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越久,陈星枝那些不自知的可爱模样就越明显,也越让人在意。
她走路没个稳当,蹦蹦跳跳、歪歪扭扭,看得程青总忍不住担心。她怕疼,不打耳洞,不化妆,衣着松松垮垮,透着股随性劲儿。
高兴时,那双漂亮眼睛会弯成月牙;假装生气时,嘴里先发出“啧”一声,再冷冷盯着人;唯独不笑不怒的时候最吓人,让程青不敢再怠慢。
她从不无理取闹,就算程青忙得没及时回应,也总是给予包容和体谅。但程青从舍不得让她等,消息永远秒回,电话也都是他主动打过去。
同时陈星枝又很大胆,尤其配上那张少女感十足的脸,有种强烈的割裂感。
又是周六晚上,程青送她回学校,走到那条熟悉的梧桐大道上,不知是谁先停了脚。
程青还在絮絮说着他的想法,冬夜的梧桐枝挡了路灯,只有点点星光落进他眼底,衬得那双眼睛更为干净清澈。
“我想,这辈子能找到一个爱我的人,一双为我流泪的眼睛,”他攥着陈星枝的手更紧了,“和永远不放开的手,就是人生幸事了。”
“这已经很贪心了。”陈星枝说得认真,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借着冬衣当掩藏,手探进他暖和的腰间时,程青猛地发出一声闷哼。
他怕痒,却躲不开下一步试探。
带着凉意的手指每往下移一寸,程青身上的燥热就多一分。它滑过腰侧,走向正中间时,痒意在这里消失,只剩下试探触碰。
原来陈星枝也会害羞。
程青僵着身子没动,实则在尽力克制。
“你是女流氓吗?”他低了低头。
陈星枝答非所问:“也许你追求的东西,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拥有了。”
她的话语柔情似水。
短暂的安静后,是陈星枝直白又莽撞的靠近——像等着摘取枝上带刺的茄子,表面光滑、稳稳长着,主人知道它什么时候成熟,明白什么时候摘落,但都不是现在。
陈星枝刚收回手,程青便吻了上来。七情六欲在指尖摩挲后,揭露最原始的渴望。他将所有情绪揉进这一吻,同时也不忘把两人的身影拉进路边绿化带。
绿意深处藏着青春密语,尽头连接起另一条偏僻小道。
两人紧紧相拥,程青双手扣着陈星枝的后颈,在她稍想后退一步时,他便再逼近两步。
齿间偶有笨拙的碰撞,更多是舌尖裹挟着爱意的纠缠。
被程青庞大的身躯完全笼罩,陈星枝渐渐觉出窒息,舌尖的抵抗早已失效,她只有一句话要说。
可程青不给机会。
现在轮到陈星枝闷哼了,她要说话。
可传进两人耳里的,只有交缠的喘息与诱惑。在她身体向后倒去时,程青几乎弯成九十度的腰,用力一拉,又将陈星枝稳稳圈回怀里。
眼看就要瘫软,陈星枝撑着力气,给了近乎失控的人一拳。
这不痛不痒的一拳,落在程青眼里不过是爱的轻敲,他接下这敲打,却没停。双手换了位置,牢牢揽住她的腰肢。
陈星枝顺势将手搭在他脖颈,唇齿间的暴虐让她嘴角又湿了几分,呼吸愈发急促。
“没事吧?”程青终于停下,他是真怕把人亲晕过去。
“嘘。”陈星枝的脸在昏暗中透着绯红,她咬了咬唇,闭上眼。“别停。”
这样的亲吻,在每个周六夜晚都会如期发生。
好几次,有车辆从旁侧的小道缓缓开上来,车灯骤然穿透荫蔽的草木,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总会默契地松开彼此,装作低声谈话的模样,替对方拭去唇角残留的痕迹。
天寒地冻的夜里,程青说只要两个人紧紧抱着,就不觉得冷。
是被尊重的,陈星枝感受着对方的温柔和躁动。哪怕偶尔有难以掩饰的躁动,程青也始终守着分寸,从不会在情动时越过她的边界,他尊重她。
唯一一次例外,是陈星枝主动伸出手。她拉着程青的手探进上衣,从隔着内衣的揉动到挣开束缚的放肆,任由那份热度彻底贴近肌肤的那一刻,是她更躁动。
可惜圣诞节的约会终究要泡汤。学校临时发通知,当晚一律不许外出。
刚下晚自习的程青站在校门口,心里又急又燥,对着电话那头不停道歉。
可在抬头时,一眼便看见校门栏杆外站着的陈星枝。
她拿着手机的手向程青挥了挥,另外一只手提着一袋苹果,比平时穿得厚实不少。
“你们学校能外出?”程青连忙上前,牵住栏杆外那只手,满脸愧疚,“对不起啊,让你白跑这一趟了。”
陈星枝摇头,指尖碰着他的掌心。“我们学校过了晚上7点只进不出了,我今天下午没课,刚刚结束兼职。”
“那你快回学校,我不能送你了。”程青握着她的手,凑到嘴边哈了口气,“你看你手冰的。”
他小心接过那袋苹果,眼里闪着光亮,“圣诞快乐。”
“平安顺遂。”陈星枝弯了弯嘴角,往后退了半步,“我走了。”
迈出去的步子,放不开的手。陈星枝转过身来,对着栏杆里的人发出眼神询问。
“你很缺钱吗?”程青抱着那袋苹果,不带犹豫地承诺起来,“我可以给你,学校奖学金马上就要下来了,都给你。平时我也可以去兼职,你不要那么辛苦。”
“我不辛苦。”陈星枝不假思索地对答:“我也不缺钱。只是想多体验不一样的事物,我喜欢咖啡的香气。”
“那也喜欢我吗?”程青往前探了探身,隔着栏杆将头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陈星枝的额头。
他太需要答案了,他要亲耳听她说喜欢才能松开手。
陈星枝没说话,她踮起脚尖,用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回答了这个问题。
程青瞬间眼神迷离,正伸手去揽她的后脑勺,想把这个吻变得更久些。保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吓得他动作一顿,手僵在了半空。
“再见啦。”陈星枝藏不住笑意,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就要离开他眼前,离开这掌心。
程青心里正觉得空落落的,刚想抬脚时,陈星枝突然折回来,飞快地在他嘴边落下又一个吻,而后转身跑开了。
不见面的日子里,他们每天都会通电话。那些漫无边际的闲聊,成了程青每天汲取活力的源泉。
每当被生活琐事和人情世故所烦扰时,只要一听到陈星枝的声音,所有心烦意乱都会立刻被抚平。
在这份温暖背后,程青对陈星枝藏着几分亏欠。虽然他知道她也有她的忙碌,自己的事情同样不少,但两人的时间总在不经意间重叠又错开。明明直线距离只有4.5公里,却像隔着万水千山。
变成一场掺杂酸涩和悸动的异地恋。
好不容易盼到元旦假期,程青却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让他回家探望刚生产六天的姐姐和外甥女。等再匆忙赶回学校时,已经是假期的最后一晚,又得马不停蹄去参加班会。
算下来,他已经整整三天没给陈星枝打电话了。在家里,父母总围着他问东问西,稍有动静就凑过来,根本没机会联系。
班会一结束,程青挤到人声鼎沸的走廊里,拨通了陈星枝的语音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的系统响铃。
陈星枝生气了,已读不回就是她的回应。
迎面遇上打招呼的辅导员,程青连挤出个假笑都做不到,只能僵硬地点头挥手。
这是陈星枝第一次不接他的电话,也是他们这段梦幻恋爱里,迎来的第一个冷战。
窗外的天已经冷得刺骨,要是连两个人的关系也这么冷下去,也太让人难受了。
冷战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前两周。这期间,陈星枝始终拒接程青的电话,偶尔回复也只是寥寥数语,话里话外客气疏远,气氛僵持不下。
直到这天晚上,手机又响起,室友顺手帮陈星枝按下了接听键:“她正在洗衣服呢,我现在把手机给她。”
在外人面前,陈星枝给足程青面子。她接过手机,走进卫生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先听见了程青带着歉意的声音。
“我没生气。”陈星枝语气淡漠。
“对不起,是我错了。之前在家没敢给你打电话,是怕我爸妈听见。”
奈何程青越解释,越让人无语,“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追问半天。”
“怎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陈星枝的反问,让电话那头的程青瞬间语塞。
他自知理亏,“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还说没生气呢。”
“真没生气。”陈星枝顿了顿,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是这两天来月经了。”
“那你等着,我马上过去见你。”程青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雀跃。
陈星枝似乎能想象到他跳下床收拾东西的样子,连忙出声阻拦:“别,这都晚上9点了,天这么凉,小心感冒。”
“放心,我身体好着呢!”程青的语气满是笃定,又反过来叮嘱她,“倒是你,别太早出来。等我到你们学校附近了,给你打电话,你再去后门。听见了吗?”
陈星枝淡淡应了一声,“听见了。”
程青往保温杯里灌满了热水,又匆匆去超市买了一包红糖,还挑了几盒水果拼盘。他一路快步赶去,终于在9点30分到了学校后门。一下出租车,他赶忙奔向站在寒风里的陈星枝。
“这是刚冲好的红糖水,你先趁热喝,剩下的红糖明天接着泡。”程青把揣在怀里的保温杯递过去,气喘吁吁地指着袋子里的水果。
“这些水果你跟室友分着吃。还有啊,这几天别碰凉水,洗衣服记得接热水,别冻着了。”
说着,他开始在口袋里翻找起来。
在陈星枝疑惑的目光下,程青掏出了几张热水券,脸上带着傻气的笑,“这是我一朋友在你们学校兑换的热水券,你看看是不是这样式儿的?”
陈星枝愣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她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皱起的眉头藏着感动,她竭力在心底的角落撬开一道缺口。
“你快回去吧。”程青说着话往后退,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我也得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去,还剩20分钟呢。”
可没走多远,他看见陈星枝还呆站在原地,便又跑了回去,隔着校门口的栅栏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
陈星枝摇头,她没能在心里找到半分余地,她撬不开那个缺口。抬手挡了挡路灯的光线,冷风顺着毛衣领口钻了进去,开口时声音沙哑。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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