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手里拿着的是苏晌那把手枪，电梯下行至二人面前后，余鱼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苏晌：“你确定？”
余鱼：“那不然你来？”
苏晌：......
苏晌站在门外观察了一下电梯里的情况，说：“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
余鱼笑了笑，目光集中在面前的楼层摁键上，尝试性伸手，摁了一下3。
苏晌问：“坏了？”
余鱼点了点头，随后将除了34层以外的所有楼层都摁了一遍，结果毫不意外，全都是坏的。
苏晌表情凝重，问：“你猜34层会不会是戚砚下的套？”
如果苏晌的大脑早就在戚砚的监控范围内，如今余鱼已经将自己的意识上传到了苏晌的大脑，这就意味着他已经进入了戚砚安排好的圈套里。
余鱼：“你有更好的办法？”
这里是被戚砚监控的苏晌大脑区域，无论是选择继续上传意识还是终止，对余鱼来说，危险程度都差不多。
换而言之，在这个区域里，只要戚砚不想让余鱼顺利完成计划，余鱼就无法避免一场生死之战。
苏晌自然明白余鱼在说什么，他再度观察了一下整个一楼大厅的环境后，又问：“你确定要让我留在这里？”
余鱼：“你一直都这么啰嗦吗？”
苏晌：“......”
“好了。”
余鱼摆了摆手，摁下去往34层的电梯摁钮，电梯门关上之前，余鱼笑了笑，说：“你最好还是想想，如果意外真的发生，该怎么让我相信你是你。”
话毕，二人被一道电梯门阻隔在两端。苏晌抬头看了一下电梯上方的显示屏，屏幕显示余鱼正在去往34层。
余鱼走后，苏晌自顾自在大厅转悠了一会儿。
门口的守卫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困惑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但与之前他独自闯入时不同，这次的守卫并没有主动向他发起攻击。
苏晌有点纳闷，这不是他的脑子吗？怎么攻击他不攻击余鱼？
甚至他和余鱼一起进来反而不被攻击了？
这还是他的脑子吗？
按道理来说，他们这批试验体是完全按照人类胚胎发育过程进行培育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大脑形成模式和人类的完全一致，不存在像智械人那样的人为设计区域。
既然不存在人为设计区域，戚砚又怎么能在他的脑子里提前设置一个这样的区域等待余鱼？
更何况，苏晌在此之前对余鱼并不了解。戚砚又是怎么提前知道余鱼会利用他形成通路上传意识呢？
不对。
如果说这些并不是提前布置的呢？
......
电梯上行的速度不算快，这段时间里，余鱼将这个不大的箱式电梯基本上算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是：啥也没有。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箱式电梯，除了按钮失灵外，其余的和729大楼的那个没什么明显的差异。
没多久电梯抵达了34层，叮的一声过后，电梯门打开。
余鱼顺着打开的电梯门望了望，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他的耳边。
“试验体0515，欢迎您回到729实验室。”
是苏晌的声音。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苏晌长相的女人站在电梯门外，一身职业装弯腰看向他，脸上甚至挂着苏晌根本不可能有的职业假笑，说：“请您进行身份验证。”
余鱼一愣，他看着面前这个女装苏晌半天没回过神，想了半天问了句：“你谁啊？”
‘苏晌’笑了笑：“苏晌，您可以叫我苏助理。”
余鱼：“苏助理？你是谁的助理？”
‘苏晌’仍是笑着的，人却再度躬身比了个请的姿势：“请您先进行身份验证。”
余鱼哦了一声，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按照‘苏晌’的要求进行了身份验证。
余鱼可以看到‘苏晌’用来对他进行身份核验的设备是个类似虹膜验证仪的东西，但按照逻辑推测，这是苏晌的大脑，他只是个意识体，虹膜检测在这里根本无法真正检测他是谁。
因此，余鱼推断这玩意根本就是戚砚的恶趣味，类似于走剧情的一段废话文学罢了。
“身份验证已通过，”‘苏晌’笑了笑，起身看向余鱼：“请您随我来。”
余鱼哦了一声，跟在‘苏晌’身后问：“你还没回答我，你是谁的助理。”
‘苏晌’笑了笑，她引着余鱼走向深处的一个办公室，直到二人走到门前，她这才站定转身，看着余鱼回道：“这里是苏晌的大脑，我自然是苏晌的助理。”
余鱼蹙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晌’笑：“自然。”
这个回答是余鱼没想到的。
站在门外，余鱼长久地注视着面前的这个‘苏晌’。在他的逻辑里，大脑只会形成一个意识主体，简单来说，在苏晌的大脑世界里，无论意识被划分成多少个形态，他都只会默认自己是苏晌，而不会认为自己是苏晌的助理。
但她说自己是苏晌的助理。
这就意味着，这个称自己是‘苏晌’的女人，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意识体，她的级别低于‘苏晌’，但却是另一个意识体。
这可能吗？
即便是戚砚对苏晌的脑子动了手脚，也不可能改变意识主体的不可更改性。
除非......
“试验体0515，欢迎您回到729实验室。”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余鱼抬眼一看，面前的景象让他忽然怔住了。
他居然又回到了电梯口。
什么意思？卡bug了？
面前仍是那个女装扮相的‘苏晌’，余鱼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微笑着说：“请您进行身份验证。”
余鱼：......
第二次配合完‘苏晌’身份验证的要求后，余鱼又在她的引导下来到了最深处的办公室门口。
‘苏晌’笑：“请进。”
余鱼看着她，想了想问：“里面是苏晌吗？”
‘苏晌’依旧是笑着的，面对余鱼的回答，她选择避而不答，只是敷衍的回了句：“您进去就知道了。”
余鱼问：“你不进去？”
‘苏晌’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挂着标准的笑容，朝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余鱼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办公室空白的门牌，伸手拧开了门把手。
一般来说，大脑是无法基于空白建立图像。
余鱼走进办公室，打眼便认出，这是办公室是按照戚砚办公室一比一复刻的。
以苏晌的级别来说，他根本没机会进入戚砚的办公室。就算有，他也无法如此精确的复制戚砚办公室的每一个细节。
譬如，戚砚办公桌下后藏着的那个智械人充电舱按钮。
余鱼站在这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打量了一会儿，确信这里没人后，他这才尝试性对着空气喊了句：“戚砚？”
无人回应。
余鱼有些纳闷，以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一切应该都是戚砚安排的，他既然安排了这一切，就应该是在等着他找上门来。
现在他来了，戚砚居然避而不见了。
这是几个意思？
按照逻辑来说，目前的戚砚一定是不希望余鱼找到通路点去新星和他硬碰硬的，如果能够将余鱼困在苏晌的大脑里处理，这自然是戚砚最想要处理方式。
但戚砚却似乎并没有接入到这里。
抛开戚砚有更深层的计划外，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目前的戚砚还没有机会将自己接入到这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证明之前余鱼制造的那个智械人危机对戚砚确实造成了不小的阻力，甚至让他失去了控制这里的权限。
这对余鱼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余鱼立刻开始对这间办公室进行排查。
既然戚砚创造出了这里，这就意味着戚砚明确的知道余鱼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反攻他。
他创造这里是为了牵制余鱼，同样的，一旦戚砚失去了这里的控制权，这里也会成为余鱼最大的突破口。
戚砚是自负的。
他自负的认为这件事不会有意外，却忽略了这些事会发生的原因，正是因为一个接一个的意外。
而余鱼，正是这些意外中最无法控制的一个意外。
但戚砚真的会留这么大一个漏洞在这里吗？
余鱼沉默地回想着自己从进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想到门外的‘苏晌’，余鱼忽然愣了愣。
他回头，玻璃门上映着的是‘苏晌’笔直的身影，和在电梯口时看到的一样。
电梯口？
糟了！是剧情锁！
想到这里，余鱼开始快速搜寻着这间办公室。
以刚才发生的一切来推断，余鱼有理由相信，这是戚砚安排的一个通路剧情保护锁。
只要戚砚不到场，这间办公室就是NPC缺失的状态，对话无法进行，时间一到余鱼就会再度回到电梯口的位置。
无限循环。
也就是说，只要他没有按照戚砚的设想进行剧情，他就会不断地重复楼梯口到办公室这段剧情。
“好小子。”
余鱼咬着牙翻箱倒柜，“合着你们戚家几代的心眼子都长你身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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