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扬州待了几日,四人便一同坐船,走大运河,转道回长安。
船上的饭食比不得岸下精致,不料许璋竟然有一手片鱼的绝技,饭做得比船上的厨子还好。谢昭吃不够,一连声夸赞他,说以后要是谁嫁了他,可太有口福了。
晚间,她和裴庭很默契地,都没有在睡前翻书,收拾完就吹了灯,两人倚在床榻上。不一会儿,衣衫褪尽。他借着窗外的月光,从上到下地看。
谢昭不知为何他每回前都要这样,有时是上头,有时是底下,总要观摩一阵似的。
他跪在她身前,呼吸粗.重地压过来,谢昭扭着不肯打.开,身上的人便用眼神询问她为何。
她有些说不出口,这是船上,也不是只住着他们二人,等会闹完了,她可不愿大半夜的唤人进来换被褥。
裴庭便将自己刚脱下的雪白中衣垫在她臀.下。
......
酣畅淋漓过后,谢昭筋骨酥软,一身薄汗,他这空了一个多月的劲儿,真不是白攒的,野火燎原,半点不含糊。
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推他,“你下去,太沉了。”他每回完事后,总爱再抱着她,温存黏乎一阵,一会儿亲亲她脖子,一会儿亲亲她肩头。
他这个时候果然不肯听她的,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用手肘撑住上半身,把重量移开些。
宽阔的肩膀、紧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身,谢昭一一流连过。一个人,为何能同时融合文雅与强健这两种特质?
想起他方才不管不顾的力道,嗓子便有些哑,蹭蹭他下巴:“表哥,回长安后,我想看你射箭骑马,你再射两条鱼给我好不好,就像我们第一次在河边见面那样。”
裴庭看着有些想笑的样子。她方才把他腰抱得死紧,缠得他又是这么快。
谢昭知道他想歪了,“你想什么?我就是单纯想看你挽弓。”
裴庭勾唇,“我知道你是单纯好.色,你想怎么看都行,但是往后,你别总是夸别的男人。你要是喜欢我做饭给你吃,我也可以学的。”
她就夸了几句许璋的厨艺,这他也要吃醋?
“昭儿说过,要我坦诚待你,我现在便坦诚告诉你,不准夸别的男人,只准夸我。”
谢昭便凑到他耳边,十分坦诚地夸了他一番。
她的夸赞无关他的容貌学识,无关他的出身地位,只是沉溺于他身为男人最原始的生命力,于是,他很快又行了......
许璋站在他们房门前,犹豫了一会,敲门,“裴兄,我今晚有话想跟你说,你现在能出来下吗?”
谢昭一个激灵,咬着唇,生怕被听到。
裴庭顿住,闭了闭眼,压住粗.喘,用尽量清明的语气说:“许兄,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许璋:“你没有,你现在不是还在跟我说话。”
裴庭:......
身下的人慌着离了勾.连,翻身弓着腰往床里侧爬,裴庭一手按住她脊背,重新牵扯上,在她耳边轻轻道:“别怕。”又对着外面的人:“那你等我一个时辰。”
门外静下来,裴庭以为许璋已经走了,松了一口气,刚要.动作,拍门声又起,“一个时辰太久了,两刻钟后我过来。”
脚步声渐远,这下是真走了。
“他......是不是真有.....要紧事......找你?”谢昭被他从.后扣.着肩,声音断断续续。
“专心些,你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我能教你记到明早天亮。”裴庭愈发沉.猛肆意。这样子往日她是不肯的,今日倒教他占个大便宜。
直到最后一丝力道倾.泄,他才闷.哼着俯.身,贴.着她汗.湿的脊背。先把她擦拭干净,又洗了濡.湿中衣,晾在房内,这才出去寻许璋。
许璋显然是单得久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方才打断了什么,甚至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裴兄,你方才在磨蹭什么?我找你喝两杯,要等这么久?”
裴庭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久别的小夫妻见面,夜里要做什么,他心里没数吗?一个跳脱的卢湛,一个缺根筋的许璋,他交的都是些什么不正常的朋友?
许璋拎起酒壶给他斟满一杯。裴庭推到一旁,“你要跟我说什么?”
连酒都不愿陪自己喝?许璋更加郁闷,自顾自仰头灌上三杯,才道:“猜猜前几日在湖上划船的时候,我碰上谁?”
“谁?”
“我前头那个,张娘子。”许璋又是一杯下肚,“她跟我说,她又嫁人了,我看着比跟我在一块的时候高兴。”
裴庭此刻是真的有些同情他了,前年张娘子执意要与他和离,闹得长安人尽皆知,这才不过两年光景。
许璋却盯着他面前未动的酒杯,不满道:“裴兄,你怎么不喝?”
裴庭无奈,船上热水不多,他喝得一身酒气,夜里再去抱谢昭,岂不是惹她嫌?
谢琬从房间出来,看见甲板上两个男人对坐饮酒,没多留,便转身回房。
从许璋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她出来又进去,沉默片刻,道:“所以裴兄,你觉得,我是不是也应该重新开始?”
“我觉得你是应该重新开始。”
“多谢裴兄,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有底气多了。”
男人之间的谈话就这么简短地结束了。裴庭推门而入,谢昭已经累得睡着了,察觉他上床来,往他怀里拱了拱,靠进她依赖的体温里。
*
长安,日头刚落下,裴庭走在许璋身侧,一脸沉郁。有些话,他实在磨不开脸面说透。
自回了长安,许璋便像块膏药似的黏上他,每日都要同去谢昭的书肆。他心里门儿清,这人哪有那般嗜书如命?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更不用说昨日,谢昭将刻坊搬到安乐坊后,原来的地方全部拓为书肆店面,顶天立地的书架摆满典籍。她又发现一个难题,如何快速地找到这些书,随用随取?于是,她便想去秘书省,看看那些藏书都是按什么办法索引的?
许璋调任鸿胪寺少卿,早不在秘书省当值,昨日特意跑回秘书省,殷勤地接待了谢昭和谢琬,身上那袍子,一看就是簇新的。这样孔雀开屏的行径,他自己从前也没少对谢昭做,因此一眼就能看出许璋的心思。
自打他与谢昭成婚后,便是卢湛那般不着调的性子,也懂得避嫌,再不肯往谢昭跟前凑。偏生许璋,他这又是何苦来哉?他想重新开始,难道还能把主意打到谢昭身上吗?
裴庭冷眼看着,许璋一进书肆,手脚倒比店里的伙计还麻利。先快步上前,把昨夜被风刮倒的招牌扶得端端正正,又叫上两个护院,把没钉完的木架子拾掇妥当。
堂堂御史中丞,竟跑到谢昭的书肆里当仆役,他就这般乐意讨好她?
于是,同样刚被任命暂代户部尚书的裴庭,接过刘掌事递来的账册,一边算账,一边把自己的好友兼假想情敌许璋腹诽了一百遍。谢昭生得美,招人喜欢是真,可她已是他裴庭的妻。许璋怎么就拎不清这轻重?
正思忖着,许璋总算钉完了木架子,拍拍手上的木屑走过来,吞吞吐吐道:“裴兄,有句话,我憋了些时日,想跟你说。”
裴庭脸色更冷,他能猜到许璋要说什么。无非是那套混账话,不管是坦白还是求成全,他半个字都不想听。
许璋犹豫片刻,将将开口:“我心悦......”
“不必说了。”裴庭冷声打断,“那是绝无可能的事,你自己在心里慢慢消化。”
许璋急了:“绝无可能?连试都没试,你凭什么断言?”
一股火气直冲脑门,裴庭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进了多少水,“你觉得可能?我会点头同意?”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试一试!”许璋也来了犟脾气,“再者说,这事的关键,是她的心意,与你同不同意,本就无甚干系!”
裴庭攥紧账册。
许璋却更不悦,沉声道:“我原本还想着,你与谢纶交好,正好替我引荐一二。我将来若要向琬娘提亲,总得知会她兄长,提前结交才是道理。我这话还没说出口,你倒先一口回绝。裴兄,咱们还算不算朋友?”
裴庭一肚子质问卡在喉咙,“合着你这几日鞍前马后,是惦记着谢家三娘子?”
许璋一脸莫名:“那不然呢?我还能惦记谁?”
裴庭按着额角,又气又笑地看了许璋半晌。自己方才那通怒火,全是瞎烧了。“你心悦三娘子,便大大方方说,为何借着来书肆的由头绕圈子?”
许璋搓了搓手,“我这不是没摸清琬娘的心思,怕唐突她么?想着先在书肆多走动走动,让琬娘先习惯我的存在,日后开口也不显得突兀,再托你从中跟谢家说和一二,总稳妥些。”
说完,他近乎黏人地看着裴庭:“裴兄,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你总该帮我一把,至少让我在谢纶跟前留个可靠的好印象。”
裴庭缓声道:“我定然是帮的。只是谢纶那里再好说话,终究抵不过三娘子自己的心意。若她也对你动心,谢家那里,都好说。”
这事,他可是有实打实的经验。当年他求娶谢昭,不正是凭着心上人一片情意,才披荆斩棘过了谢都督那道关么?
晚间,他先把谢昭好好伺候了一番,待她气息渐平,才松了她,让汗湿鬓发的人儿半倚在自己肩头,“白日里许璋来书肆,倒闹了场笑话。”
谢昭浑身软绵,眼皮阖着,手臂在他腰间摩挲,闻言只懒洋洋“嗯”了声。
“他巴巴黏着我往书肆跑,原不是冲别的,是惦记着你姐姐。”裴庭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谢昭这才抬眼,惊讶道:“啊?许少卿喜欢我姐姐?”
裴庭顺势将人翻上去,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掌心贴着她后腰:“昭儿,你觉得,这两人能成吗?”
谢昭支起身子,“许少卿人才是好的,只是从前跟杨文希那事,姐姐心里的结没解开,只怕不会轻易再对男人动心。”
她这样子,身前的并蒂.莲.苞恰好落入他眼底,瞧得一清二楚。
裴庭眸色发暗,又翻身将她按回榻上。方才堪堪分开的两处,借着未散的余温,严.丝合.缝地缠.在一起。
“还来?表哥,我困了。”
“明日休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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