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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二十二:时移事异·其一

“对了,这是元北要我带来的,”说着两人走到了明斤居住的厢房门口,周危从佩囊里面又拎出来一个包袱,上面挂着一个秋色的坠子,“这两日多雨,蔚儿贪玩着凉发烧了。晏长老两边分心,所以元北格外忙碌些。”

“我知道,”明斤接了过来,“他上次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我也不想他两边奔波,还是留着时间多休息吧。对了,你今日去祟鬼那,我跟着你一块去。”

“不是都说了让你休息吗?”

“我不会插手的,”明斤推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很快闭门,“只是这毕竟是前无古人的大事。而且,班长老也曾传授我们此法术,师父和济师父身上负伤,玉成有孕在会城赶不过来,也就我还能再出点力。你放心吧,我就去看看,实在不行,以我现在的状况和往日修为,用风术赶回来还难不到我。”

“行吧,”周危无奈答应,“你可别乱动。现在就只有我和天仪在那儿,只是山上出了点事,天仪现在还在山上,大约还要再耽误一会儿才能回去。”

“走吧,那祟鬼被关在那儿了?”

关押处是举霞原本的祭坛旧址,在白城靠近举霞的群山之间。那里原本山灵水秀,担心因为地裂,导致祭坛一半断裂开落入碎石之中。因为重修成本过大,所以这里就被荒废了。那日想着找个好地方,柴望就跟万遐提及这个地方。

雨停了一会,水珠滚在厚厚的苔藓上,林间飘散着一股清甜味道。明斤和周危拿着伞,站在一段向上台阶地下。台阶外是荒山,林间许多藤蔓爬到了当初地裂时落在其中的许多或厚或细的石柱子。大大小小的石阶上遍布苔藓,多多少少可以看见上面新鲜的脚印。

两个人仔细走完这段石阶,再进入眼帘是一棵枝干阔绰的松树,靠下的一根树枝远远出去,下面宽敞站着四个人,并一个坐在枝干上。

三棵相似体魄的松树中间用石柱摆起一个架子,一圈泛着冷冷石色的山术下,笼着一个低着头的祟鬼。她双手被挂不起来,连双脚被一股泛着光泽的法术圈在石柱上。她的眼睛闭着,脸色惨白,低耸着头。

守在这附近的人明斤多少都认得。

举霞的掌门万遐和张序带着他们的弟子,柴望、段叔旋。坐在树上的是段叔旋,坐在他脚下的是衡不微。段叔旋率先注意到明斤和周危的脚步声,转头来朝他们两个打招呼。张序和柴望,两个人一边剥花生一边闲聊天,看他们来了点了点头。明斤意料之外的人是和万遐闲话的韦静,他身边有两个明斤不认识的修士。

空云山的修士,穆凝因为私事不在这里,沈度被绊在山上,说不定今天什么时候来。

“在这边呆一会儿就回去吧,省得你师父们担心,”明斤和周危先去和万遐问候,听了明斤的打算,万遐回答道,“再过一会举霞的船夫就会过来。”

“多谢万掌门。”

说话时,远处一声雷响。墨色雷云翻滚,一道白雷自天而下,劈开黑云,甚至闪了站在树下的一排人一眼。

“真是好天气。”花生吃完了,张序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细末。

“少不了你的伞。”万遐笑着回了一句。

空云山夏季也多雨,但这样的雷电少见。明斤一道站在树下,看着黑白交叠,眼前景也与往日交叠,激得她头皮发麻。

雨还没下来。抬头往上看,天上黑一块白一块,根本看不出来现在还是下午。

身边几人还在交谈,明斤没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的,拄伞走到了平禾的正对面。

刚刚的雷声也劈到了平禾的脑中。这声音她很熟悉,就像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她现在也被诱着睁开眼看向天外。明斤走过来时挡住了地上一小块光亮,再加上这个人身量她很熟悉,于是抬起眼来,仔细打量了着明斤。

这双眼睛还是和当时拿着刀批向自己时一般凶狠,但是情况不同,其中掺杂着难以忽略的疲累。

“是你啊。”

明斤看她动了动嘴,但是一时没注意,只是从那呼呼风声加上自己的联想,猜出了这几个字。

“其他人呢,”平禾没等明斤回应,继续说,“还有三个修士吧?”

“活得好好的。”明斤平静地说。

“是啊,我看着他们几个来救你们的。”

平禾说话时,天边又落下两道雷电,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先后被吸引过去,只是明斤很快转换回来,看着平禾望着天外雷电,眼中一改凶狠和疲惫,借由雷电,闪着一丝光彩。

借此机会,明斤试着用了一下那日在会城医馆里,班瑞教她的法术。

“悬河注火。”

法术似乎起作用了,随着天上再次劈下一道雷电,印入明斤头脑中的依旧是一团雷暴。不同的是,此时只是乌黑云团突兀地出现在一片碧蓝晴空之中。而在雷云对面是一团黑红的火团,雷电和火光不断散佚出来。

此时的明斤借用平禾的眼睛看着这一切。

那团雷云看起来很是眼熟,让明斤一下晃神。

平禾,也是明斤此时正在往前奔走。现在走的一段往上走的山路,尽头是一段悬崖,有另外一个女相祟鬼站在那里,仔细看着两个云团对抗。

这里其实离那边有段距离,因为视线稍微往下,就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密林。

“扶霞,怎么样了?”平禾一边小跑一边问道。

平禾低头时,明斤可以到看到她身上穿着差不多相似的黑红衣袍,但是转过头来的扶霞怀里抱着一把剑,一身黑。扶霞的头发束了起来,带着冠子,一双略细的眼睛饱含着平静看着后面。她的声音,无论是音调和音色,都给人一种平静之感,波澜不惊。

“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扶霞答道,转而看着她们两个好奇的问,“怎么来晚了?你们身上什么味啊?擦香膏了?”

气味?

明斤听到这话时便想尽办法借着平禾的记忆感悟那股味道。很遗憾,气味的痕迹太浅。

“还不是她,”平禾看了落后于她的琭玉珠,“找了个新人来,但是自己不愿意教,扔给我了。那丫头的能力和气味相关,我们两个陪她练了一会儿,大概沾染了一点。”

说完,平禾抬起自己的手腕闻了闻:“离得太近了,我什么都闻不到。这边的师徒呢?”

“能有什么,”从平禾身后又传来一个声音,此人的声音不似平禾自己的声音很是清甜,新来者的声音中气十足,略低沉,也许是因为她是走过来的,不是大喘气,“奉悟还真能赢得过次云不成。”

“别这么说啊,琭玉珠,”平禾由跑变成走,看着同样一身黑红的琭玉珠,“魏奉悟一天到晚挑战次云,对咱们来说也是一大乐子。要是能出现一点更大的乐子就更好了。”

“所以呢,”两个人一块走到了扶霞身旁,一块看着远处雷云与火云的对抗交锋,琭玉珠开口问道,“到目前为止有什么乐子吗?”

“没有,”扶霞静静开口,“一刻钟了,他们二位都是不相上下。折桂大人已经赢了。”

“你不是奉悟的弟子吗?”平禾站在三个人中间,拿叠叠绵绵的雷声当背景,“自己师父输了还这么平静?”

“又不是第一次了,在精彩的戏一模一样上演好几十次,多少会有点无聊吧。”琭玉珠语气中信心满满,对折桂的势力毫无怀疑。

“可惜,以我的修为,不能再看近些看,”扶霞无奈道,“他们二位的交锋,若能看得仔细些,一定能有所领悟。”

“你也不歇一歇,”琭玉珠甩出了一串木珠子在手里把玩,“你和吴让同样是高大人的近卫,吴让天天跟着高大人和公沙在外闲逛,你还得替他们看家。”

“那可不是闲逛,”扶霞来了精神,驳斥了琭玉珠的话,“那是为了找寻新的力量。吴让今天也不是和两位大人出去,听说是有哪个遇险,让他去救了。虽然那个祟鬼和吴让没什么关系,但却是公沙先生花了心思培养的,不想让他出去一次就没了。”

“谁啊?”琭玉珠头也没转,看着对面的战况,“打不过那些修士就认死呗。”

“怎么这么说话,”平禾撇着嘴看了琭玉珠一眼,“万一你遇险,我们可不去救你。”

“我直接死那。打不过我就自刎。”琭玉珠双手叉腰,完不在乎。

“要是次云大人来救你呢?”平禾笑着问。

“那我还是多撑一会儿吧。”琭玉珠觉得平禾的话很有道理,于是赶快松口。

“再说了,你要怎样自刎?”扶霞也来了兴致,好奇问道。

“我没剑没刀,但不是有手刀嘛。”一边说,琭玉珠拿着自己右手,对着脖子就是斜斜一刀。

天边传来一声巨响,明斤虽然只是看着平禾的记忆,但是居然感受到了平和的惊讶。

黑色云团最终吞没了红色火团。

“意料之内啊。”

琭玉珠笑着说,随后飞身朝着那边比试的地方去了。

雨还是没落下来,风在呼呼吹着,把注意力不集中的明斤往旁边推了一脚。

明斤视线集中起来,一下就对上了平禾那双阴狠的眼睛。

“你也是那个修士派来的?”平禾幽幽说道,声音已经和记忆中相差甚大,“你想干什么?”

“你看起来没什么压力?”明斤问道,“不怕把命丢在这?”

此时,平禾避过了明斤的视线一刹,往下瞥了一眼,然后笑了一声:“那又如何?活了死,死了有活,谁知道祟鬼在死了,又会怎么样呢?”

“没想过有谁来救你?”

“救?”平禾反问。

一道雷落在了平禾身后。

“我喜欢落雨的日子。”

看着那雷,平禾不再搭理明斤,往四周看了看。

明斤也无暇顾及平禾,她被那一道雷激起了自己落灰的过往。

“有些人是很怕雷雨天的,”听着明斤自说自话,平禾还是转过头来看看她,“你们呢?祟鬼会怕坏天气吗?”

“真有意思,”平禾微微扯嘴笑了笑,“我做人时就喜雷电,不过这喜好没什么人赞赏。现在不一样了。”

“你是因为什么成为祟鬼的?”

平禾的双眸向下一瞥,随后抬了起来,看着明斤。严重的凶狠消散不少,更多的是暴雨结束后的平静:“下雨天,我家破茅屋塌了。我无处可去,冒着雨去找个有顶的地方,结果在路上被雷劈死了。”

“你说你喜欢雨天?”明斤抬了抬眉头。

“对啊,”平禾口气轻松,畅快说道,“不用我自己寻死,那道雷先结束了我干瘪的半辈子。死了之后,又是托它的福,还稍微过得顺心些。我被关在这里面,看着你的脸,倒觉得这样的色泽有些眼熟。你大约不知道,你在我的眼,整个人盖着一张清水蓝色。我回来时,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这样的。”

“黑蓝色的天,你沿着一条小路往回跑。是雷鸣在上,给你照路。”

“你说什么?”

像是秘密被揭穿,说到这里,平禾仔细盯了明斤一眼。

但是明斤还没回话,天上飘下了几点细雨,打在明斤的脸上。她的伞刚刚来时放在了松树下,现在雨直接浇在她的身上。虽然赶快立起山术给自己挡雨,但是半边身子已经给被浇了。

现在,明斤看着平禾,和平禾看着明斤,是一样的色泽。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平禾皱着眉头问到,“你是活人。”

“有些好奇心特别重的人,特别想知道祟鬼在想什么,经历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来势汹汹的雨又忽然停了,久未露面的太阳从云层里一眼而过,照的一切雨水汇集之地闪光。不巧的是明斤的山术屏障上还有水,从侧边照过来的光一下闪着她的眼睛。

“天光,”周危在身后喊了她一声,“船要来了。”

“告辞了。”

被周危这么一提醒,明斤又在脑海中收拾起来自己预备要做的事情。虽然穆凝不在,但是托付给周危也可行。

明斤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回去,结果一下撞到了一个人身前。好在及时收住了步子。

“韦师兄。”明斤因为差点撞到别人,心快跳了几下,有些生硬地与忽然靠近的韦静问候。

韦静手里撑着伞。

“我今日逗留挺久的,要回去了。”在明斤还没摸着头脑的时候,韦静乍乍开口。

“是,那咱们改日再会。”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明斤因为不知情况,说完的声音较之平常小了不少,又遇上韦静态度特别严肃,连带着声音都沉了下来,一时被他气势压迫,不敢开口。

“你听完之后,如果觉得不舒服,尽管怪我便是。”

明斤随着韦静的话在脑中思考,但是想不出来她和韦静除了在会城医馆之后的一面之缘,还有什么别的联系。

“这次你受伤,我没告诉玉成。”

韦静这句话像是拿棒子对着明斤的头,狠狠一下,把她打蒙了。

“她现在月份大了,身边人受伤之事肯定会刺激到她。她身上两条命,还绑在一起。生孩子本来就是进鬼门关,我不想在那之前再增其他风险。”

“如此说来我能理解,”明斤还没从韦静那番话中完全恢复过来,又不想两个人都不说话,僵持着,于是应了他的话,“还请韦师兄替我向玉成问好就行。”

“此番责任在我。来日玉成责怪,也不必为我掩盖。我在会城还有事,先走了,告辞。”说完,韦静离开了。

韦静的话余震极大,点醒了明斤一下。

她送韦静离开后,转身看着周危站在树下和段叔旋说说笑笑,完全犹豫起来。

但是当时在场的,杜格文和济桢受伤在举霞修养,向琬已经去世,周危动弹不得,穆凝有事在外,不知道赶不赶得回来。

“天光,天光!”

“啊。”

一只手从后拍在明斤的肩膀上,把沉思的明斤吓了一跳。

沈度带着一顶斗笠,用山术化成纱巾挂在斗笠四周,挡住刚刚突如其来的雨水。

“你干嘛呢,”说话时,沈度把伞塞在明斤手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举霞的船夫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不过你先拿着这些。”

随后,明斤把伞扔在地上,然后拉过自己的佩囊,从里面拎出来一个药箱。箱子里面满满塞着瓶瓶罐罐,白瓶子里面是济桢给的丹药,黑褐色罐子里面是济桢给的药水。

“天爷,”沈度看着这一箱子感叹一声,“济师父给了你多少啊。我知道济师父一次炼丹可得一堆丹药,但是这也太让人吃惊嘛。”

“你都拿着。”明斤思量一番之后,把一整个箱子塞到了沈度怀里。

“给我这个干嘛,我又不是没有,”沈度接过来,把盖子合上,放回明斤手中,“你要跟我说什么?”

“是,是陆绥那件事。”

听到这个名字,沈度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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