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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未婚夫婿

日头正盛,东西两市人头攒动,里坊一处精致茶馆,说书人惊堂木拍响,众人心神一凝,俱是侧耳恭听。

“要说那吏部尚书柳正元柳尚书,乃是同中书门下三品,天子近臣,三年前得圣人钦点,入政事堂议事,风光无限。夫人周家更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富商,商铺在江南各处绵延百里,如今入驻长安,金石玉器,绸缎成衣,更惹众多高门娘子争抢,二人伉俪情深,感情笃定,膝下唯得一女柳昭昭……”

“柳小娘子生得花容月貌,风姿绰约,可这眼见年方二九,还未婚配,更为及笄,诸位可知为何?”

台下众人很给力,纷纷摇头配合。

“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柳小娘子一番落水,去了半条命,幸得宫中御医尽力医治,方能从阎王爷手底下抢命回魂,经此一遭,柳尚书夫妻二人便是将女儿看作眼珠子,精心呵护,三年前圆通寺大师箴言,柳小娘子命格清奇,然阴气过盛,易招邪祟。若早及笄,恐红鸾一动,阴煞缠身,非吉兆也。须待二九之数,阳气渐蓄,方可论婚嫁,于是柳尚书便向皇帝请旨,言:我女体弱,不忍其早适人家。欲多留几年,承欢膝下,圣人体谅柳尚书爱女心切,便准了意旨,这两年长安内贵女晚及笄的风气,便是从柳小娘子这开了先例。”

观众掐指一算,柳娘子下月正是二九年华,便是再拖,这婚嫁和及笄之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不错,近日长安最为惹人注目的趣事,便是这柳小娘子,要嫁作哪家人妇?化为寻常燕飞入哪一家?再不嫁,怕是成了老姑娘。”

“啪”,茶碗重重搁置在汉白玉小几上,敲冰戛玉,倒是吓了柳昭昭一跳。

“娘子!我现在就拎着棒子去把他们乱说话的人打得满地找牙!”夏窕气得眼睛红呼呼的,盯着对面夏青的脸像是仇人,咬牙切齿与其愤恨。

“人家也没造谣,日子这么无聊,再不说点八卦让大家怎么活?”

柳昭昭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扔下一大块胡饼,荷花池里十几尾胖嘟嘟的鲤鱼涌上来,很快便将胡饼分而食之。

夏青把刚从东市买的栗糕递给自家娘子,夏窕仍旧横眉冷对,搞得夏青有些不自在。

“别一副看仇人的样子看我,又不是我这么说的,我只是代转述给娘子。”

“你人都在那,怎么不把那些人的嘴撕烂,说得倒像我家娘子是什么没人要的老姑娘!”

“好啦,你俩别吵了,从小吵到大,吵得我头疼。”

夏窕一个箭步冲上来,扶着柳昭昭,小心给她扇风。

“娘子可是又胸口痛?上次裴大夫开的方子还有几副,娘子可不能再嫌苦不喝,到时候疼的可是您自个。”

“你们看,这涌上来的鱼像不像前厅那群人,这被扯碎的胡饼,像不像我?”柳昭昭又没骨头一样地倚在斜栏处,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她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转移话题的方式倒是信手拈来。

夏窕和夏青对视一眼,柳昭昭继续啃栗子糕,刚一晃神,手上的栗子糕落到夏窕手里,暗道今日没占卜问卦,这栗子糕怕是保不住。

“夫人叮嘱过娘子不可多吃,会噎食,我先替你保管。”

五年来柳昭昭已经习惯全家上下看传国玉玺般的精心呵护,自落水之后,夏窕对自己的关心更是无微不至寸步不离,老父亲柳大人给自己配的武艺高强的贴身侍卫夏青,已经沦为跑腿小哥,专属外卖员。

急景调年,四季轮转,已是五年光阴,柳昭昭自刚来那夜和系统打过一个照面,便再无下文,偶尔独处之时,她疑心自己是否只是生了一场怪病,所有关于柳昭的记忆,21世纪的光怪陆离,不过是尚书府柳娘子去了地府一遭,被梦魇住了的一场荒诞大戏,周遭一切不过是臆想妄想和痴念,哪有什么柳昭,都是柳昭昭。

“娘子在想什么?还在为茶馆那些人的妄言忧心?”

池子里群鱼散去,一只老龟四爪浮水,慢悠飘过来,它很老了,龟壳都要开裂,悠然自得寻了一处裸露的石头,仰头晒着日光,姿态和柳昭昭如出一辙。

柳昭昭笑了一下,换个姿势继续晒太阳。

“小窕窕,知道什么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吗,人家苏轼先生都说了,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止,则物与我皆无尽也……”

“娘子说得真好!这位苏先生也是那什么古人联盟里的先生吗?”

是了,只有这些时刻,柳昭昭才能切身实感自己只是一个可悲的,金手指出问题,卡了bug的穿书女主,别人都是一路升级打怪斩妖除魔,只有自己两眼一抹黑,连原著是什么讲的什么,自己是什么角色都不知道的全盲视角。

除了知道原身结局是早亡,其余一无所知。

不过这五年倒也不是全无所获,自己所生活的这个时代,有些像是历史上有名的一个朝代,天朝上国时,万邦衣冠拜冕旒。长安不夜燃金树,洛阳牡丹动天香

服饰穿搭,街景纵横,吃食玩乐,无一不对应。

只是唯独遗落了人,那些天纵奇才,无不消失在这片小世界里,倒是自己无端做了欺世盗名的才女,占了先祖的名头。

柳昭大学学的中文戏剧,所谓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那死生契阔荡气回肠的话本子故事,倒是帮柳昭昭在平头百姓间赢得了个美名,贵女们喜欢斗诗看话本子,生活实在无聊,她随手写的小笺不知被谁抄录了去,在本朝文人雅客间传颂,给家里小婢女们讲的精怪小故事,口口相传,排成了戏剧,还得圣人和太后夸赞。

自十五岁起,柳昭昭家的大门成了媒人每月必打卡刷新的场所,当大官的爹,江南首富的娘,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貌美娘子,试问长安城里哪位少年郎不心向往之。

柳昭讨厌这些,不管是占来的便宜,高门大户里待价而沽的婚嫁考量,或是旁人艳羡的目光,都不是她想要的,深思便矫情了些,柳昭昭便索性当了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咸鱼大小姐。

本朝虽有制式,三品大员屋舍不得超过五间九架,但权贵们往往僭越,更何况外祖家财大气粗,周夫人听柳昭昭说不爱外出,开心得不得了,恰逢隔壁宅子出售,周夫人一挥手买下来,将两个府邸打通合并,是以柳府占地足有一坊的三分之一大,柳昭昭某年闲来无事兴步丈量,算上府中园林若干,柳府占地快50亩有余。

柳昭昭五年来流窜于果园,马厩,兴起回廊奔走,倦怠时院落赏雨,虽没智能手机,但小日子丰富有趣,几乎过成了穿书版星露谷。

双亲康健,大把钱花,千好万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柳昭昭这个身体太差了。少时孙御医溜须拍马医术有待考量,柳昭自己倒是很快琢磨出来,这先天不足,多半是心脏病,至于是左尖瓣发育不足,还是右心房缺,限于医疗条件,无从得知,两年前学会骑马那日得意忘形,策马炫技,胸绞痛发作,差点摔了个半身不遂。

柳昭昭于是乎彻底乖顺,只摆弄些花草,又因为科学养殖法——具体体现在骨粉入花泥,自制小温室和简易嫁接法,养出来的牡丹色丽双绝,引得人人追捧,曾有洛阳宣纸贵,今有长安花万金。

帝城春欲暮,喧喧车马度,一时间柳昭昭风头更甚。

她彻底没了办法,两年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个安心的宅家废物,有钱人的杀伤力就在此处,哪怕她什么也不做,众人因着她少有的行踪和避世的态度,更赞她的不矜不伐,深藏若虚。

无论哪个世界,好像天生有钱人就活得更高人一等。

如此一来,媒人一茬又一茬,柳府的大门月月便要修缮。

柳昭昭的回忆被一阵笑打断,柳正元身后,站着一位着青色圆领织锦的男子,未戴冠帽,只是简单束发,身量颀长,面如冠玉,瞧着倒是第一次见。

柳正元朝她眨眨眼,彼此心照不宣,这位是下不了面子的大人物,柳昭昭自然是给老爹面子,上前一步,依礼相见。身子微微一福,姿态本是极美的,却因那弱柳扶风般的体态,总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忍惊扰的怯意。

来人也暗中打量着柳昭昭,五年过去,柳昭昭长高了,骨头还似少时一样纤弱,脸有些过分小,倒显得瞳孔又大又黑,皮肤在阳光下透出通透的白,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眉毛总是簇拥着,远山含黛,愁思万千。

美貌倒是一等一,就是看着就像个短命的。

如果柳昭昭有读心之术,此时恨不能把对方用陌刀劈得四分五裂,说谁短命鬼呢,姐这叫清纯小白花,女配专属长相,谁说不灵动不可爱不妖艳就没有审美市场,柳昭昭倒是很满意和自己原来七分像的长相。

“昭儿,还不快见过五殿下?”柳正元轻咳一声,眼睛瞥向李珩,面上倒是端正自持。

夏窕已经看惯了父女俩演戏装端庄的戏码,和夏青对视一眼,轻车熟路开始比手势下注。

“见过五殿下。我今日吹了风,有些头疼,就不打扰阿父和五殿下,先回房休息了。”

柳昭昭顺势咳嗽几声,还没等五殿下说什么,极快地使眼色,让夏窕扶着自己快步离开。

片刻,柳正元俯身拱手,领着贵客在园林拐角处不见了踪迹。

柳昭昭看着那位五皇子远去的身影,眨眨眼睛,自己怕不是今日起得太早,还是日头太盛,年纪轻轻得了老花眼,这位殿下的肩头,怎么看怎么站了一个人影。

夏窕把手一摊,不客气地在夏青面前比画,笑眯眯地看着手里的小半贯铜钱。

“我赢了!”

柳昭昭的思绪一下被打断。

“哟,这次赌这么大?夏青这个月还够花吗?我帮你报销。”

夏窕不干了,嘟起嘴:“娘子,你又这样!”

“少来啊,去年你们赌一两银子,你输了不还是我结的钱吗?平日短了你吃喝赏钱吗?这么财迷,不知道像谁。”

“当然是像娘子你啊。”

夏窕抱着柳昭昭的胳膊,很自然地撒娇。

柳昭昭和整个柳府的下人关系友善,一开始她不许她们在私下叫自己娘子,后来发现实在是矫枉过正易折,便要求她们不再称呼为奴为婢,柳昭昭赏钱给的万分大方,她私库里年年有外祖送来的大额压胜钱,周夫人柳大人更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头一份给她,柳昭昭算了一下,照本朝的货币购买率,她花一两银子扔一两银子,也得下下下辈子才能把自己花穷。

“我和夏青打赌,五皇子是为了及笄礼来,还是为了求亲来,我赌赢了,娘子猜为何?”

不等柳昭昭开口,夏窕急急忙忙说出答案。

“若是求娶而来,这位殿下打扮得实在是太素了些,除了去年害我输钱的那位袁郎君,打扮得这么骚包居然是为了自家表兄求亲,其余的哪位郎君不是使了大力气在娘子面前开屏,西市新来马戏班子里的孔雀都比不上他们。”

柳昭昭失笑。

“不对不对,去年那位袁郎君过了半年还不是为自己递了庚帖,要我说,这天底下就没有见了娘子面还不喜欢的人。”

柳昭昭咳嗽一声,夏窕放现代完全是自家娘子头号毒唯,行走的全肯定bot。

“你家娘子又不是银子,哪能人人喜欢。”

夏窕还想争辩,见她又开始发呆,只好默默不言。自落水后,娘子身子更不好,时常忧思,俗话说慧极必伤,柳昭昭太聪明,阎王生妒,更会勾魂。

柳昭昭却是想,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就不喜欢自己,男主之所以是男主,首要条件便是眼里只有女主一人,世界是围绕着男女主的意志旋转的,甭管你是白月光还是炮灰女配,统统都不重要。

柳昭昭啊柳昭昭,只是这个害你赴死的男主角,现下到底在何处呢?

问题五年思量无数日夜也找不到答案,柳昭昭索性不想,剩下最急切的事,便是她拖了三年的及笄礼就在五日之后,再之后,便是她定亲一事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柳昭昭不敢进道观寺庙,怕极被哪位得道高僧或是厉害天师看出壳子里装了个假魂,一个金钟罩一把桃木剑就戳得自己魂飞魄散,那才真的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出师未捷身先死。

我不去见秃驴,秃驴追着跑,开玩笑,柳昭昭自然是尊重高僧,圆通寺的慧海大师三年前的批语倒是拯救了自己早嫁的命运,喂,她真的不想十六岁就嫁人啊。

大师临走之时,还留下一句话,柳昭昭命中有大劫,需等有缘人,只是需要等,至于等多久,等到一百岁还是十八岁,没有人知道。

柳昭昭本想鼓起勇气到寺庙求大师解惑,后来得知慧海大师回去就圆寂了,她有时疑心是不是自己这异世魂命犯天煞害死了高僧,后来得知大师已有百岁有余,又开心地继续吃喝。

不过柳昭昭近日越发觉得遗憾,三年前该和大师喝那杯茶,哪怕是被抽死也值了,毕竟这个世界上,在自己要身死之前还为他人命运忧心之人实在不多,慧海大师教化众生,容纳百川,自己这个异世魂,他也会放自己一马吧。

如今,再没有能将这场及笄礼往后拖延的人了。

今夜又是满月,柳昭昭倒了杯今年新贡的顾渚紫笋茶,遥敬月光,想念大师,还没来得及伤怀,夏窕匆忙跑进房间,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慌乱。

“娘子……娘子……您快去前厅,老爷夫人都在……”

“慢点跑,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昭昭皱眉,心里慌得宛如锣鼓棒槌一下一下敲,自己很久没犯的心病怕是又要作妖,胸口一跳一跳,心脏叫嚣要冲出胸腔。

“有个人深夜登门,自称是……是大人的未婚婿。”

“我爹的未婚婿?那不就是我的……未婚夫婿,我这又是哪来的未婚夫?”

窗外暴雨骤起,一道惊雷拉破天际,柳昭昭内心亦是电闪雷鸣,轰得她外焦里嫩。

系统啊,昭昭啊,没人跟我说盲婚哑嫁这个剧情啊,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夫婿,加钱啊,必须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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