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浓稠的雨幕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变本加厉地抽打着苍梧岭的每一寸土地。
白帆和姜振一前一后,拖着被高强度束缚带捆成粽子、昏迷不醒的“蝰蛇”,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艰难跋涉。
每一步都深陷泥潭,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嗤”声。沉重的负担和恶劣的环境,让两人身上的疼痛加倍放大。
姜振的右腿旧伤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每一次发力蹬地都带来钻心的剧痛,额角的冷汗混合着雨水不断滚落,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呼吸沉重而压抑。
左臂被“蝰蛇”砸中的地方早已肿起大片骇人的青紫,每一次牵扯都让他眉心紧锁。额角被岩石刮破的伤口,血痂被雨水冲刷得边缘泛白。
白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右臂被撞击后,虽然骨头没断,但整条手臂从肩胛到指尖都麻木刺痛,几乎无法用力,只能用左手和半边身体的力量拖拽着束缚带的另一端。
嘴角的血迹早已被雨水洗去,但胸腔被撞击的闷痛和手臂的剧痛,让他艳丽的脸庞褪尽了血色,只剩下冰冷的苍白和隐忍的痛楚。
“呼……呼……”白帆喘着粗气,停下脚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雨水顺着他被汗水和雨水浸透的额发不断滴落,狼狈不堪。
他看向前方被暴雨冲刷得更加陡峭湿滑、几乎无法辨认原貌的山坡,又瞥了一眼身后沉默咬牙、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的姜振,艳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
“妈的,来时的路被泥石流冲垮了!绕路!从东侧鹰嘴涧那边下去!”
鹰嘴涧,名字听着就险。
那是一条狭窄的岩缝,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激流,涧上只有几根被风雨侵蚀得摇摇欲坠的朽木搭成的所谓“桥”。
姜振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色和前方崩塌的山体,雨水顺着他冷硬的下颌线汇成小溪。
他眉头紧锁,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喘息:“鹰嘴涧?那几根破木头?”
他指了指他自己、白帆,还有地上那个沉重的“蝰蛇”。
“还有什么办法?”白帆没好气地呛,“谁让你练成双开门?”
“……”
雨水顺着白帆纤长的睫毛滑落,滴进眼睛里。
见姜振不认同,他烦躁地眨了眨眼,“等在这里喂狼?还是等紫晶的‘清道夫’追上来,把我们和这‘货’一起打包处理掉?”
他踢了踢地上昏迷的“蝰蛇”,语气刻薄,“还是指望你那条快报废的腿,能带着我们飞过这片塌方区?”
“总比你选的送死路强。”姜振冷冷回敬,目光锐利地扫过白帆那条软垂的右臂,“你那胳膊,一会儿连绳子都抓不住,只能下饱鱼鳖。”
“呵,掉下去也拉你垫背。”白帆嗤笑,艳丽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他不再废话,用没受伤的左手紧了紧拖拽“蝰蛇”的绳索,率先朝着鹰嘴涧的方向走去。
“陈家川,跟上!别磨磨蹭蹭!”
姜振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沉了沉,没再争执,咬着牙,忍着右腿撕裂般的痛楚,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
鹰嘴涧近在眼前,狂风裹挟着雨点从狭窄的岩缝中呼啸穿过,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几根腐朽发黑的圆木横亘在深涧之上,被雨水冲刷得湿滑油亮,下面就是白浪翻滚、咆哮奔腾的激流,看一眼都令人头晕目眩。
白帆停在“桥”头,雨水将他额前几缕湿发紧紧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没有立刻上桥,而是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几根朽木的根部,手指在湿滑的木头上用力按压了几下,又侧耳听着风穿过岩缝的声音。
几秒钟后,他站起身,明艳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指着其中一根看起来最粗壮、实则根部已经严重腐朽发黑的圆木:“这根中间被虫蛀空了,受力就会断。走旁边那两根细的,虽然晃,但根基还算牢固。”
姜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精准的判断和冷静的分析,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白帆的脑子,在这种绝境下,的确比他那身蛮力更有用。
“学的还没忘。”姜振声音低沉,带着喘息。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右腿的剧痛,率先踏上了白帆指定的那两根相对细窄、湿滑摇晃的圆木。
沉重的身体压上去,圆木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地晃动起来!
姜振高大的身形瞬间不稳,右腿旧伤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身体猛地一晃,差点失去平衡!
“稳住!”
白帆的厉喝声在风雨中响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
他迅速将拖拽“蝰蛇”的绳索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用还能发力的半边身体稳住重心,同时左手快如闪电地探出,一把抓住了姜振后背的冲锋衣!
入手一片湿冷和坚实的肌肉线条,以及对方身体因剧痛和紧张而绷紧的颤抖。
白帆的手指死死抠住衣料,指节用力到发白,硬生生将姜振晃动的身体向后拽回了几分!
“陈家川!重心放低啊!你在干嘛!?”
白帆的声音吼得劈了叉,雨水顺着他精致的下巴滴落,砸在姜振的后颈上。
姜振被他这一拽稳住了身形,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和雨水混在一起。
腿伤的疼痛让他下意识的没有压低重心,险些丧命,他咬着牙压低,极其缓慢地、一步一顿地向前挪动。
每一步都踩在圆木湿滑的边缘,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和神经。
圆木在风雨中疯狂摇摆,仿佛随时会断裂坠入深渊。
好不容易,姜振才挪到了涧中央。
他停下,微微喘息,汗水浸透了后背。
白帆看他稳住,立刻松开手,动作快得仿佛刚才的援手只是错觉。
他艳丽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风雨和摇晃的“桥面”,开始拖着沉重的“蝰蛇”,也踏上了圆木。
他的动作比姜振灵活得多,即使右臂几乎废了,仅靠左臂和身体的平衡感,在湿滑摇晃的圆木上也显得游刃有余。
但他拖着“蝰蛇”这个巨大的负担,圆木的晃动幅度陡然加剧!
太重了!
“小心!”
姜振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声示警!但他身处涧中央,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救援!
白帆在绳索断裂声响起的瞬间,艳丽的眼睛里寒光暴射!
他仿佛早有预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动作——他猛地将手中拖拽的绳索向侧面用力一甩!同时自己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如同灵猫般向圆木另一侧急闪!
“咻——!”
长期紧绷而断裂的桥绳擦着被白帆甩动的绳索边缘飞过,深深抽向对面的岩壁!
而白帆这一甩的力道,加上他自身闪避的动作,让原本就剧烈摇晃的圆木承受了更大的侧向冲击力!
“咔嚓!”
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脆响!
白帆脚下那根圆木,根部本就腐朽,终于不堪重负,猛地断裂开来!
“白帆——!”姜振的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
白帆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随着断裂的圆木向下坠落!腰间还死死系着连接“蝰蛇”的绳索!
电光火石间!
白帆在身体下坠的瞬间,左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没有去抓旁边姜振脚下的圆木,而是精准地、死死地抠住了断裂圆木另一端尚未完全分离的、参差不齐的木质断面!
“呃啊!”
巨大的下坠力几乎将他整条左臂撕裂!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他整个人悬吊在断木之下,脚下就是咆哮的深渊!腰间的绳索还死死拖着沉重的“蝰蛇”,那人庞大的身体被拖到悬崖边缘,半悬在空中,摇摇欲坠!恐怖的重量几乎要将白帆的手臂生生扯断!
雨水疯狂地抽打在他惨白的脸上,左臂的肌肉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咬紧牙关,额头和脖颈的青筋根根暴起,脸庞因剧痛和用力而扭曲,却死死抠着那粗糙的木茬,指缝瞬间被磨破,鲜血混合着雨水流下!
“坚持住!”
姜振的吼声带着破音的嘶哑,他再顾不得右腿的剧痛和圆木的湿滑,高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摇晃的“桥”上狂奔起来!每一步都踏得圆木吱呀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断裂处,姜振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扑倒在地,上半身探出悬崖边缘,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死死抓住了白帆死死抠着断木的手腕!
入手是惊人的湿滑和白帆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姜振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拽,同时右腿死死抵住身后尚算稳固的圆木根部,作为支点!
“松……松绳!”姜振从牙缝里挤出嘶哑的指令,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气息。
白帆的左手被姜振抓住,但抠着断木的手指因为巨大的下坠力和“蝰蛇”的重量,根本无法松开!
再这样下去,他的手臂会被活活扯断!或者两人连同蝰蛇一起坠入深渊!
白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扫向自己腰间死死系着的、连接着“蝰蛇”的绳索。
松开绳子,放弃“蝰蛇”,白帆的重量姜振或许还能拉上来!但是……“蝰蛇”体内的血清,是陈家川妹妹小潼死亡真相的关键证据!
“不能松!”白帆低吼。
“你有病啊!”
姜振的汗水、雨水、血水混合着从他脸上滚落,手臂因为用力而肌肉贲张到极限,青筋如同虬龙般凸起!他死死拽着白帆,如同在跟无形的死神拔河!
“白帆!你真的……太重了!”
“放……屁!”白帆疼得眼前发黑,感觉左臂的骨头随时会从肩膀脱臼,他嘶声骂道,“你这都……拉不动……?!白他妈……双开门!”
“……”
姜振眼见劝不动,只能咬牙不松手。
平日冷冽的眼睛因为剧痛和焦急而布满血丝,死死瞪着白帆,“白帆!你……蠢货!真让老子跟你……垫背……!”
就在这生死一线、千钧一发的僵持时刻!
“……”
白帆正欲回嘴,目光猛地定格在姜振因用力而绷紧的脖颈处——那深色冲锋衣的拉链在剧烈的挣扎中下滑了几分,露出了里面同样湿透的衬衫领口。
而在那领口之下,一抹深灰色的、带着泥污的织物一角露了出来!
是他的领带!
那条在紫晶集团地下数据中心被无色毒雾侵袭时,他扯下来捂住口鼻、后来慌乱中塞进姜振外套口袋的领带!姜振竟然一直没丢,甚至还贴身放着?!
来不及想别的,一个极其冒险、但可能是唯一生路的计划瞬间在白帆被剧痛和窒息感充斥的脑子里成型!快得如同闪电!
“姜振!”白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声音被风雨撕扯得破碎,“领带!你……口袋……领带!”
姜振一愣,完全不明白生死关头白帆为什么突然提领带!
但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双脚勉力固定住身形。腾出自己还能活动的手,飞快地探向冲锋衣内袋——指尖果然触到了一条湿冷滑腻的布料!
他一把将它扯了出来!深灰色的丝绸领带,沾满了泥泞和不知是谁的血迹,早已不复当初的挺括。
“……”姜振一时语塞。
“快!绑……绑在……断木……那头!”
白帆急促地指令,每一个字都像在喷火,“打……死结!快!”
姜振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他不再犹豫,左手依旧死死抓着白帆的手腕,身体尽可能前探,右手拿着那条湿滑的领带,以最快的速度、用尽全身的灵活和力量,将领带的一端缠绕在断裂圆木靠近崖壁、相对稳固的根部!
手指在湿滑的领带和粗糙的木头上翻飞,迅速打了一个极其复杂牢固的水手结,然后将领带的另一端,用牙齿和单手配合,同样迅速地缠绕在自己死死抓住白帆手腕的那只左臂上!打死结!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几秒之间!当最后一个死结完成,那条深灰色的、沾满泥污和血迹的领带,如同一条坚韧的纽带,一端系在断木残根,一端系在姜振的手臂,中间紧绷着,分担了白帆身体和“蝰蛇”重量的一部分!
虽然依旧沉重无比,但左臂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减轻了一丝!白帆得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立刻抓住这瞬间的缓冲,用还能发力的左手手指,极其艰难地、一根一根地,松开了死死抠着断木断面的手指!
将全身的重量和拖拽“蝰蛇”的拉力,完全转移到了那条绷紧的领带和姜振的手臂上!
“呃——!”
姜振在重量完全转移过来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哼,左臂承受的拉力陡增!但他咬碎了牙关,右腿死死抵住身后的圆木,身体如同钉在悬崖边的磐石,硬生生扛住了!
“陈家川!拉我!”白帆嘶吼!
姜振双目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左臂和腰腿上,不顾一切地、一寸一寸地将白帆连同他腰间拖拽的“蝰蛇”,从深渊边缘向上拽!
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撕裂般的痛楚。
那条深灰色的领带被绷得笔直,深深勒进姜振手臂的皮肉里,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纤维绷紧声,仿佛随时会断裂!
白帆也拼尽全力,用还能活动的左手和双腿蹬踩着湿滑的岩壁,向上借力。
他艳丽的脸庞因剧痛和用力而扭曲,但眼神却异常凶狠明亮,死死盯着上方那个用身体和一条领带为他架起生命之桥的男人。
一寸,又一寸!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
当白帆的胸口终于触到坚实的崖边,姜振猛地爆发出最后一股蛮力,将他整个人连同沉重的“蝰蛇”一起拖上了安全地带!
“砰!”
三人重重摔在泥泞的崖边!
白帆剧烈地咳嗽着,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左臂软软垂着,剧痛钻心。
姜振仰面躺在泥水里,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左臂上那条深灰色的领带依旧死死系着,勒进皮肉,边缘渗出血迹,他连解开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帆挣扎着坐起身,看着身边同样狼狈不堪、几乎脱力的姜振,又看了看那条染血的、救了他一命的领带,艳丽的眼睛里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他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惯常的刻薄笑容,却发现肌肉僵硬。
他伸出手,不是去解领带,而是探向昏迷的“蝰蛇”。
手指沾着泥水,极其熟练地按压在对方颈侧动脉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位置,同时另一只手快速从自己战术腰包里摸出一支特制的真空采血管和针头。
“你干什么?”
姜振喘着粗气,警惕地问。
“取点‘定金’。”
白帆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动作却精准而稳定。
针头刺入,暗红色的血液迅速充盈了采血管。
“血清样本,先拿到手。万一后面还有‘清道夫’,或者这鬼地方再来个塌方,也不至于白忙活一场。”
他拔出针头,将采血管密封好,塞进自己最贴身的防水袋里,动作一气呵成。
姜振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思维,沉默了几秒。他挣扎着坐起来,用还能动的右手,极其缓慢地、带着钻心的疼痛,去解二人手上的领带。
丝绸深深勒进肿胀的皮肉里,每解开一点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智商……勉强够用。”姜振的声音依旧嘶哑低沉,带着喘息,他低着头,专注地对付着领带结,仿佛在评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也算当年……没白教你。”
白帆正小心翼翼地将采血管藏好,闻言动作一顿。
他抬起头,看着姜振笨拙地解着那条沾满两人血泥、早已面目全非的领带,看着他手臂上被勒出的深紫色淤痕和渗血的伤口,看着他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依旧挺直的脊背……
话在舌尖滚了几滚,最终化作一声极轻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嗤笑。
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地拍开姜振解领带的手。
“省省吧,姜副总。”白帆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他俯下身,用牙齿和左手配合,极其利落地咬开了那个复杂的水手结,将那条染血的领带粗暴地扯了下来,随手团成一团,塞进了自己同样湿透的战术口袋。
“一条破领带而已,回头赔你十条。现在,省点力气,想想怎么把这‘货’活着拖出去。还有……”
白帆顿了顿。
“咱俩到底谁比较重?该减肥的是姜副总吧?”
他站起身,重新拉起拖拽“蝰蛇”的绳索,将一端甩给姜振。
雨依旧在下,山林依旧危机四伏,前路依旧泥泞漫长。
姜振默默接住了绳索,将另一端缠在自己未受伤的右手上,勒紧。
他撑着地面,忍着全身的剧痛,再次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在风雨中虽然摇晃,却如同一杆永不折断的标枪。
“走。”姜振的声音低沉,只有一个字。
白帆扯了扯嘴角,没再说话,拉起绳索的另一端,转身,再次踏入滂沱的雨幕和泥泞的山路。
那条塞在口袋里的、湿冷粘腻的领带,贴着皮肤,带着一种奇异的、属于两个人的温度和血腥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