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运,灌阴,封灵,这三个步骤是已知的恶鬼炼制步骤,以驱鬼师为原料炼制的恶鬼,往往会更强大。”王镇山道,“你们别出去说,这只是我师父的推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逐青在在平板上奋笔疾书,江澜看不下去了,提醒他可以先录音。
“对哦,哈哈哈,都忘了你是人,能被录到。”逐青哈哈两声道。
王镇山礼貌道:“要不先休息会?”
“时间不早了,我来说吧,你开录音。”
沐知节抬头看时钟,跟王镇山说了小黑失踪,大黑引导童岄上门求助,萧晓半夜撞鬼的事。
“可以初步判断刘若已经遇害。”王镇山闭目思考,忽然说。
“为什么?万一他就是邪修呢?”逐青好奇地问。
江澜蹙眉,道:“不大可能。”
“这说不通。”沐知节也道。
王镇山也看着逐青。
逐青似有点紧张,眼神犹疑不定,最终还是开口:“他是犬舍的老板,假设他另一个身份是邪修,把狗转移,杀狗取皮炼鬿,再把你们骗过去当恶鬼,不也很简单么?”
逐青似乎找到了逻辑,越说越顺溜,大黑狗立起的耳朵微动,听懂了逐青的话,凑过来叫了一声,被沐知节伸手握住嘴,半夜吵到邻居可就不好了。
“那该怎么解释这只鬼?”江澜一指神志不清的鬼影。
“它只是个残魂。”王镇山略一端详,道:“如果公安系统录入时没出错的话,按照八字推算,刘若今年有一大劫,或可试试招魂。”
沐知节若有所思,道:“试过了,没反应,剩下的魂要么没了,要么先下地了。”
“邪修至少还是活的,但逐青小弟的假设不失为一个方向。”王镇山安慰道。
逐青了然地敲了敲脑袋,道:“受教了,你懂得真多。”
“先这样吧,涉及恶鬼和邪修,你们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临走前王镇山又叮嘱他们,“你还没驱鬼证和营业执照,抓到了要被罚款的。先走了。”
“我送你。”沐知节说。
江澜沉默着看沐知节追出去。
“好像成为这样的型男。”逐青捧脸道。
“下辈子吧。”江澜说。
沐知节将王镇山送到院门口,王镇山示意他先回去。
沐知节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说:“明天再去找你。”
王镇山笑道:“记得带上符箓。”
隔日,沐知节难得早起,连早饭也没吃就出了门。
江澜在楼下玩了整晚游戏,醒时只见逐青抱着平板傻笑。
“他呢?”江澜问。
逐青:“一早出去了。”
“也不叫醒我。”江澜有点懊恼,道。
“说去漫画家那找王镇山,很近。”逐青无所谓道。
去找王镇山?为什么不是王镇山来他们家?在家里谈事交流心得不会更方便吗?还是有什么事就得瞒着他?
还有昨晚,做什么要翻窗上楼,又不是梁上君子……
江澜越想越烦躁,在客厅里不停踱步,外面日头烈,他想出门也没办法。
逐青最近迷上了大明王朝,刚要入戏就被江澜的唉声叹气拉出来。
“我的哥啊,不就一次出门没带你吗?你消停会儿好吗?”逐青抓狂道。
江澜消停了,打开逐青的平板,开始发消息。
手机震动,沐知节保持着盘膝的动作,一动不动,王镇山赞许道:“想入定便要摒弃外界的干扰,继续保持。”
沐知节的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绵长,某个瞬间,他好像能感知到阴阳两气在体内沿经脉流动,在胸口和小腹盘踞,缓慢流转。
手机铃声响起,沐知节从心流状态被拉出来,呼出一口长气,睁开明亮的双眸。
王镇山端着切好的果盘,探头进门里,道:“先接电话吧。”
说罢将果盘端到段微远的电脑旁,用牙签插了一块梨喂给他。
沐知节接起微信电话,逐青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喂,江澜问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沐知节想了想自己的学习进度,道:“不用。”
段微远竖起耳朵听沐知节打电话,好奇地问王镇山:“小师叔,大……知节是要拜你为师吗?”
沐知节一早上门,说有问题要请教王镇山,却不告诉他,段微远好奇得要死,秉着对朋友们**的尊重没开口问。
“我不行,能力不够。”王镇山吃了颗黄皮,酸得五官皱在一起。
沐知节挂了电话出来,靠在电脑旁,看到没见过的水果,也吃了一颗,顿时酸得不停咽口水,问:“接下来学什么?”
段微远看他们这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被沐知节瞅准时机塞了一颗进嘴里,乐极生悲,连吃了几颗甜甜的草莓。
“蓄气,这个没法刻意学习,全看身体的先天条件,拿符箓来。”王镇山说。
沐知节递出符箓,王镇山凝气,念诵咒文,符箓一张张升空,环绕在他身周,绕着段微远的工作室稳稳地绕了一圈。
“哇!万符归宗啊!”段微远下巴掉地,捧场拍掌,拿出手机要录像,被王镇山阻止。
“别录,不要说出去,被巡查组知道了又要上门找事。”王镇山说。
眼见王镇山将符箓一张张收回手上,沐知节接回符箓,跃跃欲试。
“我和寻常驱鬼师不一样,能驾驭和发动更多符箓……”
王镇山话没说完,只见沐知节凝气挥出手上的符箓,迅速念咒,离瓷砖地面最近的一张符箓在落地前的最后一秒停滞,升空,沐知节控制着符箓迅速绕了一圈,其中好几张还撞到王镇山脑袋上,一触即退,绕道而行。
沐知节又掏出一小沓符箓,右手剑指控制,左手挥出,工作室里霎时挤了一群听话的符箓,符箓划过的地方凉飕飕的。
这下轮到王镇山下巴掉地,段微远抓着他的胳膊,兴奋地说:“小师叔,大师的万符归宗比你更牛诶!”
王镇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火辣辣的,仿佛看到祖师爷在嘲笑自己。
“收了,快收了,一次性不能发动这么多符。”王镇山回神,道:“身体会吃不消的,”
沐知节将一众符箓收回手中,呼出一口气,扬眉露出欢喜的笑容,这招可算是让他学会了。
“你要不要考虑到我们风林观走走?”王镇山想起观里还有位迟迟没有徒弟的师伯,更重要的是,观里往后的符箓可充裕得多,不必向天师协会那帮半吊子符箓师买那些死贵死贵的符了,效果还一般。
“再说吧。”沐知节道。
家里还有两个离了他就行动不便的鬼,鬿的事情也还没解决,他没心思去别人家做客。
午后,段微远回房间小憩,王镇山让师门传资料给他,方便给沐知节看。
“你家那只狼呢?”沐知节随口一问。
“它不方便住这里。”王镇山说,“我让别的驱鬼师帮忙照顾一阵。”
沐知节点点头,在王镇山的指点下在用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人形,边上写满了要点。
“那只没被炼化的鬿为什么会找上你?”王镇山眼睛微眯,问道。
沐知节专注地写写画画,白纸上不一会满了,他翻了个面,问:“王镇山,你信命吗?”
“信,但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变数太多。”王镇山思忖片刻,道。
“是命运让它找到我。”沐知节高深莫测道。
王镇山:“月浦山上的阵惊动了很多东西,你最好不要过分出挑。更不要误入歧途。”
笔尖顿住,沐知节头也不抬,只道:“放心,我还想靠画符实现经济自由。”
日渐西斜,沐知节和两人道别,电梯关门前,王镇山又开始唠叨。
“纸壳是个精细活,要学很不容易……到底人鬼有别,他迟早要去投胎的。”王镇山道。
沐知节学完法门,翻脸不认人,道:“少管这些,上次挥霍掉的符箓我就不算你头上了。”
王镇山:……
沐知节踏着轻快的步伐回家,开门被屋里的阴气扑了一脸。
“怎么连灯也不开?”沐知节开灯,看到客厅内两只抱腿静坐的鬼。
“你终于回来了!”逐青几乎喜极而泣,推着沐知节到江澜面前,他快被江澜强大的emo气场给同化了,“他都快长蘑菇了。”
江澜宛如一台宕机的电脑,看着见缝插针偷溜进来的一缕残阳发呆。
沐知节沉默着,在江澜身边坐下。
“在想什么?”他问。
江澜眨了眨眼睛,道:“未知生,焉知死……我在思考鬼生的意义。”
“没想到你也会想这种问题。”沐知节笑着说。
“嗯?”江澜疑惑。
沐知节说:“我以为你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活得很明白。”
“哪有?有时候也会迷茫,对了,晚上吃点什么,我来做。”江澜脸上的阴霾消散,之前的沮丧似乎只是沐知节的错觉。
沐知节歪头想了下,道:“想吃点辣的,搞点牛肉吧。”
段微远家的饭菜太清淡,不太合他的口味,还是家里的饭好吃。
夜半,沐知节手边放着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图纸,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梦中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嚎叫,像是被扔进充满悲苦的大熔炉中,他越来越愤怒,挣脱束缚,跌跌撞撞穿过石膏板墙,被烈日灼烧地发出尖叫,回头身后站着一个满脸惊惶的孩童。
他拼尽全力穿过烈日,钻入密林中,白光亮起,视线恢复后,他蹲在树下,看见逗弄小猫的段微远,躲在他的伞下跟他回了家。
画面再次翻转,他看见江澜嘴角擒笑,将他扯到自己面前。
和自己对视的一瞬间,沐知节从梦中惊醒。
江澜怒发冲冠,掐着不知何时上楼的鬼影,将他按在地板上。
“你怎么样?”江澜担心地问。
沐知节头痛欲裂,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没事,放开他罢,逐青呢?”沐知节问。
“在楼下看电视。”江澜拧着眉,道:“这东西对你做了什么?”
沐知节看了眼时间,八点,还算早。
“江澜,我们出去一趟,我知道剩下的狗在哪了。”沐知节一顿,指指鬼影,“别跟逐青说,把他也带上。”
江澜也不问为什么,迅速将鬼影收到瓶子里,沐知节将符箓一股脑往胸包里放,塞得鼓鼓囊囊。
沐知节打开飘窗,江澜抱着他一跃而下,从后院离开。
“他让你看见了什么?”江澜问。
沐知节:“**石材里,藏着一个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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