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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初春的白马寺香火正盛,人人都想前来礼佛求神佛庇佑。墨今安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孟秋前来,她想求家人身体康健,墨家平安顺遂,自己姻缘美满。

自从祖父与她说过周家三公子的事后,她就时不时的会想起两人幼时的交集,整个人的心绪乱糟糟的。白马寺漫山种满了桃树,墨今安听说后山上的景色更加宜人便想拉着孟秋往后山寻清净,却不想刚拐过藏经阁的拱门时候,就被三个酒气熏天的地痞拦住了去路。为首的麻脸醉汉正是前些日子在药铺起争执的刘虎,他那恶心的眼神黏在她素色罗裙上,伸手就要去碰她鬓边的珠花,浪笑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阿,比庙里的观音像还俏,跟爷走,有你享的福!”

孟秋害怕急了,上次被打的事情还留有阴影,今日又要面对这个流氓,她抄起手边的石灯笼就要砸过去,被另两个地痞一脚踹翻,灯笼摔在地上裂成两半。墨今安强压着惧意,将孟秋护在身后,指尖捏紧了袖中的银簪,厉声道:“光天化日,佛门清净地,尔等也敢放肆!”话音未落,手腕已被刘虎攥住,粗糙的掌心磨得她皮肤生疼。她拼力用簪子划破对方手背,趁乱拉着孟秋逃离。

刘虎早就打听好墨今安今日会来,特地喊上朋友前来蹲守,几人无聊喝酒时,正巧遇到送上门来的墨今安。他直接带人冲了过去,没想到还是吃瘪了,望着被划破的手臂,他来不及止血,直接带着人追了上去。

墨今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身后的孟秋也好似吓破了胆,主仆二人只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好不容易摆脱身后三人,墨今安想一定要去报官将三人抓起来,不然他们还会为非作歹。

公堂之上,墨今安尚未喘匀气,就见那刘虎和其余二人竟也在堂下,正对着县丞挤眉弄眼。她咬牙陈述遭遇,县丞却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打断她的话:“墨小娘子,你说他们调戏你,可有证人?”

“孟秋便是证人!”墨今安立刻道。

县丞扫了眼惊吓过度的孟秋,嗤笑一声:“主仆同气,证词作不得数。”

“那寺中僧人、往来香客,总有瞧见的!何况我们二人是费劲逃掉,那么大动静怎会有人不知。”墨今安急声道。

“哦?”县丞抬眼,目光在她脸上扫过,语气陡然轻佻,“依本官看,怕是墨娘子穿得太惹眼,又独自往僻静处去,才让这些市井人动了心思。说到底,还是你自己不谨守本分,反倒怪起旁人来?”

刘虎见状立刻接话喊冤:“大人明察!小的和朋友只是想找人问路,瞧见这娘子跟丫鬟往后山去,怕其遭遇什么不测便跟了两步,谁曾想这小娘子上来就又打又骂,还用簪子将小的手划伤,小的冤枉啊!”

刘虎说罢就上前撸起袖子,将胳膊上的伤疤露了出来,因还未来及的包扎显得异常狰狞。

墨今安何曾遇到过这场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县丞怒斥:“你这昏官!分明是他们作恶,你反倒颠倒黑白!”

“放肆!”县丞猛地一拍惊堂木,眼底尽是不耐与轻蔑,“不过是些市井口角,也敢来公堂撒野!人家好心为你,怕你遭遇什么不测,你反手伤人就罢,竟敢惊扰公堂,念你是妇道人家,不予追究,赶紧带你的侍女滚出去!再敢喧哗,定治你个诬告之罪!”

堂下的几名地痞发出低低的嗤笑,那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墨今安心里。她望着县丞那张冷漠的脸,又看看地痞们得意的神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孟秋扶着她走出县衙,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这么好的阳光却暖不透她那颗冰凉的心。

木头守在山下,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上山寻找时与二人错开,听寺庙的人说了之后急忙驾着马车赶了过来。

墨今安被孟秋扶着上了马车,一路上一言不发,县丞那句“不谨守本分”像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让她气血上涌——她素日衣着素雅,往僻静处不过是避香火喧嚣,享春日美色,何来“惹眼”之说?待听到地痞颠倒黑白,再到自己怒斥昏官反被喝令“滚出去”,积压的愤怒彻底炸开,浑身发抖不是怕,是被不公逼到极致的愤懑。而地痞的嗤笑与县丞的轻蔑交织在一起,让她多年来信奉的“公道自在人心”轰然崩塌,只剩彻骨的荒谬与绝望。

回到墨府时,孟秋刚进院门就眼前一黑,直直栽倒在地。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仲月正红着眼给她敷手腕上的淤青,见她睁眼,哽咽道:“孟秋,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此时前厅内,墨泰正正襟危坐紧锁眉头听墨今安半日发生的事情,气急之处只能拍桌泄恨。

墨今安努力的让自己控制情绪,但是边说又边让回想到当时的不堪。她拉着孟秋跌跌撞撞下山逃避那些地痞时,裙摆被树枝勾破也浑然不觉,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县衙是公门,总有公道可讲。可跑着跑着,方才地痞“在这地界没人管得了咱们”的狂言又冒出来,让她心里坠了块石头——但她强迫自己压下疑虑,毕竟“官”字两个口,总该向着有理的一方。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什么时候,公堂竟如此不讲公理了。

今日发生的事还在瞒着柳意和墨攸宁,谁知墨攸宁出门找仲月时,听到了她与孟秋的对话,一听妹妹在白马寺遭了地痞调戏,还在县衙被县丞当众羞辱,他的脸色瞬间沉得像淬了冰。

他几步冲进前厅,见墨今安坐在凳子上手腕上的淤青、鬓边散乱的发丝,还有抬眼望向他时眼底那片委屈,比任何哭诉都让他心揪得疼。“阿满,”他放轻声音蹲在她面前,声音里藏不住颤抖,“阿满不怕,兄长在呢”

墨今安看见兄长熟悉的脸,强忍的泪终于决堤,攥着他的衣袖哽咽:“哥哥,他们好过分……那县丞还说我……说我不检点……”

他走到墨今安身旁听着孙女压抑的啜泣声。见墨今安埋在兄长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手腕上的淤青隔着薄衫都清晰可见,老人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

“阿满。”墨老爷子放轻脚步,枯瘦的手抚上孙女的后背,声音虽哑,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祖父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墨今安起身,泪眼婆娑地攥住爷爷的衣袖,老爷子气的将桌上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王怀安这个畜生!当年若非我与旧友举荐,他怎会有今日!如今竟纵容恶徒,欺辱我的孙女儿!”

他年轻时曾任御史,见惯了官场龌龊,却没想到老了老了,自家孙女会栽在这种昏官手里。当晚,墨老爷子屏退众人,独自在书房坐到天明,桌上摊着的,是他当年为官时的旧同僚名录,还有一封未拆的、来自京城吏部尚书的书信。

第二日清晨,墨老爷子唤来孙伯,将那封给吏部尚书的回信仔细封好,又取来自己当年御赐的“清正廉明”牌匾拓片,一并交给管家:“快马加鞭送往京城,亲手交给尚书大人。”

管家刚走,县丞王怀安竟带着礼品登门“赔罪”,实则是想探探墨家的口风。墨老爷子坐在堂中,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王大人的东西,墨家受不起。我孙女清清白白,岂容尔等泼脏水?三日之内,若恶徒伏法,你自请辞官,此事或可罢休。否则,老夫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得去京城讨个说法。”

王怀安原以为墨家只是退隐的落魄官吏没有什么背景,见状才知惹了硬茬,脸色瞬间惨白,灰溜溜地走了。他回去后立刻抓了孙虎前来杖责,又托人来求墨老爷子高抬贵手,却都被拒之门外。

三日后,京城的加急文书直达县衙,吏部尚书亲自督办此案的批文赫然在目。王怀安当场被摘了乌纱帽,押入大牢待审,那几个地痞也被判了流放之刑。

消息传到墨家时,墨老爷子正陪着墨今安在院中晒书。墨今安听到消息时,面色并无多大变化,但是心里早已掀起波澜。她忽然懂了:爷爷的旧友、巡按御史,他们能主持公道,皆因身处其位。女子若困于深宅,纵有清明心,也只能做任人摆布的弱柳,唯有站到能定夺是非的地方,才能护己护人。

“科举”二字陡然撞入脑海,惊得她心跳加速。这念头荒唐吗?自然荒唐,千百年来,从未有女子踏过贡院门槛。可那日公堂上的屈辱、县丞的轻蔑、百姓敢怒不敢言的眼神,都在推着她往前走——不打破这层枷锁,公道便永远是“特权者”的恩赐。

墨老爷子并不在孙女心中所想,他拿起一本《论语》,轻轻放在孙女手中,叹道:“阿满,这世上的公道或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咱们墨家的人,脊梁骨不能弯也不会弯。”

墨今安接过《论语》,指尖抚过粗糙的书面,眼眶微热——原来公道虽迟,却未必无路可寻。

墨今安望着爷爷花白的鬓发,眼眶一热,重重点头。阳光透过书页,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暖了她心中那片曾被阴霾笼罩的角落。

可是墨老爷子并不知,此刻有一个想法正在自家孙女心中发芽,不久将让他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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