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天生怪力,庄望秋的力气在徐宁面前简直不够看。他顽皮地笑着,一口咬在庄望秋的衬衫上,乐此不疲地叼着庄望秋的衬衣纽扣磨牙。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庄望秋得了趣,渐渐不再挣扎,但仍板着脸。
徐宁很用心地钻研着技巧,他的手慢慢越了界。
在快|感的余韵里,庄望秋警觉地钳住他的手腕,不客气地质问:“你做什么?”
徐宁无辜地眨眼:“我只是想亲你。”
“我妈妈说,男人应该主动一些。”他的手冷不丁按在庄望秋的麻筋上,让庄望秋再使不出一点力气。
“徐宁!”庄望秋额头上冒出了点汗,他咬着唇,完全陌生的异样的触感让他体面全无。
“你喜欢这样。”徐宁肯定道,他凝视着庄望秋,心里很满足。
“宁宁你什么都不懂,还是我来吧,我会让我们俩都舒服的。”庄望秋木着脸,扭着屁股不停躲避。
“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气喘吁吁地保证,“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等不了了。”徐宁的亲吻变成啃咬,他的唇自下而上,最后狠狠覆上庄望秋轻佻下流的唇。
“望秋哥,我想要完全拥有你,比起被你不知道抱过多少人的手臂拥抱,这会让我幸福得多得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乖乖地不要动了,好吗?”
庄望秋被徐宁温和地含沙射影地控诉了一通,他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不安地闭上了眼睛。
徐宁的这番指责让他想起自己此刻还有求于人,况且他说的全是无可辩驳的事实,甚至他本人的所作所为远比徐宁认为得还要恶劣。
“宁宁,你该好了吧?”
“还没有呢,望秋哥,你忘了?是你说的,要我忍一忍,我觉得我还可以忍很久。”他在庄望秋的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就在最显眼的位置。
……
等到一切都结束,庄望秋已经是浑身酸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徐宁还兴致勃勃,时不时地亲亲这里,摸摸那里,怎么都稀罕不够。
“望秋哥,我会对你负责的。”徐宁郑重道,“我们要结婚。”
他突然起身在卧室里四处翻找,然后带着一部相机跑来,兴奋道:“望秋哥,看镜头。”
“徐宁你发什么疯!”庄望秋如遭雷击,他随手抓起枕头丢向徐宁,又快速捞起皱皱巴巴的衣服遮住自己。
“有病趁早去治,别在这恶心人!”
徐宁委屈巴巴地放下相机:“哥,我没有坏心思,我拍你是想自己弄的时候看,就只有我能看的……”
“那也不行!”庄望秋拧着眉头强撑着下了床,他忍着怪异的疼痛快速穿好衣服。
徐宁小心翼翼走到他旁边:“望秋哥,你生气了吗?”
“没有。”
徐宁犹豫了一下,随即把相机塞到庄望秋手里,然后爬上床。
“望秋哥,你来拍我吧。”徐宁喊他。
庄望秋觉得莫名其妙,他转过头,徐宁正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盯着镜头。他眼里含了一汪水,一件衣服也没穿,全然一副刚受人蹂躏的模样,那样子看着并不比他高贵多少。
“望秋哥……要不要摸我?”徐宁咽了咽口水,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引诱的意味,“你可以录像。”
庄望秋莫名躁动起来,他用力按了两下食指关节,矜持地拒绝了徐宁出格的请求。
“求你了,给我拍几张照吧。”
“我想要你给我拍。”徐宁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他的皮肤白皙莹润,四肢纤细匀称但不算过分瘦弱。柔和的灯光打在他的背上,庄望秋留下的细细的抓痕也发着光。
他摸了摸床单上的湿润痕迹,又胡乱地抹到自己脸上。他在明明白白地勾引人。
照片最终还是留下了,庄望秋拍完后连看都没敢看,连着相机一起扔给了徐宁。
于是徐宁在面对家人时也具备了蛮横的底气。
“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我要和望秋哥结婚,我从来没在开玩笑。”徐宁在沙发边上站得笔直。
“那个庄望秋究竟有什么魔力?能把你迷成这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徐州重重拍了下桌子,怒视着徐宁。
“我要和望秋哥结婚,我们还要办婚礼。”徐宁只是一味重复。
梅若鸿还没来得及劝说,徐宁就掏出了几张相片摔在茶几上。
客厅里一下子静下来。
他们始终看不起庄望秋,但这些相片,这些相片里的徐宁,不庄重的、没规矩的、下贱的……这样不堪入目!
徐州一脚踹翻了茶几,一阵胸闷:“是,是那个畜生逼你的?”
梅若鸿抖着手捡起照片,一张也不敢看,全撕得粉碎。
“没人逼我。”徐宁镇定自若,“我自己要拍的,是我逼望秋哥拍的。”
徐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允捂着嘴往外拖,下一秒,徐州的巴掌携着风落空。
“爸,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和望秋哥的婚事,我也不要脸了。”徐宁顿了顿,“我联系了采访过哥的杂志社,还有一些营销号,如果今天我没回去,这些照片都会定时发布的。”
“徐宁!”徐允也压不住火了,他的大掌落在徐宁背上,一分力道也没收,“别说了!”
“好,结,你们明天就结!”徐州气得咬牙切齿,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梅若鸿红着眼睛看着徐宁,只剩下满心失望:“宁宁,你大了,妈妈不说你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好自为之吧。”
徐宁心里当然不好受,但他的背仍直挺挺的:“哥,我走了。”
徐允冷冷道:“滚吧。”
等庄望秋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切已成定局。
婚礼当然不可能在明天,即使恼怒于徐宁的叛逆,徐家还是尽可能完备地替他操持准备了一切。
作为这场不被看好的婚礼的新郎,庄望秋的心情相当复杂,他谈过许多段恋爱,但步入婚姻阶段,这还是头一回。
余敏边欣赏自己新做的指甲,边感叹:
“像你这样的浪子,居然也有为我卖身的一天,你说我这辈子算不算值了?”
庄望秋不语。
“其实你也不必非得和他结婚,他那么好骗,大概你说什么都会信吧。”余敏把他拉下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真不明白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傻的男人。”
“嗳,我记得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他机敏多了,又会讨女生欢心,那么多人都喜欢你,我刚和你在一起那时候,每天出门都可有面子了。”
“他……他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还没长大呢,完全不像个大人。”
庄望秋叹口气,过了这么多年,他早不像从前那样了。徐宁对他掏心掏肺,这样的感情最是难能可贵,只可惜他一点不喜欢男人,又实在缺钱。
余敏是他的初恋,当时在一起时也算是轰轰烈烈,分手的原因现在早就记不清了。
兜兜转转的,当他们再次相遇了,他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个乖巧可爱的儿子。这份责任,他是一定要负的,就算要不择手段。
但是,在自己曾深爱过的女人面前,谈起受自己诱骗的男人,这也太不堪了。
不过余敏谈起这方面时,神情很自然:“如果你不情愿和他在一起,不如编个别的什么理由,我认识一个医生朋友,他可以帮忙开诊断书,还能伪造结果,价格也并不贵。”
“这……还是不大好。”庄望秋有些意动。
“有什么不好?总比你骗婚强。且不说别的,你日后定要与他分手,等你一身轻松地走了,留他一个离异的痴男名头,这才是真真不好。”
“好吧。”
庄望秋被说动了,他不再拖延,很快办妥了所需材料。
等徐宁忙完了工作飞奔回家时,就看见庄望秋一个人看着几张单子发呆。
徐允近来对他很不满,把他也拎进了公司锻炼,还委派给他一大堆工作,害得他常常加班,也没时间与庄望秋亲近。
“望秋哥,你看什么呢?”徐宁把脸凑到他面前逗他。
“宁宁,我不能和你结婚了。”庄望秋面色惨白:“我得了罕见病,是绝症,治不好了,我不想拖累你。”
徐宁的表情凝固了,他勉强笑笑:“胡说什么呢,别开玩笑了。”
那几张单子转到了他的手里,他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双手微微颤抖。
当天夜里,徐宁带着庄望秋去了市里最好的专科医院,医生看了化验结果都说情况不妙。
他又让庄望秋重新做化验检查,庄望秋有些担忧,他在人群里寻寻觅觅半天,那位和他们串通好的医生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事情出奇得顺利,一连做了几次检测,结果始终没变。
庄望秋悬着的心这才安然放回胸膛里。他作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都还克制着,不哭不闹。徐宁却不大正常,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流眼泪,看上去比庄望秋还有更深切、更厚重的绝望。
这份情感当然令人动容。
庄望秋被内心的歉意压得喘不过气,但他很快说服自己:徐宁的人生比他顺得多,这样一点小挫折对他来说其实压根算不上什么。只是他经历得少了,所以才显得刻骨铭心,万分可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帮助他学会成长,而徐宁只需要付一点学费罢了,他毕竟不缺钱。
然而,第二天徐宁还未放弃,他强硬地带着庄望秋去了另一家医院做了全套检查。
庄望秋在走廊来回踱步,为即将被拆穿的骗局心惊。
医院的诊断结果很快下来了,导诊护士表情凝重,她肯定道:“是误诊,庄先生并没有得这种罕见病。”
庄望秋的手指绞在一起,轻轻叹了口气。
但护士小姐紧接着又说:“但我们发现,庄先生的血检结果异常,初步怀疑是血液病。”
“什么……这不可能吧……”庄望秋脱口而出,他一下子失了镇定。
徐宁握了握他的手,又开始仔细地盘问护士。
他们二人的谈话内容,庄望秋一句也听不进,他的心狂跳着,过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黑,重重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徐宁趴在他床边睡着了,庄望秋轻轻抽出被他握着的手,瞥见他脸上的泪痕,听见他的梦呓,心里更不是滋味。
原来他真的得了病。
而徐宁,也是真的对他动了真情。
徐宁被养得这样好,有着天底下最纯良的品格,在家人面前才显出些稚气未脱,可到了他这里,又致力于尽可能多的展现出自己的可靠与温和,只有在床上才显出些狡黠的孩子气。
只可惜,也许他往后再见不到了。
庄望秋望着窗外枯黄的叶子发呆,他早该知道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老天都是公平的,他这算是求仁得仁了。
他苦笑着走出病房门,振作起来,强撑着将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
既然他已经没几年好活了,那么,小仪和敏敏势必要得到幸福才对。
余敏很快接听了电话:“望秋,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事情还顺利吗?”
听见余敏的声音,庄望秋的鼻子一酸,竟有点委屈地要落泪的势头。
“敏敏,我,我真的得病了,血液病,我也许陪不了你和小仪多久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语带异样地安抚道:“望秋,望秋,听我说,你先别急……你的钱还够不够?徐宁知道吗?你好好和他说,至少把你的治疗费要到手,你和小仪,你们看病都要钱。知道吗,你先把他哄好……”
庄望秋带着鼻音应声,电话很快挂断。
徐宁很快醒来,没看到庄望秋,他急忙出来寻人,等找着人了才松了口气。
庄望秋脆弱的模样落在徐宁眼里,他紧紧抱住庄望秋,承诺道:“望秋哥,不要担心,你的病会好的,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到处乱跑了。我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
徐宁把自己名下的车子、房子都挂出去卖了,所有流动资金都打到庄望秋卡上,最后变成小仪的医药费。
而庄望秋自己只在医院里安生待了一个星期,就软磨硬泡地出了院。
越是体会到疾病的折磨,他越想见小仪和敏敏一面。
不知道在这期间,他们有没有保重好身体。
庄望秋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一扫往日的病气,他甚至还带了束鲜花。然而,当他面带笑意推开门,迎接他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和一封简短的手写信:
望秋,当年你风流成性甩了我,害我一蹶不振,年纪轻轻就生下了小仪,是你毁了我,我早恨透你了。但看在你为了小仪费了不少心思,还得了病的份上,我们两清了。顺带告诉你一句,小仪不是你的孩子,你也不必为他的病挂心了,好好照顾自己吧。
祝你早日康复。
庄望秋不可置信地又逐字逐句看了一遍,他的心如坠谷底,他已经好些年没哭过了,此刻却泪如雨下,他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草稿纸上。
他什么也不剩了。
他以为自己拥有的幸福家庭原来都是假的。
徐宁此刻又打来了电话,于是无处可去的庄望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徐宁的怀抱。
“爸爸妈妈托我给你带了好多补品,虽然他们还放不下面子来看你,但是我知道的,他们已经同意了。你看你最近瘦的,望秋哥,都说了要你好好听话的吧。”
徐宁没问庄望秋偷偷去了哪里,他一个劲地唠叨着,这是庄望秋从未体会过的关怀。
庄望秋确实清减了不少,他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从前的那股子风流招人劲也收敛起来,因为总是有些挥之不去的忧郁,所以带着些楚楚动人的意味,很招人疼。
他沉静了不少,目光也渐渐只落在徐宁身上。
望着徐宁关切的面容,庄望秋的眼神也带着绵绵情意,他轻笑道:“好,宁宁,我都听你的。”
护士推着葡萄糖走进来:“庄先生,该输液了。”
当着护士的面,徐宁慢慢靠近,最后他在庄望秋不停颤动的眼皮上落下一个重重的吻。
他好想把庄望秋整个人吃进肚子里。
徐允站在病房门口,眼神无奈,他看庄望秋时再也没有从前的敌意,却总带着若有似无的怜悯。
他最近也常来看望庄望秋。
徐宁转过身,面上没有了笑意。他瞪了眼徐允,快步走出病房:“哥!都叫你不要再来了。”
“宁宁,你到底还要瞒他多久?”
徐允很是头疼,徐宁的叛逆期来得太晚也太猛烈了些,他实在怕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徐宁笑笑:“我这么爱他,当然是为他好。你看他现在,是不是比从前更讨人喜欢?”
透过窗户,徐宁看见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脆弱的庄望秋,他冲庄望秋比了个心,心里却在想:下次该让庄望秋生什么病好呢?
或者,换个什么别的由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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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欺诈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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