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的自愈能力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尽管沈渊从海里捞了不少海鲜，他还是没吃饱。
从早到晚，余鱼光烤鱼就吃了七八条了，转眼到了晚上，他又饿了。
然而距离上次进食，不过才半小时而已。
苏晌皱了皱眉，这条废鱼真的不是古人类世界里的饕餮吗？这么能吃？
而刘飞和苏政岳也是第一次看到余鱼如此大量进食的场景，毕竟上一次断腿的时候，余鱼基本上一直在沉睡，也没怎么见着他醒着自愈。
这个营地是他们临时搭建的，要说是个营地也有些牵强，主要是担心下雨，几个人类玩家谨慎的捡了点材料打了个雨棚子罢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月上中天，姜宜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百无聊赖的拨楞着面前的火堆发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副本好像死了一样，从那以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白天她们为了捡篷布冒险回了趟城堡，原本还担心被攻击的三人小心提防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NPC，却在进去后发现整个城堡维持着几人出来前的模样，就连前庭那些被炮轰了的焦尸都始终保持着在火堆里打滚的状态，一点没变。
比起突然冒出来攻击她们的NPC，这个场景显然更让几人感到惊慌。
就像是这个副本世界的时间停滞了，让她们有种会被困在了这里永生永世的错觉。
这个副本实在是太诡异了，她们该不会真的被困在这里一辈子吧？
姜宜背后一凉，要么说人类是极易被PUA的物种呢，事情发展到现在，姜宜甚至觉得她能够接受在各个副本疲于奔命的找死，也不想在这样一个时间停滞的副本里等死。
姜宜：“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
然而对姜宜的话拥有强烈认同感的只有她的两名队友，至于其他几个人......
大概是和队伍里的挂.b们呆的太久了，就连李菁菁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了。
只要挂们不紧张，他们就没必要紧张。
如果挂都紧张了，他们紧张也没啥用了。
李菁菁捡了块鱼肉递给姜宜，笑着安慰她：“应该只是有些bug吧，等系统修复好了应该救没事了。”
姜宜懵逼了，她怀疑李菁菁的天然呆是装的，这人面对异常的表现太淡定了，一点也不符合她小白花的长相。
因此，姜宜提高了声线，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们真的没人觉得这个副本有问题吗？”
刘飞打了个哈欠看向她：“你是第一次感觉不对劲吗？那你还挺呆的哈。”
姜宜：“......?”
刘飞：“我们能被拉进这个世界已经属于奇幻故事了，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好吧！”
姜宜：“......”想反驳，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交谈中，孙月默默地看了一圈众人的表情。她发现似乎只有她们这支队伍对于现状具有强烈的恐慌感，其他队伍似乎都蛮冷静的。
于是孙月伸手拦下了还准备说些什么的姜宜，自己主动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孙月：“你们和我们不是一类人吧？”
从她上次副本见过余鱼几人之后，她的直觉就告诉她，这几个人和她们不一样。
不仅仅是强这一点，而是他们面对副本的态度，和她们很不一样。
尤其是沈渊和那个叫苏晌的雇佣兵，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为了求生才来副本里的。
非要形容的话，沈渊像是来副本里逛街的，苏晌则像是来找刺激的。
孙月自认和妹妹算是比较早被拉入副本的那批玩家，但这样的人她们还是头一回见，且一次就见了俩，让她大为震惊。
这次在地牢里她看的更是清清楚楚，这个叫余鱼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
没有任何普通人可以在那种场景下可以活下来，也没有任何道具能够让一个受了贯穿伤的人这么快恢复。
孙月问：“虽然不清楚你们之前聊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猜，那些‘神’代表的应该是这个游戏背后的人，而你们应该是知道这个游戏的一些情况的，对吗？”
孙月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这里的人听清。
余鱼闻言笑了笑：“确实，我们不是一类人。”
他环顾四周，像点人头似的点了点，随后继续道：“如果非要细分，这里不只是一类人，是好几类人，甚至人类这个词汇都不算准确。”
孙月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即便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认知有限的情况下，她甚至无法准确猜测余鱼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好几类人？
人类这个词汇都不算准确又是什么意思？
苏晌闻言坐了起来，看着孙月摇了摇头：“我劝你不要试图知道的太多，你会失去所有努力活下去的希望。”
通常人类在看到等级过分压制的匹配机制时，第一反应都是放弃。
这是人之常情，苏晌对此深信不疑。
余鱼没有理会苏晌的话，反而继续问孙月：“你想知道吗？”
孙月没回答，听完苏晌的提醒后，她不确定自己想不想知道。
李菁菁却在此时忽然出声：“我不想知道。”
比任何时候都坚定的声音忽然从李菁菁的喉咙里冒了出来，她低着头，双手搅着自己的衣角，涨红了脸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李菁菁：“对不起，我不想知道，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可以等我不在的时候吗？”
余鱼始终表情淡然，看着李菁菁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孙月：“这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确实要做好准备，有的东西知道了不见的是好事。”
姜宜闻言瘪了瘪嘴：“又卖关子。”
余鱼笑：“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问的那个问题倒是没必要卖关子。”
姜宜：“什么？”
余鱼：“这个副本目前确实是死了，主机被烧了，大部分数据都需要重新录入，编程的程序员估计都被调走处理危机事件了，没人有时间管这个副本。”
见姜宜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余鱼继续解释：“不过应该也要不了太久，按照戚砚的处理能力来说，最多再过一天，这里应该就会被刷新了。”
姜宜：“戚砚？这又是谁？刷新又是什么意思？”
“嗯。”
余鱼说着，随手挑了一块鱼肚子咬了起来，“毕竟这个副本基本上是毁了，原本的机制已经没法再用了，按照戚砚的做事风格，这个副本大概率是没有其他通关方式，只有完成他的指令才可以。”
苏政岳听到这里忽然顿感不好，插话问：“指令？是副本任务吗？你不是说这个副本的原本的机制已经没法用了吗，这难道不是原本的副本任务无法继续进行的意思吗？”
余鱼耸了耸肩没回答，只是沉浸式吃起了鱼肚子。
沈渊却在听到余鱼这话的时候忽然眉头紧蹙，扭头看向余鱼问：“他给你下了什么指令？”
余鱼一愣，应着沈渊的眼睛问：“你不是说和我共脑了吗？这会儿没了吗？”
“嗯。”沈渊表情不自然的低下头：“地牢里，被戚砚控制的时候就断连了。”
余鱼哦了一声，随后挠了挠头：“可能是我那会儿也受伤了，恢复需要的精神力和能量都很大吧，脑子分不出那么多区域和你共脑了。”
姜宜的脑子快要炸开了，不止姜宜，包括孙月姐妹和李菁菁在内的几个女孩子全都被新的词汇爆了脑容量。
什么戚砚，什么刷新，什么指令，什么共脑？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其实余鱼并不介意和她们解释，只是要和人类解释她们认知之外的东西实在是太难也太累了，就像当初他劝戚柳和戚砚别搞这些一样，压根没什么用。
人类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的渺小，他们总是觉得自己有能力掌控一切。
包括其他物种的生命。
这么说起来，人鱼就佛系太多了。
大概活得久了，不管是人还是鱼，恨意都不会太长久。
同理，爱意也是如此。
人类总觉得人鱼记吃不记打，但人鱼这个种族只是活得久，通透的多，像余鱼这么记仇的不多。
甚至千万年里，也就出了余鱼这么一条纯恨战士。
不过提到恨......
余鱼原本啃着鱼肚子的嘴忽然停止了咀嚼，他脑子里的警戒区忽然又亮起了红灯，不知道怎么回事，疼痛再次席卷了他的大脑。
“烦死了！”
余鱼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脑，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给那个区域上锁，甚至本能的不敢打开，一旦想要触碰，必然会疼个要死要活的。
余鱼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沈渊见状只能赶紧将人抱在怀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余鱼整个人像是痛苦极了，蜷缩在沈渊怀里，甚至在疼的最要命的时候一口咬伤了沈渊的脖子不撒嘴。
沈渊也不说话，只是闷哼了一声吞下痛感，小心翼翼的安抚着余鱼。
直到看到沈渊脖子上的血痕，余鱼这才强令自己松开口，咬着牙忍痛道：“死戚砚，老子一定要烧了你的主机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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