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坡度，从高向下冲走了灰尘。虽然是个小城市，但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舒服。
像所有的城市一样，大的小的城市，其实在光洁的表面下，都隐藏着黑暗的一面。传说中的江湖里，就有黑白两道。在现实的社会里，光洁的外表下，就是黑暗。那些滋生在暗落里的人物，是城市里另一种势力的代表。总让人想到香港淮北是个很干净的城市，所有的马路都是一尘不染。马路大都倾斜，有坡度。的黑势力，想到电视剧里的上海滩。
在平常人的心里，所谓的黑势力，是神秘而带着危险色彩的。平凡人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少之又少，只在某些时候，很秘密的谈论他们，无形中，为他们增加了更多神奇的色彩。据知情人说，现在最出名的就是黑哥。实际上，他应该是暗落势力的领导者。
做个老大，并不容易吧。能坐到老大的位置，更不容易啊。
所谓的黑哥，最初不过是个普通好斗的十六岁的男孩，跟在自己叔叔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这样的孩子，眉宇间总是带着说不出的狂傲，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神气的样子。崇尚暴力，讲义气。崇拜《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黑哥的叔叔属于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在市井里闲逛着度过每天的日子，偶尔打打架。很逍遥自在的样子。那时候，淮北的□□里，有两个派别：砍刀帮和赤手帮。砍刀帮教训人的时候用的都是大大的砍刀，毫不留情。而赤手帮则大部分是学过一些武术的人，懂得拳脚。所有闲散的，爱惹事情的青年，几乎被包罗在内。黑哥的叔叔，是赤手帮的一个小小卒。
跟着这样的叔叔，加上自己血液里的不安分的因子，黑哥注定只能长成不和谐的男子。他每天跟着叔叔跑，在赤手帮里和很多人认识。而自己准时到武校上课，刻苦的练习武术。
年轻的心房里，是一个狂野的梦想。作为一个秘密，悄悄隐藏。
赤手帮的老大说：“小黑，加入我的帮派吧。我好好重用你。”
那时，他大概有二十岁了，武术已经很精炼，拳脚重而硬，出手又快，很多人和他交手之后，都害怕他。
“不，我还是再好好练习武术吧。”黑哥没答应。做别人的小卒，不是他的梦想所在。他要等的，是自己的机会。
他的头脑，不是单纯简单的武夫，而是充满自己的谋划。他的未来，早在和叔叔一起混的时候，已经扎了自己的翅膀。
赤手帮的老大很不高兴。当时，赤手帮和砍刀帮正在纷争，他需要像小黑这样强壮的帮手。但是，一开口就被拒绝了。这个从少年时候就在赤手帮跑来跑去的男孩，现在已经长大了。即使不加入，应该也是会站在赤手帮一边的。因为，他的叔叔在这里。
事情不了了之。黑哥还是继续他的武术练习，越来越狠。武校的师傅说：“小黑，不要太有杀气。”
他在心里冷笑。自己要的，就是这杀气。
后来出事了。在他即将从武校毕业的时候，叔叔所在的赤手帮与砍刀帮发生了打斗，非常激烈。
深夜时候，叔叔被赤手帮的人喊起来，他也被惊醒。很长的日子里，他都是和叔叔一起面对夜晚的变故。必要时伸出拳脚，施展自己的功夫。他要静观的是帮派之间是如何变更的。什么时候，这种变更可以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跟着叔叔跑出去，在一个静静的溜冰场上，赤手帮和砍刀帮的各自的老大和手下聚集。空气中有浓厚的杀气。
他感觉莫名的兴奋。少年时就渴望的场景，可以如上海滩里的传奇人物，带着一身战斗的光辉，在明月下流淌。他的心激动，热血沸腾。
两个帮派的存在，必然产生斗争。江湖最终是要统一的。
砍刀帮的人手中的砍刀在夜色下有一种冷森森的光芒。赤手帮的人暗暗将拳头紧攥。
“来吧，谁赢谁是最终的老大。”赤手帮老大说。
有人吹了哨子，是战斗的信号。叔叔拉着他冲上前去，和砍刀决斗。
砍刀果然又快又狠，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躲闪着，在灵活中用拳脚将对方的砍刀踢掉，将对方踢倒。
周围有人被砍伤，有人被踢倒。声音激烈，也有鲜血迸出。他兴奋，拳脚更不留情，快而狠而准。他的身边已经倒下了很多人。
好小子！赤手帮的老大在一边观看，心里不住的赞赏。
砍刀帮的老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叔叔被几个砍刀围住，已经毫无招架之功。他是在激战的空隙，听见了叔叔的惨叫的。回转身来，叔叔已经全身血污。而那砍刀，死命下落，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大吼一声，冲上去就是几个扫荡腿，将砍刀们踢倒。而后，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对方的身体上。似乎有骨骼断裂的声音，惨叫声响起。
有人鼓掌，是赤手帮的老大：“好小子，我们赢了。”
他站立，看见周围已经没有挺立的砍刀，他们全在地上呻吟。
他扶起叔叔，只能感觉他细微的呼吸。而砍刀帮的老大说：“还有我呢，我要和你比试。”
他将叔叔放下，认真的看着砍刀帮老大的脸。夜色里，砍刀帮老大的脸很模糊，身材臃肿。老大做得太久了点。他又将眼睛移向赤手帮老大：“你，一起来。”
赤手帮老大惊讶：“小子，你搞错了吧？你可是我的人 ！”
他冷冷的说：“我什么时候答应你做赤手帮的人了？我是□□的人。”
“□□？”赤手帮老大和砍刀帮老大都很惊讶，什么时候又冒出的新帮派，没听说哦。
“对，我的帮派。”他说。
赤手帮老大意外的看见自己的手下已经跟在了黑哥的身后，眼神不再是驯服于他的。
“你果然不是平凡的角色。我早该知道。”赤手帮老大说。
他沉默，沉默里有凌厉的气息。
江湖上，强者为胜。现在他要的，是给自己立命的机会。现在正是机会，他的梦想就在眼前。
赤手帮老大和砍刀帮老大都拉开了架势，等待着他。
砍刀帮老大的砍刀虽然凌厉，但那拉开的架势却有牵强感。许是很久不练了，在老大的世界里太过沉迷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不要这样的老大。他不喜欢这样的老大。他要成为全新的老大。
战斗比想像中的顺利。砍刀帮老大很快被他的脚踢中，跌倒在很远的地方。
很久没有起来。
赤手帮老大的拳脚他早已熟悉，那些套路，他已经早已学会化解。那个教他武术的师傅，是少林寺归来的武师，是当时武术比赛的冠军。他那么刻苦的学习，为的就是今天和以后的自己。
赤手帮老大突然停止了进攻：“我已经输了，小子。”
当他把赤手帮老大的招式化解，对方应该明白自己很快没有退路。与其等待被击毙，不如选择体面的退出。
“我准备回老家，过平静的生活。从此不再过问帮派的事情。”赤手帮老大说。他的赤手帮，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的赤手帮了。看来自己是做老大太久，过于轻信自己的威望。忘记了随时会有他人取代。
江湖，原是充满变数的地方。没有忧患的意识，只能是被淘汰的命运。
黑哥转身，重新扶起叔叔。他的身后跟着赤手帮的人和砍刀帮的人。新的帮会，只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将叔叔放置在医院里，他开始收拾队伍。那些追随原来老大的青年，身上有太多他不喜欢的东西。全部要改，他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强大的帮派。想许文强一样的，英雄无敌的形象。
他不要只是简单打打杀杀的帮派，靠收管理费的无赖。他要的是自己强大的天下。□□和白道，是结合的。结合了，才是真的强大。他要拥有更重量级的身份，打造自己的厚重的经济底子。
他的心，比预想的更狂野。男人的天下，就要有野心。
那一场战斗，已经征服了所有人。他的改革，势必只有屈从。他的凌厉，增添自己的威望。
他重新编辑自己的队伍，条令鲜明苛刻，要求严格。新的帮派果然以他的名字叫□□。他成了名副其实的黑哥。父母给他留下的财产和原来帮派老大交接的款物，成为他野心的起点。
他开了公司，让自己培养的兄弟担当外在的负责人。而实际上，他是幕后的操作者。打通关系，获取利润，他让公司蓬勃发展。因而根基日渐雄厚，成了幕后知名的人物。
这个小城市，可以说得上是他的江山。他的喜怒哀乐，成了人们讨论的话题，带着敬重的，或者是畏惧。他手下的兄弟，果然培养的和他一样又狠又冷。做起事情，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所以，□□的名声，日益传扬。
他喜欢穿黑衣，表情冷峻。其实他很帅的，但是并不好接近。他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心目中英雄的形象，所以，更加冷峻。冷峻，是□□老大的招牌表情。
时光闪过，很多年的样子，他是怎么变成接近中年的男子的，已经如梦一样。那些消失的岁月里，他的公司更大，他的事业多金，人生的目标已经无憾了。他的身上，也有那些淡淡的伤痕，是他骄傲的象征。如果父母还在，不知会不会为他欣慰？
他的脾气暴躁，对女人有时很粗暴。这一点，实在不像他喜欢的偶像许文强。或者，他应该有一个像冯程程样的女子，做他人生里的红颜。一直爱他，永远爱他。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忙着巩固自己的势力，在其间费尽心思，小心翼翼。他也和前来挑战的不服气的青年交战。他胆大，不怕死，不要命的狂妄和眼里的杀气，让对手恐惧。□□上，历来是胆大的怕不要命的。生命如此美好，没有了生命，还和人拼什么。他就是参透了很多人的想法，所以留给自己最残忍的选择。
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惧怕死亡。
所以拼命练习武术，自己的功夫好，也许死亡的几率会小很多。
他喜欢自己出生的城市，干净安详，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他要在自己出生的地方，成就一个梦想。
那样年轻的时刻，他多么热烈的追求成就和英雄的色彩，没有时间考虑女人和爱情。他承载自己的野心，很沉稳的前行。他寻找自己外在的替身，精心策划事业如何更长远的发展。那时候，他真是不知疲惫。
如今看来，他的帮派强大，兄弟过硬，像他自己打造好的精良的部队。找他们做事情的人很多，他成了黑派的一个招牌。至少在这个城市和不远不近的附近的城市。
“黑哥，我们要加入你！”有很多青年在他的门下请求，他的队伍当然只会更强。不过，他始终记得自己的警示：不做不知忧患的老大。所以他很严格要求自己，很严格的挑选新的力量，他不想成为赤手帮老大第二。
很多人以能够加入他的帮派为荣。因为他的名字，已经成了某种震慑的力量。
黑哥冷冷的坐在自己别墅的客厅里。他的眼神穿过窗外青葱的植物，放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房子很大，但是没有温暖的空气。
这些年来，他的身边不乏女人，但是自己喜欢的很少。女人和他在一起，似乎很不开心。他的身体总是冰凉，动作粗暴。也许，他真的不懂得爱情。江湖里，爱情是奢侈的字眼。
或者，他一直在等待像冯程程样的女子。足够美丽，足够真诚，能够让他的心激动起来。
记得接过一个很有挑战性的活。对方出价很高，但要求一定要达到自己的满意。据打听，这个活没人敢接。他很兴奋。他喜欢带有挑战性的东西。
他的世界，喜欢征服感。
来人没有交代自己的身份，但根据出价的情况，应该不是平凡的人物。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要求，不过也是杀人而已。只是要杀的人，是个政府的官员。来人要求，不仅要杀，而且要没有痕迹。杀人的时候，要让他的情妇在场，从头到尾观看，最后发疯尖叫。
的确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不能暴露自己。
他带着几个最得力的兄弟前去，那是在另一个城市。他们在那个官员的家附近出没，做足了观察的工作，摸清了他的日程。
那是个较年轻的男人，属于春风得意型的。每天按时上下班，在中午的时候，会到一处高档住所里私会他的情人。官员包养二奶，已经是普遍的事情。不知想要杀他的人，是出于什么原因。人生的恩怨太多，他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趁官员的情人出门的时候，躲藏进她的房间里。他的兄弟，有会开房门的主。
他静静的等着，在那一天的清晨。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很年轻。每天一早会到楼下去遛狗狗。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
他等到那个女子回来，听她在电话里甜蜜的娇笑：“老公，我好想你啊！”
他在她的衣柜里，屏住呼吸。那个衣柜超大，一边是女子的衣服，一边是男子的衣服和被褥，他躲在男人衣服的一边。他带着只露有眼睛的黑头套。没有带刀。刀会留下痕迹。杀人不是都用刀的。
那个女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脚步轻盈，声音银铃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紧张。他甚至在那个衣柜里，想像那女子的美丽。平常的打探里，只是远远观望到而已。至于究竟是怎样的韵味，只留下想像。
他甚至有点嫉妒，他的世界里，还没有那么美丽的女子。或者，他平常对女人不是太在意。
透过衣柜的缝隙，他看见洗澡完毕回卧室的女子。虽然只是模糊的一眼，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很多女子，都喜欢在自己独处的家里**。□□，是一种释放。如果被谁偷看，足以流鼻血。当然，得是漂亮的女子和美丽的身体。
那个女子也是没有穿衣服，背对着他，很曼妙的身体，像光洁的流苏。有淡淡的香味，让人遐想。
那时之前的时间，他真的没有想过女人。他的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自己的空间。他的武术，他的发展自己帮派的计划。
他忽然发现，自己有很强烈的冲动。那种冲动提醒他男人的本能。因为这种本能，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忙于争斗而日渐贫乏的心。
那个女子在房间里轻轻的哼歌，声音柔美，很动听。他感觉心里很安静，甚至渴望更久的呆在衣柜里。
但是门开了，那个男人进来了。他提高了警觉。
女子惊叫着扑过去，而后是亲吻缠绵的声音。他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两人渐渐倒在床上，热切的吻着。他没来由的感觉自己浑身燥热。知道不能再呆下去，推开衣柜走了出来。
正吻着的两个人没有在意那声音，依然没有停止。他的脚飞起，踢落了趴在女子身上的男人。在那女子几乎要惊呼出声的时候，手已到前封喉。
他的手握住的是圆润的肌肤，是美妙的脖子。他看见的是一张虽然惊恐，却仍然很好看的脸，眼睛水汪汪的，可以锁住灵魂。
男人从地上挣扎起来，想扑上去，被黑哥的又一脚击中，很疼，又跌倒在地。而后，黑哥的拳脚起落，个个击中要害，能听到骨骼的断裂声。女子静静的观望，看见男人的头颅渗出鲜血，没有了挣扎。
黑哥没有如预料中的看见女子的极度惊恐，回转身来，只是很镇静的一双眼睛了。他已经松开了她的脖子，但是她仍然没有尖叫。或者，她是被吓傻了。她美丽的身体光洁如玉，正面对着他，激起的是他更强烈的渴望。他的眼睛几乎暴露他的心理，那女子竟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把我也一起杀了？”
他感觉自己有说不出的恐惧，最后看一眼她那美丽的**在房间里流溢的光彩。他匆忙逃离。对，是逃离。他几乎忘记不了眼前闪现的水汪汪的眼睛了。
事情就那么结束了。他拿了钱，从此不再回到那个城市。事情几乎没有什么轰动，警察的介入也没查出暗杀者是谁。至于那名女子，他辗转听到已经离开了那个城市，不知去向。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不留痕迹。
但，好像从此他的男性的**开始复苏，开始强烈的渴望拥有一个女人。一个足够漂亮的女人。他的确开始找女人，在他自己的酒吧里，和看着舒服的女人**，而后上床。他的第一次，不知给了谁，但是在那激动的一刻，他的眼前浮现的竟然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这双眼睛提醒他，有个很美丽的身体和面容钻进了他的灵魂。
他开始变得不够温柔，对身边的女人总是很残忍的样子，喜欢听见她们的惊呼和尖叫，只有那样，他才感觉自己是永远的强者。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个没有如他预料中尖叫的女子，在那一瞬间，彻底打垮了他的勇气。他在哪儿被击中的软弱，要在哪里找回来。
可是，那样的水汪汪的眼睛，实在很难碰到。
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叔叔的病房里吧，看见一个有着那样眼睛的女子，很年轻，是大学一年纪的学生。他的心，剧烈的狂跳。
现在他的身边，就是那个有着水汪汪眼睛的女子，她叫茉茉。她很柔弱，很温顺，像听话的猫咪。他的人生，应该没有遗憾了吧。只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有不高兴的因素。
黑哥在窗前沉思，有电话响起，是他的弟弟成米伟的。
“我可以回来吧。现在，你应该没有什么顾虑的了。”
“好的，你回来吧。公司很需要你。在国外这几年一定学了不少新东西，好好发展我们的公司吧。”
“是，黑哥。”
电话挂断，黑哥沉默了。
窗外，什么时候长成的那么大的一棵梧桐，在夏天的热风里招摇着枝叶。甚至遮挡了他的视线。
十年前，他亲自挑选的人选，给他最好资助，提前买断他的效力年限。他要的，是一个可以很好的为他服务的人物，因为感恩于他，必然会全心全力。表面上，他是公司的一个很光鲜的代表，实际上，真正的主人是黑哥自己。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是他精心选择的弟弟。
事实上的确让黑哥满意，成米伟是个优秀的人才，专心学习的市场营销与管理的专业，在公司的营运中，发挥很大的作用。最主要的，是成米伟的温和和认真的态度，做公司的代表，实在是很不错的招牌。至少在人们的眼里，成米伟是百货大楼真正的主人，是一个很本分的人物。黑哥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黑哥真的认为，成米伟会一直这样做下去，成为他忠诚的弟弟。成米伟的确如此，没有什么让他不满意的地方。公司的利益滚滚，黑哥让成米伟的劳动有最好的回报，给他好的住宅和丰厚的资产。就这样一直做下去，成米伟已经是一个成功男人，而最成功的，当然是黑哥。
如果不是因为茉茉，成米伟没什么让他不满意。对公司和他，诚实，竭尽全力。
如果不是因为茉茉，成米伟不会被他派去国外，其实只是一种逃避的方式。他不想失去成米伟的支持。这个人，也不会反抗他吧。三年的时间，足够忘却一 切，足够将他的担心消化掉的。
三年的时间，茉茉为他生下的儿子已经将近三岁了。目前看来，茉茉一心都在儿子的身上，似乎比以前高兴了很多。人到中年，有了自己的儿子，黑哥是欣慰的。对茉茉可能比以前温柔，对儿子也超乎寻常的疼爱。长得极像自己的儿子，似乎打消了他的全部疑虑，他比以前，似乎变得有家庭感。但是，黑哥总是黑哥，注定不做普通的男人。
成米伟，好吧，你回来吧。但愿我们，可以轻松面对。
你知道的，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什么。在我的人生里，不会，坚决不会让它出现丑恶的事情。
但愿我的冷酷，你最终可以理解。
再次望向窗外，还是挡住自己视线的那棵梧桐。可恶，明天一定要工人砍掉它。
有人跑进来，是谁呢？
“黑哥，有个小弟在外面刺伤了人，情况很危险呢。”
是黄毛呢，是他特许的可以在紧急情况下向他单独汇报情况的小心腹。
黑哥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样的事情，还要麻烦我吗？你们自己还没学会处理吗？”
黄毛很紧张的看着黑哥：“黑哥，这次有点麻烦啊。对方是个老师，听说是看见我们的人在街上调戏女孩子，打抱不平，被捅了一刀。那些毛孩子，总是不听话。当时警察就来了。”
黑哥的脸更难看了：“我的兄弟，要求的是认真做事，从不允许在街上胡闹，特别是欺负女人的事情，坚决不许。我的要求，难道都忘了吗？你们私自收的人，竟然放纵到这样的地步！“
黄毛吓得低下头去，黑哥发起火来，是最可怕的。
“肯定是打着我的名号吧。这样的混混，不要在我们的队伍里，赶快肃清！”
黑哥的声音很阴沉：“想办法私下解决吧。以后，这样的事情如果再发生，我坚决不饶。你去告诉米粒那个家伙，他最近的举动，我很清楚。让他给我收敛点。”
黄毛一惊：“黑哥，你知道是米粒收的人？”
黑哥把眼睛眯缝起来：“怎么？你还想瞒我？黄毛，我可是要你平常注意兄弟们的举动，你可要认真呢。”
黄毛感觉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米粒希望自己为他隐瞒的事情，看来早在黑哥的掌握中了。看来自己，一定不能马虎了。
黄毛跑出去了，黑哥的心里一阵烦躁。最近他最得意的兄弟米粒有些恃宠而骄，私自收了很多小弟，拿了不少好处费。那些街面上不入流的混混，如果不好好严格要求，会给自己惹下大麻烦。这个米粒，得好好教训他一下。黑哥叹了口气，现在他是儿子的爸爸，不能不为儿子的将来着想了。从前他可以不怕死，现在不免有所顾忌了。
原来人有了家庭，是会变成懦夫的。
黑哥记得自己看的一部电影《天下第一》，是很早的一部香港电影了吧。那个一心想做天下第一剑客的男子，为了成为天下无敌的剑客，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杀死，抛却所有的亲情，只为成为天下第一。他变得足够冷，足够狠。终于可以心无感情，只有剑术。最终，他找到了原来天下第一的剑客，将他杀死，成就了自己天下第一的梦想。但是，那个曾经的天下第一的剑客在临死时说：“你是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了，但是，你除了这个名号，还有什么呢？我早就后悔做这个天下第一的剑客，谢谢你，让我终于得到解脱了。”
那个电影，似乎永远留在黑哥的印象里。那时候，他就是那个想做天下第一的剑客吧，不怕死，很狂热，很冷。所以他喜欢那个追求自己梦想的剑客。对于情感，他真的毫无牵挂。因为当时的他，没有喜欢的女人，父母在一场车祸里死亡。他，真的生来就是注定要一心成就自己事业的人呢。
所有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
黑哥回味着那部电影，想起那个临死的剑客说的话，似乎今天，感觉很不同了呢。
楼上似乎响起了儿子稚嫩的哭声，他的心，抽动着说不出的柔情。看来，他真的不会了无牵挂了。那个失去所有换来一个名声的剑客，可能最后真的会有深重的悲哀吧。他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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