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肉的腌制使用的是他们家的祖传秘方,所以味道同别处有所不同;二宝胆小的很,从小就知道粘着娘亲。一天到晚,娘亲长,娘亲短,瞧瞧这个大眼睛水灵得很,上个月刚满六岁就带着测灵根,可惜了,没有仙缘呢。”大砍刀帮着说话道,惆怅地饮一杯酒。他眼睛瞥见弓箭手,眼一转,敬酒道:“这次多亏了仙长,要不是张仙长您,我们捉不到这怪物。”
弓箭手没有理他,手指有意无意敲打桌面。大砍刀立马领会到他的意思,急忙改口道:“呸,呸,什么我们,我呀就一打杂带路的。”小心比划一个三,见弓箭手没有搭理,咬牙道:“八二,成不,仙长,我好歹……”话未完,弓箭手紧皱眉头,冷冷说道:“要不是我,你现在早跟那人一样成了妖物亡魂,我没有向你要买命钱都算好的了。”
大砍刀脸色苍白,失魂地点点头。
“叮当”,弓箭手饮完一杯酒,咬下一块鸡肉,说道:“祖传秘方,细细品尝,却是别有风味,尝尝?”弓箭手将鸡肉推给大砍刀,迷眼看着他。
二宝思绪纷乱,吃了,都吃了,该去找妖物。她猛地转身,一下子撞到身后的姐姐。大宝低头注视她,二宝手心出汗,眼神惊恐,脑海中不断循环:“姐姐,她看见了,她发现了!”
大宝蹲下身,擦拭二宝额头的冷汗,温柔地说道:“这边由我侍候,去玩吧。”二宝无意识点头,头也不回地逃走。
大宝摇晃二宝刚端上的酒,傻妹妹,这药在冷水中需要多摇晃几次才能融化。女邻居从妇人房中出来后瞥了一眼喝酒的两人,冷漠地离开。
另一边,大砍刀闷头干一杯酒,说:“多谢仙长的救命之恩。”
“哈哈哈”,弓箭手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说道:“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找我,都是朋友,我还会不帮你。”
大砍刀明白他的意思,眼睛一亮,要不是因为茶二娘背后有仙人,马来村的负责人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多谢仙长,我干了!”大砍刀直接将一壶酒全干了,倒壶没有一点剩余。
弓箭手满意地笑笑,与其一个独吞,不如长期合作,而且一个凡人捉妖不死都算好的,还敢妄想多少利。
大宝见状,笑着呈上新酒,说:“这酒是今年新酿,本想着娘亲,哎,故只能来谢谢“恩人”。”大宝看见门口的尸体和二宝与妖物之间的交易,她笑着倒下一杯酒,待婆婆醒来,这群断了杨家仙缘的人一个都跑不了,还有那个妖物!
马来山中寂寞名,居于北方积丈水,百十代中真龙现,衔来柳枝结仙缘。这是杨家衰败前最后一次挣扎,倾家荡产得来的天级命师的预言。每一年来,杨家人测灵根,却从未出现,从未!凭什么!想当年……不,杨大宝掩下所有思绪,满上一杯。
“大宝妹子,别光顾着站着,你……”话未完,大砍刀口吞鲜血,直直倒下。
寒冰箭迅速刺入逃跑的大宝腹部,大宝摔倒在地。
弓箭手调息逼毒,一个凡人,一个蝼蚁,她怎敢弑仙!
潜伏已久的江滢趁其不备从弓箭手身后冒出,锁住其咽喉,将一把菜刀狠狠插入弓箭手胸口。
弓箭手寒冰击体,江滢咬牙硬抗,用力将菜刀死死推入。月光下,斗篷掉落,露出一张流血泪的十三目脸。
二宝蜷缩在娘亲床边,捉住娘亲的衣角,冷漠地看着窗外的人影。
弓箭手的头被高高抬起,胸口的鲜血膨出。江滢放开手,低头瞥地上颤抖的大宝。
大宝呼吸一颤,妖物的十三目睁开,双眼却紧闭,鲜血染红半边脸,顺着脸颊落下,妖物伸出缠绕血管的半边白骨手。大宝下意识闭眼瞥过,害怕地后仰,寒冷感消散。大宝睁开双眼,只见妖物走向娘亲的房间。
江滢正要敲门,二宝打开门,急忙说道:“你不能进去!”
“你婆婆和父亲的尸体在柴房中,你爷爷在哪里,我替你杀了他,就没人卖你娘亲了。”江滢冷漠地说道,鲜血顺着伤疤和白骨流下。
大宝震惊地看向二宝,小幅度摇摇头。二宝看向姐姐,低着头怯生生说道:“东市一四赌坊。”
江滢点点头,消失了。
大宝急忙爬过来,狠狠打了她一耳光,喊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害死了爷爷!”
二宝捂住脸,抽泣道:“可是他要卖了娘亲……”
大宝愣住,抱着二宝,低声说道:“傻孩子,他不是杨家人,死了就死了吧,这件事别和婆婆说。”
二宝闷闷说道:“嗯嗯。”
“嘭”,摇摇晃晃的老头推开门,叫嚣道:“大宝,二宝,柳氏,我今天在赌坊中辛苦一天,快上酒上菜,嗯……”他自个摇头晃脑,步履蹒跚走到桌子上,拍拍弓箭手的头,在旁边坐下,说道:“家里这么来客人,今天还有烤鸡。”他将沾着鲜血的烤鸡端在面前,好酒也一并拿了过来,惆怅道:“要不是为了你们能早点过上好日子,那东西我是半点也不会沾。”话完拿起烤鸡大快朵颐,痛饮一杯。
二宝正要说什么,大宝转身拉走二宝,冷冷说道:“都是妖物干的。”二宝怯生生地点点头。
两人回到娘亲屋中,给妇人盖好被子。
妇人睁开眼睛,温柔问道:“大宝、二宝今天照顾娘亲和招待客人辛苦了,明天娘亲给你们做好吃的。”
大宝小心摇晃三宝的摇床,抬头看向妇人,说道:“娘亲好好休息,我给二宝做好吃的,等娘亲身体好了,我们一家人搬去南边,那里有乡亲们在而且蚊虫少,这边太潮湿,不利于……”话未完,老太婆一脚踹开房门,怒喊道:“大宝,敢断我杨家仙缘,这么多年真是白养你。”
“仙缘,什么仙缘?”妇人疑惑问道。大宝下意思眼神逃避,低声说道:“没有什么。”
房外的老头推开门走进来,摇头晃脑道:“马来山中寂寞名,居于北方积丈水,百十代中真龙现,衔来柳枝结仙缘。这就是你杨家的仙缘。”话完,他扔掉手中的酒杯,指着老太婆嚷嚷道:“这已经是第三个孩子,根本就没有什么真龙,命师都是一群江湖骗子。你醒醒吧,这预言是假的。”
老太婆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不可能,这是我杨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预言假不了。”
妇人脱力倒在床上,竟是如此,多么荒唐。
老头嘲弄地看着老太婆,冷声说道:“当初因为你说你是家中独女不能断了香火,我选择入赘;后来上面看中我的能力调我去城里,因为你不能离开族地,我选择推辞;到后面孩子出生,你就彻底忘掉我这个人。”
他推开门,指着满的柳树,厉声说道:“这满园的柳树,浓厚的水雾,除了隔壁那个毒女还有谁住这里。连儿子的婚姻大事你一句预言中有“柳”就轻飘飘定下。”
“祖上出过仙长又如何,这人世间多少高门贵族潮起潮落,你醒醒吧……这些年来,钱,我一分都没有赌,都留着。”话未完他哭笑着补充道:“若不拿走,拿去买“仙药”。上次你吃完药就脸色青白,口吐鲜血。那些今晚就搬走,我们重新开始。”
妇人眼角一滴眼泪划过,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生死相依都是假的,真相竟是如此荒唐。
老太婆抬眼看去,缓缓开口道:“居于北方积丈水,水多雾起,预言是真的。还有别假惺惺,收起这幅死样子。这些年你做过什么吗,你将真相告诉给柳氏了吗?你享受着预言带来的快感,同时装模作样地指责我。
你不是因为家中负担不起你的游手好闲的生活而入赘我家,不是因为得罪顶头上司而被穿小鞋,孩子出生后你干过什么,什么都没有干,我彻底忘记你,我恨不得忘记你,这样还可以少花一份钱。惺惺作态,说什么没有赌,把钱存起来,什么搬走好好生活,我看是想卖地还债才对!”
老头指着老头婆,脸色难看,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
“大宝和二宝把你们留下来照顾柳氏。”老太婆冷声说道,她起身拖着老头尸体回到柴房。
预言,怎么可能是假的。这一代不成,就下一代,百十代,不一定指的是一百一十代,万一是一百一十一代。
月色朦胧,转眼过午夜,麻布木棍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混着黄符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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