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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疑云

秋季,荆州江陵下起了连绵的小雨。纷纷扬扬的水滴顺着无量馆屋檐形成一幕幕水帘,隔着细雨,庾怀月凭窗而坐。白皙的脸庞在一袭墨色的长袍的衬托下,显得憔悴。

按照“七日绝”的秘方,再过四日,这漫天的雨水将化作条条素白的缟带,飘落到人们的乌发和腰间。

雨水敲击地面响起低低的声响,如无数亡魂齐声低言。

自那日开始歹毒的计划,庾怀月又把自己锁在屋中。除夜间与刘珩敷衍几句外,少有言语。

寒梅在眼里、急在心中,左劝右求也打不开已经锁死的心房。

端着几乎完好的膳食出门,寒梅嬷嬷暗忖着再与将军商量些对策,心不在焉地小步向前,一个黑影乍然跃入眼前。

“请嬷嬷安。”来人正是那日吓庾怀月惊叫的文竹,只见她美艳丰盈的脸庞变得消瘦,身上不再穿着大红大绿的古怪衣裳,只安分着一袭粗青色的衣裙。

文竹不能理解庾怀月对自己态度的突转。在外院的仆役房中痴呆了五六日,因她先前是随身侍候夫人的随嫁丫鬟,自小陪着夫人长大。即使现下不受夫人宠爱,也没有不长眼的人敢随意指使她。

偌大的府邸如往常般井然有序地运转,空落下文竹一人无所事事。

吃穿不愁的生活,惹得一些丫鬟小厮艳羡不已。

但这种空落让文竹感到惶恐,强撑着看了几日的医书,惊闻夫人身体抱恙地消息,她慌神地赶来。

寒梅是瞧着两人一长大,看两人生疏成如今这幅模样,也怪不是滋味。

“唉,好孩子。最近没人敢欺负你吧。”在寒梅心中,文竹也算自己半个孩子。

“没有嬷嬷。文竹还是想到夫人前侍候。”文竹直跪了下来。

寒梅先是长叹了口气,转而灵光一现,想到“夫人在将军面前已然不犯癫狂,指不定文竹前往,也不会像前头那般”,又记起两人形影不离的日子,回道:“待会夫人茶水由你侍候着”。

文竹重重地磕了个响。

寒梅年纪大了,急忙把她扶起,眼湿润了。

庾怀月隔着窗,空洞地盯着树梢零落着孤独的雨丝。矮几上放着两三本以前从不读的黄皮经书。

闭上眼睛,她幻见自己渡过了那条平静的自渡河。

——欣狂下不由热泪盈眶。双手擦拭,鼻尖闻见刺鼻的腥臭。睁眼望去,满手血污,连着初时的白袍也吃满了鲜血,股股流淌,已然弄不清是谁的血液。

魂魄似乎吓得离躯壳,用一种诡异的视角看见了自己。只见自己血衣粘稠,脸上却是全然漠然。

魂魄一时接受不了,畏缩在一隅,“我不应该变成这样。这样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好痛苦。”

父母、兄长的魂魄,肚中婴孩逝去的冷意刺到颅顶。

“就该这样”魂魄庾怀月看见浑身鲜红的肉身对着自己说。

“你哭哭啼啼的样子真难看”

“我来做就好,万事的恶都由我来承担。你该下场了。”

“可我们不都是一个人吗?”魂魄庾怀月说。

“胆小怯懦的情绪最要不得,我来就好,你沉睡吧。睡醒了,万事都会好转。”肉身庾怀月说、

原来这庾怀月心地良善,却命运多舛,被逼地妄想自己身中藏着两个人格。唯有这样,心底深藏的善意和翻涌的仇恨才不能把她撕裂。

经由这一番自言自语的疯想。

再睁开眼睛,庾怀月的眼中又有了神采,脑海也变得清明起来。翻开着诸子文章,心头计划起刘珩离世后自己的生活。

近来,重新盘算醒来的遭遇,自觉简单把此处当作“判官给的又一次机会”难免有些简单。

但无论如何,刘珩离世了,都是有利无害。

先不提前世的血仇,虽然做了恶事后,心中常常惶恐。但不报,更是平生大憾,业障难除。

再想,若此处真是老天庇佑,给的一次机遇。前世心愿了结,自当可见大不一样的风光。若是并机遇,如话本一般,是重生归来。刘恒死后,往后的事情全然不会发生。

庾怀月这般想着,身旁传来熟悉草药味道,抬头果然是文竹在递送茶水。

庾怀月差点忘记还有上世背叛的人还有文竹,该怎么回报这位故人叛主的行为呢。

“呵。”庾怀月冷笑,闭上了眼睛。

文竹闻声愣住原地,就看庾怀月化身成一团漆黑的尖牙凶兽。

“我想你年岁大了,理应婚配了。听说最近府外吃酒的鳏夫刚给第三任妻子发丧,正寻着第四房妻室。”

那鳏夫已然年过知天命的年岁,是附近有名的暴虐。

“他有儿有女,家底殷实。你是我身边的人,他自然敬重你。”

明明屋内火炉烧得旺盛,文竹却彻骨冰寒。

妻子的命运系在丈夫的手中,而奴仆的命运赖于主人的善心。

这是鲁朝最荒谬的现实。

“夫人,不要!是我做错了什么。夫人......”

“拖下去”几个丫鬟遵循着庾怀月的命令,把文竹拉了下去。

——幻觉中,浑身是血的肉身庾怀月冷冷想到,“反正也许是‘判官送给我的梦境’,我是主角,其他人的死活又有何干系”,正准备真切地执行。

畏缩在幻境一隅的魂魄庾怀月颤着声说:“你不可以这样做。”

肉身庾怀月不在意:“我是主角,凭什么不行。何况她背叛了我。”

魂魄庾怀月见肉身的她顽固不灵,恨声道:“反正你不许这样做!不要忘记,这并非是你一人的身体。”

肉身庾怀月说:“凭什么,她不过一个丫鬟。我一生对她那么信任,最后就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她不该受到这些报应。我就活该遭遇那些事情吗!她必须遭到报应,她活该遭到报应!”

魂魄庾怀月说:“送她离府吧,算我求你。她犯的错比刘恒少,为什么受到的报应比那个男人的还重。放她走吧,她不是你最恨的人。”

鲁朝初立,各地并不太平,是以普通百姓争相追求成为世家高门的终身奴仆。

文竹貌美,失去权力的庇护。离府后,她的下场可想一般。

肉身的庾怀月没有回应魂魄庾怀月的话。

庾怀月再睁眼,就看见文竹用那双灵动的眼担忧地看着她。

是在担心我会如何处置她吗?庾怀月心中暗想,长久地沉默。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小观音心烦了。文竹担忧地想着。她没在意庾怀月的冷呵,庾怀月苍白的脸庞让她忧心不已。

两人久久相守无言。

第二日,文竹在清晨的青铜钟声还没敲响时便起身,准备去侍候庾怀月,却接到其他丫鬟带来的消息:她的身契放了下来,夫人让她离府。

十八年前,十岁的她被年幼的庾怀月救下,走进了小观音的世界。十八年后,二十八的她被成年的庾怀月抛弃,离开了她的世界。

寒梅嬷嬷心情糟糕极了。

寒梅觉得这就是夫人病重糊涂才能做下的蠢事,神志恢复后定然要后悔。

寒梅劝道:“夫人,文竹若是冲撞了夫人。罚她去做些杂活也是使得的,何苦送她离府。”

庾怀月脸色不善,气势骇人,漠然到极致:“她只是个丫鬟。”

对啊,文竹只是一个丫鬟。寒梅何尝不是一个丫鬟。

从小陪伴着庾怀月长大,多年的情谊盖住了主仆关系。温柔的面纱被掀开,赫然显出艰苦凄凉的现实。

寒梅内心悲楚,不再说些什么。

文竹要走的那天,寒梅来送行。

秋风瑟瑟寒人骨,世人皆言恩情长。——谁想故人心易变。

“孩子,嬷嬷没什么给你的,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你记得去城头的布铺买上一定面纱,万万不要在外人前展示你的容貌。还有莫要独身,不,就是随着众人,也不要离开刺史府周遭。这片是江陵最安稳的地方。”寒梅递过一大袋银子。

文竹并非不谙世事的深闺女子,知道府外万事不便,接过了寒梅的心意。

寒梅眼中含忧,又无可奈何,她忧虑文竹之后的命运。

一位妖艳的女子在乱世中,没有任何势力的庇护,会遭遇的事好像一下就可想而知。

世道艰险,人人皆言女子就是私产,美貌的女子更是男人们互相残杀的战利品。

但妖艳的女子真得只能托身于旁人的庇护?

乱世中女人家最美好的结局,难道就只有几种,一种是在爱人的臂弯中安固后宅,一种是成为轮转在各家高门大户的暖床物件,还有各式各样的方式。无一不是,她只要在乱世、只要足够美艳,就定然沦为那种人物。她难道就一定会被玩弄欺压?她难道自身没有力量反抗?

这样的现实存在已然荒谬,让人们都默认这种命运无法改变不是更加可悲。

文竹离府后又会遇到什么呢?此处暂且不表。

只说那文竹送离了寒梅,收拾好包袱便要离开。

没成想,寒梅去而复返又递给文竹几处田产房契和更多的银两,这些完全不可能是寒梅的私产,只可能是她的。文竹望向了无量馆的方向。

无量馆中,庾怀月闭上眼睛,回到血红的自渡河旁。

肉身庾怀月将自己淹入了残忍的河水中,好像只要这样做,谁也看不见她眼角留下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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