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阳光透过薄云，替寂静街道铺上一层浅金。
许自彦的生日聚会最后还是在郑浩宇的操办下，变成了全班同学一起的Party。
夏续舟站在小区门口，他穿着淡蓝色格子短袖白T，配着牛仔阔腿裤，很清爽干净。
手里拿着精装礼物盒，安静站着，默默等待。
看见远处二人，他高高地扬起右手，双唇开启时，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泛着晶莹的光泽。
“等很久了？”远处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
谢晚身着一件牛仔短袖外套，内搭灰色露脐背心，锁骨间的银色链条项链，随步伐悠悠晃动。高腰工装裤恰到好处地束出纤细腰线，整个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她身旁站着刘西，白衣黑裤，白衬衫第三颗纽扣系得松散，露出锁骨处，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中神情淡漠如常。
“刚出来。”夏续舟轻声应道，目光掠过刘西指尖明灭的烟头。
刘西瞥了他一眼，淡淡颔首，算是打招呼。
谢晚看了眼抽烟的某人，扯了扯嘴角，“他这人就一个毛病，小舟你别介意。”
——
三人并肩走在通往别墅区的林荫道上。
谢晚兴致勃勃地说着校园趣事，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夏续舟安静地听着，偶尔微笑。
刘西始终沉默，那烟在他指间慢慢燃尽，灰白的烟灰簌簌落下。
“听说许自彦家特别大？”谢晚用肩轻碰夏续舟，“你紧张吗？”
夏续舟握紧手中的礼盒：“有点。”
刘西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没什么好紧张的。”
他掐灭烟蒂，精准地投进远处的垃圾桶。
许自彦家的别墅隐在一片梧桐深处。
郑浩宇早就等在雕花铁门前，看到他们立刻咧嘴笑了：“就差你们了！老大都快被我们闹疯了。”
客厅里已经聚了很多人。
许自彦站在落地窗边，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衫黑裤，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浅金。
他看到夏续舟时，目光微微停留。
“生日快乐。”
夏续舟递出礼盒，声音轻得像耳语。
许自彦打开盒子，黑色钢笔静静躺在丝绒衬垫上，笔尖闪着冷冽的光。
“万宝龙？还是经典款。”
他挑眉，指尖轻抚过笔身，“很漂亮。”
这时郑浩宇凑过来起哄：“夏续舟你可真舍得下血本了啊！”
许自彦不动声色地合上盒子：“谢谢，我很喜欢。”
聚会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
谢晚试图拉刘西加入游戏，却被他以“不会玩”为由拒绝。
她也不恼，干脆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自顾自地说笑。刘西虽然依旧淡漠，却也没离开，偶尔还会因为她某个笑话微微挑眉。
夏续舟坐在角落，看着许自彦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众人之间。
他注意到许自彦虽然看似随意，却细心照顾到每个人的喜好。
“不去玩？”许自彦不知何时坐到他身边，递来一瓶蜜茶。
夏续舟接过，指尖不经意相触：“你好像很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习惯而已。”许自彦轻笑，目光落在他脸上，“不过今天确实有点不一样。”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丝斜斜划过玻璃，留下蜿蜒的水痕。
郑浩宇嚷嚷着要玩游戏，众人都围坐到地毯上。夏续舟感觉衣角被轻轻拉扯，许自彦低声说：“阳台透透气？”
别墅阳台被玻璃雨棚遮盖，雨声敲打出舒缓的节奏。
许自彦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取出那支钢笔，在指间转动。
金属笔身在阴天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为什么选钢笔？”他忽然问。
夏续舟望着雨幕：“因为见你用过类似的笔，觉得……很配你。”
许自彦轻笑出声：“配我？”
笔尖在他指尖停顿，“那谢谢了。”
夏续舟摇头。
“叔叔阿姨今天不陪你吗？”
夏续舟的声音混着雨声，手抚上玻璃，看着雨幕，“今天这么特殊的日子。”
他执起手指，在充满水汽的玻璃上勾画起来，写下四个清晰秀美的大字。
生日快乐。
“他们在老院有事，就这样过了。”
许自彦说完，忽然抓起夏续舟的手指，沿着他的力道，牵引着他的手指，
谢谢你的祝福，夏续舟。
夏续舟感觉自己被握着的手指微微颤抖。
耳根发热，慌忙将手放下：“别闹。”
耳朵又红了。
小学霸好像好容易害羞。
“好，我不闹。”
夏哲澄挑眉，转头看向玻璃外的雨景。
雨声渐密，在玻璃顶棚上奏出急促的乐章。
夏续舟望着许自彦被雨光柔化的侧脸，目光也柔和起来。
聚会结束时雨还在下。
谢晚拉着刘西站在檐下等车，皮衣肩头被雨打湿，泛着深色的水光。
刘西难得没有抽烟，只是静静站着，任谢晚扯着他的衣袖说笑。
公交车到站。
她冲夏续舟眨眨眼，拉着刘西钻进刚好到来的公交车。
夏续舟瞧见谢晚一直眨眼暗示往许自彦那里示意，有些无奈。
只好转头看向许自彦，学着谢晚眨眼俏皮的神态，双手合十作拜托状。
许自彦好笑地捏了捏山根，道，
“走吧，我和陈叔送你。”
车内弥漫着车载香薰的味道。
夏续舟靠在车窗上，看雨滴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痕迹。许自彦坐在他旁边刷着手机。
陈叔专注开车。
车内混着外面的路灯光映照下，夏续舟的侧脸明明灭灭。
“今天开心吗？”等红灯时，许自彦忽然问。
夏续舟点头：“很开心。谢谢你邀请我。”
许自彦轻笑：“该我谢你。钢笔我很喜欢。”
车停在小区门口时，雨恰好渐小。
夏续舟解开安全带，听见许自彦说：“下周图书馆见，学霸，给个一起学习的机会？”
“好。”夏续舟推门下车，拿起许自彦递过来的伞，打开，站在细雨中目送车子远去。
风裹挟着雨丝断断续续地拍打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冷意。
他忍不住笑了。
暗恋这种情愫太过于奇妙了。
有时苦涩的难以下咽。
但一点欢喜，一点甜，却又能接着喜欢下去。
像咖啡。
好神奇。
——
空气中还残留着周末那场雨的湿润气息。
夏续舟走进教室时，下意识地先看向那个靠窗的角落。
很惊讶，许自彦已经在了，正低头翻着一本竞赛题集，晨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
夏续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阳台上的对话，指尖相触的温度，还有那句“下周图书馆见”，都像被雨水浸泡过的种子，在他心底悄然发芽。
他刚坐下，前桌的谢晚就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压低了声音：“小舟同志，昨天许自彦送你回去了吗？”
“嗯，送到了小区门口。”夏续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耳根却有些不争气地发热。
“啧啧，”谢晚一副“我懂”的表情，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你说巧不巧，昨天居然碰到卓凯了，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
说到这，谢晚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一丝怀念。
提到宋卓凯，夏续舟也笑了笑：“是挺巧的。”
“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妈打电话来，我还跟她提了一嘴，结果你猜怎么着？”谢晚斟酌了一下用词，“卓凯他们家初中那时候不是不知道为啥搬去南边了嘛。我跟我妈提了嘴，她说，卓凯又要转回来这边上学了，好像是因为他在那片高中打架有点严重，现在他调到咱们一中对面的那个私立高中去了。真是没想到啊，卓凯明明之前挺乖一……”
夏续舟有些诧异。
不过他不会质疑宋卓凯。
他知道宋卓凯的为人，不会胡乱打架斗殴。
估计有什么隐情。
当年他们家搬走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谢晚不清楚，他也说不清，也就没多嘴。
“晚晚，小凯一定有他的理由。”夏续舟轻声道。
——
课间操时间，人群熙攘。
夏续舟正随着人流往下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夹杂着几个女生的低呼。
他回头望去，竟是宋归。
少年局促地站在门口，柔顺的金发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几缕发丝不经意地遮住了他低垂的视线。
“宋归，你怎么来了？”夏续舟走到少年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听到熟悉的声音，金发少年倏然抬头，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清澈见底，却又在与夏续舟目光相接的瞬间迅速躲闪开来，慌乱地望向自己的鞋尖。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薄唇，白皙的肌肤从耳根到脖颈迅速漫开一片绯红。
简单的蓝白色校服T恤穿在他身上，因他微微含胸的姿态，显得有些松垮。
“不记得我了啦？”许楠清惊讶地停下脚步，“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呀……”
宋归抬头看他，不自在地按了按脖子：“我跟着小凯哥哥转校来的，我考上来了，但是他没考上一中。”
夏续舟点点头，“那宋归你转到哪个班了呀？”
还没等宋归回复他。
被谢晚扯了下肩膀。
谢晚悄悄问他，“这谁啊，好漂亮啊，小舟你认识？”
夏续舟微微点点头，“回去跟你讲。”
宋归看着他们讲悄悄话，低起头无意识地绞紧衣角。
夏续舟瞧见他的不自在，安慰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
“我转到了……理1班。”
夏续舟和谢晚都挺惊讶的。
“那跟我们一个班呀！”谢晚自然熟地挥了挥手。
“嗯，你好，那个那个，续舟哥，我得去找班主任了……”
闻言，夏续舟点了点头，也不强拉着宋归聊天了，笑着跟他告别，“那你去吧，我们课堂见。”
转头。
许自彦不知何时也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不远处的楼梯口，目光淡淡地扫过他们三个，脸上没什么表情。郑浩宇跟在他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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