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槿一向贯彻与廖在羽站在统一战线的方针,并伺机撮合她和舅舅。
廖在羽心软,对她的戒心更低;而舅舅不信任她,她想要取得舅舅的信任,只能通过廖在羽这一媒介。
跟廖在羽撒娇、告状,一方面是向廖在羽建立自己的可信任形象;另一方面,这也是向谢谕示弱的一种形式。她在暗示谢谕,自己没有谋求什么利益,她不过是关心舅舅和未来舅母。
小魅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是想取得他们的信任,跟他们一起苟到亲爱的姨母离开这个世界罢了。
在谢谕放出精神领域、将青槿压得动弹不得,而廖在羽接住了她、替她训谢谕的那一刻,小魅魔的桃心尾巴都翘起来了。
哼,舅舅现在可不能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了,她可是有舅母护着的人了!
翘着尾巴的小魅魔眯着眼睛,看未来舅母朝舅舅露出凶狠的表情,而冷心冷肺的亲舅舅朝未来舅母伸出双手,像一只大猫一样求抱抱,心里不由觉得好笑又荒谬。
爱情真是一剂奇药,把舅舅都变得不像舅舅了。
话又说回来,她听说灵洲女人很爱吃美强惨这款男人,舅舅美丽、凶悍,就是不够惨。她帮舅舅卖个惨,羽毛姐姐一定会很喜欢吧?
然而下一刻,只见她亲爱的未来舅母一脚踹了过去。
她本该被人怜爱的舅舅被晃动的躺椅摇得仰倒躺下,一脸迷茫。
青槿&谢谕:?
廖在羽冷哼一声:“不是没事吗?抱什么?”
她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背对着谢谕打开玉牌,开始搜索帖子“蛊毒治疗”“苗疆蛊毒”“药王谷能治蛊毒吗”。
蛊师久不行于世,这类帖子为数不多,半数都是现世企鹅看点小编体的风格,主打一个博人眼球,而实际内容只有“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很惊讶”这一类无效用语,简直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怎么哪个行业都有穿越者??天道把现世搬空了吗!
廖在羽锁定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帖子。
【告倒霉人书:中蛊之后早点准备棺椁吧】
与蛊虫做抗争的一生:【苗疆蛊毒与生死门不是同一个体系的。苗疆的蛊毒重点不在毒,而是蛊虫。他们将蛊虫种在倒霉人身上,佐以神秘的灵术,就能控制倒霉人的身体机能等等等等,疼痛都只是最基本的,脱皮、脱发、肌无力、关节疼、红肿、精神恍惚、情绪崩溃,这才是真正折磨的开始。】
与蛊虫做抗争的一生:【而苗疆蛊师传承凋敝,大部分蛊师蜗居苗疆深山之中。如果想请别人替你解蛊,你可能连人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人,人家还不一定能解。】
我勤学好问:【为什么不一定能解呢?不是用蛊虫把蛊虫逼出来就好了吗?】
与蛊虫做抗争的一生回复我勤学好问:【那也要看蛊虫种了多长时间、种得深不深。种了才几天,种蛊人道行又不深,当然问题不大。可是要是种了几十年,蛊虫都在你体内生根发芽了,这怎么取?】
廖在羽恍惚了一下。
谢谕三百多岁了,蛊种得肯定早,指不定也有一两百年了。几十年的蛊都取不出来,难道一两百年的蛊还能取出来?
更何况下蛊的人是金音长老,蛊毒天才,资历又老。
廖在羽扶了一下脑袋,忽然有些后悔刚刚踢了他一脚。
怎么说都是要准备棺椁的人了,她还对他这样凶,真是有些过分了。
等一下,她好像忘了什么设定!
“我记得宗主说,金音的蛊虫是有范围限制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跨了半个灵洲了吗?金音的蛊虫应该不能生效才是啊。”
蛊虫也分不同的种类。像金音老祖给谢谕种的蛊虫,就需要由蛊师控制发作与否。那些种入即生效的蛊虫,就不会有距离限制。
廖在羽问谢谕:“你确定是蛊虫吗?难道说,金音为你来了上仙宫?可是谁告诉她我们在上仙宫呢?宗主和师姐她们不可能告诉她的。”
“就是蛊虫。我能感受到它在我的血脉里游.走。”
谢谕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带着躺椅往廖在羽身边挪。躺椅的木腿划过地面,发出很大的响。
他弯下腰来,肩膀贴着廖在羽的肩膀,碎发都弄到她的脸颊上了。
廖在羽单手刷玉牌,另一只手抬起,把他的脸推开。
谢谕捉住了那只手,把它压下来放在大腿上,很欠打地道:“但它只是一只不足一公分长的蛊虫罢了,我怕它干什么?”
“哦,那你痛得发疯,还砸东西是吧。”
廖在羽已经在搜其他关键词了,比如:“缚灵索哪家好”“如何控制实力强大的失心疯道者”“有没有那种吃了会变得呆呆的药”。
眼神好看到了玉牌上的搜索内容的谢谕:……
好狠心啊。
青槿适时插嘴:“其实羽毛姐姐不用这么担心舅舅,血族对大部分伤害都免疫的,只要喝饱血,晚上跟眷属多睡一会儿,问题不大的。”
血族的血肉躯体在他们的世界里是公认的强悍。难以打坏,而且修复能力极强,除了同族,基本上没人能将他们杀死。
如果不是难以繁衍,加上有的被魅魔控制、有的作恶太多被其他种族封印,血族早就统治他们的世界了。
就算是灵洲的蛊虫,附生在血液之中的蛊虫,想来也不会对他们产生多大影响。
这次舅舅疼得发疯,估计是因为叠加了姨母的精神污染。姨母的异能是精神系的,很强,而且很有辨识性,连她这只外族的魅魔都嗅到了。
青槿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谢谕,然后跑到廖在羽的另一侧蹲下,跟她简单解释了一下情况。
廖在羽点了点头,摸摸青槿的黑色小角,柔声道:“知道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我跟你舅舅单独说几句。”
青槿勾了勾唇角,面上很乖巧应了声“嗯”,然后很活泼地跑了出去。
廖在羽等青槿的背影消失了,就熄掉玉牌,凑到谢谕面上,鼻子几乎碰到他的鼻子。
漆黑的斗鸡眼盯着谢谕。
谢谕不知为何,被她盯得有点心虚。
……他心虚什么?他还能被徒孙侄镇住了?
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廖在羽的手,随口道:“她不是嫌疑人吗?就让她出去了?”
廖在羽抽出自己的手,冷哼道:“小青槿比你懂事。”
她从青槿这里套出的东西,可比从谢谕这里套出的东西要多。谢谕什么都不告诉他。血族到底是什么样不告诉她,受伤不告诉她,他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告诉她。
信任一直是双方的事。就算她对谢谕有所改观,就算她逐渐认识到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喜欢谢谕,但她也不可能在对方没有对她敞开心房的前提下信任他。
“我不喜欢被身边人蒙在鼓里,但也不喜欢逼别人说自己的秘密。”
有事,应当是大家一起解决的。
当年击云宗金玉满堂的堂主叛变不是没有前兆的,廖在羽就嗅到了某些并不那么友善的气息。可她与夏瑛谈及此事时,夏瑛却叫她不要担心,也不要总是来找她。
夏瑛甚至给她布置了更多的任务,只为了把她支开,不要陷入反叛的漩涡。
可是她不能接受。
养母把她保护周全了,甚至让谢谕来保护她。可她自己却被反叛的堂主关在地牢里,瘦得不成人样。
为什么不能相互依赖呢?难道她看起来不够靠谱吗!!!
她支着上半身,直视谢谕:“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我们一次说清楚,行不行?”
谢谕忽然笑了。他探出手捏了捏廖在羽的脸,拇指压着她的唇角往上拉。
“笑一个。笑一个就跟你说清楚。”
廖在羽满头黑线,一手拍开谢谕的手,冷笑。
什么态度啊!
……
对于血族和自己的过往,谢谕知道的也不算多。他作为血族的记忆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封锁了,无法取出。
但他知道的那些,他是全招了。
包括廖在羽知道的什么花匠、吃血、转化、血族幼崽。
还有谢谕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复述:
“开什么花店呀?我可以包养你呀~”
“你真的好漂亮,喜欢~”
“我喜欢你~你要跟我回家~”
廖在羽被谢谕的波浪号恶心得呲牙咧嘴。她有一点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把越凑越近的脸推开,忍着心里翻腾的情绪冷静道:“谢谕,我知道花匠是你,我没有失忆,不用你复述。”
靠,真是一段孽缘。
“嗯?你知道?怎么不问我?”
谢谕拉下脸上推着自己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搓,又慢腾腾地试着把手指挤进廖在羽的指缝里。
当然是因为震惊、不信任、恐惧、难过、悲伤啊,还能因为什么呢?
任是谁突然得知身边的人是敌对族裔,都会这样的吧。
但廖在羽觉得这话她没必要说出来。
她侧头看着谢谕修长的手指挤入指缝,与她十指交握。她道:“在等你自己说。”
不等谢谕发问,她岔开话题道:“说起来,不是说血族恢复法力的途径是饮血吗?”
他们世界的规则很特别。所有种族的原身并没有任何资质和特质的差异,但不同种族摄取和转化的能力不一样,也能衍生出不同的种族外形和能力。
血族不过是人类的分支,他们通过吸食血液获得法力,维持自己肉身的强悍与修复能力,以及异能的状态。
廖在羽道:“你怎么不多喝点血。”
谢谕默了默,道:“……下不了嘴。”
想要恢复法力,新鲜的血最佳,毛血旺等处理过的血则几乎没有什么效力了。
也就是说,如果想有比较明显效果,谢谕得喝活血。
但他没有做血族时的记忆。他谢谕是一个三百多岁的普通人类,怎么可能拎着一只活蹦乱跳、嘎嘎啊啊的鸭子,直接啃它的脖子。
廖在羽眨了眨眼。
其实说到吸血,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小动物,而是现世的一则笑话:吸血鬼向精灵许愿,能够随时吸到血,精灵把它变成了一条卫生巾。
刚好她月事快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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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应该大家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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