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倒计时五秒,“五,四,三,二,一,”,新年钟声敲响,活着的人便迈入了新的一年。
孙玉书和沈天讯两口子是商量好的,两边轮流去团聚过年,今年恰好轮到回孙玉书的娘家过年。
在外婆家,是一大群亲戚聚在一起,只因沈荔枝的外婆生了五个女儿,如今五个女婿齐聚一堂,在同着岳父岳母诉苦。
而沈荔枝此刻剖着坚果、碧根果,再同表妹表哥们闲聊诉苦,特别是同自己一样要步入高考的行列,被巨大的升学压力架在头上的苦命人。
沈荔叶将沈荔枝剖好的果子一颗颗塞进嘴里,腮帮子逐渐隆起,听着表哥表姐们逐渐激动的话语,又看向另一边因为诉苦乱成一锅粥堪比菜市场买菜砍价的热烈场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更甚是要动起手来了。
目光停留在外婆外公身上,两人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沈荔叶托腮歪着脑袋,身边没有与她同龄的小孩子,亲戚之间的闲聊是插不进去话,孤独寂寞的低下头滑动手机里的消消乐。
那边关于家庭戏剧的辩论赛在看春晚的背景下始终在**徘徊着。
老表之间的话题不知为何就谈到了关于爱情的话题,沈荔枝没掺和进去,看着墙上的时针和分针指向,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
沈荔枝起身去了阳台,看着那置顶的联系人,手指点了又点,刚拨出去的视频通话被秒接,对面立刻就现出了陈谦和的脸,眉眼温和,五官俊秀,他系着条白色的围巾,穿着条黑色的毛呢大衣。
沈荔枝一眼就认出这是去年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见他面容笑意盈盈,不知何时,眉眼也跟着弯成似月牙。
“陈谦和,新年快乐!”沈荔枝俏皮的打着招呼,送上新年最真挚最热烈的第一祝福。
“新年快乐!沈荔枝,又活过了一年,也是没有食言的一年。”陈谦和道完这重要的话,又没有忘记新年里最重要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今天是沈荔枝的生日,祝沈荔枝小朋友生日快乐!万事如意!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沈荔枝是在大年初一降生的,新年的第一天。
笑容没有收敛过,沈荔枝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随着摇椅的节奏心情愉悦的荡漾,宛如月的双眼、亮晶晶的眼眸透过屏幕看向陈谦和。
带着小女孩的娇气,摒弃往日生冷,沈荔枝语气开心,愉悦,高兴,俏皮透着撒娇,“收到了陈谦和大朋友的生日祝福,那我的礼物呢?”
“礼物我拜托沈荔叶小朋友转交给你,如今午夜十二点了,她是不是睡着了?所以你才没有收到礼物?”陈谦和道,心里已经在想着明年若是不能和沈荔枝过年的话,就让沈叔叔转交生日礼物。
“早睡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她忘记了,这小丫头,脑子里尽想着吃吃喝喝了。”沈荔枝虽是吐槽,但话里话外是宠爱。
“她还是个小孩子,平日里就该想这些的。”
“我也觉得该是这样,但妈妈对我们还是有较高期待的。”
“孙姨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好好同她聊一聊就好了,实在不行,还有沈叔叔。”
“没错,这也是我平日里的招数,爸爸是最后的手段。对了,陈谦和,刚才和我表姐他们聊到了关于高考的事情,你有想读的学校和专业嘛?”
“有,那你呢?”
陈谦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没有明着回答沈荔枝的问题,而是将问题给反抛了回来。
“我也有,但我不打算现在告诉你。”
“那就等成绩出来再说!”
陈谦和这个提议好,“好,那就等成绩出来再说!”
等到成绩出来,沈荔枝就知晓如何填志愿能离陈谦和近一些。
后来沈荔枝才知道,陈谦和也是抱着这个想法的,于他而言,去哪个学校读、读什么专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有限且短暂的生命里,能离沈荔枝近一些,能和她相处的时间多一些。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不知不觉就聊着有一个小时了。
话题显然没有终止,而是被其他人打断了。
“荔枝,家里的小孩叫我去放烟花了,我等下拍照片给你看。”他柔声道。
沈荔枝还未搭话,“咚”一声,陈谦和的脸就消失在屏幕上了,他手快的把电话给挂了。
“挂得那么快?小孩子的烟花有那么好看嘛?”沈荔枝嘀咕两句,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把照片发过来,又想着陈谦和难得和妈妈回外婆家过年,想来是玩嗨了忘记了,这时沈荔叶拿着烟花过来了,让自己陪着她放烟花。
等到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被从床上拽起的沈荔枝也没得到休息,而是跟着家里人走街串巷拜新年。
至于初二到初四这三天,沈荔枝不断的跟着家里人走亲戚,等到回家时,已经是初五了,陈谦和家的门还是紧闭着。
这四天,一直没收到陈谦和的消息,她心底那些隐隐的不安就越发明显,直到拿着钥匙将门打开,屋子里一片安静,窗户紧闭,看来陈谦和还是没有回来。
当沈荔枝打了十几个视频通话没有人接,发了几百条信息也是没有得到回复,沈荔枝知晓他一定是出事了。
回到家拉着沈天讯就问,急得泪水已经往外冒了,“爸,陈谦和的外婆家在哪?”
“那可远了,在北方。”沈天讯让女儿坐下,“你先冷静下来,谦和现在还是没有回你的消息嘛?”
沈荔枝摇头,脸皱巴成一团,“没有,安歆阿姨也没有回我的消息,爸,谦和一定是病情又复发了。”
“别急,荔枝,我们别着急,先冷静下来,爸爸打陈叔叔的电话问一问”
然而拨出的电话显示关机状态……
北方,此时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覆盖整个北区,寒风萧瑟,冻着每一丝生气。
陈豪磊做最近的一趟飞机赶往首都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了,可是陈谦和还没有醒来。
“刚过了守岁,他就突然晕倒了,做了十二个小时的手术,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医生也不知道。”安歆道,脸色憔悴了许多,好几夜未睡个好觉,眼底下的黑眼圈肉眼可见的渗人。
那天晚上就在外面打了个电话,回到屋子里时,一句话还未说全,好端端的人突然晕倒了,把整个屋子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急急忙忙的打了救护车,医生更是百米冲刺的将他推入手术间,熟悉的流程袭来。
安歆不记得签了多少个自己的大名,只知晓那晚过得格外漫长,手术室内的灯通火通明,医院周围的烟花也是接连不断,一闪而逝,如过眼云烟。
陈豪磊听完安歆的话红了双眼,喉咙沙哑干涸,恍惚回到了陈谦和读小学五年级那年,也是陈谦和最难熬的日期。
手术结束,只待奇迹发生能醒过来。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挺过去。
“那丫头知道了嘛?”陈豪磊将从外面买的饭盒递给她,“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些,不然怎么有力气等着谦和醒过来。”
“我吃不下,”安歆推开那饭盒,“你说那丫头是荔枝嘛?”
“嗯,陈谦和特在乎这丫头,若是这关过不去,总不能不让他们见谦和最后一面吧!”
安歆无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没敢打开手机,荔枝应该是发了不少消息过来。”
“那你不回消息,这不是让那丫头着急嘛?人指不定就要找过来。”陈豪磊翻找手机里的联系人,找到了老沈,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翌日,沈荔枝、贺珩以及江予倩三人就坐上了去往首都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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