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外:
木雁南穿透力极强的质问在混乱中回荡,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回应他的,并非布幔后的声音,而是——
“咚!!!”
第三记丧钟般的锣声,猝然从高处炸响!比前两次更沉闷,更悠长,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裁决意味。
随着锣声,整个戏台猛地一震!
那罩向淮南楚和小墨的老生惨白蟒衣,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下,扑击之势陡然加速,带着一股腐朽的腥风!淮南楚瞳孔骤缩,怒吼一声,非但不退,反而如蛮牛般将全身力量向前撞去,同时将小墨死死推向侧面一根粗大的朱漆廊柱:“躲好!”沉重的刀锋划开空气,试图将这巨大的“裹尸布”撕裂。
司焰听到“九点钟方向”指令的同时,也听到了那催命的锣声。脚踝处传来的冰冷粘腻触感让他汗毛倒竖!“妈的!”他狂吼一声,右脚猛地跺地,身体借助反冲力如同燃烧的陀螺般原地急旋!咆哮的火焰从他脚踝处螺旋爆发,如同一条暴戾的火龙卷,瞬间将缠上来的灵蛇般水袖吞噬、焚断!断袖带着火星飞散。
“砰!砰!砰!”司擎的枪口几乎没有停顿,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向花旦甩出的珠翠。几颗珠子在半空炸裂,粉末飞溅,干扰了后续珠串的轨迹,为司焰争取了调整的时间。但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更多的水袖正从阴影中无声探出。
木雁南冰蓝的眸子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催魂的锣声只是背景音乐。他指尖连弹,几道无形的力场精准偏移了飞溅的碎瓷和火星。他的余光,在锣声响起的刹那,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那依旧紧闭的鬼面衣箱。
一丝冰冷又了然的笑意,掠过他的嘴角。
箱盖,纹丝未动。
但就在这一刻,抱着黑屏仪器、贴着廊柱瑟瑟发抖的池夏,猛地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嘶哑嗓音尖叫起来,指向那鬼面衣箱:“是那里!核心波动……疯了!它在……在‘开门’!!!”
仿佛印证他的尖叫,那沉寂的、宛如黑洞的鬼面衣箱表面,那些扭曲狰狞的木刻脸庞,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箱盖与箱体之间,一道发丝般细小的缝隙阴影,仿佛从未存在过,又仿佛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道惊悚的残影。
木雁南的目光,终于从戏台高处的布幔,完全聚焦到了那口箱子上。冰冷的蓝瞳深处,燃起了危险的火焰:“‘班主’……您的‘角儿’,要登台了么?”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隐蔽地屈起,一枚古老的铜钱,无声地滑入指间。
【观众‘心跳传感器PRO’打赏‘生命体征监护仪’x1:江烁心率血压接近临界!箱子能量读数直线飙升!不是幻觉!木神要动手了?!】
【观众‘灵魂画手’打赏‘即时速写’x1:捕捉到箱盖缝隙残影!恶鬼要出笼!!!】
箱子内:
那规律的震动骤然加速!不再是试探性的叩击,而是某种活物在箱板深处啃噬的磨牙声。江烁的脊椎骨发出濒临断裂的呻吟——震动频率竟诡异地与他狂飙的心跳重合!每一次搏动,箱底便传来更清晰的回应,如同地底恶鬼正攥着他的心脏当作门锤撞击人间。恶臭浓稠到化作实体,裹着冰针般的寒意钻进他张开的毛孔。汗珠不再是嘲弄,而是结在皮肤上的霜。赌注?生机?木雁南的话语在意识里碎成冰渣。此刻他彻底成了朽木,连恐惧都冻僵了,只剩一个撕裂灵魂的认知:箱底根本不是木板,而是一层正在溶解的、通往深渊的薄膜!? 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共振的频率,从骨髓深处反渗出来……
箱子外:
“开门——!!!”池夏的尖叫尾音被第三声裂帛般的锣响生生斩断。
戏台战局爆裂!
淮南楚的刀锋劈进惨白蟒衣,却像斩入腐泥!腥臭的棉絮与暗红絮状物喷溅,蟒衣褶皱猛地收缩,毒蛇般绞上他持刀的手臂!“嗤啦!”布料下刺出半截森白骨爪,直掏心窝!淮南楚怒吼侧闪,骨爪擦着肋骨撕开血槽,剧痛却让他凶性勃发,弃刀反手攥住骨爪,用全身蛮力将它连同整件蟒衣狠狠掼向地面!“给老子……现形!”
司焰脚踝烈焰未熄,更多惨白水袖已从四面八方阴影射出,直刺他关节要穴!“烦死了!”他狞笑着双掌交击,掌心爆发刺目白焰,化作两道旋转火环切向水袖森林。火焰与阴布撞击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焦臭弥漫。司擎的子弹精准点射在水袖根部阴影处,火星四溅,逼得暗处一声怨毒尖嘶。
木雁南动了!
池夏尖叫落下的刹那,他指间那枚布满绿锈的“永乐通宝”已消失无踪。不是射向衣箱,而是无声无息嵌入了戏台正中的地板缝隙!铜钱落处,地面朱漆木纹瞬间蔓延出蛛网般的幽蓝光丝,闪电般窜向鬼面衣箱底部——正是江烁感知震动最剧之处!
“班主好雅兴。”木雁南抬头望向高悬的猩红布幔,声线淬冰,“戏未开锣,就让‘垫场’的角儿钻戏箱?坏了规矩,当心……压不住台!”
仿佛回应他的质问——
“咔嚓!”
鬼面衣箱底部木板,骤然向内塌陷出碗口大的黑洞!没有木屑崩飞,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一股比尸臭更古老、更虚无的寒意井喷而出!箱壁上所有狞笑的鬼脸木刻眼窝同时亮起针尖大的猩红,箱盖缝隙那道“残影”骤然凝实,化为一线蠕动的黏稠黑暗!
【观众‘热成像2.0’打赏‘深度透视’x1:箱底结构消失!能量体上涌!江烁身体正在被下方空洞同化!】
【观众‘符文学徒’打赏‘能量解构’x1:木神的铜钱是‘镇渊纹’!他在封堵箱底的空间裂口!上面要开了!】
生死一线!
箱内,江烁感到支撑身体的箱板在溶解,整个人正坠向无底冰渊!
箱外,木雁南眸中蓝焰暴涨,双手结印凌空下压:“封!” 地上铜钱嗡鸣,幽蓝光网死死锁住箱底黑洞。
箱盖缝隙处,一只覆盖着破碎油彩、指甲漆黑的枯手,缓缓探出,搭在了箱沿上。
腥红的锣声,第四次炸响,震得整个戏台的空气都在泣血!
箱内:
那下陷的黑洞并非吞噬,是转化!江烁感觉不到自己的腿,它们仿佛已融入那无边的、散发着亘古寒意的虚无。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在加速这种溶解,冰针般的恶寒顺着血管直窜脑髓,思维被冻得几近停滞。不是坠落,是下沉,沉入比死亡更冰冷的“无”之中。木雁南的声音?“赌注”?那念头如同沉入冰海的星火,瞬间湮灭。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回响:完了……
箱外·封印:
“封!” 木雁南的厉喝被第四声泣血锣响狠狠撕裂。他双臂肌肉贲张,仿佛承载着千钧山岳,指尖迸发的幽蓝光流死死注入地面铜钱。碗口大的黑洞在光网的束缚下剧烈翻滚,仿佛有无数无形巨手在下方撕扯!铜钱上的锈迹剥落,露出底下暗金的古老符文,嗡鸣声已带上不堪重负的刺耳尖啸。
箱外·箱盖:
那只搭上箱沿的枯手,指甲漆黑如墨,指节嶙峋,覆盖其上的油彩碎裂剥落,露出底下朽木般灰败的皮肤。它只是轻轻搭着,却让厚重的箱盖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同样枯萎、覆盖着斑驳彩绘的手指,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爪,缓慢而坚定地扣住了乌沉沉的箱沿!
【观众‘热成像2.0’打赏‘深度透视’x1:警告!枯手表面温度接近绝对零度!触碰点箱体木质瞬间结晶脆化!封印核心铜钱应力指数突破阈值!】
【观众‘符文学徒’打赏‘能量解构’x1:镇渊纹铜钱本体出现裂痕!能量对冲点转移至箱盖!下面的裂口在抽吸封印力量供给上面!上面才是主攻点!木神危!】
戏台·淮南楚:
“嗷——!” 第四次锣响像是重锤砸在淮南楚太阳穴,眼前一黑。就是这瞬间的分神,被他蛮力掼在地上的惨白蟒衣猛地炸开!不再是棉絮,而是喷溅出腥臭粘稠的暗红浆液!绞住他手臂的布料如同活蛇般收紧,那半截森白骨爪发出“咯咯”怪响,力量暴涨,硬生生挣脱他的钳制,带着撕裂皮肉的剧痛,再次凶狠地掏向他心窝!淮南楚只能狼狈翻滚,骨爪擦着脖颈划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戏台·司焰司擎:
“操!这锣声…!” 司焰掌心的火焰光环被刺耳的锣声震得一滞。四面八方的惨白水袖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骤然加速!不再是刺,而是缠绕、绞杀!数条水袖瞬间缠上他小腿、腰腹,冰冷的阴气直透骨髓,竟开始压制他体表的烈焰!司擎的子弹“铛”一声打偏在柱子上——一只水袖如同毒鞭,抽在他持枪的手腕,留下刺骨冰痕。更多的水袖趁机卷向他四肢!
箱外·木雁南:
木雁南冰蓝的瞳孔死死锁定那几根扣紧箱沿的枯指。汗水从他额角渗出,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珠。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下方黑洞的吸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的灵力抽干,而箱盖上那枯手传来的,是更阴冷、更怨毒、更…“古老”的气息。它不仅仅在开启箱子,它更像是在攥取整个戏台空间的“生机”!
“‘垫场’?” 木雁南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紧绷的沙哑,嘴角那抹冷笑变得锋利如刀,“班主,您这‘角儿’的架子…未免太大了!”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尖微动,似乎要掐另一个印诀,但目光扫过那口箱子,尤其是箱盖缝隙处开始弥漫出的、肉眼可见的灰黑色冰冷雾气时,动作硬生生停住。不能分神!镇渊纹一旦崩溃,箱底裂口彻底打开,后果不堪设想!
“池夏!” 木雁南的声音冷冽如刀锋刮过,“核心波动源!精确位置!现在!”
箱盖:
“喀…喀啦啦…”
令人心悸的摩擦声响起。那几根枯指猛地发力!覆盖其上的破碎油彩簌簌抖落。沉重的鬼面衣箱箱盖,在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中,被向上顶开了一道足以伸进头颅的漆黑缝隙!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轰然涌出——那不是单纯的恶臭,是混杂着陈年脂粉、腐朽棺木、凝固血液以及……最深沉的绝望的冰寒之息!缝隙后的黑暗浓稠得如同墨汁,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贪婪地注视着箱外鲜活的世界。
箱内:
江烁残存的意识被这股涌出的气息彻底淹没。那不是来自下方虚无的吸力,而是来自头顶缝隙的凝视!一种源自灵魂本源的恐惧攥住了他。下沉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彻底的、被“注视”的溶解。他感觉自己成了一块即将被那张黑暗巨口品尝的祭品。
【观众‘心跳传感器PRO’打赏‘生命体征监护仪’x1:江烁生命体征急速衰竭!意识信号即将湮灭!能量读数MAX!!!箱子……开了!!!】
箱内视角·意识湮灭
他的骨骼在融化。不是疼痛,而是一种被蛀空的轻,仿佛每一块骨头都被无数冰针的笔尖反复篆刻经文。江烁的视野只剩下两个重叠的影像——上方龟裂的箱盖缝隙中,两点猩红的光芒正如烛火般摇曳,那是无数眼睛的缩影,还是……血?
突然,一道嘶哑的童声直接在颅骨内炸响:
“哥哥……你踩到我的戏服了。”?
箱盖缝隙渗出黏稠的暗红液体,在箱内冷空气中凝成冰晶,沿江烁的脖颈滴落
箱外·封印溃决
木雁南的指尖迸出最后一簇幽蓝火焰,却在触到枯指的瞬间冻结成冰棱!铜钱上的镇渊纹“咔嚓”裂开一道蛛网状的痕迹,裂缝中竟渗出与箱内如出一辙的猩红冰晶!
“池夏?□□态数据——”
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杂音,紧接着是尖锐的机械音:
【预警:能量反噬倒计时……3……】?
枯指猛地扣紧箱沿!箱盖被生生掀开半尺,漆黑的雾气中浮出一张惨白的女性面具——嘴角却诡异地裂到耳际,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细如发丝的婴儿牙齿!
淮南楚的水袖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扯断,断袖末端竟缓缓爬出冰晶状的蛆虫。
观众新提示:
【‘往生镜’打赏‘因果回溯’x1:箱内骸颈处检测到木质班主牌文!与木雁南佩刀纹路匹配度……>99%??】
【‘禁言域’系统警告:以下内容违反观影守则‘虚空之禁’——正在删除交流窗口锁死……】
戏台·后台:
化妆镜里裂出数条蛛网状黑纹,假发架上的鬓角丝突然齐根断裂,在空中扭结成蛇形。墙角那面悬挂百年的青铜镜,锈蚀的兽钮眼眶里渗出两行黏稠黑泪。
箱内·意识洪流:
江烁最后残存的视觉神经接收到一组烧灼般的信息——那根本不是箱子,是某个上古大能封禁的戏台戏台!箱盖是台口,裂缝是拉开的大幕,而他自己……早就是被钉在鼓架上的皮影!
(突然切入古老戏腔唱段:"皮儿影儿现世见——""锣响三通魂归位——")
【系统警告:当前叙事位面与"永夜戏台"副本重叠度突破90%!建议立即转场至"班主梳妆间"支线!】
第一幕:血色戏台
青铜吊灯照亮腐朽的戏楼,雕花屏风后传来咿呀戏腔。木雁南指尖夹着牡丹签抛给江烁:「角儿该登台了——今夜唱《牡丹亭》,你演杜丽娘。」
机械师连音弹出隐形衣道具,司擎的枪管却突然卡壳。「哎呀~」木雁南的蓝眼映着后台将熄的红灯笼,「枪械也怕鬼呢?」他甩出弹射钩爪拽回戏台中央的戏服箱——竟是给江烁准备的华丽女装。
江烁僵硬地簪上凤钗时,戏台地面渗出黑水。随着三更鼓响,无数水袖破幕而出,缠住司焰的脚踝拖向暗处。「狼化!」黑发少年嘶吼着挣脱,却发现水袖上的刺绣正是自己母亲的脸。
第二幕:生旦净末丑
「规则在此。」云夜白的剑尖挑开幕布,露出悬在梁上的铜镜,镜面浮现血色字幕:
五名幸存者需分配「生旦净末丑」角色
错扮身份者即刻抹杀
簪娘被判定为「丑角」时,木簪突然化为厉鬼指骨。木雁南轻笑「读者」技能发动,瞥见铜镜背后藏着戏班班主账簿——原来副本原型是民国吞金案:班主为掩盖挪用戏款,将花旦等五人活砌进戏台地基。
「旦角要唱哭腔哦。」木雁南把江烁推向铜镜,转身时嗅到空气里的血腥味折返。镜中「杜丽娘」正用江烁的脸发出咯咯笑声:「郎君可要看奴家死妆?」
终局:活砌戏骨
当江烁的「互换」技能触发镜鬼替身时,整座戏楼轰然坍塌。木雁南在瓦砾间点燃调香师所剩的风吹林,青烟中现出班主鬼魂「末角」的骷髅身:「小生当年吞的…是这块血肉——」
机械师的空间戒指突然发光,射出刻有蓝宝石的青铜钉穿透骷髅咽喉。随着木雁南念出账簿上五个名字,戏台底座哗啦打开,露出五具嵌着铜钱的骸骨。「任务完成。」他踢开骸骨头骨,「下一程…带你们看新嫁娘的柴房如何?」
积分结算界面弹出,木雁南的「读者」技能额外解锁「因果追溯」——可查看副本怨灵生前片段。
第三幕:红棺囍烛
青砖地上散落着染红的麦秆,柴房横梁悬着对铜囍灯。木雁南的青铜钉挑开灯芯,灰烬中浮现血色婚书:「凡入此门者,须替嫁娘劈棺守夜。」机械师连音的戒指突然发出蜂鸣——柴草堆里传出指甲抓挠声,混着一声忽远忽近的《闺怨》唱词。
江烁的「互换」触发新限制:守夜时不可睁眼。但当他闭眼后,耳畔响起细碎的银铃叮当,那是木雁南在模仿怨灵摇响嫁娘腰间的铜铃。「睁眼看看呀,」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你妈当年嫁人时,盖头下可是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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