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离开前为她治好了内伤,好归好了但还需休养,加上外伤一起,双鲤被严厉的三个人勒令不准出门,期间也不准练武。
医馆那间屋子条件不好,九方无那觉得反正已经和姨妈摊牌了,便和双鲤搬回客栈。
玉溪作为双鲤的大夫天天上门查看她的愈合情况,通常鱼敏疾也会跟来,跟她们说外面的消息,以及给九方无那带好吃的。九方无那身负看管双鲤的重任,她轻易不敢出门。
双鲤想说自己会乖乖听话养伤,但九方无那岂会相信,几乎是跟她寸步不离。
等终于到玉大夫松口可以活动那天,九方无那看起来比双鲤都要欢喜。
她咧着嘴笑个不停,拉着鱼敏疾硬是要他带她去某家店铺。先前她吃过鱼敏疾带来的那家小吃,但她觉得店里刚出锅的肯定更好吃。先前带来的都好吃,那店里的得好吃成什么样啊。
她迫不及待地拉着鱼敏疾跑了,留下玉溪和双鲤面面相觑。
玉溪给她胳膊上的伤口换药,其他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胳膊这处,差一点利刃就要划到骨头了。
“后面还是要注意一点,小心别把伤口扯破了。”玉溪叮嘱道。
双鲤点头。
然而玉溪深知卫姑娘可不是能闲住不动手的性子,想着一会儿还要跟九方无那再叮嘱一下,加上自己多关注一些应该就没事了。
果不其然,双鲤就安生了半天,第二天一早起来就跟九方无那说自己要去甘嵩的府邸看看。
其实双鲤想找的是沈遥光。
她伤的那段时间鱼敏疾只说长风馆还在查,但具体进展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长风馆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既然师娘将师父的事交给了自己,加上金匮的事,她怎么也得去看看。虽然这段时间沈遥光从没来找过她,但她估计也快了。
九方无那说不过双鲤,立马叫人喊来玉溪和鱼敏疾,说如果他们同意她就让她走。
双鲤哭笑不得,只好等着玉溪和鱼敏疾到来。
玉溪来了看了看她的胳膊,又问:“只是去看看?”
双鲤连连点头,再三保证只动口不动手。
玉溪这才松口。
“但是……”玉溪说道:“我们也要去。”
双鲤狐疑地看着他:“你们是去看着我?”
玉溪挑眉:“不然?我们也去看沈公子吗?”
双鲤悻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沈遥光。”
玉溪看着她不说话。鱼敏疾插嘴道:“卫姑娘在长风馆还认识其他人吗?”
“好吧,”双鲤耸了耸肩,“一起。”能出门就行。
走出客栈时玉溪不知什么时候离开鱼敏疾身边走到双鲤身侧,他悄声说道:“你是怀疑我们想跟着你得知甘嵩的调查进展吧?”
双鲤低头看他,心虚之下冲他笑得异常甜美:“怎么会?你想多了。”
玉溪没说话,神情看上去有些晃悠。最后他笑了笑,追上前面的鱼敏疾和九方无那。
双鲤沉默着跟上。
其实她是有所怀疑的,玉溪和鱼敏疾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跟金匮没有关系,也不觊觎金匮,但是偏偏数次出现在与金匮有关的场合。
鱼敏疾来历明白,是白衣秀才的后人,但玉溪除了大夫身份,其他的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他脸和腿受伤的原因,双鲤总觉得并没有他和鱼敏疾说的那么简单。
他们对金匮,真的只是好奇吗?
玉溪和鱼敏疾多次帮助自己,她不愿将来和他们对上。
想着想着,甘府到了。
甘府门口守着长风馆的人,双鲤上前说找沈遥光,便有人进去通报了。
通报的人刚进去,他们便看见成城走了出来。
成城看了看或坐或站闲聊的四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双鲤身上。
双鲤以为他有话要说,便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双鲤眨了眨眼,问:“怎么不说话?”
成城诧异地看着她:“不是你过来找我有话说?”
双鲤愣住了:“不是你先看我?”
成城:“看你就是要找你?自作多情。”
双鲤一瞬间脸热了起来,气恼地瞪着他:“你不自作多情?”
还觊觎师娘,哼。
成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想怼她。
他拿目光上下打量着双鲤,末了说道:“你天赋不错,可惜跟错了师父。”
双鲤疑惑地看着他。
成城:很好,现在脑子里不明白的是她了。
双鲤:……
好的,她现在也明白了,这人就是一定要找回一局。
双鲤转身想走,谁知成城自己开了这个话头后居然有了倾诉的**。
以前他们师门只有三个人,他,师父,师娘。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好跟韦枞说什么,师娘是他敬佩喜欢的人,他也不好在她面前抱怨损害自己的形象。如今多了个师妹,正好,师妹师弟什么的,不就是用来摧残的吗?
看双鲤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他下意识抽出剑甩过去,剑从双鲤身后绕到面前转过一圈几乎擦着她脖颈而过,然后回到成城手里。
双鲤茫然地回头看向成城。
成城心中后悔,过后就是尴尬,但他神情却稳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双鲤道:“我还没说完,你走什么。”
一旁的九方无那三人以为成城要动手,刚才那一剑是挑衅,便怒气冲冲地想要过来帮双鲤。
双鲤连忙比了没事的手势,然后无奈地看着成城。
然而成城尴尬极了,他原本想说的话此时也就不想说了。
不就是想吐槽剑圣韦枞不会教徒弟吗,不管是他还是双鲤,都是师娘教的。
虽然他会成为韦枞徒弟是因为韦枞欠了自己养父母一个人情,他一诺千金不得不收了自己这个大龄徒弟。
但收了就得负责不是?让师娘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敷衍已经走回来的双鲤两句,双鲤先开了口。
双鲤好奇问道:“那一剑带着杀意,你刚才确实想杀了我,对不对?”
成城看着她:“我答应了师娘不会动你。”
口中虽然这么说,成城却很讶异,因为她确实猜对了。
刚才他连自己都骗过了,以为甩出那一剑不过是下意识地没反应过来。但当双鲤问出那一句话时,他心头一跳,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
“因为师娘?”双鲤试探着问。
成城猛地变了脸色,皱着眉冷脸问:“你知道什么?”
猜对了!
但双鲤反而不敢说了,总觉得再说自己就要身首异处。
可是,她不想师娘被他纠缠。从那天师娘对他的态度来看,师娘是不愿的。
成城冷不丁道:“你霸占了她十年。”
双鲤一愣。
成城不欲多言,他知道自己的感情界限在哪,别人不一定能理解。既然理解不了,那他干脆就不说。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玉溪和鱼敏疾,又调回目光看着双鲤。
“那天原来是你。”他道。
双鲤一惊,他知道游船那天是她了?
她正要解释,头顶突然飞过一道黑影。
黑影越过大门,直直落到甘府前院的院子中,刚一站定便提气大喝道:“长风馆的孬种出来受死!”
沈遥光正为甘嵩和赖樟的死没有进展而烦恼着,然后就听见一声用内力吼出来的宣战之言。
这宣言不仅甘府里的人听见了,估计半个城的人都听见了。
长风馆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来者不善啊。
沈遥光来到前院时,所有在甘府的长风馆门人都已经聚集在一起,围住了那个大言不惭的人。
沈遥光的目光在周围扫视一圈。云阳县主和她那三个朋友居然也在,还有成前辈,元家小姐没有跟着元馆主出城,此时也在前院中。
此外,还有一些眼熟的江湖人士,或蹲在墙头,或站在树上,或扒着大门,准备看长风馆的好戏。
沈遥光瞬间头都大了,今天要是不能善了,长风馆的名声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心中再计较,沈遥光面上还是端得住的。
他冲着那个喊话的大汉行了个江湖见面礼,然后微笑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诉求?”
一般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大汉看起来脸色好了一些,也仅仅是,一些。
他扛着大刀,抬着头斜着眼傲慢地看着沈遥光:“老子叫步衡,是甘嵩好友。我最烦这些弯弯绕绕的,什么诉求不诉求,叫你们馆主出来说话!”
长风馆的人面面相觑。
沈遥光心中腹诽,这人明明就是挑了元馆主不在的时候才打上门的,偏偏还要故意问一声。
沈遥光保持着微笑:“正巧,元馆主今日出城了,不在旬县。”
这种时候一般说不巧,沈遥光故意说成“正巧”,就是暗戳戳地讽刺他。
步衡总觉得这话有哪处不对,正皱眉思考,突然听见一个小娘子笑出声来。
步衡歪头一看,那小娘子站在刚说话的小子后面,周围围着不少长风馆门人,看他们维护这小娘子的样子,应该是长风馆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眼珠一转,举起大刀,刀尖指着小娘子,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元荪意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激怒他,故作茫然地说:“我没笑什么啊?前辈是不是听错了。”
步衡神色一顿,视线在周围的长风馆门人身上扫过,长风馆的人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听见小娘子撒谎狡辩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他确实是幻听了一样。
步衡轻哼一声:“随便你们。即便元馆主不在,我也要好好问问你们,我兄弟甘嵩的死,到死是怎么回事?”
来了,重头戏来了。
长风馆的人神色一凛。
没有人说话,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步衡接着就说:“你们查了这么久什么也没查出来?听说元无雨也有嫌疑,你们是不是在包庇他。”
虽然早就知道这人会故意说些挑衅的话,却没想到这人这样敢说。长风馆的人霎时气炸了,一个个气得满脸通红地看着步衡。
沈遥光脸上笑容不见,冷声道:“前辈慎言。”
元荪意更是,她听不得说父亲不好的话,当即指着步衡骂:“哪里来的泼皮尽说些混账话,看姑奶奶不打死你。”
步衡眉头一挑:“你算老几?在这为长风馆出头,长风馆没人了吗?”
他早就看不惯长风馆总是一副江湖老大的排头了,正好出了甘嵩这事,他特意找了个元无雨不在的时候打上门来,就是为了叫全江湖看长风馆的笑话。
据他所知,长风馆其他管事分散各地管着别的事,如今旬县也就元无雨和一个空降副馆主的毛头小子,以及一些不值一提的门人。
以他的功夫,让这些人丢丑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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