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知远的母亲找到梁光剑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而梁光剑也在梁知远母亲到达军中时,家中的母亲已给梁知远传信,告知已替他订了一门亲事。
而且这门亲事梁知远不得不答应,结亲对象是梁知远祖父辈的恩人——燕家。
燕明梅,梁光剑现在的妻子,梁知远的继母。
燕明梅的祖父当年为了救爆发山洪而不小心落水的梁知远祖父,自己不幸溺亡。
后来,梁祖父因为军功来了临京,与燕家也断了联系,虽然,梁家这么多年一直有在打听燕家的下落,可燕家就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直到燕明梅的出现,才知道,后来他们载着燕祖父的尸身回了岭南荔乡,与梁家亦联系不上,也以为对方消失了。
燕家后来家道中落,无意中有人提到赫赫有名的临京梁家,适才知道是当年旧人,于是,孙辈的燕明梅从岭南来了临京欲投靠梁家。
实际上亦是燕家希望梁家给燕明梅找一门好亲事。
那时梁知远的祖父已逝,梁知远的祖母当即定下了这儿媳妇,不管怎样,梁家欠燕家一条命,这是事实,梁家是铮铮铁骨,亦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一边是情投意合的唐家姑娘,一边是救命恩人的后人,梁光剑一时难以抉择,亦不得不服从自己的母亲,适才欺骗了梁知远母亲。
打仗结束,二人一同回到临京,他的母亲才知道真相,梁母一时接受不了,几度想要了结自己的性命,都是奶娘及时救了过来,让其看在梁知远的份上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奶娘从我母亲独自一人逃跑,便跟着我母亲,照顾她。”梁知远说到这里,表情很是心疼,眼里充满了对亡母的柔情和幽怨。
“世间女子大多太过于看重感情,你的母亲亦是,后来她怎么样了?”沈书韫话语里,有深深共鸣和共情。
虽然她无法完全理解为一个男人出生入死、不顾死活的真实感受究竟是怎样的,但她在通县时,亦见过不少女子为情痴,为情伤,为情肝肠寸断,死去活来,甚至葬送自己年轻的生命。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发誓不要做感情的奴隶,她要把握自己,做自己的主人,而不是被别人的感情牵着鼻子走,尤其是男人。
梁知远起身缓步走向窗棂,窗外一顽童与妇人正在逗乐,一派其乐融融,这般景象是他久远的幸福。
天气虽然炎热,可梁知远的一句话,却让沈书韫瞬间脊背发凉,“我的母亲在我七岁的时候,抑郁而终了。”
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七岁就没有了母亲!
放心还有比你更惨的……
像梁知远母亲这般女子,大多皆因涉世未深时,遇上了自己心爱的男子,从此两厢欢好,以为就此可以执手相携白首,一生一世不分离。
倘若要是她多经历几个男子,多有几段感情的分合,她大抵不会是这般结局。
感情亦是要多去经历,方才能淡化其浓度,学会爱自己。
沈书韫听罢,并没有打算安慰他,而是平静地轻轻说了句,“我五岁便没了母亲。”
很快沈书韫又话锋一转,“所以,奶娘胜似你的母亲。”
梁知远听到沈书韫的前一句话,本想转头看一眼她,可担心太过明显。
于是,双手撑着窗棂两边,依旧望着外面。
因为他深知哪怕没有母亲之人,亦不希望别人投来同情的眼光看向自己。
即便没有母亲,奶娘却给了梁知远胜似母亲一般的呵护,奶娘照顾了母亲半辈子,又照顾了梁知远快二十年,这份感情远超越一般的主仆关系。
所以,听到舟舟来报信说奶娘病倒了,梁知远当即向皇帝告了假,回到宅子里守着她,他不允许她出任何问题。
沈书韫见奶娘亦无大碍,而且身边还有梁知远作陪,起身回了书铺,临走时,不忘说了句,“梁大人爱吃豆腐吗?”
梁知远回到圈椅上,看了看门前的沈书韫,女子通身杏色衣衫,薄透的纱衣走路带风,本就一张仙子般精巧的五官,再配上这翩然的着装,身上不自觉地平添了些许仙气。
“哪种豆腐?”梁知远一抹狡黠的眼色从眉间传递至沈书韫的眸光中。
她自然是听懂了眼前这个男子正在打趣她。
“不吃算了!”沈书韫见梁知远看向自己的同时,说了这么句话,她当即一抹厉色回赠过去。
正当沈书韫跨过门扉,身后又传来几个急切的“吃!吃!吃!”
女子弯了弯嘴角,满意地回了铺子。
皇宫内,御书房里皇帝又宣了几名大臣。
蟠龙椅上的老皇帝,因这炎热的天气,呼吸都变得焦灼不堪,他们又在商议国库之事。
“喻乘风办得不错,听说通县与肃北勾结的商户,财产都一一充了公,喻阁老教子有方。”皇帝看向一旁垂首立定的喻道成,大加赞赏。
喻道成双手作揖,“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句话是陛下一直教导臣子,微臣不过就是遵照执行,犬子还需继续修炼,希望有朝一日真正能够成为南朝栋梁,成为陛下的肱骨之臣。”
皇帝眯了眯眼,看了看眼前的喻道成、项施琅、梁知远。
“我怕是没有那份寿元。”
众人一听可吓坏了,赶忙集体跪下施礼,齐声道,“陛下万福金安,定能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些话皇帝耳朵都听起茧子了,“行了,众卿起来吧,我不过就这么一说,不过这个天儿确实不让人好过。”
项施琅越出拱手,中气充足地说道,“陛下,往年您这个季节亦要去承德避暑,不知今年安排如何?微臣好做准备。”
相比往年,今年的暑热火气更深,灼得人白天夜里难以安眠,往年这个时节,皇帝年年都要去承德住上一俩月,等这天儿什么时候凉下来,他才回临京。
承德距离临京近三百公里的距离,不算远,亦不近,倘若要出门,必定又是一番浩浩荡荡。
皇帝微闭着眼,轻声说道,“前不久才去了明府,这才没过许久,又出远门,朕怕身子骨......”
言外之意,各位大臣都听明白了,出门一趟,这把老骨头就得散架一次,况且,两次出远门时间,相隔实在是太近,皇帝正在琢磨。
不过,这次和明府不同的是,四品以上的女眷,大多都去了承德避暑,那里是皇帝多年以前斥巨资修建的避暑胜地,像临京这么热的天儿,在承德晚上还需添被。
倘若皇帝要去承德,相比明府那一次更方便,只消项施琅带兵护卫,加上暗卫,再捎带上几位大臣,便可出门,直奔承德。
“不去承德,我怕这暑热伤了陛下的身子。”一旁的大理寺卿大胆劝了皇帝。
其余人亦都附和,希望陛下能去承德暂避暑热。
明黄靠枕,如今已换成凉席铺就的抱枕,置陛下背后,只为减少暑热。
梁知远从来到御书房的一刻开始,司礼监公公和陛下身后的内监,便一直替皇帝打着扇,而底下的臣子无一不是汗流浃背,额间汗珠直冒。
透过顶部明瓦洒下的光一一落在大臣们的汗珠上,泛出的光亮无一不传进皇帝的眸子。
正当梁知远准备劝解陛下去承德时,皇帝坐直了身子,“你们几个随我去承德,留太子于临京,龚卿你依然留守临京,大家可有异议?”
众人齐声,“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太子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收敛了不少,而一旁的陈王错过明府那一次时机,未能找到绝好的机会扳倒太子。
眼下,他终于等来了比上一次更好的机会,因为这一次,皇帝和朝臣至少离开一个月以上。
陈王起身时,脸上多了一分笃定的笑容,而太子的脸上好似添了几分正气。
这些梁知远都看在眼里,毕竟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以说掌控之中。
“七雅书铺”这两日的气氛很奇怪,周越越发不爱讲话,一个人只顾埋头做事,或者看书,而且她看的书都是阿香不曾翻阅的。
有时趁着周越去小解,阿香偷偷翻看他一直默默翻来覆去看的书,竟是讲述南朝“六局一司”制度的,上面写着“尚公局,负责礼仪事务、文书出纳、下设司记、司言等四司......”
阿香对正统的四书五经、十三经、汉字、训诂等都大概了解,可周越每日爱琢磨的内容,却是她不曾了解的。
为此,她很想与周越聊,可她知道周越定不会告诉她,而且还会因为偷看他的书,平添战火。
于是,阿香将周越寻常一些古怪的行为,还有他那些古怪的书都告诉了沈书韫。
沈书韫对此亦不是完全明了,为了搞清楚周越到底看的什么书,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梁知远。
毕竟,探花郎出身,翰林院溜达过,虽说去通县转了一圈,可如今不依旧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么,他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想到这,沈书韫都诧异,什么时候对他的印象这么好了?
人家事实上就是人中龙凤!
铺子里,阿香日渐看不惯周越的种种怪癖行为,特别是上次人手忙不过来,不去周府送礼更是导火索,至此,俩人彻底不交谈。
就仨人的铺子,俩人不说话,沈书韫一天到晚刻房、店前和印刷铺几头跑,暂时顾不过来。
直到铺子终于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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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啦[亲亲][玫瑰][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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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渣爹害死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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