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中衣松松穿在他身上,露出大片胸口肌肤。也不管水池中人是何惊诧神色,自顾下了水,“娘子认不出我?”
方才可吓了她一大跳。
全身浸在水里,宋箐刚松了口气,但见他靠过来,方坠下的心又提起。“我哪能想到你来这?”
“娘子心里想着的不是我?”青年纤浓鸦羽一掀,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与池壁之间,修长手指勾住她散在水中的一缕乌发,像是有些醋意,“那是谁?”
他定定瞧她,宋箐不自在的往后靠,脊背抵着池壁,退无可退。更何况她身上只有遮身的两件衣裳,就这么被他直勾勾的盯着,只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
“没有谁。”宋箐咬牙推他,“我洗完了,你让我出去。”
萧奉渊轻哼一声,顺着她动作将她圈在怀里,热与凉碰撞在一起,他眯了眯眼,“再陪我一会。”
“谁要陪你,我真的洗完了,你让我出去。”宋箐推他,推不动,反被束缚的更紧。
水池上铺洒的花瓣摇摇晃晃颤颤巍巍,随着水声乍起哗啦作响,更随波而流,撞向池壁又被推开,摇摇晃晃的向水池中心荡去,荡到一半碰见两具纠缠的身体。
湿润的花瓣粘腻在他手臂上,多了丝艳丽。
宋箐抠他手臂,指尖压进肌肤里,多了些深深浅浅的月牙痕迹。敞开的窗轩不隔音,还能听到前院女婢和小厮说话的声音。
他怎么能这样?
宋箐心一狠,泄愤似的咬他的唇。
萧奉渊绝对是她见过的最无耻的人!
“嘶——”
被咬的人倒抽一口冷气,垂眼看她忽而笑开,“你咬我干什么?”
“只许你咬,难道不许我咬?咬的就是你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
萧奉渊点点头,环住她腰,“娘子说的是,那咬咬这?”他指着自己暴露出来的胸前肌肤,扬眉对她道。
既然有这种无理的要求,宋箐岂能不满足他,当即一口咬住他前胸紧实的肌肉,一口下去,竟然滑弹的很。
萧奉渊低低笑了声,听着倒像是很满足似的。宋箐忙松开一看,那胸口上分明印了一口明显的牙印,看着都疼,也不知他到底在笑什么。
“后日有三日假,三娘说想去留园避暑,我待会问问阿婆,你去不去?”宋箐扯开话题,说起正事。
萧奉渊在皇城司当值,这皇城司听命于官家,可谓人间阴司,但凡是受命于官家或是出了汴京出了阴谋大案,少不得都得皇城司出马。
宋箐还要以神医娘子的身份为人医治,自然不希望留园里有那么多熟人,要是被人发现了,说也说不清了。
如她所愿,萧奉渊摸了摸她的脑袋,惆怅道,“司里最近不少事,有些脱不开身,不过我若是得空,就去留园陪你。”
正合她意。宋箐点点头,心想,三日都不来才好呢。没他在身边,她行动更方便。
梳洗干净出了浴房。宋箐直接去了主母院里。暑日闷热,江芸也同意去留园小住三日,各院各自收拾东西,约定后日清晨启程。
正如萧奉渊所说,皇城司最近事务繁忙,翌日一早,身边人就没了踪影,整整一日的时间萧奉渊都没回来。
约进黄昏,宋箐遣人去皇城司里问了一遭,回话的小厮将萧奉渊的原话叙述了一遍,大意就是让她好好吃饭,先休息,不必等他。
这还是宋箐进府以来,紫竹院头次晚上没人,好在萧仪从学塾回来之后就兴冲冲来了紫竹院,一听二哥不回来了,顿时咧着嘴笑开,吩咐身边的女使,“双儿,去把我褥子拿来,”她黏糊糊的抱住宋箐的胳膊,“今晚我要跟嫂嫂一起睡!”
婢女双儿为难的看着自家娘子,“这、这不好吧,万一二郎君夜半回来了可如何是好?”
“你还不了解我哥的性子,他最烦晚上上值,今儿既然打发人说了,估计就是一整晚都回不来了。”萧仪拉长了脸,佯装生气道,“二哥他也是,皇城司的冷板床哪比的上新娶的夫人?”
双儿见她这么说,依言下去收拾被褥去了。
“二哥好歹也是进士及第,怎么就混到皇城司里去了?”萧仪愤愤不平,咂舌道,“可见,夫子说的也不是全对,文人治国文人治国,要是全天下都是文人,岂不都乱了套?”
宋箐微微讶然,“官人他是进士及第?”
“那可不?”萧仪见她这样子似是不知情,将陈年往事都翻出来,“二哥没跟嫂嫂说吗?爹爹是武将,大哥及第后做了文官,原本二哥也是要做文官的,但二哥不愿,考中进士后跟着爹爹去了军营。”
萧仪叹道,“不及弱冠的进士哎——整个汴京都没几个,夫子都称他是天纵奇才,有宰执气度,可就是这样的文曲星最后去军营里做了武夫。后来家里人好歹将他劝了回来,可他还是不想做文官,官家看上他一身功夫和谋略,让他当了皇城司使。”
“好端端一个天纵奇才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酷吏...”
不想做文官?
少见。
莫说整个汴京,就是整个大宋,谁人不想做文官报效家国、光耀门楣?
萧奉渊他怎么想的,进士及第的世家出身,又是圣人的亲侄子,光是这样的身份,就足够他高枕无忧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嫂嫂?”
“嗯?”宋箐回过神来,道,“你说得对,若是全天下的人都是文官,那谁来审讯犯人,稽查百官呢?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考量吧。”
双儿将被褥拿来,铺在榻上。
萧仪抱着被子哈哈直笑,“我爹爹是武将,大哥是文官,二哥是酷吏,嗯...整个汴京最不好惹的就是我啦!”
宋箐被她这模样逗笑,明明是笑着,可心里就是一阵一阵的发涩。艳羡的很,可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年纪小些的女娘掰着手指头道,“待明日路过大相国寺的时候,我要买荷叶糯米鸡、酸枣糕、酥黄獨,还有滴酥鲍螺...”
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呓语,女婢将灯烛吹熄,掩门守夜去了。
一夜好眠,清晨起来,萧仪还在睡着。
窗外的朝鸟雀吱吱呀呀的叫开,翠绿的树叶苍柏愈发鲜翠,焕发着生机活力。正如萧仪所说,萧奉渊昨夜确实一夜未归。
晨起唤来女婢,将今日去留园的行装打点妥当,车夫正在给马儿喂草。已有女婢去主母院里请大娘子去了。
众人忙忙碌碌,宋箐将萧仪叫起来,她年岁与表妹相仿,只不过比她还要活泼一些,萧仪好不容易盼来的旬休,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
萧仪揉了揉眼,起身含混唤道,“嫂嫂...”
宋箐揉她脑袋,“该起床了。”
简单洗漱完用过早食,天儿还不算太热。众人带着轻装上了马车,直奔留园。
江芸坐在马车里打着哈欠,没瞅见萧奉渊,一打听才知道萧二郎君还在衙门里,当即就摇了摇头,“过个旬休都这么忙,咱们不管他,先走吧。”
路过相国寺的时候,果真如萧仪所说,买了大大小小的零食,预备着在留园里享用。
昨日已经往留园送过了帖子,留园给萧府女眷们留了个依山傍水的院子。
前朝时曾是皇家园林的留园仿制的是江南水韵园林,移步换景,登峰造极。依着整座山势上上下下建造了不少院子,全都掩映在苍柏竹林间,分辨不清楚。非得是常在此地行走的人才不至于迷路。
“几位贵人,春水阁就在前边,院子已经打扫干净了,小的就先下去了。”领路人送到院门口便退下了,跟来的几个女婢忙着将行礼安置妥当。
萧仪深吸了一口气,山间清凉,哪怕到了正午也沁凉沁凉的。她顾不得回屋,先拉着宋箐在院内绕了一圈。
因着建在山上,所以不是规格严整的院子,从正门进来便是前院,从旁边的游廊穿行,绕过一堵矮墙便左右分隔开了两个小院子,再往后就是有着假山流水的大院子,照例是用矮墙分割开了几个小院景,弯弯曲曲的沿着石阶隔断,淡青色枝桠从内向外长着,笼罩起一大片阴凉。
“后头的大院子给阿婆住,中间这两个,三娘先选吧。”
说是两个,其实也一大一小,萧仪选了小院子,院子虽小但胜在精致,步步换竟能看见连通前后的游廊,视野贯穿前后,令人舒适。
选定院子,萧仪也困了,打着哈欠回房间,约定午后再一块逛逛留园。
宋箐不确定来信的‘留园主人’是否也在这,明日是夏至,她上门看诊的日子,而如今萧家人也在留园,只得更谨慎些了。
——
赵平邑确实也在留园之内,时间比宋箐她们来的更早。
凉亭池水贯通涓涓细流,从院子里头贯穿而过,飞檐廊角精美华丽,廊庑下整有人袖手从中穿行而过,穿束整齐夏袍上落下浅浅树影。
贴身女使红秀进了正屋,屋里放着冰鉴,冰镇过的杨梅鲜美可口,红秀却不由得微微一皱眉,“公主,您不能再吃这个了,若不然到了日子,又该腹痛难耐了。”
说起这个,赵平邑不情不愿的搁下杨梅,那冰鉴里还有一串荔枝,只怕也是没这个口福了。
“爹爹专门让人从南边运过来的,我却没这个口福。”
红秀将冰鉴盖子盖上,免得赵平邑看见了眼馋,“公主您就再忍忍,等过了这段日子,您再吃些解解馋,只切记千万别吃多了,若不然下次的小日子更疼了。”
想起自己之前来小日子的时候,疼的满头大汗,翻来覆去的被折磨。不由得皱眉,“明日你使人去门口接接那医女,免得叫她找不见地方。”
红秀忙应下,“算着时日快到了,我先让人熬上红糖糖水,公主睡前先喝一碗,也能好受些。”
暑日里还要喝一大碗红糖糖水,本就不愿,更可况她厌恶糖水,总觉得甜腻。但为着小日子都好受些,也只能勉强喝了。
红秀叫人撤了冰鉴,服侍赵平邑午睡之后便自顾忙去了。
赵平邑素有女子隐疾,宫里头的御医不通女病,她这病便一直医不好,来葵水的时候腹痛难耐,冷汗直流,仿佛是有一直大手翻来覆去的扯着她的肠胃,搅弄她的小肚子,两到三日的时间连床都下不来,过后如是劫后重生一般。
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得胆战心惊的厉害。
午歇了一会,萧仪醒来神清气爽。拿着路上买来的荷叶糯米鸡去了隔壁找宋箐,天气闷热的很,好在山间竹林还算阴凉,想来不多时也得下雨了。
“嫂嫂!”
这声喊惊动了屋内的素兰,她将萧仪迎进来,又收拾了桌上的黑瓷碗汤药,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萧仪进门就闻见一股药味,不由道,“嫂嫂生病了?”
“没有,只是陈年宿疾,须得按时服药而已。”
“原是如此,听说嫂嫂自幼身子就不好,这香丸更是不离身,那这病就没有根治的可能吗?”萧仪皱了皱眉头,“隔三岔五的吃药,嫂嫂都快苦成药罐子了。”
“体质奇弱,邪风病气易侵,确实没什么更好的法子。或许有朝一日,能遇见个神医能救我的命呢。”
萧仪点头,喃喃道,“找神医?”
午后山间沁凉,俩人出了春水阁,只有一条石阶小路,贯穿上下。萧仪往上走,边走边道,“这最上方乃是皇家寓所,宫里的后妃公主们不愿意舟车劳顿去更远的避暑地,便会来此,只不过禁军侍卫守着,旁人进不去罢了。”
宋箐暗暗记下,“这上边有人?”
二人拾阶而上,穿过石阶主路,两侧竹林荫蔽。正能看见入口处站着两个身穿禁军服侍,腰戴佩刀的人。
萧仪躲在暗处看,小声道,“真的有人哎。”
但不知是不是留院主人住的地方,宋箐暗暗记下这条路,从留园上方主路直下去,回到出口,还能绕路从最左边的小道上抄近路回春水阁,这样一来一去,无人知晓萧府娘子和医坊医女的关系。
从上退下来,萧仪又在园中摸索,山中间的几处院子的路她都记得,没想到里头还真有几户来避暑的人家,这留园的租金甚贵,非高官富户不能用。
远远瞧见两个小厮,萧仪蹲下身来,细细打量,“嫂嫂,你看那小厮的衣裳,像不像是薛府上的人?”
“哪个薛府?”
“咱们汴京不就一个薛府吗?薛家主君是宫里头的御医...”
宋箐忽的想起来,医馆东家薛回不就是薛府郎君吗?
“好像是。”
萧仪努努嘴,“可惜了,咱们萧家与薛家并不相熟,若是有相熟的,还能做个伴来。”
两人在园里子逛了会,又依着原路返回去,路上,宋箐忽然问道,“薛府世代杏林,可你可知薛府郎君薛回的事?”
“薛回啊。”萧仪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绞尽脑汁的想到关于他的一些闲事,“听说薛家郎君是薛府的独子,但好像与薛大人的关系不好来着,至于是何缘由,这就是内宅家事,我也不知了。”
宋箐心中已经有了思量,郑管事说他们东家发誓再不行医,又与薛府主君决裂,怎么看都觉得这其中大有玄机。
回了春水院,江芸正坐在前院竹亭下喝茶,萧仪撒着欢儿跑过去,揽住江芸的手臂撒娇,“娘亲猜猜,这留园里除了咱们还有谁?”
江芸招呼宋箐坐下,认真思考了思考,“汴京官宦人家这么多,我哪能知道?你快说。”
萧仪卖着关子,小声道,“留园的主院我可瞧见有人住进去了,还有汴京薛府,其他人家倒是没认出来。”
娘俩挨在一处,江芸道,“主院有人了?宫里的人?”
宋箐也道,“在门口看见了禁军,八成就是宫里的人。”
江芸戳戳萧仪的脑袋,“在留园在三日你可老实些,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知道了,就算遇见宫里的人我也不怕,当今圣人是我亲姨母,官家是我亲姨父,我怕什么?”
“你呀你。”江芸叹了口气,“汴京水深,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宫里,咱们又和宫里沾亲带故,难免被些心怀不轨的人视作眼中钉,你和你二哥一样,都不知收敛...”
宋箐宽慰道,“阿婆放心吧,我会看顾好三娘的,官家是明君,治下有方,咱们萧府在世家里没这么显眼,定能安安稳稳的。”
人生在世谁不求个安稳?
江芸听她这么说,也稍稍放心了。变数向来都在,只不过需要敏锐的察觉变化,顺势而为,提早打算,方能明哲保身。
黄昏时天色阴沉下来,约莫着夜里就要下雨。三人一道用了晚膳就各自分开了。萧仪本还想同宋箐一起睡,被江芸制止了。
哪有总和嫂嫂睡在一起的。
萧仪点头应了。于是半夜没皮没脸的抱着被子去了后院,找自家娘亲睡去了。
素兰打点着屋内,将窗子关了一半。“晚上只怕要下雨,山间本就潮湿阴冷,这一下雨,娘子少不得会贪凉感冒...”
今日在大相国寺买的酸枣糕酸甜可口,宋箐捻了个喂进她口中,堵住她的嘴。打趣道,“是是是,全听素兰女官人的。”
素兰脸一红,也不吭声了。
窗前摆着四足高桌,上头种着的绿植更是鲜翠,水洗一样的缎面上含绿抽新,瞧着生机勃勃。
素兰嚼烂酸枣糕咽下去,担忧道,“都快下雨了,也不知二郎君今日还能不能赶来?娘子,要不再使人去皇城司问个话吧。”
“你也说快下雨了,谁也不好下山。这离皇城司远,一来一回少不得要耽误些功夫,还是别问了。”
主仆俩人正说着,门外便有女婢通传,一封略微潮湿的书信递过来,上头正是萧奉渊的字迹,算不上雅正,甚至还有几分潦草凌乱,意思大致同昨日的一样,让她好好吃饭,早些休息。
倒是还添了一句话,案子要是能处理完,明日兴许就能去留园了。
宋箐进屋也匆匆写了几句惟愿君安、盼归一类的话,出门瞧见送信的人,正是个面庞白净的少年,身上穿着斗篷戴着斗笠,便亲手把信交给他。
“有劳小兄弟专程跑一趟了。”宋箐从荷包里拿出些铜钱,一并交给他。
杜呈之前只远远瞧见过司使夫人,今日还是头次近距离看见宋箐的脸,模样长得端方大气,额头饱满挺阔,柳眉杏眼,翘鼻朱唇。眉眼弯弯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他们家司使怎么这么大的福气,能娶得这样好看的娘子?
“咳...是是,小的一定会把它完好无损的交给司使。”
杜呈接了信和铜子,掉头进了雾气蒙蒙的小路上,不多时,就没影了。
点滴雨水砸下来,素兰撑着伞举在她头顶,笑道,“外面把二郎君传的像是个阴间的恶鬼、吃人的酷吏,我看全然不同,二郎君分明也是个会疼人的。”她努努嘴看向山间小路,“要不然怎么还叫人专程给娘子送信来?分明就是怕娘子担心他,要安娘子的心呢。”
“你倒是了解他。”宋箐撑伞往回走,从屋檐上砸下来的雨水把台面溅湿,没一会就洇湿上来。
宋箐关了门,院内滴答雨声一阵接着一阵。素兰为萧奉渊说好话,“这怎么能说是了解呢?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郎君对娘子最不一般。”
天色暗下来,宋箐从屋内找出个素面的灯笼,让素兰提着回去了。耳边这才算安静下来。
她临走时的话又一遍遍的重复在耳边。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二郎君对娘子最不一般。”
哪里不一般?
宋箐对着空白的纸张发呆。
成婚后他将自己身上的家财全都交给她,爱吃的煎包点心他全知道,会遣人回来说明事由,事事也算依她、顺她。
这么看的话,萧奉渊确实是个不错的郎君。
只可惜,错的人是她。
夜雨淅淅沥沥了一夜,山间愈发阴凉,今日是夏至,宋箐记得今日要给‘留园主人’
看诊,一早起来收拾好,又吩咐素兰守着,若是江芸和萧仪来寻,就借口说她在山间溜达。
春水阁有两条路,一条在院子门口,是条大路,另个在前院,是条隐秘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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