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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探葛府

李家庄地界狭小,卫鸢遥三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折返先前医馆。

她倚坐窗边,纤指一枚枚拨弄着两贯铜钱,蓦地低呼:“只得一千九百九十四枚铜钿!你瞧!”语带薄嗔,将铜钱推向对坐的无垠雪。

驴车不知所踪,风系辞寻驴未归,二人只得暂栖医馆。

“足矣。”无垠雪只抬眸瞥过,便复垂首,眉峰紧蹙,指腹细细擦拭手中寒剑,剑光幽冷,仿佛借那寒气方能压服体内翻涌之物。

卫鸢遥无奈收好铜钿,托腮凝望窗外,眸中掠过一丝忧色:“我心头隐隐不安,葛府这桩祸事怕非表面这般简单……”鬼猎的灵觉如芒在背,前方危机四伏,她本欲抽身,奈何葛家定金便足有两贯之数!

“两贯钱啊……”她忍不住低喃,终是说服自己,此险值得一冒。

话音未落,风系辞喘着粗气撞开房门,口中犹自叱骂:“小绿头这厮!半日光景竟跑出恁远,累煞小爷我!”他抄起茶壶猛灌两杯,方缓过气来。

“小绿头”乃三人儿时予那青驴的诨名。

“正好四下清静,且听我说。”卫鸢遥压低二人肩颈,三人俯首案上,她神色肃然,眸中锐光湛然,方才数钱的财迷之态荡然无存:“早前无垠雪便道葛氏兄弟乃摸金者,想必是掘了不该掘的坟茔,招惹了凶戾之物。欲解葛府之厄,必先撬开葛家之口,探得邪祟根源,方能对症施为。”

无垠雪颔首:“当务之急,须探明昨夜他二人所掘之地。”

“哼,葛府上下皆非善类,岂肯轻易吐露?”风系辞忆起葛家人嘴脸,面浮讥诮,他目光转向无垠雪,语带三分试探:“尤其那位大娘子,心思剔透,你说可是,无垠雪?”

“…的确。”无垠雪不明他何故在此等小事上相争。

“她精得似鬼!”卫鸢遥嘿然一笑,浑未觉二人间暗流,“我在葛府门前暗置了引魂符,今夜府中必生异变!届时,唯有我等能解其危厄!”她眼中狡黠之光闪烁,仿佛已见葛六大娘子惊惶求助、忍痛付钿之景。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无垠雪眉峰微蹙,压下眼底一丝赞许:“……可有十足把握,制得住那引来的邪祟?”

风系辞亦扶额:“阿遥,你手头符箓法器可够应付群鬼突袭?丑话说前头,小爷的存货可不多矣。”

卫鸢遥探手入行囊,摸出朱砂与大叠黄符,笑嘻嘻凑近:“符纸不足,现画便是,我偷学了老头的役鬼符画法,学是不学?”

见二人犹疑,她提笔濡墨,笔走龙蛇,不多时,一张朱砂淋漓、纹路诡谲的符箓跃然纸上!

“果真是役鬼符!”无垠雪倒吸冷气,身形急退,背脊紧贴墙壁,额间冷汗涔涔而下。

风系辞双指拈起符箓细观,啧啧称奇:“剑同老头禁止我等习得此邪箓,你这丫头倒有本事,竟能偷师到手。”

“也不瞧瞧本姑娘是谁?鬼猎卫鸢遥是也!”她得意地一拍胸脯,“速来,我教你们画此符,不止于此,我还偷学了……”

她蓦地想起什么,抬眼望向无垠雪,见他面色惨白、身形紧绷,得意顿化担忧,声调放柔:“你莫要靠近,体内鬼力盘踞,纵使我画的役鬼符仅对黄衫鬼之流有效,亦恐伤你元气……”

无垠雪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瞳中掠过一丝惊惶,那是怕被视作异类、遭至亲厌弃的恐惧。他强作平静,嗓音干涩:“鬼契无碍,莫怕,我…是人,断不会伤及你们。”

话音落,空气似凝滞一瞬,无垠雪目光游移于卫鸢遥与风系辞之间。

忆往昔,卫鸢遥与风系辞总在一处,嬉笑打闹,风系辞常逗得她双颊飞霞……那时的自己,只默然旁观,心头如被细蚁啃噬,酸涩难言。

此刻腕间鬼契印灼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已然非纯粹之人,非人非鬼,终是异类。

察觉他异样,卫鸢遥忙搁下朱砂符笔,打着哈哈摆手:“我、我并非此意……”

风系辞忽地嗤然一笑,将朱砂笔抛还卫鸢遥:“既是一家,何生隔阂?画符便是。”他转向无垠雪,眼底难得现出郑重,侧身悄然道:“省些气力,往后路途,尚需你护佑阿遥安宁。”

卫鸢遥心头巨石落地,再不多言,埋首疾书,笔锋沙沙作响。

无垠雪强忍脏腑间翻搅不适,徐步踱至窗边,凝望暮色中葛府方向,山势环抱如覆盂聚气之局,本是藏风纳水的吉壤,此刻却笼着一层衰煞之气。

而更远处,后山祠堂所在,一团浓浊如墨渖的阴煞之气,正似活物般吞吐蠕动,不断蚕食本已稀薄的生气。

“不妙……”他指尖无意识轻叩窗棂,“葛府宅基本属风水宝地,竟遭后山阴煞倒灌反噬,反成养尸凶穴……”

风系辞闻言趋近,顺其目光而望,眉头深锁:“聚宝盆变养尸地?葛家这泼天富贵,非是葛四、六二人掘墓?怕更是拿性命填出来的。”

卫鸢遥笔下未辍,头也未抬接道:“管他宝地凶地,今夜一并荡涤!正好试此役鬼符之威!”她捻了捻诡状邪符,眸中战意如炽焰灼灼。

风系辞睨向卫鸢遥,戏谑打破凝滞,“若天黑赶不回葛府,府中遭了殃,阿遥你的酬金岂不泡汤?”她闻言猛地抬头望向葛家方向,不由分说拽住无垠雪胳膊将他按坐对面。

“快学绘符!”

无垠雪微怔,肩头残留的温度奇异驱散些许阴郁,唇角浮起淡不可察的笑意:“好,人命关天。”

风系辞抱臂恣肆而笑,目光在二人间流转,心绪复杂难言。这卫鸢遥平日话多,偏生对着无垠雪这闷葫芦便常语塞,她曾问为何如此,自己一句“你可是倾心无垠雪”便惹得她满面通红。

如今看来,答案昭然,无垠雪既已重回她身畔,他也该适时离去,暂做探寻身世之谜。

他无声一叹,目光定定锁住卫鸢遥:“喂,我要走了。”

卫鸢遥笔尖一顿,愕然抬首:“走?何故?”

风系辞轻笑一声,洒脱中透出落寞,自怀中摸出那枚温润宝玉:“老头曾言此玉来历不凡,乃是世家之物,历练为期一年,小爷我自当追寻身世之谜。”

末了,仍以惯常的戏谑掩饰别离:“怎的?舍不得?”

卫鸢遥立时别过脸,硬邦邦道:“谁舍不得?走了正好,省得在此碍手碍脚!”

风系辞耸肩,深深看她一眼,又瞥向那沉默画符、却分明竖耳倾听的无垠雪,转身朝门外行去,背对二人潇洒挥手:“不必念我。”

“等等。”

卫鸢遥蓦然起身,几步抢至风系辞身前,将一串铜钱塞入他怀中,别过脸佯装随意:“省得你逢人便道我私吞酬金!”借口拙劣,谁不知她卫鸢遥最是吝啬?

风系辞了然一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收起铜钱顺着话头调侃:“鬼猎卫鸢遥果真仗义疏财!如此,风某就此辞别了!”

言罢,他大步流星,携少年意气没入昏沉暮色。

屋内一时静默,卫鸢遥复坐案前,执笔绘符,却心不在焉,目光频频飘向门外。

“忧心他?”无垠雪声线极轻,辨不出情绪。

卫鸢遥慌乱垂首,强作轻松:“谁忧心他?只是……走得如此仓促,连句正经道别也无。”

无垠雪唇角微扬,分明情同手足,见风系辞远离,心底竟生隐秘快意:“风系辞自幼如此,来去如风,洒脱不羁,也好,便由他去探寻身世,葛府邪祟,交予你我便是。”语中隐透独占之意。

她撇撇嘴,低声嘟囔:“可我总觉蹊跷,非是风系辞去向,而是葛家这桩诡事……”

无垠雪未应,只默默凝视她,眸底情绪翻涌:“阿遥……”他轻唤,声带犹豫。

卫鸢遥闻声抬眸:“何事?”

无垠雪唇瓣微启,似有千言,终是咽下,化作淡然一笑:“无事,只觉你画符愈发精熟了。”

卫鸢遥闻言,面现得意:“那是自然!鬼猎卫鸢遥,岂是浪得虚名?”

瞧着她神采飞扬,无垠雪心头一暖。他爱极她这般模样,为此,他愿压下所有阴鸷偏执,只在她面前维持那份她熟悉的恭谨谦和。

————

再至葛府已是戌时,天地烟迷,万物朦胧,李家庄却陷于无边死寂,唯余三两点幽灯如鬼眼闪烁,森然瘆人。

一见卫、无二人,葛四大娘子如见救星,踉跄扑上:“侠士可算归矣!”见只二人身形,又疑道:“怎得只二位……”

卫鸢遥不耐摆手,踮足望向朱漆大门内深院:“他有急事先行,我等离去时,府中可有异动?”

此言一出,周遭仆妇切切私语,疑色更重。

卫鸢遥叉腰清嗓:“鬼气森森!若不早作防备,亥时邪祟必至!还不速取活鸡数只来!”

夫人们这才慌遣下人四散,延请二人入府。

见她作态夸张,无垠雪忍俊扬唇,垂眸间,瞥见两步外泥泞中隐露槐黄符角。他不着痕迹挪步,靴底轻碾,引魂符顿失灵光,同时,一缕极淡黑气自他指尖逸出,悄然没入符纸,彻底废其功效。他不能容忍此符引邪伤人,更不能伤她分毫。

卫鸢遥忽觉一丝阴冷鬼气掠过,蹙眉四顾,目光与他对上,无垠雪已牵过小绿头,望向内院:“走吧。”神色如常,仿若无事发生。

————

夜色浸透,黑云沉沉压顶。

依二人所求,小绿头得以同宿别院。待引路仆役背影消失,卫鸢遥立即扯住无垠雪袖角,拽入内室阖紧房门。一入内,她神色陡变,拧眉掏出罗盘,语带警觉:“不对,方才你已摧毁我引魂符,鬼气反更浓烈?”

罗盘金针狂颤,竟数次直指——无垠雪。

“是我。”无垠雪坦然。

鬼契在身,含藏鬼气在所难免,卫鸢遥略显尴尬地干笑两声,收起罗盘:“无妨无妨,非是外邪侵扰便好。”若真是引魂符招来厉鬼,她罪过便大了。

“我身畔鬼气扰扰,罗盘怕是难辨吉凶。”他行至案前,取出朱砂符纸绘符,“然我能感召几分,后山祠堂鬼气最烈,恐于今夜袭来,那厉鬼或比附身葛六之物更为凶戾,须得万全准备。”

“又是厉鬼?”卫鸢遥摩挲着腰侧玄色锦囊,眸光大亮,“来得好!正好收入鬼猎囊,炼化为本姑娘的鬼奴!”

“这……”见她跃跃欲试,无垠雪笔尖一顿,忽而低笑,“你这鬼猎囊倒似无底深渊,前些年云外山收的三只厉鬼炼化了?如今又贪心不足,莫不是欲凑个‘十八罗汉’?”

卫鸢遥面颊飞红,抄起案上符纸作势欲砸:“一年不见,险些忘了你与剑同老头、风系辞一般,明里暗里皆是赤口毒舌!还不是因当时你二人被游魂所惑,若非我及时祭出鬼猎囊……”

话未毕,见他挑眉,笑意更深,忽忆起当日实为他二人诱敌之计,顿时梗着脖子转开话头:“总之!本女侠的鬼猎囊认主不认鬼!管他凶煞几许,入了我的囊中,便是俎上鱼肉!”

无垠雪掩唇轻笑,连日阴郁稍散,正欲再言,窗外陡然传来一声凄厉驴嘶,尾音拖颤,饱含惊怖。

小绿头素来温驯,此声绝非寻常!

“小绿头!”卫鸢遥踹门欲出,无垠雪却已如鬼魅般抢至廊下,周身鬼气森然浮动。

小绿头前蹄狂刨地面,见主人现身,稍稍安宁,仍对着祠堂方向喷着粗气低吼。

卫鸢遥轻拍驴颈安抚,失笑道:“小绿头,平日孤魂野鬼也见了不少,今日怎地这般怂包?”

回应她的,是两声愤怒的气声。

“看来……等不到亥时了。”无垠雪牵驴入室,迅疾于门窗贴上镇鬼符,转身正欲与卫鸢遥商议,正院方向蓦地传来瓷器迸裂之声!紧接着,妇人撕心裂肺的尖啸划破死寂:

“啊——!”

卫鸢遥闪身入内,将大叠空白符纸塞入袖中,她望了一眼小绿头所在的里屋,与无垠雪目光一触:“走!”

待二人疾冲至正院,葛家上下二十余口早已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如没头苍蝇。葛四大娘子瘫软在地,攥着帕子抖若筛糠,几个小厮手捧烛台,火光摇曳映着他们惨白如纸、不住哆嗦的脸庞。

葛六府白幡高悬,正办丧事;葛四府这边却似不见尸首不肯死心,仍悬着猩红灯笼,在浓黑夜色中燃着幽幽诡光,分外瘆人。

“莫要乱窜!”卫鸢遥厉喝一声,飞身掠至葛四大娘子身前将其搀起,“我要的生鸡何在?!”情势危急,她语透焦灼。

“鸡、鸡……”葛四大娘子语不成句。

话音未落,东侧角门处倏忽掠过一道惨白诡影!几个丫鬟登时魂飞魄散,抱作一团哭嚎:

“鬼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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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探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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