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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浮岚

城墙被远远抛在身后,前方星散灰扑扑的村落。启程时天色未明,衣角还煽动晨露,行至此地,一路仿佛赏景般悠闲。

早先二位家主与尤宁先行离去,命裴师兄带余下人回月陵,燕白、慕晚等皆在其中。此时,天际一线白光铺展开了,他们才堪堪走出上兴城。

燕白放缓了脚步,裴师兄立刻回首,眼神幽幽:“如此走下去,何时能到?”

慕晚在后方叹了口气,“怪我,我区区一凡人,脚程自然跟不上诸位仙人。”

裴师兄勉强笑着,却是暗自迈步更大。

莫风月又忽然停下来,师兄忍耐着回头:“又怎么了?”

未听答话。

莫风月直勾勾盯着燕白背影,引得所有人回头看他,唯有燕白无知无觉,仍在前行。

但很快,她觉察动静,缓缓转过来。

沈奚云惊呼一声。

“怎么?”燕白恍惚问。

眼前是排开的数道白衣,及一道模糊暗影——是谁?

她表情有片刻的空白,忽然眼前一黑。

“诶——”

众人尚未看明白她如何晕的,莫风月就倏地冲上去,抱着人消失了。

裴师兄大惊:“去哪了?!”

“月陵。”慕晚指着他们离去方向,对华星烛道:“我们也去。”

华星烛揽着她,化一道流光而去。

被留下的众人:?

裴师兄咬牙吩咐:“跟上去!”

月陵。

议事堂一片静默,诡异气氛僵持着。

姜、尤二位家主面上是如出一辙的严肃。此二人,肃容沉面,分明俊朗刚毅的盛年,瞧着就是比一侧的元家主老了几百岁,生动诠释了何为相由心生。

元家主仍是清朗持重模样,只是眉目也锁愁。

而上首几人中,出乎意料有个面生的女人,一袭湖蓝布裙,神态自若端坐着,气势却不输另三人——此人正是尤宁。

良久,尤家主开口:“如此说来,你们怀疑月陵混入邪修?”

“还是多年前那群人。”尤长老补充,他摸着膝上兽骨裂纹,神色不住变换。

元家主道:“这其中端倪,料想诸位早有察觉。”

“那又如何?”姜家主冷笑,“你能把人找出来?”

再一次,长久缄默。

他们本以为月陵皆在掌控中,早知此事蹊跷,奈何偏偏抓不着人,挫败之余,不免心绪焦躁。

“还不是当初闹出的乱子!”不知哪位长老轻喝,静寂中,话语异常响彻。

尤家主冷静道:“如今再提此事,有何用?”

那人说:“求上无门,自家又闹出这等乱子,还修什么道?这仙道早烂在万年前了!”

此言既出,四下骇然。

另一位长老指着他:“你、你简直、简直……”

“够了!”

姜家主把桌一拍,将将吵起的二人立刻坐回去。

姜家主环视一圈:“都想成为第二个莫家?”

众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又想到那显赫繁盛的无尘峰,如今唯余一个莫风月。竟短短数百年,沦落至此。

也正是那时,他们才意识到月陵内忧外患,不敢再妄为。

姜家主吩咐:“邪修一事,就从缚灵窟往下查,总会露出马脚。”

“至于重开仙道,我已有对策。”

言毕,他起身大步离去。

众人不由跟着起身,神情各异,最后看向姜邑:“姜少主……”

姜邑冷淡道:“且看。”

她随之离去。

昳丽的光斜入室内,熠熠流彩,模糊这对父女背影。

他们知晓,若非成竹在胸,姜家主不会说出这番话。姜氏向来是月陵最特殊的存在,仿佛任何危机皆有对策,个中缘由他们想不清楚,但大都信服姜氏。

虽未说是何对策,心好似安定了。

咔嚓!

唯有尤长老怔怔望着断裂的兽甲,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兽甲正面兆干连贯,却好似被人拿着刀劈开,狭长刻痕横贯整个甲面。

尤长老颤抖着双唇:“此乃、此乃——”

众人心知肚明:此乃灾相!

传讯令牌忽然光芒大盛,传来一道焦急喊声:“长老!荒山封印破了,恶魂逃逸!”

好一会儿,尤长老才找回自己声音:“追!传讯尤俟,让他去支援!”

等对面给出反应,他才捡起掉落的兽甲,对尤家主说:“是时候决定了。”

尤家主闭了闭眼。

姜家主带着姜邑,来到浮岚峰。

此峰乃月陵之最。峰头盘桓浓深翠色,遍地都是灵花奇草,万载青碧,实乃洞天福地,引得鹤鸟络绎,耳畔啾啾唧唧。

更有一棵参天古木,观其形貌,疑有千岁。此刻二人正在树下行走,时而交谈,但多是姜家主一人在说。

“如今修界都成什么样了?”他不满。

“月陵威信大不如前,若再不让他们看到希望,真就什么都敢做!”

“这仙道沉寂太久……”

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姜邑道:“我想知道,当年那位仙人究竟去了何处?”

姜家主静默,踢开一株疑似藤蔓的绳状仙草,如今见这东西便心烦。

“消失了,”他答,“那时我尚年幼,遥遥看着家主飞升,分明大道已成,却忽然消失了。”

姜邑说:“族内命牌,至今还亮着。”

姜家主颔首:“不错,这正说明我们成功了,他许是去了……灵渊。”

浮岚峰乃钟灵毓秀之地,行至此处,仙植繁茂灵兽活泼,周遭无孔不入的灵力,昭示月陵已是人修最后的净土。

姜家主看在眼里,低声道:“月陵最大的秘密,就藏在此处。”

姜邑四顾,只看到厚重古朴的书阁大门,是在里面吗?

姜家主又道:“仙道无门,便人来择道。总归要找到一条出路。”

姜邑:“您是想——”

“重开浮岚。”

他已考虑多年。

姜邑默了一瞬:“他们同意吗?”

“他们撑不了太久。”

姜家主问:“你觉得呢?”

“我没有理由反对,”姜邑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退路,但我心中总是担忧。”

姜家主笑说:“没有万全之策。待日后你坐这位置,带姜氏往上走,就得学会取舍。”

“你救不了所有人。”他说。

“我能救很多人,”姜邑说,“我能带着姜氏,重回辉煌。”

姜家主欣慰道:“你能。有时我真觉自己老了,做事要深思熟虑,才畏首畏尾下决定。”

理智说应当如此,重开浮岚是对的。姜邑压下猜疑,道:“姜氏追随您的决定。”

姜家主见她同意,也才放下心。

而此时的青祚峰,正因燕白归来,甚是热闹。

一月后,燕白醒了。

彼时月陵上下忙碌,无暇顾及她这疑似真凶之人,暂时软禁在青祚峰,容后处置。谁都没料到体内恶魂居然又醒了,形势凶险异常,说不准何时就丢了小命,燕白却十分淡定在此休养。

燕白在洞府打坐。

莫风月忽然出现在身后,放下一株灵草,盘坐另一白玉石台之上。他寻了不少疗伤圣物,助她恢复元气,燕白未动,他却执意如此,没几日,宝物堆成了个小山丘。

非是燕白不愿疗伤,只是暂时恢复实力于事无补,还可能因恶魂作祟失智,她一发狂,杀的是别人。

莫风月说:“那又如何?”

燕白知她善恶观薄弱,试图让他感到危机:“你离我最近,杀的若是你呢?”

莫风月甚至有些愉悦:“是你的话,那又如何?”

燕白无言,面色平静起身出去。

她走远了。

莫风月收回视线,所有情绪归于寂然,阖上眼皮,呼吸微不可闻,好似一尊白玉雕像。

没几日,沈奚云终于回山。

她风尘仆仆来见燕白,疲惫道:“那些恶魂疯了一般往外跑。师兄说是当年布阵有疏漏,封印不稳,如今又着人重下金印,但大半恶魂跑了,至今不知所踪。”

燕白:“凡间没有恶魂作乱?”

沈奚云:“没有!”

这才是最可怕的。

沈奚云想起缚灵窟:“会不会是被人捉了?”

燕白蹙眉:“全部?”

若是被捉走,怎么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

燕白:“恶魂真是逃走么?”

沈奚云惊道:“你的意思是此前……不,封印还在,它们绝无可能提前逃跑!”

“若早被控制,转移到一处去呢?”

燕白说:“让尤师兄查探一下,另些看押恶魂之地,是否也有这状况出现。”

沈奚云愈想愈心惊,立刻起身,又想起一事,生生止步,转身道:“元寒汀死了。”

“谁?”燕白不可置信问。

连莫风月都看过来。

沈奚云咽着口水,心有余悸道:“元寒汀,死了。”

“他们说,元少主之所以如此厉害,是因他吞吃死灵提升实力,如今整个月陵都在传他受死灵反噬而死。慕晚不是邪修,但她修习的功法,恰能看出元寒汀的异常。”

“你知道吗?”沈奚云靠过来,悄声道:“宁掌柜,她是尤家前任家主。”

“据说,是因受重伤,修为再难精进,便自请下台,下山做个逍遥散修。”

“慕晚是尤前辈徒弟,她——杀了元寒汀,入尤家。”

没人相信慕晚能杀了元寒汀,可事实如此。

燕白没料到,不过一月,竟出了这种事。

元寒汀是不对劲,可上辈子,他分明还活着,况尤家有慕晚这个人么?怎从未听过?

上辈子……

燕白隐隐觉得有什么被她忽视,是什么?

“尤家和元家的修士,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不少人看笑话,都在诋毁元氏,什么罪名都往头上扣。”

沈奚云有些唏嘘,元氏向来和善,她没料到一朝出事,这么多人落井下石。

元寒汀毋庸置疑是个天才。

当他们居高临下俯视这个天才,才察觉他也卑劣,不由生了些“不过如此”的优越感。况元氏若跌落神坛,总有人要上去。诋毁虚假的天才能叫他们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燕白道:“待风头过去,流言不足为惧。”

元家主可不是个蠢货。

而今燕白被关在青祚峰,只能听沈奚云及峰上修士说起外面的事,实在无趣,又开始研究阵法。

她朱笔描着符文,听到身后轻浅脚步声,头也不回道:“这阵主‘困’,也能‘杀’。若哪天我开始发疯,你就把我关进去。”

“不需要。”莫风月道,“你若不想滥杀,当年离开无尘峰时,他们曾留下一个厉害的杀阵,能顷刻绞杀你我。”

“也好,你把我关进无尘峰,记得给我收尸。”

语罢,燕白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她转身,“你?我?”

莫风月说:“我们一起死在那。”

燕白冷静了片刻。

莫风月向来异于常人,她知道。可他从前都是一个人疯,怎么现在好像非要拉上她一起?

两世孑然一身,如今觉得,有包袱压下来了。

她决定将这事,抛掷脑后。

燕白在峰头瞎转悠,遇上不少人。

从前被恶魂搅乱的记忆,近日都开始清晰——这代表要压不住了。

无尘峰不少是她前世熟识之人,不乏严肃成熟的师兄师姐,此刻都还青涩,很是好玩。

燕白闲来与师妹过招,师妹入门不久,打输就要哭,哭过后,怒而挥剑一万次。等冷静下来,后知后觉燕白怎这样熟悉她剑法漏洞?

许是天赋。

为谢她指导剑术,师妹送了株灵植来。

燕白见此物眼熟,师妹说:“浮岚重开,上面有不少稀罕药草,我花许多灵石才换来呢。”

燕白看了半晌,谢过师妹。

她在青祚峰找出不少药草,又跃跃欲试想偷跑去浮岚峰,奈何峰上人多眼杂,且都眼熟她,寻不到机会。

莫风月问:“你想做什么?”

燕白无奈道:“寻药。”

次日,又有不少药草出现在洞府中,正与她昨日侍弄的药材肖似。

燕白狐疑地看了眼莫风月:“为何做这些?”

莫风月只道:“我想。”

他说不出缘由,许是灵魂震颤般的满足。

她需要他。这令他满足。

于是接下来几日,莫风月频频去浮岚峰,恨不得将峰头薅秃。

燕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回,莫风月认真思考许久,才道:“你要什么?我去寻。”

燕白听到他胸膛跳动的声音,从未有一刻如此像个活人。

她开始翻找灵植。

莫风月就在身侧,一动不动,只有眼珠来回游弋,始终定在她身上,偏他神色自如,燕白偶与之对视,从中察觉到一丝诡异的熟悉。

许多年前,她便有被这样一双眼注视的感觉。

他目光并无一分灼热,只是专注望,有时燕白甚至忘记有这么个人,很难让人生出抵触。

她跳上更高一阶石台,盘坐下来,将灵植排在面前清点,忽然看了眼他:“递给我。”

莫风月沉默将灵草递上去,抬头看她。

燕白接过,手往后一缩,他往前走一步,抵上光滑石面,倾身握住那只手。

燕白低头,神色晦明。

莫风月靠着她膝盖,冰凉的侧颜摩挲她掌心,说:“我什么目的都没有,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我只要站在你的影子里,死在你手上。等你死后,和我埋在一起,我们的剑都入同一个剑冢。”

死同葬,剑同冢。

莫风月一想到此,就忍不住浑身战栗,有种立刻杀死燕白,再殉情的冲动。

燕白垂下眼睫,情绪难辨。

她动了动指尖,掐着他下巴往上抬。

哗——

一阵强风扫过,外间垂悬的铜铃叮叮作响,沈奚云风风火火跑进来,喊道:“纪尧,家主要你去浮岚峰!”

莫风月直起腰,阴沉沉凝视她。

沈奚云忍不住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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