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地位天差地别,哪有可比性......”说着,扶观楹愣神一下,费解地望着玉珩之,“珩之,你......”
玉珩之面不改色,一切尽在不言中:“楹儿真聪明。”
扶观楹攥住手心,不知该说什么,避开玉珩之的视线。
“......不是真的罢。”扶观楹蹙起秀气的眉头。
这等顶顶金贵的人物岂是能算计的?简直惊世骇俗。
哪怕太子和玉珩之是堂兄弟,倘若东窗事发,恐会牵连誉王府一干人等。
玉珩之动了动苍白的嘴唇,拉着扶观楹坐在榻上,温声道:“无论是品性样貌,还是旁的,我这位堂弟的条件俱是完美,可谓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他既叫我救下,便是与我们夫妇有缘。”
“此为上天安排。”玉珩之换气。
“我于他有救命之恩,他自当报答我,是以借他的种来当我们夫妻的孩子,既是天意也是最合适的选择。”
扶观楹垂眸,犹豫又纠结:“可是这太危险了。”
玉珩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选中的旁氏子弟完全没有太子好。”玉珩之注视扶观楹,“而且楹儿你对太子不是挺喜欢的么?”
扶观楹上翘细长妩媚的狐狸眼,嗔怪道:“我与他头一回见面,哪里来的好感?”
玉珩之失笑:“是我失言了,不过楹儿瞧着还是顺眼吧。”
扶观楹沉吟:“他同你着实好像。”
玉珩之冰凉的指尖在扶观楹脸上流连,末了落在妻子下巴处的美人痣上。
似乎是在想什么,玉珩之眉眼带笑:“所以你和他生出的孩子会像我,那孩子定十分漂亮。”
扶观楹抿唇,也不想扫玉珩之的兴,只说:“等孩子生下来,你亲眼瞧瞧便是了。”
玉珩之应了一声,复而咳嗽,面色发白:“楹儿,你勿要在意他的身份,其实他和旁人一样,不过是个男人,你只管将他当成借种生子的工具便是。”
扶观楹踟蹰。
玉珩之:“楹儿。”
扶观楹没有底气:“那他会心甘情愿么?若是他知道被我借种生子,届时......恐怕不会饶恕我们。”
她想起太子那张禁欲冷淡到高不可攀的脸庞,叫人生不出任何不端举动。
思及此,扶观楹扭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太子就立刻收回眼神,不太自在。
这回的心情与适才截然不同,心下略有羞愧和负罪感。
扶观楹生得一副祸水样,说句人间尤物毫不为过,然她本身性子温婉保守,她固执认为既已嫁给恩公玉珩之为人妇,就当终身侍奉报答恩情。
她很早就想过若玉珩之病逝,她亦会为他守贞一辈子。
她出身平凡,但过世的母亲将她教养得极好,懂得知恩图报。
是以在听到借种生子时,扶观楹很排斥,她认为这是背叛,是不守妇道,奈何情况特殊,她不是盲目报答恩情的人,是以也会为自己考虑。
加上这是玉珩之提出的,扶观楹只好答应越雷池,玉珩之大抵清楚她脑子里在坚守什么,怕她放不开,这一路俱在开导她。
好不容易接受,结果玉珩之蓦然来一出换父,要她借太子的种。
这是冒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放心。”
扶观楹:“你说的法子到底是什么?莫要瞒着我,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玉珩之:“张大夫早年救治过一位苗疆人,同他讨教过蛊术,亦从他那里得到过几样蛊虫,有一种蛊虫种下可使人忘却前尘,只有解蛊才会重新记起来,同时他还会遗失关于中蛊后的所有记忆。”
扶观楹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苗疆蛊术:“既然这蛊术如此奇妙,那是不是可以给你治病?”
“若能治,早就治了,我这是不治之症,蛊术与我无用。”玉珩之失笑。
“楹儿,我不逼你,只我认为他是最好,最适合你。”
扶观楹:“你何时改了想法?”
玉珩之看着她,许久才道:“十三把他带到我面前时。”
扶观楹闭了闭眼睛,终于道:“也许如你所言,这是天意。”
本来他们明儿就要走,可天却下雨,行程怕是要耽搁,在这个节骨眼上玉珩之救下太子,他就像是送上门来的馅饼,完美解决他们最重要的问题。
而且平心而论,比起让一个旁系当她孩子的生父,她会更满意和玉珩之生得像的太子,起码没那么膈应排斥。
未来成事或许也会顺利许多。
只心中那道关......
扶观楹闭上眼睛,半晌睁开,丈夫病重,她若再纠结矫情,恐会浪费时机,所有的盘算打了水漂。
更何况若是中途丈夫有个好歹,她哪里还有心情借种生子?
“珩之,就照你说的做吧。”扶观楹说。
听言,玉珩之一时开心一时酸涩,面上闪过淡淡阴郁。
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地容忍妻子和别的男人亲密,更遑论说是同房怀子了,那怀的可是野种。
可再如何不愿,玉珩之也只能如此。
他和扶观楹需要一个孩子。
念此,玉珩之突然痛恨自己这幅羸弱到没有生育能力的破败身子,他是个不中用的丈夫,不能让妻子尝到那种□□的床笫之欢,也不能在妻子肚子里留下属于自己的种。
此生他注定和扶观楹无子。
“好。”
.
刺目的光线穿过窗户照进来,直直刺进他的眼皮里。
他从昏迷中醒来,眼睛目眩,半晌正欲起身,刚撑起身子,肩头传来痛感。
这时帘子被拉开,走进来一个身量高挑丰腴的女子,她看着他,立刻小步过去。
扶观楹关切道:“夫君,你终于平安醒了。”
他皱眉,端量眼前陌生的女子,脑中只有空白,什么记忆也没有。
扶观楹一无所觉,柔声道:“你肩头有伤,当心些,我扶你起来。”
扶观楹伸手,他下意识避开,恪守男女之间的距离,张口,声线冷淡暗哑:“不必。”
见状,扶观楹像是有些手足无措,不明白为何丈夫突然与她见外,态度疏离,她蹙了蹙眉,到底没说什么。
“夫君,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
他摇头,呼吸声缓慢,不露痕迹环顾房屋四周,屋外清风徐徐,树叶扑簌簌地响。
扶观楹看着他奇怪的神色和举止,惶惶不安道:“夫君,你怎么了?”
他回眸,对上扶观楹的眼睛,疑惑不解:“你为何唤我‘夫君’?”
扶观楹不明所以,愣了下回答:“我们是夫妻,我当然要叫你夫君了。”
说着,扶观楹打量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忽而意识到一个点:“大夫说你后脑也受过撞击,可能会有后遗症......夫君,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顷刻之后,他蹙眉扶额。
扶观楹大惊:“你旁的事还有印象么?”
他凝神思量,复摇头。
“为何我会受伤?”他淡淡询问。
扶观楹忙解释他外出不慎被一猎户射箭误伤,伤势严重,昏迷了好几天才醒。
昏迷的日子,是扶观楹始终侍奉在左右,悉心照顾。
然后扶观楹便同他介绍自己。
她叫阿楹,他名阿清,是她的童养夫,两人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到岁数二人成婚,恩爱有加。
如今他们夫妻俩居住在这片山野竹林里,她负责养家,而他专心备考秋闱。
夫妻。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可若真如她所言,两人朝夕相处,那即便他失忆也合该对她有熟悉之感。
然而阿清对扶观楹没有任何熟稔亲近的感觉,更是不喜与她距离相近,这会让他心生不适。
显然他抵触她的靠近,避之不及。
他神色微缓,确定一件事,他的“妻子”当是说了谎,他们至多是相敬如宾的夫妻,二人成婚应当是有所隐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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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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