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江临都保持着人形。
林予阳几乎要以为诅咒已经解除了——直到第四天清晨，他被一阵急促的挠门声惊醒。打开卧室门，小黑正蹲在门口，尾巴不安地拍打着地面。
*"又变回来了..."*
林予阳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耳朵："没事，我们慢慢来。"
小黑用鼻子拱了拱他的手，示意他看手机。林予阳这才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想知道诅咒的真相吗？今天下午3点，老城区青藤茶馆。——一个知情者】
林予阳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这是...？"
小黑点点头，眼神异常严肃。
*"可能是家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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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五十，林予阳牵着小黑走进青藤茶馆。这家藏在老巷子深处的茶馆装修古朴，空气中飘着陈年普洱的醇香。
最角落的包厢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穿着墨绿色旗袍，手腕上戴着一串暗红色的珠子，见到他们进来，微微颔首："坐。"
林予阳紧张地坐下，小黑则警惕地蹲在他脚边。
"江临，"老妇人直接点破，"你长得越来越像你祖父了。"
小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姑奶奶..."*
老妇人——江临的姑奶奶——目光转向林予阳："你就是那个小兽医？能让江临主动联系家族，看来不简单。"
林予阳手心冒汗："您好，我是林予阳。"
"茶凉了。"姑奶奶推过来两个茶杯，"先喝点东西，我们再谈正事。"
林予阳端起茶杯，小黑却突然用爪子拍了他的手腕一下。
*"别喝！"*
姑奶奶轻笑："警惕性不错，可惜多虑了。"她把自己那杯一饮而尽，"现在放心了？"
林予阳抿了一小口，茶香在舌尖绽开。他小心地问："您知道江临的诅咒是怎么回事？"
"不是诅咒，是契约。"姑奶奶从随身布袋里取出一个陈旧的木匣，"你们江家祖上救过一只月狼，作为报答，月狼给了你们家族'化形'的能力。"
她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枚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狼牙。
"最初这是恩赐，能让江家人在月夜化身为狼，获得超凡的力量。但传到第三代时，有人用这能力做了恶事，月狼一怒之下将恩赐变成了惩罚——随机选中一个后代，强制化形，且无法自控。"
小黑——江临——死死盯着那枚狼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所以我是...被选中的那个？"*
姑奶奶点头："你父亲本应是这一代的承受者，但他用禁术将契约转移给了刚出生的你。"
林予阳倒吸一口冷气："这太过分了！"
"确实。"姑奶奶叹息，"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解除方法。"
她从木匣底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月狼留下过解契的条件——需要契约者在月圆之夜，以真心之血浇灌狼牙，同时放弃最珍视之物。"
林予阳接过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图腾和文字："最珍视之物是指...？"
"可能是记忆，可能是感情，也可能是..."姑奶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某个特别的人。"
包厢里陷入沉默。小黑突然站起来，前爪搭在林予阳膝盖上。
*"不要冒险。"*
林予阳握住它的爪子："但这是解除诅咒的唯一方法，对吗？"
姑奶奶收起木匣："三天后就是月圆夜，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她起身准备离开，又回头补充道："对了，那个姓徐的医生在调查你们，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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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林予阳和小黑都心事重重。经过宠物医院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们。
"林医生，"徐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带着你的'男朋友'散步呢？"
小黑立刻龇出獠牙，挡在林予阳面前。
徐明后退一步，压低声音："我知道这只狗有问题。上周五晚上，我亲眼看到它变成了人形。"
林予阳的心跳漏了一拍："你胡说什么？"
"我有证据。"徐明晃了晃手机，"如果不想视频流传出去，明天就辞职离开医院。"
小黑猛地扑上去，徐明吓得转身就跑，但还是丢下一句威胁："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辞职信！"
回到家，林予阳锁好门，发现小黑正焦躁地在客厅里转圈。
*"都是我连累了你..."*
"别自责，"林予阳抱住它，"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拿出手机打给周晓，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卧槽！"周晓在电话那头尖叫，"徐明这个贱人居然偷拍？！等着，我这就黑进他电脑把视频删了！"
"你会黑客技术？"林予阳震惊。
"不会，但我男朋友会！"周晓风风火火地挂断了电话。
小黑用爪子扒拉他的裤腿，示意看手机。林予阳解锁屏幕，发现是一条备忘录：
【月圆夜尝试解契，但不要你参与。太危险。】
林予阳皱眉："不行，姑奶奶说需要'真心之血'，那肯定是指两个人的。"
小黑固执地摇头。
*"如果代价是失去你，我宁愿一辈子当狗。"*
这句话像箭一样射中林予阳的心脏。他蹲下身，把脸埋在小黑的毛发里："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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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林予阳刚到医院就被院长叫去了办公室。
"小林啊，"院长一脸为难，"徐医生提交了一段...很奇怪的视频。"
林予阳的手心冒出冷汗："什么视频？"
院长推过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模糊的夜色中，一只黑狗的身影逐渐变成人形——虽然看不清脸，但熟悉的人一定能认出那是江临。
"这是特效吧？"院长干笑，"但徐医生坚持说你饲养了...呃...某种特殊生物。"
林予阳强装镇定："这明显是伪造的。徐医生因为私人恩怨针对我，您知道的。"
院长犹豫了一下："我相信你的人品，但这事已经在医院传开了...要不你先休假几天？等风波过去再说。"
这已经是委婉的停职处理了。林予阳点点头，平静地收拾好个人物品。
走出医院大门时，徐明靠在车边等他："考虑得怎么样？"
林予阳冷冷地看着他："视频备份了多少份？"
"足够毁掉你的职业生涯。"徐明得意地说，"除非你答应离开那只...不管它是什么东西。"
林予阳突然笑了："你知道吗？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悲。"
他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徐明气急败坏的威胁："你会后悔的！"
转角处，小黑正等着他。林予阳蹲下来抱住它："工作丢了。"
小黑蹭了蹭他的脸颊。
*"对不起..."*
"别道歉，"林予阳揉揉它的耳朵，"正好专心准备月圆夜的解契仪式。"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周晓发来一条消息：【搞定！徐明电脑和云盘里的视频都删了，不过他手机里可能还有备份】
紧接着又是一条：【对了，我查到江家老宅的地址了，据说那里有关于契约的更多记载，要去看看吗？】
林予阳看向小黑："你知道江家老宅在哪吗？"
小黑点点头，眼神复杂。
*"但那地方...很危险。"*
"危险也要去，"林予阳坚定地说，"在月圆夜之前，我们必须了解全部真相。"
夕阳将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林予阳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们，但此刻他无比确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帮江临解除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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