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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土地焦黑,枝木枯败。我一下马车,一股苍凉萧瑟的气息便袭来。车夫不愿在此地多留,堪称粗暴地将我的行囊丢给我,架着马车匆匆离去。

“记得明儿来接我啊!”我抱着行囊朝他绝尘而去的方向大喊,结果呛上一嘴土灰,咳嗽半天才缓过来。

二三乌鸦受惊飞出,聒噪地叫着,很快于天际消失不见。

我放眼望去,只见一连片的平坦土地,上面尽是大火焚烧过的痕迹,诚如登临楼掌柜所言,附近真连山头都是秃的,方圆数里不见人烟。

哦豁,那我今晚住哪?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我的第二个想法是,我他妈在这鬼地方能找到什么啊。

我将行囊打了两结绑在身上,慢腾腾地朝平地走去。走到某地时,我身形忽的僵上一僵,似有所感,不受控制地在空旷的平地上七拐八拐,就像走入某户人家的庭院,穿过井然有序的楼房。

主院的前庭。我站在一片大面积开裂的青石板地上,心中冒出如此念头。方才车夫把我放下的地方,是仆役们的居住的偏院,面积同样不小。

我好像看到火光冲天而起,一个少年好似于火中作舞。他姿势优雅,衣袖翩然。他是造就此间地域的恶鬼,却偏偏像个世外的仙人。

“啪、啪……”木屐踩地的声音响亮,身材修长的少年向我走来。他一袭红袍,神色平常,手中的剑尚在滴血。他正一步步走近。

回忆与梦境重合,我瞧清他的真面目。凤眸,薄唇,貌若好女的脸上隐见青涩,赫然是十年前未脱稚嫩之气的嵇玉。

另一些与此场景无关的画面闯入脑海里,从初识到相知,再到……其中一幅,成功偷亲到心上人的我正洋洋得意,猝不及防被脸红到耳根的心上人摔了个倒仰,于是便气急败坏地质问心上人,却得到心上人你在做甚的反问。

回答是十分理直气壮的:“我见小郎心生欢喜,情难自禁,有何不对?”

少年嵇玉闻言怒斥我一句不要脸,凶巴巴地红着脸让我闭嘴。

还有很多的画面,一幅幅浮现又消褪,最后一幅是在举家,他是那个杀我无数家人,满手血腥仍能淡然离开的少年嵇玉。

属于其他画面的声音姗姗来迟,少年嵇玉告诉我从未有人像我这般对他好,许是为强调,他将“从未有人”重复一遍。少年声音里难掩欢欣。

我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喃喃着问:“你为甚要杀他们?”

“因为……”他听见我的问题,昳丽非凡的脸上是与可怕实力不相符的脆弱,他狭长的凤眸里不见冲天火光,亦不见人影倒映。

“我不想你死。”

他的声音很轻,混入一片嘈杂之中几乎微不可闻,而他的身影也逐渐消失于火光里,最终连带翩然的衣角一同杳无寻迹。

我清醒过来,一切画面消失,我的面前是开裂的青石板地,举家早被烧尽。

我忆起所有关于嵇玉的事情了,所有、所有关于他的曾经。

我没来得及伤怀个够,突的一声巨响吓得我一个激灵,下意识循声望去,来人气势汹汹,从头而降将开裂的青石板地踩得更碎。他没戴面具,脸色不善,阴云笼罩,眼神凌厉得似能将我千刀万剐。他踢开脚下碎石,一步一步走来,墨发随风微动。

夭寿,嵇玉这都能追到,是药不够猛还是登临楼掌柜卖我?我怂得一批,站在原地跑都不敢跑,缩缩脖子觉得二者皆有可能,于是一边在心里疯狂给我不给劲的小伙伴扎小人,一边朝嵇玉怂兮兮地笑。

不对,我恢复记忆了啊,没理由怕他啊,我应该斥责他啊,我……!我还是好怕他嘤。

“是我前些天态度放得太温和,以致你竟敢用药迷晕我?”他每说一个字,都能让我从中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他一句话说完,不远处的青石碎块应时再炸一次,使我瑟瑟发抖“你真能耐,当你是……小爷就不会对你动手?你做梦罢。”

他外放的冷气几乎将我封冻,许多念头转过心中随即又被我否决。我看他慢慢逼近,命悬一线之际大声喊道:“卿卿!”

这一喊成效卓越,他直接卡在原地,无形的怒火消去一半,只是脸更黑几分,硬邦邦地道:“别这样喊我,太恶心了。”

接着他凤眸中浮现审视意味,紧紧盯着我,不肯放过任何细微表情变化般,同时再上前一步,问道:“你已经记起?”

我默认了,微微垂眼看他,嗯,实际上他矮我半个头来着。然后我伸出那只未好全、缠着白布的手,有心无力地去抓他。他把我的手握紧,有点疼,但他没有放轻力气的意思。近看时我才发现他的薄唇没什么血色,看上去依然不太好。

“腿不疼么?”我问他。

他眸底划过一抹亮光,却回答道:“不用你管。”

害怕感已经烟消云散,我冷静下来,又想起一件事——那个木面具,是我很久以前心血来潮时做下的,不过是胡乱折腾出的东西,然他一直用到如今。

“面具呢?”我看着他,他亦看着我,手上他弄出的痛感分明,没有减弱一丝。

他自怀中拿出木面具递予我,我用空的那只手接过,单手替他戴上面具,他没反抗,只是眼珠不错地盯着我,继而我不顾疼痛,猛地甩开他的手,退后。

“圣子大人,你当真不问问我的想法?试探太多,你不嫌累我嫌累,我这手都还痛着呢,你每次做甚事情,下手能否有点轻重?”我从未如此强势,咄咄逼人过,一贯挺不直的背第一次笔挺,一扫颓唐之样“你凭甚认为……”

“不能。”嵇玉想也不想地打断我的话,他近乎执拗地重复“不能。”

木面具使他的唇色更显苍白,他根本不愿听完我的话,眸中色彩偏执,带着不似常人的狠意,更像传说里那个可怕的净世妖教圣子,而非我认识的嵇玉。他没再向我靠近,伫立在不远处,压迫感一寸寸地使我小退发软,他的声音是寻常时候的动听,说的瘆人阴毒的话语。

“你要说甚?我只听我愿听的,不愿听得你说也无用。倘若你是想说你要离开,我便挑断你的手筋、脚筋,让你无法去任何地方,只好陪着我。”

他轻笑:“横竖是你允诺过的事情,你合该做到。”

我瞧他说着狠话,身形却无端有些单薄,四周萧索衬得他孤寂,由是不免心软。

算了罢?天下之人谁都能说他不是,可我不能,即使再痛也不可说他半分不是。因着他是嵇玉,我的卿卿,是我应待他好的人。

我复走回,重新靠近他,迎着他的目光张开双臂欲抱他入怀。他不动,我的双手穿过他的腰侧,探向他后腰处。

“那我说个要求,以后别喊举浥……”我话没说完整,一道白光闪过我眼皮上方,我当即省得要发生甚,爆发出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与最敏捷的身手。

我躺得如出一辙的迅速。

神仙打架,带我干啥,真是的,我都没听见我家嵇小郎的答案呢……不过想必他回的是“好”,毕竟我替他挡下一击,他好歹应该意思一下。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晕了。

我醒来的第一眼,瞅见的是正吃着石榴的登临楼掌柜。她灵巧地用手扒弄着石榴果,不时往嘴里扔一把,吧唧吧唧后再突突突地吐籽到桌面的盘子里,吃得贼香。察觉到我已醒,她懒洋洋地抬眼,含糊不清的道:“若不是我请的账房会医术,你就得嗝屁。逍郎君,你可得好好谢我。”

我没力气吐槽为甚登临楼账房还会医术,我只想看到我家嵇玉。

登临楼掌柜将嘴里的籽吐干净,鼻观眼眼观心地瞧我好一阵子,才到:“我仍是惊讶你断了袖这件事,先前你不老念叨停云阁的沈涟心吗?”

“沈涟心有他好看?”我面无表情地反问,她本来剥下点石榴果又扔进嘴里,闻言一僵,大概是被我这话噎着,果然不肖一会儿,她涨红脸开始咳嗽,好容易将几个完好的石榴果咳出后,她放下剩余半个石榴,开始拍自己的胸口,杏眸里泪花闪闪。做完这一切,她艰难开口:“你这,男子与女子怎能相比?……他确实好看很多,老娘酸了。”

我没甚心情同她瞎逼逼,掀了被子想下榻又疼得弹了回去:“所以人呢、他人呢?”

“你急甚?”登临楼展柜秉持文明观猴的精神,戏谑地端坐着看我瞎折腾。她的娃娃脸上摆出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对我眨眨眼:“有惊喜等你。”

我无话好说,木头脸配死鱼眼,以期传递我的不耐烦。

她顿感无趣,连骂我有了媳妇忘了娘,见我犹如老僧入定管她如何就是不搭理,便“蹭”地站起,隔空戳我半天:“枉老娘给你备着好酒好菜,你……”她“你”不出个所以然来,气愤地甩袖,端起盘子没好气的撂下一句“老娘喊人去。”

她健步如飞地走到门口,想起甚硬生生刹住,回头问我:“对了,前几年我做新的瓦罐煨汤时,曾许诺做给你尝一尝,后来你欠债跑路就一直没有机会。今晚呢我也没做这汤,就问一句你如今可还想尝?”

“要,自然是要的,”我终于有所反应,笑答“为何不呢?”

她看我一眼,端着盘子推门出去。

我躺着一面出神一面等嵇玉到来,待我回神时他已不知在旁坐了多久。他摘了木面具,头发也打理过,一身衣衫许是掌柜挑的,很衬他。

我家卿卿真是赏心悦目的好景,我心道。

酒菜的香味飘来,我慢慢地坐起身,望望不远处的佳肴,再望望眼前的美人。

“嵇小郎是对我心怀愧疚,借此补偿?”我故意如此问。

他嘁道:“你说是便是吧。”

真妙。我由衷地在心里为我的小伙伴鼓掌,全然忘记方才怎么待人家。

美酒美景皆是醉人之物。何处有美酒?手中;何处有美景?眼前。

“从前有人说过要带来我来喝这登临楼好酒,一醉方休。”嵇玉拿着酒杯像我走来,眸中迷蒙渐起,似乎已微醺,脚步亦稍稍有些漂浮。

我大概太久不曾喝酒,同样有几分醉。他挨着我坐下,继续向我凑近,停在一个暧昧的距离,这个距离使他姣好的容颜格外清晰。

他将手中酒一饮而尽,把杯子弃到地上。他的唇被酒液浸染得带上些许暖色,放低声音喊我,更添撩人心弦之意。

“逍遥,逍郎……”

我的脑中轰的炸开,直接凑过去吻住他。

他伸手揽住我的腰,我隐约看到他的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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