋能力、身体机能,则只能通过吸食血液来补充能量了。
谢谕推了推小几上的一个雕花木质食盒:“还有一盒水饺。”
廖在羽从善如流地接过,打开食盒,用手拾了一个进嘴里,含糊道:“也是给我的?”
谢谕没好气:“不是。拿来喂狗的。”
廖在羽把饺子吃到嘴里了,很大意地没跟他那张讨人嫌的嘴的计较。
好吃。皮薄,而且紧致。馅料里面有玉米和胡萝卜,味道很甜。
她道:“哪里来的水饺啊,你自己做的?”
记得谢谕似乎很会做饭。他做的烤羊肉串甚至能混进“嫩山羊”的羊肉里。
谢谕躺了回去,闭上眼睛:“那倒不是。大早上的,懒得做。”
他确实很会做饭。毕竟是三百多岁的人了,吃过的饭数不胜数,总有那么几千顿是自己做的。
但天气热,昨夜又没怎么睡,一早上心情不好,他怎么可能起来给坏羽毛做饭。
他又不是廖在羽朋友的那位白毛道侣,事事顺从,事事躬亲。
他道侣都不是!
怎么可能做道侣该做的事。
谢谕不屑。
廖在羽嘴贱,非要刺他一句:“哦,外面买的啊。怪不得这么好吃。”
谢谕:……
廖在羽吃完了早饭,背起小书包就出门了。
上仙宫的管理体制与击云宗全然不同。击云宗以事务类型划分部门,而上仙宫则以道统区分归属。
弟子按照主修道统,归入征锋道、统御道、生死道和铸器道四道。此四道又分别选出一位道主,管理门下事务;四大道统指派弟子,成立事务中枢,选出一名宫主,打理全宗门的要务。
与灵洲的其他宗门一般,上仙宫的宫主是轻易不换人的,一般由前任宫主的某名徒弟担任。可前宫主犯了事,徒弟又都没出息,几位道主、道尊便指派了苏间莺的师尊戴婉任宫主一职。
前宫主与统御道的前道主是同姓同辈的素氏师兄弟,二人双双犯事,双双落马。
而今统御道的道主,名为孙顺,是素氏二兄弟的同辈师弟。他成绩平庸,临时上任实在是被迫无奈,如今也是日日忙昏了头。
孙顺前日夜里听一位小徒弟说有出众的阵法师走投无路,还是娄絮的朋友,于是才急着找娄絮要人。
原本加入上仙宫没这么轻易,廖在羽一行三人住的还是客院,顶多算作是客卿。但一道之主急着要人,人又是池道尊他徒弟的朋友,几位高层暗戳戳开了线上会议拍了板,直接给了孙顺两块长老玉牌和一块来访玉牌,叫他交给廖在羽。
上仙宫远没有击云宗那般规整。
以道统为单位规划出来的建筑群盘踞着河岸、平原与丘陵的不同方位,形成风格殊异的画卷。
统御道的建筑群被称为玄武院,白墙黑瓦、小桥流水、树影婆娑。建筑的中部空出一排四四方方的空地,地上色泽斑驳,大抵是被阵修刻画过无数次的阵法了。
廖在羽穿过其中,落在约定好的位置。
一处院落。
她走进洞门,恰见一位打扮得规规整整的中年男子背着手,微笑着从房内走出来。
男子乐呵呵地朝她行了个同辈的礼,道:“你就是廖道友吧?”
廖在羽来到新地方,尚未与新同事搭建信任关系之前,她是谨慎、克制而礼貌的。
她很规矩地回了个晚辈礼:“道友二字不敢当……您叫我一声在羽便是。”
谢谕三百来岁,长得跟二十岁出头似的;而这位男子——大概就是娄絮口中的统御道道主孙顺了——却长得像中年人。可想而知,他少说也有几百岁了。
几百岁的老人家,叫她这二三十岁的人一声道友,还真够呛。
孙顺性子和缓,虽然做事一板一眼,说话却还算温和。
他接过了廖在羽从书包里掏出的合同,用毛笔签了字,很和蔼地关怀道:“娄师妹可与你说过任务了?如果不接受,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些其他的事务,就是可能会更忙一些。”
廖在羽说着大实话:“忙一些倒无所谓。”
她就怕自己不够忙,想东想西,把身子想坏了。对她来说,忙一些才好,忙一些会让她更有价值感。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孙顺有些愕然,接下来就被眼前这位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闪烁着某种疯狂的女子说出来的一连串和缓而不带停顿的话语给砸晕了:
“我要负责带您的徒弟是吗?他们目前的状况如何呢?有没有教学目标呢?什么时候开始?”
他呵呵笑了笑,心道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廖小友随我来。 ”
廖在羽随着孙顺进入房内,穿过一道长廊,走到了内侧的庭院之中。
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拿着狼毫蹲在地上,狼毫上沾满了鲜红黏稠的液体。
他听到脚步声,哇地一下站了起来,哒哒哒跑向孙顺,握住他的衣摆,可怜兮兮地道:“师尊,为什么我的阵法没有反应呢?我分明是按照您教的方法画的呀。”
廖在羽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一侧的石桌上,小孩盛放红色液体的小碗中。
她俯下身嗅了嗅,用手蘸了一点,舔了舔。
“你拿番茄酱画阵?????”
话又说回来,这酱味道还不错。
小谢也是嘴硬选手!
轻松一段时间再启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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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他道侣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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