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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04 网縠

暴雨肆虐了整整一夜,翌日清晨方歇。皇城被洗刷得琉璃碧瓦鲜亮,汉白玉栏杆洁净,连空气都透着股清冽的寒意,却冲不散弥漫在权势角落里的紧张与窥探。

昭阳殿内,宫瑶光起得极早。她坐在镜前,挽碧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长发,殿内静得只能听见梳篦划过青丝的细微声响。

“殿下,今日可要传膳?”挽碧低声问,带着几分昨日惊吓后的谨慎。

“嗯。”宫瑶光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窗外一株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海棠上,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早膳刚摆上,殿外便传来通传——

崔嬷嬷带着她的侄子来了。

宫瑶光放下银箸,用帕子拭了拭嘴角:“让他们去西偏殿等着。”

西偏殿不如正殿奢华,却更显私密。宫瑶光换了一身略显素净的湖蓝色常服,未戴珠冠,只簪了一支碧玉簪,缓步而入时,那名叫崔六郎的瘦削青年正局促不安地站着,见到她,立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磕得砰砰响。

“小、小人崔六,叩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声音都在发颤。

宫瑶光走到上首坐下,并未立刻叫他起身,只端起宫娥奉上的新茶,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浮沫,目光冷淡地打量着下方跪伏的人。

压力无声地蔓延开来,崔六的额头沁出冷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崔嬷嬷站在一旁,又是心疼又是害怕,却不敢出声。

“抬起头来。”良久,宫瑶光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崔六颤巍巍地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你在城南经营书铺?”

“是、是,殿下。”

“生意如何?”

“勉、勉强糊口,官府税重,市井无赖也常来滋扰……”崔六下意识地诉苦,说到一半又猛地停住,惶恐地低下头。

宫瑶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就是这种不得志、受盘剥,心中积怨,却又为了生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人,最好掌控,也最能接触到三教九流的消息。

“本宫可以让你不再为糊口和宵小烦忧,”她放下茶盏,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甚至,可以让你成为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书商,无人再敢轻易招惹。”

崔六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渴求光芒,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惧淹没:“殿下……小人……小人何德何能……”

“本宫不需要你有德有能,”宫瑶光打断他,语气陡然转冷,“只需要你足够听话,足够机灵,管好你的眼睛和嘴巴。”

她微微倾身,目光如炬,锁定崔六:“你的铺子,往后便是本宫在宫外的一双耳朵。市井流言,官员轶事,各处货物流通,甚至哪家哪户买了不该买的书,说了不该说的话……凡有异常,本宫都要知道。你可能办到?”

崔六呼吸急促起来,巨大的诱惑和极致的恐惧交织,他几乎是匍匐在地:

“能!能!小人定为殿下效死力!殿下让小人往东,小人绝不往西!只是、只是这打点消息,需要些银钱……”

“银钱自然少不了你的。初始所需,崔嬷嬷会给你。往后每月,都会有人送银子过去。但若让本宫发现你中饱私囊,或阳奉阴违……”宫瑶光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血腥味,“你,和你那年迈的母亲,幼弱的弟弟,后果自负。”

崔六浑身一僵,冷汗涔涔而下,磕头如捣蒜:“不敢!小人绝对不敢!谢殿下恩典!谢殿下恩典!”

“下去吧。具体如何做,崔嬷嬷会交代你。”宫瑶光挥挥手,仿佛打发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

崔嬷嬷赶紧拉着感恩戴德又魂不守舍的侄子退下了。

殿内恢复安静。宫瑶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这只是一步闲棋,能有多大用处尚未可知,但必须开始布局。她不能只依靠沈玠,更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于父皇那点飘忽不定的宠爱。

萧衍被禁足府中的消息,如同在滚油里又泼了一瓢冷水,炸得朝野上下目瞪口呆。

私贩军械,资敌叛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然目前只是停职禁足,圣意未明,但谁都看得出,这位昔日炙手可热的新贵,已是风雨飘摇。

与萧府门可罗雀的凄清相比,太傅沈玠的府邸近日却似乎更显冷清。他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上朝和去监察院处理公务,几乎不见外客。

对于此次由他麾下御史掀起的惊天大案,他也表现得异常沉默,对外只称“依律办事”,不多置一词,让人摸不清深浅。

然而,只有沈玠自己知道,这平静之下是何等的暗流汹涌。

书房内,灯烛彻夜未熄。

心腹侍卫统领墨夜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呈上最新的密报。

“大人,萧府外围盯守严密,但府内似乎并无太大慌乱。萧衍倒是很安静,不过其门下几位清客幕僚,近日活动频繁,尤其与吏部侍郎王铭,京兆尹孙德厚的人有过秘密接触。”

墨夜的声音压得极低,“另外,我们的人发现,除了我们和宫里那位,似乎还有第三股势力在暗中调查永盛昌的案子,手法很隐蔽,暂时查不到源头。”

沈玠的目光从摊开的卷宗上抬起,眼底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却是冰冷的锐利。

第三股势力?会是瑶光安排的另一步棋吗?她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力量?

“王铭是萧衍座师的门生,孙德厚早年受过萧家恩惠。”沈玠指尖点着桌面,声音沉冷:

“他们想捞人,或是想撇清关系,都在意料之中。盯着他们,收集他们与萧衍勾结的证据,尤其是这次军械案可能相关的。但要小心,切勿打草惊蛇。”

“是。”

“至于第三股势力……”沈玠沉吟片刻,“先不必理会,只要不影响我们布局,暂观其变。宫里……嗯,昭阳殿近日有何动静?”

“长公主殿下依旧闭门不出,但昨日召见了其乳母崔嬷嬷和一个市井书商,似是崔嬷嬷的远亲。今日巳时,殿下去了西苑马场骑马,散了半个时辰的心。”墨夜一板一眼地回禀。

骑马散心?

沈玠眸光微动。这可不像是那个恨意滔天、急于复仇的她会做的事。是故作姿态麻痹旁人,还是另有目的?

他挥挥手让墨夜退下,目光重新落回卷宗上,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萧衍及其党羽近年来的种种不法之事,远比此次军械案更为触目惊心。

扳倒一个萧衍容易,但要彻底铲除其盘根错节的势力,却需徐徐图之,一击必中。

他拿起笔,蘸饱了墨,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缓缓写下一个“網”字,笔力遒劲,透纸背。

西苑马场。

宫瑶光一身火红的骑装,纵马奔驰,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飞扬,像一面燃烧的旗帜。

她似乎要将胸腔里所有的郁气和恨意都发泄在这场驰骋中,马鞭扬起,风声呼啸过耳际。

直到坐骑汗出如浆,□□,她才猛地一勒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最终缓缓停下。

她坐在马背上,胸口微微起伏,眺望着远处层叠的宫阙和更远处隐约的市井烟火。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让她越发清醒。

骑马散心是假,观察地形,理清思绪是真。

这皇城,这京城,看似固若金汤,实则漏洞百出。萧衍的势力渗透得到处都是,而她自己,除了一个空头的长公主名号,真正能握在手里的力量,几乎为零。

不行,绝不能这样下去。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她心中逐渐清晰。仅仅依靠崔六那样零散的眼线远远不够,她需要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忠诚可靠的力量。不仅仅是探听消息,必要时,更要能护卫,能执行命令。

而在这世道,什么样的人最不易引人注意,又最容易掌控,且一旦给予恩惠,便可能誓死效忠?

她的目光掠过马场边缘几个正在忙碌的低等杂役宫女。

一个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形。

回到昭阳殿,她立刻召来了挽碧和最信任的掌事宫女璎珞。

“璎珞,你暗中查访,宫中乃至京城之中,有哪些年满二十五岁或因伤病被遣出宫,无家可归或生活困顿的宫女嬷嬷。要那些手脚麻利,性情沉稳,口风严的。”宫瑶光吩咐道,眼神锐利。

璎珞心中一惊,不明所以,但仍恭敬应下:“是,殿下。只是……殿下寻这些人有何用处?”

宫瑶光目光扫过窗外,声音低沉却坚定:“本宫欲办一所私塾。”

“私塾?”挽碧和璎珞都愣住了。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办私塾?

“一所教习女子识字,算数,女红,甚至一些强身健体之术的私塾。”

宫瑶光转过身,眼中闪烁着一种她们从未见过的光芒,“就设在西郊本宫的那处陪嫁皇庄里。这些出宫的旧人,熟悉规矩,又可做女夫子,又可照料打理。你去办,要隐秘,对外只说是本宫怜惜她们无所依归,给个恩典容身之处。”

璎珞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更糊涂了,但她深知主子近日性情大变,不敢多问,只得领命:“奴婢遵命,定会小心办理。”

“还有,”宫瑶光叫住她,“暗中留意,若有身世可怜、无依无靠、甚至被拐卖欺凌的孤女,也可悄悄带回庄子里安置。记住,一切都要暗中进行,绝不可张扬。”

“是。”璎珞的心怦怦直跳,隐约感到公主殿下正在谋划一件极其不寻常的事情。

打发走璎珞,宫瑶光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她需要钱,大量的钱。光靠月例和赏赐远远不够支撑她的计划。她开始努力回忆前世记忆中那些短期内能快速敛财而又不引人注目的方法——

某些因时节或消息而价格波动巨大的药材、皮毛,甚至,一些看似不起眼,未来却被炒至天价的古玩字画。

她提起笔,迅速写下几个名称和地点。

就在笔尖即将落下另一个词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内监略显尖厉的呵斥声。

“怎么回事?”宫瑶光不悦地蹙眉。

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脸色惊惶:“殿下!不好了!萧、萧大人府上送来拜帖,萧老夫人……她、她跪在宫门外求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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