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啦,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安槐裹好外套和一同兼职的同学道别,拎着咖啡店今天剩下的蛋糕,准备当做明天的早饭。
夏末晚风带着凉意,卷起安槐身上在咖啡店时浸染的咖啡香,昏黄的路灯把他落在地上的影子拉长。
经过分叉口时,安槐脚步微顿,犹豫地看着身边昏暗的小巷。
混乱漆黑的巷子里堆满纸箱和废物,只留下仅供单人通过的小路,昏黄的老式吊灯被风吹得微微晃动。
穿过这条巷子就能到他的出租屋,如果直走的话,还要绕远穿过几条街道。
安槐犹豫半瞬,抓着蛋糕绑带的手指微微抓紧,准备一鼓作气冲赶过去。
冲进巷子,气温也跟着降低,看不清地上的阻碍,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避开地上的污水和杂物。
全神贯注时,身后突然响起很轻的纸箱被踩踏的声音。
安槐紧绷的神经被这声音拨了下,他头顿了下,后背顿时浮了点冷汗,加快速度。
或许是察觉他的动作,身后的动静不再收着,转而变得粗暴,同时混杂着酒气的男声响起:“哎。”
安槐听出男人的身份,顾不上摔倒,迈开步子跑起来。
男人跌跌撞撞追上来,顺手拿起身边架子上的酒瓶往前扔,妄图阻挡他的脚步。
巷子的动静引得零星几家开了灯,却又迟疑地犹豫旁观不参与。
酒瓶在安槐脚边炸开,微微停顿的功夫,男人已经冲上来,抓着他的手腕往后一拉,猛地抵在墙上。
头顶的灯晃得更厉害了,摇晃的光圈罩住安槐,照亮他微微惊恐的脸。
灯光下,青年皮肤白皙,脸型小巧,一双勾人桃花眼带着点慌乱,更加激发人的保护欲,小而翘的鼻子,被咬住的唇隐隐泛白。
醉酒男人看清他的脸,呼吸顿了下,咧开微笑:“小安。”
安槐平缓呼吸,瞬时恢复平时镇静平稳的样子:“王总。”
他抽回手,把身上的微微松散的衬衫拉好,身上的艳丽气质随着他的动作被收拢压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王总靠近他,说话间满是酒气:“小安……我就喜欢你这幅勾人的模样。”
王总是安槐实习公司的总裁,已婚但依旧桃色不断,人品是众口统一的差。
安槐神色冷淡:“您喝多了,我帮您叫车。”
“别装,”王总捏住他的脸,“平常在公司装的一副高冷样,其实早就想用这张漂亮的脸勾引我了吧?”
他嗤笑:“穷还长得漂亮的大学生,恐怕早就不干净了。”
安槐侧过头挣开他的手,确认巷子两边没人时,手已经摸上身边碎了半边的花盆。
“您确定不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灯光下,安槐笑得礼貌疏离,看得王总又是心神荡漾,脑子里瞬间塞满黄色废料:“你想在这?”
“不,”安槐果断抬手把花盆砸在对方肩膀,剧烈声响后,花盆碎屑落下,王总吃痛捂住肩膀。
安槐趁机把人踹开,恢复彬彬有礼的样:“如果你不想叫车,就在这睡吧。”
说罢转身加快步子冲向巷子外。
身后的叫骂声不断响起,或许是周边住户终于不愿意了,有人不耐烦地喊:“谁在狗叫?再闹报警啊。”
王总的声音逐渐小下来,直到迈出巷子,回到监控下安槐才稍微松了口气。
“什么东西,满身肥肉,以为谁都喜欢你?”他嘀嘀咕咕骂人,“还勾引你?脑子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一边骂一边往家走,安槐抽空看了眼手上的蛋糕,虽然造型有些塌,但并不影响吃。
就在此时,空无一人的马路突然冲出一辆货车,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直直冲着马路中间的安槐驶来!
时间被拉长,安槐几乎眼看车冲到自己面前,大脑疯狂叫喊着躲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车越来越近,他看见驾驶位上根本就没人!
剧痛袭来,安槐眼前一黑,下秒身体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失去意识。
同时,一阵电流声滋滋作响,诡异的电子音响起:
【检测到本世界人物灵魂已外力清除。】
【穿越者灵魂链接中……】
【穿越者链接成功,即将开启本世界任务。】
-
很痛,非常痛,灵魂像是被碾碎了又重新拼接起来,处处都带着细细密密的疼。
安槐转动眼珠,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耳边隐隐约约有人在叫医生,还有呼唤铃一阵阵地响。
自己被车撞了,现在应该是被好心人送到医院。
银行卡里的两千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缴费。
胡乱想着,安槐抵不过沉重的眼皮,再次睡去。
等醒来时,安槐费劲睁开眼,入眼便是雪白的天花板,不知名的仪器发出轻微的很贵的声响。
躺着的可视范围很小,安槐尝试动动手指,努力半天却根本动不了。
房门被推开,有人交谈着靠近:“今天中午眼珠动的可厉害了,看着像是要醒……”
另一道更沉稳的女声响起:“医生怎么说?”
护工跟在穿着黑风衣的女人身后,细致汇报:“我观察了一下午,没再动过。”
她视线落在病床上,刚好和醒来的安槐大眼瞪小眼,当即惊喊:“五少爷醒了!”
“叫医生!”身前的女人快她一步走到病床边:“槐槐?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保养得很好,眸子里满是担心。
安槐和她大眼瞪小眼,也没想起来在自己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的亲戚里,这是哪位。
或许是看他不回应,女人靠近了点:“槐槐?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安槐顾不上思考她是谁,眨眨眼算是回应。
护工带着医生回来,一堆人围着安槐的床边,神色紧张扒着他的眼皮做检查。
他们交谈中英文混杂,安槐听不懂,只听到“长时间卧床”“植物人”之类的话。
安槐开始感觉不对劲。
难道自己出车祸被撞成了植物人,醒来已经是很长时间后?
猜测间,护士手上捧着的不锈钢托盘底部映出病床上人的面孔。
晃动间,安槐看见那人一头橙发,五官秀气干净。
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但这不是他的脸!
安槐猛地睁大双眼,急得试图说话,结果嘴唇像是被黏住,就是张不开。
这是把他弄哪来了,怎么脸都换了?
医生们只当他刚醒太过害怕,柔声安慰他别着急,刚醒来四肢无力,五感不敏锐是正常。
安槐眨眼睛的频率更加快,求助意味明显。
这是四肢无力吗,这是壳子里都换人了。
医生还在安慰他,“不要担心,祁先生,这是正常的。”
这不正常,这一点都不正常!
安槐传递信号无果,眼看着医生要离开,两眼一翻,气晕了。
再次醒来,医生们已经离开,护工也不在,只有上次见过的女人正和人说话。
“医生说各项体征良好,会慢慢恢复五感,”祁薄雪坐在沙发上,和对面坐着的人交谈,“双胞胎到哪了。”
“还在国外,正在申请私人航线。”回答的女人容貌和祁薄雪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看着更不近人情,“大姐,祁槐到底是谁?”
“父亲的私生子。”祁薄雪毫不犹豫,“长大了才认回来,以后是祁家的五少爷。”
祁薄雨沉默半晌,没打算深究这个漏洞百出的回答:“好。我把星星叫回来了,理由是他舅舅醒了。”
祁薄雪没说话。
“星星这次做得确实过分,但你把他扔出去三个月了,应该知错了,”祁薄雨看着门外站着的身影,“正好,星星来了。”
偷听两人谈话的安槐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
几秒后,懒散的声音响起:“妈,二姨。”
逆光站在病房门口的青年只穿简单的黑色外套,身形清瘦却很高,他在病房里看过一圈,最后与病床上眼珠乱转的安槐对上视线。
祁盏星轻笑一声,走到床边调高床头,方便安槐四处看:“小舅舅醒了啊。”
措不及防,安槐和他对上视线。
十几岁的少年长着一张带着青涩却棱角凌厉的脸,丹凤眼,眼皮很薄,皮肤很白,虽然年轻,但隐隐能看出侵略性。
虽然不能说话,但安槐缓慢眨了两下眼,礼貌和他打招呼。
你好。
祁盏星勾唇:“你好。”
祁薄雪不满看着他的外套:“把衣服脱了,细菌再传给你舅舅,去哪鬼混把衣服弄得这么脏?”
祁盏星脱了衣服,随手扔进垃圾桶:“做好事去了。”
祁薄雪只当这是应付自己的说辞,担心看安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槐感受了下,很诚实地眨了两下眼,没有不舒服,他根本就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祁盏星帮他翻译:“没有不舒服。”
祁薄雨顿了下:“你能看懂你小舅舅说什么?”
祁盏星靠在床头:“眨眼一下是‘是’,两下是‘不是’,是不是啊,小舅舅?”
安槐只能看见他搭在防护栏,指节分明的手,轻轻眨了下眼。
“好,”祁薄雪很快作出决定,“既然你能看懂,在你小舅舅康复期间,你来照顾。”
祁盏星冷下脸,立刻起身:“不。”
起身时带起的气流扑到安槐脸上,橙色的发丝被吹动,安槐醒来就没派上过用场的鼻子突然闻到一股很轻的苦味。
祁薄雨看他,声音也有些严厉:“星星,听你妈妈的话。”
祁盏星顿了下,半天才重新坐下,算是答应了。
安槐鼻尖的味道消失得很快,没等人想出来是什么味道,鼻子又自动关闭。
祁盏星再一次凑到他面前,拉长声音,却并不像是诚心祝福 ,反而带着浓浓的威胁:“小舅舅,快点好起来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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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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