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背后传来一阵枪响，余鱼本能地闪过，再等抬眼的时候，面前两个苏晌模样的守卫已经倒地了。
“上车！”
余鱼懵了，一支手枪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指了指他身后的那辆车。
余鱼：“你谁啊！”
“你在我脑子里，你说我谁？”
“苏晌？”余鱼傻眼了，“可这声音......”
苏晌：“再废话，等戚砚的警报起作用了，咱俩一个都跑不掉！”
余鱼闻言没作他想，径直跳上了车。
即便不是第一次上传意识了，余鱼还是被眼前的一切惊着了。
他看着这无人驾驶的车辆朝着完全不认识的方向开了去，余鱼忍不住发问：“所以，这是你的脑子，你可以完全通过脑子控制这里的一切？”
苏晌：“这么多废话，不然你干脆跳车去死算了。”
余鱼：“你哪儿来的这么大火气？”
“你说呢？”苏晌反问：“是谁把外面的我整成智障了？”
余鱼：“......这...你怨我怕是有点不合适吧，这属于意外，实验都会有意外，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晌：“我呸。”
余鱼感觉苏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给他包了个圆，外加他现在正在苏晌的脑中，苏晌的每次发火，他都能感受到这里的温度在直线攀升。
怕是撒哈拉都没这么热。
他明明记得上次没这么多事儿的，怎么苏晌的脑子和呼噜他俩的还不一样吗？
“废话！”苏晌愤愤道：“我是正儿八经培育出来的人，他俩是啥，一个是智械人，一个是只猫，能和我比吗？”
余鱼：“哦。”
苏晌：“你哦什么哦？”
余鱼：“哦就是哦呗，你好好开车，别一会儿给我创死了。”
余鱼不清楚苏晌这车是要开到哪儿去，但就苏晌的这个反应来看，他倒不像是拒绝自己的样子。
苏晌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车一路向北，从729实验室大楼外开到了一个看起来荒芜的沙漠边上，这才逐渐停了车。
余鱼：“这是哪儿？”
苏晌停了车，他存在于脑部空间的任何一个角落，但没有实体，余鱼能够看到的只是一把悬浮在空中的手枪。
苏晌：“你管这是哪儿呢，反正那边你不能再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余鱼哦了一声，抬头看了看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所以从这儿过去就能看到智械人通路了？”
苏晌：“你问我，我问谁去？”
余鱼：“那你给我带这儿来？！”
苏晌没说话，手枪却呈抛物线状飞到了余鱼怀里。
余鱼：“这什么意思？”
苏晌：“意思就是你自己想办法去，我要走了。”
余鱼：“上哪儿去？”
“你管呢？”苏晌没好气地怼了余鱼一句，“没头没脑的就敢来这儿，你也不怕自己死这儿了。”
余鱼没说话，把玩了一下苏晌抛过来的手枪，想了会儿又问：“你还在吗？”
苏晌：“干嘛！有事儿说事儿。”
余鱼想了想，指着一旁的车说：“这是你弄出来的？”
苏晌：“是，怎么？”
余鱼：“那麻烦你给我整一套防弹衣，一辆装甲车，外加一个机械狗和扫雷器。”
苏晌：......
余鱼：“这不是你的脑子吗？你变点这些玩意不就是动动脑子的事儿吗？”
苏晌：“我还是你爹呢，你怎么不说我动动脑子把729大楼直接炸了算了。”
余鱼：“诶？是个好主意！”
苏晌：“我说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我要是在脑子里大兴军。工用品，你觉得戚砚的警报器是摆设吗？他不会响吗？”
余鱼：“哦......”
苏晌：“你又哦什么哦！”
余鱼：“所以......戚砚是什么时候对你的脑子进行监控的？”
苏晌沉默了，这件事就连他自己都还没弄明白。
陷入昏迷后，他的意识在脑中横冲直撞发现了那栋729大楼，随后他发现那栋大楼就连他自己都进不去，且每当自己想要创造出一些东西破坏大楼时，警报都会响起，自己都会形成实体被追杀。
他搞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可以确定，一定和戚砚有关系。
直到余鱼将他改造成智械人，729大楼再次亮起警报灯，但奇怪的是，这次的警报灯只是亮了一瞬，却没有派人出来追杀。
余鱼：“你的意思是，在我对你脑部进行改造的时候，那栋大楼亮了警报？”
苏晌：“你不要告诉我，你想回去那栋大楼？”
余鱼没说话，身体却已然朝着大楼的方向偏了偏。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余鱼想去那栋大楼。
苏晌：“那边是戚砚下过手的位置，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去那边你可能会死。”
余鱼笑了笑：“这不还有你呢嘛。”
苏晌：“关我屁事？！”
余鱼：“这里是你的脑子，你的地盘，就算那里是他戚砚的地方，总的来说，这个脑子属于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晌：“......你想干嘛！”
......
这里是苏晌的大脑，而余鱼就站在他脑中建立的这座729大楼门前。
门口的两个苏晌模样的警卫再度复生了，看起来这里不会有人真正的死亡。
又或者说，除了余鱼，这里的一切都是苏晌意识的形成而已。
除了余鱼，不会有人死。
苏晌问：“你确定要进去？”
在余鱼来这里之前，苏晌尝试过进入，但都没能成功，他有一种感觉，仿佛自己进去后也会死一样，这让他无法深入太久，只能半途而废的逃出。
按道理来说，这是他的脑子，他的意识，他不应该会有这样的感觉。
但......
苏晌：“这里很奇怪，我无法确定这里是不是我脑子建立的地方，能够确认的只是，它很排外，而我似乎也是这个外。”
余鱼点了点头：“知道了。”
苏晌知道余鱼的能力，他看着余鱼走向那两名警卫，并在两名警卫的注视下，进入了729大楼。
苏晌懵了：“这就进来了？”
余鱼：“嗯，这就进来了。”
“奇怪......”
苏晌跟着余鱼走进大楼，他记得自己上一次闯入时警报虽然没响，但门口的警卫是盘查了的，而且他进入大楼后瞬间就有了形体，这次倒是不同。
不仅警卫没有盘查，就连他的形体也没有显现。
余鱼：“你有什么想法？”
苏晌站在大楼里转了一圈：“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多半是和戚砚有关的。”
余鱼：“为什么？”
苏晌：“大脑是无法创造出没见过的东西的，我从出生起就没出过729大楼，这个一层我也没来过，不可能创造出这里。”
余鱼嗯了一声，他观察了一下一楼后便朝着电梯口的方向去了。
才刚走到电梯口，苏晌忽然问了句：“你不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吗？”
余鱼没说话，抬头看了看电梯上方的已到层提示：34层。
怕余鱼不信，苏晌接着说：“门口的警卫不盘查，这里一个人都没有，电梯始终停在34层不动，这一切难道不像是安排好的吗？”
余鱼：“你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了，上次你来这里是什么样，你还记得吗？”
苏晌：“那会儿我还没搞明白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呢，哪儿来的功夫观察这些。”
余鱼哦了一声没说话，苏晌急了：“你又哦个什么劲？”
余鱼：“但我们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按照逻辑来说，接入通路后我应该直接上传并链接到你智械人的通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景象，大概是你和智械人的结构不同吧，我接入后第一个看到的场景就是这里，逻辑上来说，这就是我需要走过的通路。”
苏晌：“你的意思是，这里是我的智械人通路？”
余鱼点了点头：“这可能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了，你没见过这里，但这里出现在了你的脑子里，唯一的变化点就是我将智械人的芯片接入到了你的身体里，这可能就是那个芯片造成的通路。”
这下换苏晌说不出话了。
他对于自己进入意识状态后的这些情况都花了一些时间接受，更别提这些了。
在此之前，他甚至根本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改造成智械人。
余鱼：“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苏晌：“什么事。”
余鱼：“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把你改造成智械人的这件事的。”
按照余鱼的理解，苏晌本体意识受困后应该是无法发觉外界对他的改造，不然当时苏晌完全有机会拒绝余鱼的改造，意识一旦拒绝，苏晌的这条通路就无法形成，余鱼也就无法上传意识到这里。
苏晌：“我只是被西维尔攻击昏厥了，又不是死了，怎么就不能知道你在改造我了？”
余鱼：“那你......”
苏晌：“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找通路点？等着外面那群废物死光吗？”
苏晌不愿意说，余鱼便也没再追问，不过能够确认的是，苏晌似乎并不是十分排斥被改造这件事。
只要苏晌意识不排斥，那么余鱼要做的......就只有找到通路点这一件事了。
余鱼抬头看了看停在34层的电梯，说：“你就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去。”
苏晌：“你疯了？”
余鱼现在是个外来入侵意识，没有苏晌的帮忙，他很容易死在对方的大脑里。
余鱼：“你不是一直都想我死呢？”
苏晌：......
见苏晌吃瘪，余鱼倒是笑了笑：“这里是你的脑子，就算你不跟着我上去，上面出现问题，你的大脑不会没有感应，你跟着我上去只是多给你增加一份危险，留在这里，如果你的大脑发现上面有问题，你再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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