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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雨水敲打着枝叶,滴滴答答,江南的雨季黏稠而漫长。

落在院中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也敲在狐妖的心上,惹得生了几分躁意。

这小院是江辞临时租赁下的,白墙青瓦,简朴,却也算清幽。

雨声渐歇,院角有一株老芭蕉,被雨水洗过,绿意淋漓。此刻,狐妖正坐在正屋的门槛上,望着院中那汪积水发愣。

这是一个既不算完全在屋内,也不算完全在屋外的尴尬位置,就像她现如今的处境。

自前日,因着一个由头,似乎是她与隔壁的张婶多说了两句话,笑了一声,江辞便开始对她刻意冷落。她至今回想起来仍觉莫名其妙的。

最开始,是林沅莺好几次撞见张婶坐在家门口,她手法老道,绣出各种栩栩如生的花鸟。

这类手工活很是吸引她的目光。

一日,她鼓起勇气,站在不远不近处敲摸看着。张婶察觉了,便抬头对她爽朗一笑,“小妹妹,喜欢这个?”

林沅莺点点头,小声说:“很好看,像活的一样。”

这句真诚的赞美,张婶十分受用,挥挥手热情地招呼她凑近了看。临走,还拿一块绣着花枝的帕子送给她。

一来二去,两人便认识了,算有了点交情。

事发那一日。

隔壁张婶的声音隔着院墙传来,“小莺,你瞧,这株花开得真好!”

林沅莺闻言直起身,望向墙头探出的花枝也很高兴,她轻声应和着,“是呢,张婶。这几日雨水足,花都开得格外精神些。”

仅仅是两句话,一个笑容。

江辞当即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含责备,“你既暂时居于此处,当时刻谨记妖族身份,收敛言行,不需要一些无谓的交集,平添因果。”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手微微收紧。

垂下眼帘,掩去其中的困惑,低声回应,“是,我记下了。”

林沅莺不明白,为何一句这么寻常的邻里寒暄会引来他如此斥责。

但她更不会明白的是,江辞此刻的不近人情,其实源于他内心深处的警觉。他已经做下决定,斩断心里那一点无足轻重的动摇,用冰冷的界限,将她推回一个安全纯粹的位置。

这冷落,无关其他,林沅莺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

两日了。

与那时林沅莺的刻意躲避不同,这次显得尤为冰冷,在这方寸小院里,气氛窒息又憋闷。

江辞不同她交谈。

即便是同一屋檐下,在这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能将所有动静掩去,一顿饭吃得悄无声息,连筷子碰触碗沿都几不可闻。

她若在院中,他便去书房;她若在书房整理卷宗,他便起身,去廊下看雨,或是院中练剑,仿佛她是一个不洁之物,一定要避而远之。

夜里,他更是早早便不见了身影,不知是回了房还是出了门,反正那“咔哒”一声关门的轻响,在这寂静夜里,清晰得格外刺耳。

江辞用这种无声的行动,一寸寸地重申着彼此之间的界限。

每一次回避成功,他的面色似乎都会好上一些,但那眉宇间,隐隐可见郁结之气,如同这江南的阴云,始终消散不去。

“灵台清明,本心自在,心如止水,映照大千,妄念乱其心志,当以为鉴,守心持正。”

江辞一笔一画地写下,比起往日,字迹要更加用力,仿佛透过纸背,刻进自己心里。

是一种近乎残忍的疏离冷落,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故意为之的苛待,这是修行,是稳固道心的必要手段。

人妖界限在于,非我族类,其心难测;

在于保护人族是正道修士的天职,而与妖亲近,是对信仰和责任的背叛,会动摇其立身根本。

这条界限象征着秩序。打破它,就意味着将脆弱的人类世界重新置于不可控的危险之中。

*

这样的日子,林沅莺以为已经够难熬了,她甚至已经开始乐观地想,这明明是江辞的地盘,如果他不喜她看不惯她,为什么不赶走她呢?

反而是他自己在躲避着她。

这般想来,狐妖心里又嘚瑟起来,狐狸尾巴翘得高高。

然而没几天,江辞便重新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介入了林沅莺的生活。

他一身白色道袍,不见褶皱,被风骨撑起如修竹般清韧的轮廓。

神色却更冷,眉宇间似萦绕着终年不化的冰雪,本就清绝的容貌更多了几分疏离。

垂眸而立,让这江南都无端端变得清寒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周身,好像哪里都看不顺眼,哪里都不合规矩。

从日常最微末处开始,近乎吹毛求疵。

林沅莺照例冲泡好茶水,轻轻放在他手边的方几上,他却看也未看,只盯着手中卷宗,声音平淡无波,“修行之人,不应耽于外物琐事。专注且内省,方是正道。”

然后,在她无措的目光中,他端起那杯她特意放至温度适中的茶,走到门边,手腕一倾,温热的茶水倾斜而下,在地面上漫开一圈深色湿痕。

“日后,不必了。”

午后,林沅莺坐在小院悠然摆弄着花枝。她微微弯着腰,颈项低垂,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肌肤。

江辞从书房出来,路过时脚步停下,阴影笼罩下来。

“坐无坐相。”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挺直脊背,定心神。”

她捏着花枝的手指一僵,平日里听话惯了的,下意识便依言直起腰。事后,她自己都唾弃自己,这点小事,凭什么听他的?

更过分的是,她走路时,发出轻微声响,以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甚至她呼吸稍重了些,都会引来他或明或暗的一瞥。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纯粹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

林沅莺对他的骤变感到无比困惑,和强烈的委屈。

那委屈并不汹涌,却像这雨季的湿气,无孔不入,钻得她骨头生寒。

之前虽沉默却至少维持着表面平和,甚至会默许她一些小小习惯,现在呢,仿佛她的一切存在,她的呼吸,她的动作,都成了需要被纠正的。

起初,她还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无奈的痕迹,证明这或许是个失了分寸的玩笑,但她只看到了一片沉寂冷然。

于是她不再试图辩解,也不再显露出任何情绪,攒着一股劲儿似的,用一种沉默的顺从来应对他。

他倒掉茶,她便不再泡就是了,甚至连她自己也不再饮用。

他嫌她脚步声重,她便化作原型在屋子里移动,再无声响。

这种死寂的顺从,像一潭死水,投入了无数枚石子,却始终不起波澜。

比起她直白的情绪,这更让江辞感到莫名的烦躁心慌,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甚至被这沉默吸干,然后弹回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气氛。

冲突终于在一个黄昏达到了顶点。

书房搁置的几箱典籍,林沅莺一直打理得很好。然而,在箱角的一册书卷,因这连绵潮气,边缘有了破损。

“归置不尽心,心亦不诚。”江辞垂眸,语气淡淡。

可这一次不同于往常,林沅莺缓缓地抬起头,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足以穿透冰层的力量,仿佛要看清这表象之下,究竟藏着一颗怎样混乱的心。

然后,她用一种极轻的声音问:

“道长,”她顿了顿,“是不是在你眼里,我怎么做,都是错的?”

屋内寂静,所以显得异常清晰。她的眼神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深深的探究。

这句话,如同一根最锋利的针,精准找对了缝隙,轻轻一刺,便戳破了所有包装起来的冷硬与疏离。

两人之间朝夕相处,不可避免产生牵连,会熟稔也是必然的。但江辞试图通过这些冷硬的行为,将一切强行斩断,将他们的关系钉死在“人与妖”的冰冷框架内。

但是他发现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界限,非但没有让那颗混乱的心平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这个自以为坚守道心的修行之人,正在用冷漠和苛责,一点一点地摧毁她。

这一刻,面对林沅莺,他的话语生生堵在喉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江辞清晰地看到,她眸底深处,带着山野的灵气和明媚,并不因为他的言行,而变得黯淡。

混沌的心突然剥开了重重迷雾,好似窥见了一丝天光。

江辞觉得自己简直罪大恶极,他错得离谱。他又是处在何种立场对她说的这些过分的话?

“抱歉,是我的错。”

江辞极其认真地看着她,眼神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这一瞬间,林沅莺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看待她了,她本身的、独特的存在,被承认了。

变化是悄然发生的。

江辞周身那层遥远的清冷感,如同被春日暖阳照拂,缓慢地消融。同初次见面相比,是一种沉淀后的温和。

如今,当他看向她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甚至隐隐透出一点细碎微光,她能从他眼中看到一点属于她的小小的倒影。

那目光带着柔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审视,而是传达着一种无声的接纳。

他周身的清灵之气不再刻意内敛,自然流淌着,林沅莺莫名地体会到了安心。他甚至比往日更添了几分耐心,她能轻易察觉到。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

江辞睁眼躺在黑暗中,隔着一道墙,好像能听见她清浅平缓的呼吸声。

他以为筑起名为“界限”的更高的墙,拉出更远的距离,便能道心不失。却忘了,高墙冰冷而潮湿的阴影之下,墙里的人也一同愈发寒冷,无处可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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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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